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陣啟
鄭承韜同樣面色大變,轉頭對著陸桓墉道:“請戊土宮主速將連烽與周潺溪帶下山去,阿芷你帶二師兄下山,我去找守墟他們,咱們山下會合。”
宮芷頷首稱是,轉身走到秦遵綱身旁,作勢就要將其帶離此處。
“二位道持且慢。”卻聞陸桓墉突然出聲阻止,“殫魄珠一旦破碎,煞氣擴散之下方圓數十里的一切都將湮滅,就算我們現在撤離,恐怕也逃不出煞氣擴張的范圍,更何況據此不遠處還有數個村落的百姓居住。”
鄭承韜一怔,深知殫魄珠威力的他卻沒有想到則一層,的確是他自己急中生亂了,他點頭應和道:“戊土宮主所言極是,可眼下除了遁逃還有何辦法阻止殫魄珠的煞氣擴散?”
陸桓墉望著裂縫愈來愈多的殫魄珠,眉頭深深皺起,“若是銳金宮主在此,由我二人合力便可引動五行混元大陣,有十足的把握擋住煞氣;眼下……只有以四行御元法陣一試了。”
“不可,殫魄珠煞氣太盛,陸宮主你雖是天妒靈脈,但畢竟是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敵得過這等至邪之物?”宮芷一聽陸桓墉要以一己之力引動四行御法陣,連忙出言勸阻。
鄭承韜也跟著點頭道:“殫魄珠所含煞氣無盡,四行御元陣或許可抵擋片刻,但萬難長久相持。”
“無妨。”陸桓墉搖了搖頭,看著沉澤觀山門的方向道:“我同玄元宮主及銳金宮主一同來此追尋連烽下落,彼此相距不遠,他們見此處突現四行光芒定會極速趕來,故此只需堅持片刻就已足夠。”
“另外,還望兩位道持在我引動大陣之時好生照看劣徒連烽。”陸桓墉看著猶豫不決的鄭承韜二人,朝著他們躬身一拜,囑托一句后便御劍而起,向殫魄珠的方向飛去。
鄭承韜和宮芷二人相互看了看,沒有再去阻止陸桓墉,他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尚在昏睡中的秦遵綱三人。
“這里離殫魄珠太近,我們還是把他們帶去山腰處吧。”鄭承韜望了望持著遐圻劍刻畫法陣的陸桓墉,轉身走至周潺溪身旁,“這樣也能照看守墟他們。”
宮芷將目光從散發著濃郁煞氣的殫魄珠上移開,走到秦遵綱身邊,作勢就要帶其離去,事到如今就只能相信陸桓墉能夠擋住殫魄珠的煞氣了。
“行持師叔!”鄭承韜剛彎腰將周潺溪背起,便聞一道收悉的聲音從道臺的另一方向傳來。
鄭承韜皺起眉頭,將周潺溪輕輕放在地上,轉身向背后看去,果見沈清瀾、伏瑾瑜和李守墟三人正朝道臺走來。
看著眉飛色舞地朝著他們揮手的沈清瀾,宮芷峨眉一蹙,“你們怎么上來了!”
沈清瀾不識時務,依舊咧著嘴道:“宮芷師叔,我們是上來幫忙的。”
“啪!”
伏瑾瑜朝著沈清瀾后頸狠狠拍了一巴掌,低聲嗔道:“少說兩句。”
隨即又對著宮芷和鄭承韜一拜,恭聲道:“師尊,鄭承韜師叔,我們醒來后調息了片刻,令真元恢復如初,見山頭處漸漸安靜了下來,猜測已經戰罷,便上來與師尊會合。”
李守墟站在伏瑾瑜身后,低垂著頭,沒有插話。
“罷了,既然來了,就在此處呆著吧。”鄭承韜嘆息一聲,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開來,又轉身對著宮芷說道:“倘若四行御元大陣無法抵擋殫魄珠煞氣,我們退到山腰也不過是遲一些送命罷了。”
聽到“送命”二字,沈清瀾立即緊張得四處觀望起來。
剛一抬眸,便見秦遵綱、周潺溪和連烽皆盡平躺在地面上,不省人事。
“連烽!”沈清瀾雙眸爆睜,一步逼至連烽身側,舉起流轉著清輝的拳頭,朝后者頭頂砸去。
“住手!”
鄭承韜低喝一聲,立掌前推,朝著沈清瀾打出一道清色法旨。
法旨速度更快,在沈清瀾的拳頭打到連烽之前便已擊中后者胸口,將其推得后退了兩步。所幸鄭承韜的力度掌握的極好,倒是沒有傷及沈清瀾。
“清瀾,你冷靜點。”宮芷閃身到沈清瀾身前,緩緩道:“眼下我們的性命皆付與陸桓墉一人之手,連烽是他的徒兒,連烽犯下的過錯自有他師尊處理,輪不到我們出手。”
沈清瀾依舊盯著連烽,深深吸了兩口氣,強行壓制著心中怒氣,卻依舊憤憤不平道,“連烽他差點害死守墟……”
鄭承韜聞言,轉頭看向李守墟,皺眉問道:“可有此事?”
