在軍區，熱熱鬧鬧過了一個年。

        軍區的春節晚會，依舊安排在軍區大禮堂里面演出。節目很精彩，很有這個年代的軍旅特色，大人們喜歡看，小孩子們也很喜歡看，看完表演出來，小家伙們個個都能演一段。

        周江沿給買好了初五的火車票，一大早，周家的仨小孩兒都沒睡懶覺，早早起床等著出發，他們要回姥姥家了，孩子能不興奮嘛。

        “收拾行李停當了？”

        “嗯，沒問題，路上帶著的就這些，其他的放草龍珠里面了。放心吧，沒問題的。”李敏揉著腰從屋里走出來，指指擺在客廳地板上的三個包，其中一個包裝的是吃的。

        想到昨夜自己幾乎沒得睡，她沒好氣地睨了男人一眼，這頭餓狼。

        “都交待好了，一會兒張小軍送你們去上火車，他會把你們送上車廂，再拐到郵局給你爹拍一份電報，之后他才回來。”周江沿和李敏也交待一遍。

        “好。等我們走了，你自由了，一個人想在家就在家吃，想吃食堂就去吃食堂。”

        “我有得選嗎？”周江沿心里這么想，也這樣說了。

        “沒有。”李敏一瞪眼，掐著細腰說。

        周江沿低頭上前摸上女人白晳透亮的臉龐，低聲說：“路上別害怕，給你記的電話號碼，別弄丟了。嗯？”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李敏撲到男人懷抱里，最后溫存一下。

        “媽，小張叔叔把車開過來了。哎呀，你倆別抱了，辣眼睛。”小雷一早守在前院等車，看見車開過來，趕緊回屋里報告。

        “臭小子，媽媽抱一下爸爸怎么了！越大越要反了你了！把提包裝車上去。”周江沿指使大兒子干活。這小子八九歲的年紀，個頭躥到1米5了，真快不像個小孩子了。

        “你咋和小雷說話的……溫柔一點嘛。”李敏還倒不愿意了。

        小雷一看爸媽嗆嗆起來了，低頭偷笑，趕緊拎上提包往外跑。

        小雷和小雨這是第二次來到火車站，冬天不像夏天，人們在冬天穿的衣服多，兄弟倆看到很多人穿著帶補丁的衣裳進進出出，兄弟倆的眼睛都快看不過來了。

        從吉普車上下來，他們一行人快步向火車站里面走。

        張小軍提著兩個大提包走在前邊，小雷提著一個裝吃的的小提包走在李敏旁邊，李敏抱著小禾，腰間衣襟上還掛著小雨的小手。

        “媽媽，那個人不穿棉襖，不冷嗎？”小雨緊緊貼著媽媽，邊走邊觀察行人。

        “小雨覺得呢？要是脫掉你的棉服，冷嗎？”

        “冷，可冷了，不穿棉服，蓋上棉被就不冷了。”

        “小笨蛋，人只有在睡覺的時候，才蓋棉被，蓋著棉被出門會讓人當作傻子的。”小雷倒著走，奚落弟弟天真的話語。

        “媽，你看哥，他罵我，他不乖。”小雨抓著李敏腰間的衣襟搖。

        “小雷好好走路，別摔了。小雨乖啊，你哥那不是罵你，他是真罵你，看媽不教訓他的。”李敏抱著一個沉甸甸的小的，還得給兩個大的斷官司。

        “3車廂，就在前邊，你們快點走，就到了。”小雷穿過人流，快跑一段，又停下等媽媽和弟妹三個。

        “嫂子，鋪位在這里，小雷快上來。”張小軍推上車廂的窗戶探出頭來，他一馬當先找到了鋪位。

        “嫂子，你看看，這軟臥鋪真不錯。”張小軍還是第一次上到軟臥車廂里看。

        “小軍，謝謝你送我們上車，一會兒辛苦你跑一趟郵局往我家拍張電報。”李敏把小禾放到下鋪，她自己也坐下歇一下。

        “嫂子，你客氣了，團長都交待好了。”開車前，張小軍和嫂子他們道別，走了。

        “火車動了，動了，要開了。”

        “火車是這樣叫的，嗚嗚……嗚嗚……”

