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婕妤被打，而且殿外還一直傳來尖叫聲，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就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鳳挽月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她剛剛的舉動，該不會是把這些人嚇到了吧？

        “嘭！”

        這個時候不適宜的響起一道聲音來，眾人隨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便看見碧柔一臉驚恐的表情。

        碧柔此刻也暗惱自己怎么就手滑的把茶盞給摔下去了，當即想也沒有想就立刻起身朝鳳挽月跪了下去。

        “太后娘娘恕罪，奴……臣妾不是故意的。”

        碧柔的話一說完，就聽到了周圍的輕笑聲，無非就是在嘲笑她剛剛差點自稱奴婢。

        婉昭儀對這種下人爬上主子床的事情一向都是嗤之以鼻的，更何況這一次比我爬的還是慕容子宸的龍床。

        婉昭儀同樣也清楚碧柔剛剛沒有接下去的自稱，慢慢道：“骨子里的卑賤果然是改不掉。”

        碧柔咬著牙，臉色通紅，顯然是被婉昭儀這話給羞紅的。

        這個女人不管是什么時候都這么的讓人討厭，從前和林雨柔作對，現在居然開始揪著自己不放了？

        鳳挽月對婉昭儀的這話沒有要管的意思，在場的人個個都是人精，自然也看出了鳳挽月放任不管的態度，于是笑聲一點也不收斂。

        “這人啊飛上枝頭還真把自己當成鳳凰了。”

        “麻雀永遠都是麻雀，怎么能和鳳凰一起相提并論？”

        “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婢子，皇上玩弄幾天自然也就不會再記著她了。”

        這些妃嬪的嘴都跟摻了毒一樣，每一句都深深的像一根針一樣扎在碧柔的心頭。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所有的不好，都被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任他們嘲笑。

        碧柔拼命的告訴自己現在不能再沒有分寸，想要平靜的聽了幾句，可是卻再也忍不住的朝說話的妃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這么說本宮？”

        妃嬪們震驚碧柔居然不是一個軟柿子，后來才后知后覺的發現碧柔吼的那個不過是一個最近很得寵的常在罷了。

        常在再得寵也是常在，也難怪會被碧柔這樣的針對，不然的話在場的這些人里面，碧柔的妃位應該是最低的，所以也不會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確實，碧柔之所以敢那么說，就是從常在的宮服里因為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會敢當著眾人的面給常在難堪。

        常在臉色紅了又黑，冷笑一聲：“我就算是個常在，父親也好歹是個吏部侍郎，你又是個什么東西？”若是別人或許她就忍了，但是一個賤婢，也敢在她面前猖狂？

        碧柔愣在原地，出身卑微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可是偏偏這就是事實，無法改變。

        常在滿意的看著碧柔的反應，沒有再因此去刁難她，她可是知道今天我娘娘為什么要這么做，無非就是因為碧柔的事情，既然到時候有人給碧柔一個下馬威，那么她也不想湊這個熱鬧，免得引火上身。

        鳳挽月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場鬧劇，看見碧柔幾乎要踱步而走的模樣，笑了一下，才開口道：“行了，淇婕妤不懂規矩，你同她計較什么？”話里話外，已經沒有維護碧柔的意思了，“你們斗你們的，哀家一點意見都沒有，只要別鬧到哀家這里來，哀家絕對不會插手。”

        碧柔不可置信的看著鳳挽月，她的意思是說這些人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會管嗎？

        可是明明之前太皇太后打她的時候她還護著她的，怎么現在……碧柔一驚，突然反應了過來，是了，從前她是她的婢女，而鳳挽月性子一向護短，就算不是她，隨便是個宮里的什么宮人，想必她都不會置之不理吧？

        碧柔緩緩跪下：“臣妾知錯，望太后恕罪。”

        人總是要經歷過些什么，才懂得之前有多好。她如今只希望鳳挽月可以念在之前的情分上可以不同她計較。

        “所以呢？”鳳挽月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如果哀家不恕呢？”她本來不想針對她的，但是似乎如果不這樣的話，好像是不能提醒碧柔如何做人呢。

        如同鳳挽月想的一樣，碧柔已經完全沉不住氣了，毫無禮數的起身，直直的看著鳳挽月，帶著咄咄逼人的道：“那太后娘娘想要如何？”

        她不是已經低聲下氣了嗎？她剛剛不是已經在求她了嗎？那么她還想要怎么樣？現在她難道還不滿意嗎？

        碧柔似乎已經忘記了，哪怕她現在是個有名有實的婕妤，如果惹惱了太后，那么下場同樣是死，更何況是現在。

        鳳挽月冷笑了一下，把一支步搖丟到碧柔面前，一字一句：“你與下人通奸，如今還要伺候皇上，嗯？”

        碧柔看到那支步搖，頓時面色慘白，然后看著鳳挽月劇烈的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她明明記得她已經把這個東西丟了，怎么會……怎么會出現在鳳挽月的手上。

        鳳挽月對碧柔的話一點也不在乎，不管她說什么，如今都是人證物證俱在，就算碧柔再怎么說都是無濟于事了。

        鳳挽月眼睛里面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澤，她也不介意讓她徹徹底底的死心。

        妃嬪們如今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是我大戲在這里。

        與下人通奸，不管是奴婢還是妃子，那可都是死罪啊。

        這個想法一出來，眾人看見鳳挽月的眼睛里面都是畏懼，與這樣的人為敵，并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婉昭儀淡淡看了鳳挽月一眼，那不是她曾經陷害林雨柔的方法嗎？那么這一次到底是陷害還是真的？不管是哪一種，都足夠讓碧柔不能翻身了。

        見碧柔不說話，鳳挽月覺得實在是無趣，道：“淇婕妤還想說什么嗎？”沒有什么想說的她可是就要讓人把碧柔給拖下去了。

        碧柔通紅的眼睛看著鳳挽月，似是下了什么決定：“奴婢想和太后娘娘單獨說。”

        妃嬪離開之后覺得沒意思，本來打算看戲結果卻是什么也沒有看到。

        林雨柔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道身影，呡了呡唇，良久也沒有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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