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外套
期中考試的結果出來,黎語知沒進入年級前十五,排在了十七,比上次進步了三名。她特地留意了一下徐彥升的排名,他還是班上第三,但是在年級里進步了二十多名,居然擠進一百名了。
黎語知這次的數學考得還算不錯,可徐彥升比她還高了八分,他的數學是班級單科第一,年級單科前五,薄弱項還是英語。
這些日子也沒見他奮發圖強,但黎語知絲毫沒覺得上天不公平,反而為他感到高興。
期中考試過后不久,入了初冬,天氣轉涼,同學們先后穿上了外套。
黎語知和唐裳一向不怕冷,兩人打了個賭:賭誰最晚穿外套。
于是乎,當兩人攜手走在校道上,總有身穿外套瑟瑟發抖的學生朝兩人投來欽佩或驚奇的目光。
李蕊穿了外套猶嫌不夠,又加了件毛衣,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在路上遇到黎語知和唐裳兩人,她瑟縮了一下,把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緊了。
“你們不冷嗎?”她問的時候甚至帶了點同情的哭腔。
李蕊覺得她和這兩人之間,必有一方是瘋了。但她占著多數人的一方,所以不是她同桌瘋了,就是全世界都瘋了。
全世界都瘋了是不可能的,所以是她同桌瘋了。總而言之,令人同情。
唐裳跟李蕊不熟,只見過幾次,不好說什么。黎語知直接把她心里想說的話說了:“我們兩個是年輕人,不像你!”
是說她老人家嗎?本以為站在辯論至高點的李蕊一愣,還可以這樣。
黎語知根本沒想過,不穿外套會吸引這么多的目光。
兩人打賭一周后,唐裳差點因為這些目光撐不住了,跟黎語知抱怨:課間做操,全校都穿著外套,就她們兩個露著胳膊。黎語知還不跟她一個班,在文科班的同學們看來,就是只有唐裳一個人穿著單件,跟個神經病似的,太羞恥了。
唐裳捂臉,“你知道嗎,居然有男生跑來問我,是不是家里有困難,還說可以把他外套借我穿。”
黎語知無動于衷,攤開手心。
“干嘛?”
“愿賭服輸,二十元。”
“做夢!”唐裳氣憤地拍了下她的手,“我是不會輸的。”
其實兩人的打賭不像男生之間的較勁,純粹就是為了好玩。
若是為了輸贏傷風感冒那是大大的沒必要,她們堅持到現在,完全是因為身體頂得住。
可落在旁人眼里,純粹是自找罪受。
比如徐彥升就嚴重懷疑黎語知腦袋里進了水。從李蕊口中得知她的行為是因為一個賭注后,徐彥升更加堅信,她那腦子不是進了水,是只有水,晃一下還會搖的那種。
黎語知趴在桌子上看書,聽到旁邊有人拉開椅子坐下,還以為是李蕊回來了,沒防備地轉過頭去。
乍一眼看到徐彥升,她騰一下坐直了,無端慌亂起來,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徐彥升瞇眼看她,“你怕我?”
“誰怕你了!”她就是覺得哪哪都別扭。
徐彥升沒想跟她廢話,張口直說:“我剛出去,見你朋友穿外套了。”
“真的嗎?我出去看看。”黎語知不假思索,還以為自己要贏了,急匆匆就跑出去。
徐彥升被她超強的行動力給震驚了。李蕊的座位靠窗,灌進來一陣冷風,他打了個哆嗦,然后就看見黎語知沒事人一樣,沖到教室外面,東張西望,除了頭發絲以外,身上沒有哪個地方是抖的。
真……強壯啊!
本以為她沒看到人就會進來,結果這死心眼的丫頭,又往樓梯處跑,看樣子是尋她朋友去了。
徐彥升無語望天,起身回了座位。
不久,黎語知悻悻然回到教室,嘴里嘟囔了句什么。
徐彥升看她那口型,像是三個字的,他暗自念叨了好久,才還原出來。
她說的是:又耍我!
徐彥升:……
蠢死她得了。
最終,黎語知贏得了這場打賭。原因是唐裳某天早上起床,打了個噴嚏,對于流感的恐懼瞬間戰勝了她的好勝心,她麻溜地穿上外套。做課間操時,終于不用再面對那些奇奇怪怪的目光了,簡直是神清氣爽。
黎語知喜滋滋地收下二十元,從第二天開始也穿上了校服外套。
這時,徐彥升已經加多了一件夾克衫。他忽然懷疑,搞不好他還打不過黎語知,畢竟她那么“強壯”。
某日課間,黎語知在洗手間里愣了將近兩分鐘,心情極其復雜。
一定是前段時間熬夜熬多了,內分泌失調,經期居然提前了。平常都會有點預兆,比如小腹墜痛,這次卻是悄無聲息。她書包里常年備著衛生巾,可身上沒帶著。
黎語知懊惱極了,這可怎么辦呀。
隔壁有門剛關上的聲音,她咬咬牙,鼓起勇氣問道:“你好,請問有衛生巾嗎?”