        三個孩子興奮極了，紛紛趴到窗口往外看。

        對面的下鋪和上鋪也有人，是兩個中年人，一男一女，不知道是不是夫妻，他們看李敏一個人帶三個孩子，也沒說什么。拉上鋪簾，眼不見為凈。

        在火車上，小禾很給力，不哭不鬧，白天有兩個哥哥陪她玩，晚上貼在媽媽懷里睡得香，他們一大三小吃吃喝喝在火車上晃當了兩天，終于到站了。

        進站的時候有張小軍送他們上車，下火車出站的時候，可要靠他們自己了。

        李敏抱著小禾，提上一個大包，小雷提著一個大包，小雨提著一個還剩半包吃的的小提包，四個人就這樣慢慢地跟著人流往外頭走。

        走走停停的，終于到了站了。小雷眼尖，他看到一個人舉著牌子，馬上喊：“媽，媽，你看，那邊有人舉牌子，上面有你的名字，是不是接我們的？”

        李敏把大提包放到腿邊，抱著小禾看過去，有一個年輕人在舉牌子，接站：柳噶莊，李敏。

        李敏抱著孩子過去，問人家：“同志，請問，你這是接人嗎？”

        縣委司機小劉，看走到眼前的女人，便也問：“是啊，請問你是？”

        “我是李敏，柳噶莊的，剛下火車。”

        “哦，那就對了，我是來接你們的。”小劉看接到了，高興得放下了高舉的接站牌子。

        “我們沒有安排人來接站啊。請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您是不是往縣里拍了電報？”

        “對，有拍。”

        “是縣郵局領導向縣委報告的，縣委就派了車子。”

        “哦，原來是這樣，謝謝你們了。”

        “請問同志怎么稱呼你啊？”

        “您太客氣了，叫我小劉就行。”

        “哎，好的。小雷、小雨，快，跟過來吧，我們跟著小劉叔叔上車。”李敏招呼等在一旁邊看包的倆兒子。

        “我來，我來。”小劉快跑兩步，提上兩個大提包，挺重的，朝車子走去。

        車子一路朝葛柳莊駛去。

        “媽媽，咱們要多久能到姥姥家啊？”小雷看穿過縣城越走越偏的土路這樣問。

        “不算遠了，兩個多小時就到村上了。”

        “你想想，咱從軍區出來，到火車站可得顛四個多小時呢。”

        “這倒是。”

        “媽媽，姥姥家這邊的山里風景和咱們家那邊不太一樣。”

        “嗯，是不一樣，你帶弟弟在后邊坐好了看。”

        “牛……牛……”小禾指著在車外快速閃過的三兩只牛，小丫頭仰頭看媽媽，表示她看到牛牛了。李敏摸摸小禾腦瓜頂上的小棉帽，點點頭，表示她也看到了。

        李敏最擔心的還是柳噶莊這邊有沒有饑荒的情況出現，在火車那一路上，見到很多地方的莊稼可是荒著的。全國性的自然災害，還沒結束。

        “小劉，咱們縣里，今年的饑荒情況怎么樣？”

        “大姐，您別擔心，咱們這邊還好，畢竟守著江水呢，隨說江水不飽合，水位下降很多，但是今年零星下過幾場雨，糧食多少還是收了一些的，老百姓苦是苦，不過，沒有餓死人的情況。”小劉這樣介紹說。

        “哎，那就好。”

        “孩子們，你們看，外邊那些是油菜花田，到了3月份，會開滿黃色的花，到時候可好看了。”三個孩子紛紛朝媽媽講的那塊連成片的綠色莊稼看過去，綠綠的，現在還沒有花開。

        “媽媽，油菜花是干什么的？”小雨的求知欲可旺盛了。

        “小雨，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油菜花全身都是寶，油菜花的花里面有豐富的花粉，很多養蜜蜂的農人會在油菜田間擺放蜂籠養蜜蜂，就可以產蜂蜜了；油菜花的種子可以用來榨油，還可以當動物的飼料；油菜花的嫩莖和葉子還能當蔬菜來吃呢。”李敏詳細地和小兒子科普。

        “哇，油菜花真厲害。”

        “大姐，您懂得可真多，一個油菜花就讓您說出這么用處來了。”小劉聽完也覺得油菜花這東西可真是不錯。

        “小劉你家不是種地的吧？”

