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受夠了
“薛域!”
齊笙驚叫著大喊了聲, 想急忙去攙住暈厥過去的薛域,幸好阿虎跟阿福眼疾手快,搶先就一左一右就把他給架穩了,并沒用得上柔柔弱弱的她受累:“郡主, 您是扶不穩侯爺的, 讓小的來就好。”
齊笙點點頭,剛想撤到旁邊去守著, 才發現薛域人雖然昏過去了, 但扣著她的手依然沒撒開,甚至還越攥越緊, 生怕她跑了似的。
“啊這……”阿虎撓撓頭,茫然地盯了盯齊笙被薛域拽得掙脫不掉的右手,好像挺難受,便貼心建議道,“要不您……給他……輕輕地……掰開?”
薛域憋了一大口氣,默不作聲地重重磨了磨牙。
好, 狗奴才,你也是, 扣半年月錢!
“不……不用了,就讓他抓著吧。”薛域被自己的四哥害成這樣,齊笙只覺他傻得可憐,拉拉小手也沒什么的, 根本沒打算掰, “我跟你們一起,先把他送回臥房里。”
阿虎跟阿福抬起頭, 互相瞳孔震驚地對視了一眼。
完……完了, 不久前郡主不過主動抱了抱侯爺, 他就在府里翻來覆去、嘮嘮叨叨說了有幾百遍,這次郡主竟提出要送侯爺回臥房――
那不得至少瘋上倆月嗎?
畢竟腦子不擱一條線上,齊笙當然沒法猜到兩個小廝所思所想,滿心焦慮地只在盼著薛域千萬別這么輕易地就死了或瘋了,否則自己下半輩子可怎么辦才好――
不對勁!她為什么會把自己這輩子跟薛域扯上關系?
“快,去開門。”齊笙跟著薛域被牽入臥房后,也不忘招招手把兩個郎中也喊進來,邊給他扶上床邊催促道,“你們趕緊,看看他要不要緊!”
“郡主,您坐。”阿虎眼瞅著侯爺的手還死乞白賴地不松開,趕快搬過來個凳杌給齊笙,方便她留在薛域床邊。
兩個郎中半點不敢耽誤,一個接一個上去給薛域仔細診脈,越診眉頭擰得越深,臉上的表情就越古怪。
他們訕訕地走到旁邊,沒敢說話,只用內行人的眼神稍稍交流了下,這下充分能肯定了――
永平侯根本是裝的!他明明就一點兒毛病都沒有啊!
“怎么樣了,二位?”齊笙讓薛域拉住,起也起不來,只能坐在原處急急問話,“永平侯他……可有大礙嗎?”
郎中好不知所措,表情復雜地低聲交談著:“這這這……該怎么說?”
直接坦白永平侯是裝的?可人分明還昏迷不醒,讓福清郡主怎么能信?會不會一怒之下把他們當成庸醫、甚至打殺了泄憤?
那隨便給永平侯安個病癥?但他又壓根什么毛病都沒有,睜眼說瞎話這事兒,實在有損他們行醫多年積攢的良心。
“怎么,難不成永平侯中毒已深么?”兩個郎中越不敢說話,讓齊笙只想到她上輩子確診肝癌時,那位滿臉寫著“這么年輕、真可惜”的主治醫師,簡直快要被嚇暈過去,“不妨,你們實話實說就好,本郡主……撐得住的。”
兩個郎中又面對著彼此,眼神沉重地點點頭,算是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如果小命都沒了,那良心還有個屁用?
“咳,回郡主的話,永平侯其實……本無大礙,也未中毒,只似是……”頭一個把話說到這里,另一個郎中趕緊接過來繼續,“誤服了與其身相克的菜食,亂了胃腸臟腑之氣,才致暈厥,幸而并不嚴重,用幾副藥便稍作調理,便可痊愈。”
“這……這樣嗎?好,好,好,沒事就好。”齊笙總算展開眉頭、長舒一口氣,松松緊張的小手,“阿虎、阿福,那你們就去跟著抓藥煎藥吧。”
“等一等!”
兩個郎中暗自慶幸總算保住小命、逃出生天時,突然又被齊笙喊住,身子再度繃直了:“郡主,可還有疑問?”
“他……”齊笙指了指薛域,眨動著雙眸、滿目細碎的星星,“要多久才能醒?”
“郡主放心,至多三日,永平侯必能清醒。”
其實關鍵根本不在他們,侯爺只要自己想醒,隨時都能醒。
該配合薛域搞這一出的郎中已全力在表演,只不過兩人給薛域開出的方子里有好幾味調理腸胃、通便利尿的草藥,估計他也頂多能憋三日就到頭了。
等周遭都安靜下來,臥房里只剩下他們倆人的時候,齊笙動了動胳膊,坐在床邊端詳著薛域的臉,低聲商量道:“薛域,我手都讓你給抓麻了,不如你放開,我不走行不行?”
呵,好拙劣的借口,這丫頭絕對想試探自己是不是裝的!
他才不會上這個當!就不放!
“哎,聽不見就聽不見,不放就不放吧。”齊笙唉聲嘆氣,凝望著薛域的面容,目光掃下他濃密的劍眉,劃過高挺的鼻梁,停在他經過燈燭照耀、躍動著一點點金光的唇瓣上,出聲笑了笑,“我說句實話,薛域,你啊,長得可……真好看啊。”
就可惜命數一點兒都配不上長相,生下來就爹憎娘厭地受盡虐待,在原書中二十三歲便萬箭穿心而死,被射成個篩子了也沒人給他收尸。
生前身后,全都孤單單地自己走。
“嗯?”齊笙悶頭想了一陣兒,又支棱著耳朵仔細聽著周圍,“什么聲音?‘咚咚咚’的!”