靜了幾秒,而后一個溫柔的聲音回答了她:“有的,沒帶在身邊,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好,謝謝!”黎語知簡直要感激涕零了。
又蹲了兩分鐘,門縫里推進一片衛生巾,“我拿過來了,你接一下。”
“好的,太謝謝你了。”
黎語知換好之后,又看了下褲子后邊,還好,褲子沒沾上。
雖然尷尬之極,她還是很快走出了隔間,想當面跟人道個謝。
水池邊上有個女生在洗手,身形窈窕,長發垂到了腰間,看背影就覺得是個美好的女孩子。
黎語知在心里醞釀了一番,剛要開口,女生轉過身來——
居然是初遇溪。
“你好了?”她語氣輕柔,似夏天的微風,害怕嚇著她一樣。
黎語知忽然就沒勇氣說話了,使勁點了點頭。
怎么會有這么美好的人,長的漂亮,聲音好聽,還溫柔似水。真是讓人想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只剩下羨慕。
初遇溪對她笑笑,轉身出去了。
黎語知跟著走了出去,忽然想起來,初遇溪不是一班的嗎,怎么會跑到樓上來上廁所。她剛還納罕平時沒在洗手間遇見過她,兩人根本不是一個樓層的。
大概是文科班女生多,洗手間要排隊吧。唐裳跟她抱怨過幾次,說每天花在上廁所的時間都要好久,跟女生約一趟廁所就能成為終生好友。
她心不在焉地想著事情,不知不覺越到初遇溪,走在了前頭,又突然頓住,停在了原地。
辦公室門口正對的欄桿上,一個微胖的老師正和于柏楓說話,于柏楓比那老師高半個頭,微微弓著身子,表情十分認真。
上次校運會之后,黎語知有將近一個月沒見到于柏楓了,奇怪的是,這段時間她居然沒怎么想起他。
是因為她最近學習太認真了嗎?
初遇溪在黎語知旁邊停下,她觀察了好一會兒,緩緩問道:“你喜歡他?”
“啊?”黎語知被她這話驚著了,忘了第一時間否認,愣了愣才接了句“沒有”,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
初遇溪笑了出來,還是溫溫柔柔的語氣,“你在這等我一下。”
沒等黎語知反應過來,初遇溪已經邁開步子,朝著正在談話的師生走了過去。
她這是要干什么?黎語知一頭霧水,但是又不敢湊過去問,只好在原地等著。
黎語知和他們隔著十幾米遠,前邊那老師說話的聲音她能聽到一些。初遇溪聲音放得低,她就聽不見了,只看到初遇溪對那個微胖的老師說了些什么,老師點點頭,走回了辦公室。
老師走開后,初遇溪跟于柏楓悄聲說起了話。
預感到和自己有關,黎語知忽然間頭皮發麻,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沒過一會,于柏楓看向她這邊,朝她擺了擺手,然后朝樓梯口走去。
黎語知這才敢走上前,“你們剛剛在說什么?”
“我幫你要到qq號了。”初遇溪背了一串數字,“你記住了嗎?”
黎語知:……
她怎么半分沒覺得高興,反而有點想哭。初遇溪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說好的清冷呢,說好的孤傲呢?
原來校花這么自來熟的嗎?
黎語知想到方才于柏楓朝她看來的那一眼,臉都快變成火燒云了。她打定主意,絕對不加于柏楓的□□。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初遇溪像是根本察覺不到她的窘迫,還在跟她聊天。
“黎……黎語知。”
“黎語知?”初遇溪喃喃重復了一遍,神色突然就變了,嘴唇有些發抖,“是黎明的黎嗎?”
“對,你猜的好準。”一般人第一反應都是李姓。
“黎語知,黎語知。”初遇溪念叨了兩遍,臉色越來越白,半分血色都沒有了。
“你怎么了,沒事吧?”黎語知看她的樣子好像是生病了,有點擔心。
初遇溪的口氣陡然僵硬起來,“我先走了。”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徑直朝樓梯口走過去,腳步還有些踉蹌。
黎語知本來想追上去看看,最后還是忍住了。初遇溪好像不想讓她知道的樣子。黎語知看著她的背影,暗暗納悶。她的反應怎么那么奇怪,突然間變了個人一樣,難道生了什么奇怪的病嗎。
因為沒有加于柏楓qq的打算,初遇溪念的那串號碼她也沒往心里去。接下來的幾天黎語知過的風平浪靜,沒再遇到這兩人,漸漸的就把這事拋在了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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