        “在縣城里長大的，初中畢業后，家里人托關系安排進了縣委當了名司機。”小劉頗具自豪地講。

        “你這個工作真不錯，多少人都羨慕能開上小汽車的啊，尤其你還是在縣委里面開小車的。”李敏也附和一句。車內的氛圍烘托的一直不錯。

        車子一路開到柳葛莊，李敏給小劉指著去她家的路該怎么走。

        剛進村子就被一群孩子給圍上來，車子幾乎是挪到了李家宅院前邊。

        李家門口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探出頭來，看到一輛車子朝他們這邊開過來，趕緊回家報告去了。

        “爹、爹，爺爺，太爺爺，門口來汽車了，來汽車了。”小金金跑到院里就喊開了。

        一下子，待在各屋的李家人都出來了。

        “小敏到家了？這咱們在家剛接到電報，小敏這就到家了。”李木勝煙袋也顧不上抽了。

        “快去迎迎，快去迎迎。”老當家人李善地一發話，烏泱泱十多口李家人都涌出門去。

        李敏剛下車，看到第一個沖出來的大哥李興昌和緊跟出來的二哥李興盛，后邊還出來了一群家人。

        “小敏，你回來了。”大哥滿眼熱情地看著小妹。

        “挺快的，到家挺快的。”二哥李興盛附和地說。

        “回來了好，回來好。”李木勝人未到，聲音先傳過來了。

        “爹。”李敏一個前撲，抱住了李木勝。

        “哎，小敏哪，小丫頭，你回家來了。”李木勝穩穩地接住小女兒。仔細地打量著孩子，嗯，不錯，狀態和精神頭都好，沒受委屈。

        “小敏，快，進家去，爺爺奶奶都在屋里等你呢，太冷了，爹不讓他們出來。”

        “我媽呢？”

        “剛去自留地里，說是摘些菠菜回來，一會兒就回來，先家去。”李木勝推著小女兒往家走。

        “哎，好，爹。我先給人家小劉打個招呼。”小劉把車上的大提包，放到李家門口。他和李敏道別后，坐上車，啟動引擎，一群孩子尖叫著圍著車，追著他開車出村了。

        “爹，這是周江沿的三個孩子，周雷、周雨、周禾。”

        “過來，你們三個，這是我爹，你們該叫姥爺。”

        “姥爺，姥爺、姥爺。”一個孩子叫了李木勝一聲。

        “哎，孩子們乖。”李木勝高興得咧開嘴，招呼孩子們進家去。

        “小敏帶孩子們先進家去，到屋里暖和暖和，再介紹不晚。”

        三個孩子緊緊跟著李敏走進了李家院子。

        李興昌和李興盛一人提著一個大提包跟在后邊，李興盛隨手關上了院門。

        “爹，咱這小院也沒咋變，還是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李敏挽著李木勝的胳膊進了堂屋。

        “嗯，這是你媽帶著你兩個嫂子收拾的，他們整天也忙叨叨的。”

        爺爺李善地和奶奶蘇李氏都在堂屋坐著等她呢。李敏撲到蘇李氏懷里，抱著奶奶親了兩口，親得奶奶笑得合不攏嘴：“哎喲，小敏回家來了，回來了。”

        李敏松開奶奶，柔聲說：“奶奶，我回來了，可想可想奶奶了。”

        隨后，李敏抱住爺爺李善地也親了他兩口，告訴爺爺說：“爺爺，小敏回來了，想家了。”

        李善地笑瞇瞇地看著小孫女，輕咳嗽了兩聲，“爺爺最疼的小敏回來了，好，好。”

        “爺爺的偏心暴露出來吧，爺爺最疼的是小孫女，不是你這個長孫。”二哥李興盛立在旁邊打趣大哥李興昌。

        “去，去，去……”

        “去，去，去……”

        “去，去，去……”

        爺爺，奶奶、爹一口同聲，滅了李興盛。全家人看此，都哈哈哈哈哈笑不停。

        “屋里怎么這么熱鬧“李敏的媽媽柳青妮摘菜回來了，她把菜放到院里清洗臺邊上。還沒進屋，就聽到里面笑聲翻天。

        李敏一聽外邊有聲兒，掀開門簾子，站到門檻上，脆聲喊道：“媽。“

        “哎呀，小敏啊。這么快就到家了！“正準確彎腰洗菜，抬頭見是小女兒到家了，柳青妮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高興才是。