是我!是我啊!是我那顆心瘋狂跳動的聲音啊!
你夸我好看啊?笙笙!嘻嘻嘻,那你要不要?我給你,我整個人都能送給你!
薛域強忍著沒直接坐起來給齊笙投懷送抱,暗搓搓地懷著一把子期待,努力恢復平靜,想聽她稍后是不是還能吐出更多他想聽的情話來。
“嗯?好像又沒有那‘咚咚咚’的聲音了?剛剛講到哪兒了?”齊笙低眼望向她跟薛域的十指緊扣處,其中已有細密的薄汗開始慢慢泛出,歪著腦袋回憶,“哦,對了,你長得好看。”
正當薛域以為齊笙會怎么毫不留情、極盡溢美之詞地變著法夸贊他時,甚至真心表白時,誰知道她居然畫風一轉,發出無奈的慨嘆:“唉,只可惜給你開了一扇門、必然會給你關上所有的窗。看上去好端端的美男,怎么就偏偏……腦子不大好呢?”
薛域:“……”
什……什么?齊笙笙她在說什么?她說誰呢?
誰腦子不大好?他腦子怎么了?
薛域很不想承認,但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他聽得清清楚楚,且無論怎么拆分再組合,貌似都是同樣的結果:
他……腦子、不大好?!
薛域心里陡然一沉、急得只喘粗氣,幾乎馬上就要控制不住、極想驚坐而起,好好質問質問齊笙笙,他的腦子、究竟有哪一點不行了?
“嗯?你怎么忽然喘得如此厲害?啊、我知道啦,是不是捂得太嚴實,熱著了?”齊笙低頭望見薛域的胸口在劇烈起伏,自以為猜中了一切,甚至還極為貼心地給他掀了掀被褥,“不喘了啊?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
薛域:“……”
齊笙笙,你這小沒良心從哪看出來、我已經好多了的?
明明還是很生氣、很生氣你知道嗎?不趕緊說幾句貼心話彌補彌補,是哄不好的!
薛域拼命地壓制住“蹭蹭”往上冒、幾乎要燎原爆發的火氣,倒想仔細聽聽在齊笙笙這兒,自己究竟是哪里腦子不好的,便被一陣敲門聲給活生生打斷了。
“什么事?”
“回郡主的話,是小人,侯爺的藥熬好了。”
“好,送進來吧,交給我就行。”齊笙抬頭示意阿虎把藥放到床邊,“你先下去吧。”
齊笙的右手依然被抓著不能動,只能費勁巴力地伸出左手,晃晃蕩蕩、勉強把藥碗給端起來,輕輕吹了口氣,登時便蹙緊眉頭:“好難聞,好苦。”
薛域悄悄地把眼睛給睜開一條縫,偷偷從背后望著齊笙面對著這碗苦藥,好像在極認真思索考慮的模樣。
按照平常風月話本中所寫的故事,每當這個時候,理應是男主人公病重暈厥喝不進藥,女主人公自行貼心給他以口渡藥的情節。
好,是他喜歡的!他早已準備好了!
薛域咧唇輕笑了下,在齊笙一手端著藥扭頭過來的瞬間,又及時剎住了。
“這藥好難聞,不過歷來良藥苦口,應該是極有效的吧。”齊笙把碗沿貼到薛域的唇邊,微微帶哄的語氣同他說著,“薛域,乖,張嘴,來喝藥了。”
哈,他要是自己就這么輕易張嘴,他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果然,薛域雖說被熏得眉頭稍動,但依舊緊緊閉著雙唇,半點兒都不肯張口。
“唔,自己張不開啊。”齊笙撇撇嘴,似乎有些犯難,“行吧,那你等等、再讓我想想辦法。”
薛域一瞬間有些分不清齊笙究竟是真遲鈍、還是太會裝蒜了。
用嘴,用嘴渡啊!
他真想提示一句,多簡單的事兒,需要琢磨這么久嗎?
“哈。”齊笙歪頭粲然一笑,“我知道啦!”
這還差不多,終于開竅了!
正當薛域默然仰了仰脖頸,準備迎接齊笙貼過來又香又軟的唇瓣時,她卻只出人意料地朝門外大叫了一聲:“阿虎,進來!”
叫……叫他進來干什么?
薛域雖說不知道齊笙究竟想搞什么,但已不自覺又菊花收緊,預感到不祥了。
“郡主,小的來了。”阿虎躬身進來,“您有什么吩咐?”
“你到那邊,把他給扶起來。”齊笙等到阿虎按照指點,扶薛域半坐起來后,點點頭道,“對,沒錯,就這樣,然后你再捏住他的鼻子。”
薛域:“……”
阿虎顯然也是一愣:“啊?”
“沒事,反正他暈了,否則喝不進藥去,你捏就好。”齊笙在阿虎終于鼓足勇氣、捏緊薛域的鼻子時,趁他因喘不上氣而張口呼吸時,一下將湯匙卡進了他的嘴里,“好,松開吧。”
“這……這這這……”阿虎都沒見過如此猛如虎的操作,被震撼得瞠目結舌,在齊笙正準備給薛域往嘴里倒藥時,終于抑制不住道,“郡主,這這能行嗎?”
“放心、沒問題的!”齊笙簡直自信滿滿、胸有成竹,極有經驗地說,“我上輩……不是,我之前給狗喂藥時,也是這樣的。”
阿虎:“……”
薛域:!!!
喂、狗。
好,好好好,他受夠了!
“齊笙笙,你夠了!”薛域再也忍不下去,驀地睜開雙眼,對著齊笙怒目圓瞪,“你太過分了!”
作者有話說:
薛:好,好好好,我這顆脆弱的少男之心,算是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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