李守墟點了點頭又立刻搖頭,低聲道:“只怪弟子修為低淺,怪不得連烽。”
“修為低淺?那連烽憑借修為勝了你們倒也好說,但你們是在天嵐城中被人迷暈,與修為有何干系?”鄭承韜面色肅然,毫不留情地訓斥道,“此事分明是你們麻痹大意所致!待回到渺云墟,定讓你們好好面壁思過!”
受到訓斥的李守墟三人紛紛低頭不語,看那模樣,仿佛現在就已經開始思過了。
鄭承韜冷哼一聲,不欲再言,轉過身去,抬頭看向半空。
沈清瀾低著頭站了片刻便覺難以忍受,不自覺地順著鄭承韜的目光朝不遠處望去。
只見一只渾身蒼白狀如麋鹿的巨獸的浮于半空,周身散發著縷縷黑色氣體,向不遠處一顆緩慢旋轉著的珠子匯集而去。
透過那一道道黑色氣體,依稀可以看見那顆珠子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裂縫,隨時都可能碎裂開來。
在珠子之下的地面上,一道身著黃色道袍的人影正持著一柄散發這黃色光芒的闊劍在地上刻畫著什么。
眼前復雜的情況讓沈清瀾摸不著頭腦,對著李守墟低聲問出一串問題:“那個巨獸就是神獸白澤嗎?那顆珠子可是殫魄珠?那些黑氣是什么?地上那人就是道音峰的陸桓墉?”
李守墟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微微抬起頭,朝著天空望去。
按照李守墟的猜測,沈清瀾所說的八九不離十,那顆遍布裂縫的珠子應該就是殫魄珠無疑了,而那身著黃色道袍的人他也沒有見過,故此不能確定。
此外,他還發現白澤身上散發著的黑色煞氣正在逐漸減少,隨著煞氣的減少,她原本漆黑的眸子也漸漸變得清明起來。
他微微張了張口,見眾人皆聚精會神地看著半空,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開口。
暗自思酌之際,忽聞一道細微的碎裂之聲傳來,道臺上的所有人的心頭皆是一顫,忙向殫魄珠的方向望去。
只見白澤身上的黑色煞氣已經盡數融進了殫魄珠之中,之前被白澤的那一半天魂分去的部分煞氣終于再次回歸殫魄珠,此刻呈現在眾人面前的才是最完整的殫魄珠。
吸收了所有煞氣的殫魄珠突然停止了旋轉,就像一顆再普通不過的珠子,靜靜地飄在半空中。
“咔嚓!”
在一片安靜中,破碎之聲再次傳來,殫魄珠上的裂縫處突然射出一道道濃郁至極的黑色煞氣,朝著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沈清瀾瞪大了眼睛,朝著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能供他躲避的地方,驚恐的他扯著李守墟的袖子,大聲叫喊道:“殫魄珠要碎裂了!”
“嗖!”
眾人失措之際,一道指頭粗細的黑色煞氣劃過一道黑色弧線,直朝道臺沖來。
雖只有指頭粗細,但眾人卻一點也不懷疑其威力。鄭承韜和宮芷相互看了看,祭起這段時間調息恢復的一絲真元,就地盤膝而坐,異口同聲道:“覺一守道!”
清輝如水,在道臺之間流轉開來,少頃便書成了一個“守”字道文。
道文一出,整座道臺瞬間被清輝包裹,呈一個半圓狀,將其中的眾人護了起來。
“砰!”
下一瞬,黑色煞氣如同一支利箭般射入清輝光罩,將光罩生生刺出一個凹陷。
鄭承韜面色一變,他低估了那黑色煞氣的威力,原以為這光罩至少能抵抗兩三道煞氣,可完整的殫魄珠射出的煞氣威力遠超以往,現在看來這一擊之下,光罩很有可能就會破裂。
“噼啪!”
果如鄭承韜所料,光罩堅持了片刻,雖然令黑色煞氣有所損耗,但終究還是不繼,眼看就要碎裂。
“嗡!”
突然!光罩散發的清輝猛地一亮,那刺入的黑色煞氣開始被一點點地往外頂出。
宮芷轉頭一看,只見伏瑾瑜、沈清瀾和李守墟三人端坐在她和鄭承韜后面,正捻著手訣全力將自己的真元祭出。
隨著真元增多,那黑色煞氣終于被頂了回去,在僵持了一段時間后,終于消失在了光罩之上。
沈清瀾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頭向李守墟看去。
這一看,卻讓他大吃一驚,忙問道:“守墟,你的真元怎么變成這個顏色了?”
李守墟低頭看著指尖流出的清白色真元,感受著手心處傳來的淡淡寒意,指了指不遠處安靜浮空的白澤,“我的真元與白澤前輩傳給我的真元兩相結合后就變成這樣了。”
鄭承韜也感受到了匯入腳下道文的真元中多了一股寒意,又聽到李守墟的話,剛欲轉頭細問,便見終于刻畫好大陣的陸桓墉御劍而起,朝著殫魄珠的上空飛去。
陸桓墉踏劍御空,面色肅穆,雙手捻著劍訣,土黃色的道袍在山嵐的吹拂下獵獵作響,胸口處的金色刺繡在土黃色真元的映襯下散發著熠熠光輝,口中大喝:“四行御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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