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漱在一個考場內的學生們，無疑是不幸的，奮筆疾書的“沙沙”聲，以及那幾乎不間斷翻頁的“嘩啦”聲，給教室內幾乎每一個考生都帶來的巨大的心理壓力，而在九成九的考生連第一面都沒有做完的情況下，白漱就已經將三張壘好的答題紙上交給目瞪口呆的監考老師時，整個教室內三分之一的考生直接“哇”得一聲哭著逃了出去。

白漱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心里很是欠揍地想著，自己是否應該再檢查幾遍，從小到大白漱就沒有參加過考試，畢竟學校這種玩意兒貧瘠的三十二城可支撐不了，只有排行前十的城池才可以申請辦理，因此，白漱所有的知識都來在于張嬸家地下的那幾面書櫥，先前那十幾分鐘的學習倒是久違地擴充了他萎縮的知識面。

當然，用處并不大，等候間，白漱把玩著一枚妖血凝成的硬幣，手指翻動，那枚血色的硬幣如有靈性一般上下翻飛，流淌，翻滾，穿梭，最后在白漱的食指指尖飛速旋轉，如同一顆赤紅色的小繡球，在白漱手中若隱若現……

“這么快？”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白漱抬頭看去，小隊中最先出來的卻是面如春風的萊七，她朝著坐在石階上的白漱快活著揮著手，笑著喊道，不得不說，沒了那像蝸牛殼一般背包的萊七順眼了實在太多，時常佝僂的身子逐漸舒展開來，碧色的發絲縈繞著盎然的春意，靈動的雙眼無聲無息地訴說著無限的話語，高挑活潑的少女魅力在陣陣微風中展露無遺……

“算是吧，都是些深奧的歷史題和社政題，數理化等實用的類題淺薄得讓我驚訝。”

“正常，三測說到底考得不過是的記憶和學習能力，學院會提前一月發布考試用的參考書目，考驗所有學生能在一月內記下并靈活運用三百本書中的多少，憑此來進行檢測和排名，內容什么反而不是重點。”

“所以……各個領域深層次的知識，只有進入第二書院的各大學閥會進行深造？”

“自然，三測只是更高學府的敲門磚而已，不過精英化的趨勢過于嚴重，一味地閉門造車反而拖延了部分研究院不少的進度。”萊七故作老成地說道，

“不過第三書院的兩大最高學閥，他們的學員可以任意出入第二書院的圖書館和藏書室，只要支付一定的任務積分，還可以請來第二書院各大學閥的知名教師教授解惑，部分極端渴望進入第三書院的學子也有這一層面的緣由。”

“呵，一群從身體殘廢到腦子的家伙，”白漱不屑冷笑道，“五百年前的槍械直到現在都沒有還原，尸位素餐也得有個限度好不好，若是能還原曾經洲際導彈甚至核彈，整整一千萬的人類何必蜷縮在這個序列九之外的邊緣角落？”

“話不能這么說嘛，青銅之戰以后環境發生了大改變，曾經必須鋼材煤炭等資源都發生了異變，單單在低緯度地帶我們很難找到合格的替代品，中高緯度的地段又不可能肆意開采，諸多技術無法還原很正常……”萊七頓了一下，嘴角莫名地勾出一聲冷笑，

“當然，有些遺禍千年的東西保存那叫一個完好……”

“你說什么？”

“……我說老大我愛你，讓我做你老婆吧！”

“你想得美啊——！”

最后一句話是姍姍來遲的洛子發出，后者飛撲著給了萊七一個上勾拳，然后緊緊地箍住了白漱的腦袋，一副惡貓護食的模樣對著萊七齜牙咧嘴，童寬緊隨其后，沉默中給了白漱一個充斥著仇恨的眼神，全身新長出來的肥肉因激動而不間斷地顫抖。

萊七眼冒金星地搖搖晃晃站起，甩了甩腦袋后，這才說道：“行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就來說明一下五試的規則……”

“哼，不用你教，都知道啦。”洛子還生著悶氣，扭過頭說道，“術血純度，身體素質，實戰能力，特殊檢測……還有潛力測驗嘛，除了實戰需要稍微配合一下哪里有什么注意事項。”