        “媽。“李敏撲向媽媽，兩個人站在院子里擁抱著不松手。

        “小敏，媽媽的小敏回來了。“柳青妮越說越想，越想越說，她天天念叨，做夢夢到的小女兒回來了，這一走就是一整年啊。

        “快進來，快進來，你們娘倆立在院里子干啥呢！“李木勝挑起門簾子，喊人進屋。

        “哎，這就進來了。“

        李敏站在屋里，看了一圈自己的親人。爺爺奶奶，爹媽、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嗯，狀態都不錯。

        “大哥，二哥，你們兩家的孩子呢？“

        “小密，上學去了，一會兒放學就家來了。喏，這是小金金“

        “小金金，過來，還認識小姑姑不？“李敏看眼前四五歲的小金金，瘦津津地，這是想抽條，要長個了。

        “小姑姑，我記得你。“小金金幾步到了李敏跟前，機靈地作答。

        “哎喲，你個小金金，你瘦了也長高了。“李敏親昵地捧著侄子的小臉端詳。

        “這是還沒到兩歲的小銀銀。“二哥大手推著兒子后背靠近她小姑，孩子不認識李敏，不愿意往前靠。

        “小銀銀，你也長大了，不認識小姑姑吧？去年這會兒你還一點點大呢。“李敏兩手一比劃，小銀銀羞得躲到媽媽柳苗懷里去了。

        “來，我來介紹一下我們家的三個孩子。大的周雷，小的周雨，最小的周禾。“李敏攔過立在身邊的三個孩子，并教孩子們喊人認人，太姥爺、太姥姥、姥爺、姥姥、大舅舅、大舅媽、二舅舅、二舅媽并兩個小表弟。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們都挺好的吧？”

        “好，好，我們都好。”

        “好，好，都好，你二嫂又懷了，四五個月了。”二哥開心地和小妹分享喜悅。

        “哎，真好，那二嫂要好好養著哈，不久，咱們家又要添丁進口了。”李敏也很高興。

        “小敏，你這到家挺快呀，我們算著最快也是今天晚上才能到，還好你媽一接到電報就把你的屋子收拾了一遍，要不，還趕不上用了。”李木勝如此說。

        “嗯，路上挺順利的，爹。一下火車，縣委就派了車來接，可不就快多了嘛。”李敏把縣委派車的事和爹和爺爺他們學了一遍。

        李家人，聽罷，原來如此。

        “還沒通知，你二叔和你姐他們兩家，要不要興昌你跑一趟。”李木勝交待大兒子跑腿。

        “哎，行。”李興昌聽到吩咐就要向外走。

        李敏趕緊叫住大哥，今天不去了。“爹，今天別讓大哥去了，天不早了，我們剛下車，也累。我在家住一段呢，不急這一天。”

        李木勝一聽小女兒要在家住一段，也就不著急了。叫下大兒子，別去了。

        李敏陪在親人們在屋里說話聊天，媽媽柳青妮帶著兩個兒媳婦去廚房里忙活。

        大姪女李密放學回來了，一個白生生的小姑娘回屋放書包。媽媽柳格子從廚房走過來說：“小密，你小姑回來了，你去堂屋打個招呼。”

        “小姑回來了。”李密很驚訝，不過前兩天家里人是有接到小姑要回來的電報，沒想到這會兒就到了。

        “可不，在堂屋陪你太爺太奶說話呢。”

        “小姑。”李密掀開門簾子，脆聲喊李敏。

        李密白了！白了！李敏招手讓李密走她跟前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嗯，白了，是不是經常用蘆薈汁？”

        “嗯，我自己弄的，天天涂。”李密點點頭如實說。

        “咱小密可不得了，瞧，現在可白了，像她小姑。”奶奶蘇李氏笑瞇瞇地說。

        “反正，可著她折騰。現在變得挺白凈的，成個俊俏的丫頭了。”大哥李興昌看女兒同樣喜歡。

        熱熱鬧鬧吃罷一頓便飯，家人們聚在一塊聊了會天兒，爺爺便讓大家散了，小孫女剛到家，還累著呢。

        李敏帶著三個孩子回了她的西廂房，收拾東西。

        媽媽柳青妮走進來和女兒說話，“能睡開嗎？要不要讓兩個大孩子睡你三哥房里。”

        “嗯，我也這么想的，媽，我這床不大，睡四人可不行，都睡這兒，那晚上我就別想睡著了。”

        柳青妮就知道小女兒自小嬌氣，要求高。她來問一句，還是問對了。便說：“你三哥的屋子，隨時都是收拾好的，你們要睡就去睡。晚上可得休息好了。”

        晚上，李敏把小雷和小雨安排睡到三哥房里，小雷便問：“媽，這屋是去過咱家的小舅舅住的？”

        “可不，就是他，他當兵之后，快三年了，還沒回過家呢，這是他原來住的屋子。”

        “晚上你帶好弟弟，睡覺之前，先去撒尿，再上床，好好睡一覺。要是有事，就喊，媽就在隔壁，帶著妹妹睡呢。”李敏摸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小雨已經困了。

        “嗯，好。”小雷表示沒問題。

        李敏把小禾哄睡，她收拾停當行李，把給家人帶的東西全擺出來，草龍珠里面的東西也混著拿出來了。

        李敏把給爺爺奶奶和爹媽的衣服放一堆，爺爺和爹各一件秋衣一件白襯衣，奶奶和媽媽各一件秋衣；并兩大塊布料，一個鋁質飯盒，一起送到爹媽屋里。媽媽給接過來，驚呼，“小敏，你從哪里弄這么多布啊，這得多費錢和布票啊。”

        “人家周江沿有意見不？”李木勝看李敏拿進那老勞些衣服和面料，也過問小女兒。

        “我買東西，他從來不吭聲，他就是負責扛貨的。”李敏嬌俏地和自家爹這么說。

        “爹，專門給你捎了這鋁質飯盒，你看著用。我兩個哥哥都沒有哦。”李敏在自家爹面前賣乖。

        李木勝接過這個飯盒，連聲說：“好，好，好。”

        媽媽柳青妮用手隔空點了點小女兒，這是嫌她亂花錢了。見狀，李敏趕緊跑回自己屋里去了。

        李敏把給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他們的衣服分開各放一堆，大哥二哥各一件秋衣一件白襯衣，大嫂二嫂各一件秋衣，李密兩條夏天的連衣裙，小金金一件棉服，小銀銀一件棉服。給兩個哥哥屋里送了去。同樣驚呆了兩個嫂子的下巴。

        大哥屋里。

        “小姑子，這是往家里帶了多少東西啊？當兵的能掙那么多錢啊。”柳格子同丈夫嘀咕道。

        “給你你就收著，出了屋門不要亂說。”

        “知道，我知道。”

        “媽，你看，小姑送給我的兩條裙子，真好看。”李密拿起裙子往身上比劃。

        “可不，這小碎花可真好看。”柳格子上手摸了摸綿軟的布料，滿是歡喜。

        “我的，看，我的。”小金金舉著新棉服，也要顯擺。

        “好，這棉服，真不錯。”

        “小敏給做的吧。”李興昌接過兒子的棉服看，像是用軍裝面料給裁的。

        “是。兩孩子的都像是小姑自己做的。”柳格子看一眼針腳就能懂。

        “都收起來吧。”柳格子依言把東西都收走了。

        二哥屋里。

        “還是小妹懂我，這白襯衣，真不錯。”李興盛往自己身上比劃著新衣服。

        “小姑手藝，真不錯，瞧這棉服做的，多巧。”柳苗給兒子穿上了小姑送的新棉服，有些大，明年冬天還能穿一季呢。穿上新衣服的小銀銀聽話地讓媽媽擺弄，可開心了。

        “這下記住小姑了吧，兒子。”李興盛捏捏兒子的小臉，小家伙還小呢，完全不記事。

        “小姑，小姑，服服，好。”小銀銀，在自家屋里那小嘴倒是巴巴的說個不停。

        “小敏可是說了啊，你別多心，肚子這個沒生呢，她事前也不知道，沒備上禮物。”李興盛安慰妻子，不要對自己妹妹產生齟齬了。

        “瞧你說的。這我哪能多心啊，這本來就沒生呢，前面月份小，給小妹去的信上，也沒提過我懷孕的事兒。我不會多心的。”

        “那就行，往后，別為這事兒，被你娘家人或村里人挑撥了就行了。”李興盛把話說頭里，他們李家人一向知事守禮。柳苗忙點頭，表示她知道輕重。

        “把這些新衣服都收起來吧。”柳苗依言把東西都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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