“嘁嘁嘁，洛家的小姑娘哦，這就是你的誤區所在了。”萊七極其自然從“胸口”（劃重點！）掏出一撮棕色的小胡須，套在嘴上，老氣橫秋地說道，

“正常考生參加的只有三測，身體素質，實戰，以及特殊檢測，其他兩項都是只有插班生需要參與的科目，妖血的純度以及契合，還有術法的潛力以及資質，學院方每年都會有不一樣的檢測方式，最終通過兩項檢測的插班生更是少之又少，但終歸是沒什么可以準備的。”

“而三測之中除了一些摳摳索索的潛規則之外，最為麻煩終究是實戰考核，沒有那種規規矩矩的一比一對戰，有的只是混雜以及亂斗，同一時間的所有考生都會匯聚到一個特殊場景進行亂斗，誰擊倒的人數最多，以及誰能在競技場中站到最后一刻，都是很重要的算分標準。”

“等等，同一時間？什么意思？”洛子不懂就問，率先開口道。

“吼吼，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最為重要的一點，甚至也雜學區五大結社存在的根本原因。”萊七捋著自己的小胡子，得意洋洋地說道，“五測的五個項目雖然每年不變，但他的順序，卻是完全打亂的，也就是說，每個人參加的考核科目很可能截然不同，像我們這樣的小隊，五場考試一次都碰不到是很有可能的事兒。”

“啥！等等！可能一場都碰不到？？”童寬猛地出聲，下意識地看向身后的白漱，他可還記得自己來此的根本目的，是為了掩蓋白漱“術”的特異，那種白色氣機以及控制物質的能力，都是在沒有服用孔雀妖血的情況下獲得，想來是早年就已經服用了特殊的妖血，不愿讓他借此發掘出蛇谷事件的端倪。

但他哪里知道，白漱體內壓根就沒有所謂的妖血，童寬此次工作的本質，其實是為了給學院營造出一種他的體內擁有妖血，并且以妖血為根本并借此使役術法的假象，但如果五項測試完全被打亂，測試與測試之間的間隔時間過長，那么他的獻祭能力很可能來不及派上用場，從而暴露白漱體內的隱秘。

“所以……我到底是來干嘛的？！”童寬為他那莫名逝去的慵懶生活感到悲哀。

萊七還是如從前一般對這個小胖子沒有絲毫的客氣，直接就回了一句：“混吃等死。”

“噠——”

也就在這時，所有人通過三測考生的終端上，都收到一封通知，上面寫明了每個人參考項目的順序時間以及地點，然而很不幸的是，掃視了一圈，除了實戰時白漱以及萊七是同一時間地點外，其他的四場，他們這一隊所有人竟全部被打散分割開來。

“呼——”

白漱無奈地長舒了一口氣，他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參加五試者會被在賽前組織成五個勢力，就是成就術者心高氣傲的插班生也會混雜其中，因為就算提前收攏成員伙伴，到了真正派上用場參加團戰的時候，也有很大的可能被分散開來無法互相幫襯，解決這一問題的最好方法就是增加所謂“同伴”的基數，用數量去堵住概率學脆弱的缺口，從而放大自身的優勢。

實戰考核除了考驗你擊敗多少人外，重點也在于參考者的持續時間與耐力，雖然結社之間不過是上司和下屬之間的關系，或者說是利用者和被利用者之間的層級，但在清除像白漱這樣的落單者，以及抵抗其他勢力有著相當的優勢，下級用盡全力輔佐上級登上第三書院的寶座，上級又盡可能地保證更多的人選撐過五試，互相之間可謂是最為優秀的競爭關系。

而很不幸的是，獨自一人面對五大結社擠兌的同時，白漱還得拴上一個名叫萊七的拖油瓶，白漱虛著眼看向面前一臉無辜的萊七，后者瞬間換上了一副如柴犬般諂媚的微笑。

啊……

下一刻，當洛子好奇地扒開白漱的手腕，看向他的項目排序時，眼神陡然變得很是奇怪，萊七的眉頭更是深深地皺起，但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她依然恪盡職守地將各個項目的要點以及規則，事無巨細地講述完畢，直至小一個時辰之后，象征著五試開考的鈴聲重重地打響，三測和五試之間并沒有給予足夠的休息，承受著精神上的疲憊參加五試也是其中的一個難點。

“叮——”

罷了，就這樣把……拇指微微一彈，那枚妖血制成的硬幣緩緩彈起，旋即又重重落下，被白漱一掌碾成碎末，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把拎起滿臉懵的萊七，對著眾人說道：“那么，我走啦各位。”

“一會見。”

而在他終端上，名單的排列順序赫然如下：

實戰能力！身體素質，潛力測試，術血純度！特殊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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