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碧柔眼睛通紅望著鳳挽月，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或者是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說起。

        鳳挽月坐在高座上，面無表情的把玩著護甲，她現在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倒是可以慢慢聽她的故事。

        碧柔見鳳挽月不說話，有些摸不清楚鳳挽月在想些什么，卻見鳳挽月遲遲不肯開口，咬了咬牙，道：“奴婢和全安是有情義。”

        “所以呢？”鳳挽月抬頭看了碧柔一眼，嘴角有一抹微小的弧度，似是在笑碧柔的愚蠢，“你選擇背叛了哀家？”

        此話一出，大殿里面十分的安靜，蘭姑姑狠狠的皺著眉頭，不滿的看著碧柔。

        碧柔和全安的事情她不能說都清楚，卻是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本來是覺得碧柔也十六七八的年紀了，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了，可是沒有想到碧柔居然會因為這個而選擇背叛鳳挽月。

        良久的沉默過后，碧柔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點了點頭，話里有些苦澀：“是……”她不僅背叛了鳳挽月，更是背叛了她和全安之間的情分。

        鳳挽月不說話，碧柔也不說話。

        碧柔低著頭，似是沉浸在一種極大的悲傷里面，腦子里面十分混亂。

        鳳挽月用護甲敲了敲桌面，聲音像是打在碧柔的心里一樣：“你和慕容子宸說了什么？”盡管說慕容子宸已經知道了，自己再如何問碧柔都也無濟于事，但是鳳挽月此刻倒是有點好奇，慕容子宸到底是想從碧柔這里得到什么消息。

        碧柔愣了一會，剛剛明明是在說她和全安的事情，但是怎么突然就說到皇上和她身上了？

        碧柔愣神的片刻，鳳挽月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是還是耐著性子重復了一遍：“慕容子宸都問了你什么？”

        碧柔急忙的回過神來：“問……問了很多。”說完之后發現鳳挽月臉色很不好，才察覺自己剛剛的話和沒有說是一樣的。

        在鳳挽月開口前，碧柔回憶起慕容子宸的話，又道：“皇上問奴婢是不是知道太后娘娘平時同什么人接觸。”雖然慕容子宸的原話并不是這樣，但是也和這個意思差不多了。

        她同什么人接觸么……

        鳳挽月眸色一冷，果然慕容子宸應該是察覺到了什么，或許以后是應該讓秦君燁少來了，人多口雜，并不是每一次都可以不被人發現的。

        上次慕容子宸來的那么突然，會不會在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會來看看，鳳挽月越是細想越是心驚，是她大意了。

        “你是如何說的？”

        鳳挽月問這句話的時候不自覺的有些緊張起來。

        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在緊張什么了。

        是緊張她會因為秦君燁而被連累，還是在緊張秦君燁會因為這件事情而受到牽連？又或許她兩者都有。

        “奴婢說您平時只和皇貴妃有些親近。”本來碧柔覺得說到這里就可以了，可是轉念又想到鳳挽月手里的那個步搖，又道，“皇上當時的表情好像很不滿意。”

        這一點碧柔也沒有搞懂，按理說鳳挽月是太后，平時跟皇貴妃接觸是肯定有的事情，只不過是親近一點罷了，可是當時那慕容子宸的表情分明就是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還反復問她是不是真的，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對勁。

        碧柔雖然疑惑，但是表面上并不敢表現出來，她現在并不敢惹惱鳳挽月。

        因為鳳挽月居然有那個步搖……全安平時都把步搖寶貝似的放在身上，哪怕是知道了她成了慕容子宸的人，也斷然不會把步搖丟掉，那么這也就說明全安他已經在鳳挽月手上了。

        鳳挽月心里冷笑。

        慕容子宸當然會不滿意了，他本來就是帶著答案來找的碧柔，結果被告知了他的想法是錯誤的，自然會不高興。

        “還有呢？”

        碧柔仔細的想了一會，道：“皇上還問奴婢平時宮里面有沒有奇怪的人經常出入。”這個問題問的格外的不對勁，皇宮的侍衛守衛森嚴，這里面的除了主子就是下人，怎么可能會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現？

        鳳挽月心底暗罵秦君燁是個不小心的，皇宮里面人多口雜也不知道多長幾個心眼，現在好了，慕容子宸都已經察覺到她的問題了。

        鳳挽月喝了點水，試圖壓下心底對秦君燁的控訴，但是還是越想越氣，連帶著開口時語氣也不太好：“你怎么說的？”

        碧柔聽出了鳳挽月不高興，以為是因為自己說的斷斷續續引來了鳳挽月的不滿，索性一股腦的全部說了出來。

        “奴婢說沒有在宮里看到可疑的人。”

        “皇上又問奴婢您是不是喝了那些茶，奴婢說太后娘娘上癮了一段時間后又把茶丟掉了，現在已經不再用茶了，皇上讓奴婢想辦法把茶水混入水缸中。”

        也是這個時候碧柔才知道那茶原來是有問題的，而鳳挽月早就已經發現了不對勁所以才會在慕容子宸再送茶的時候讓她退回去，也是因為這件事情，她和那個帝王有了那么一點的交集。

        碧柔想著全安，把自己和慕容子宸當天晚上的對話全部告訴了鳳挽月。

        鳳挽月靜靜的聽著，等碧柔不說話了之后看著她，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問她：“你是因為全安的病所以才和慕容子宸一起的？”

        慕容子宸不用碧柔的原因很簡單，因為碧柔知道的東西很少，可以說碧柔告訴他的東西對他而言一點用都沒有，所以沒有用的東西就應該丟棄。

        “太后娘娘，事情與全安無關，是奴婢……”盡管碧柔并不想承認，但是這就是她最初的想法，“是奴婢想要榮華富貴。”可是結果卻發現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她拋棄了全安之后，得到的結果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也好。”

        碧柔看著鳳挽月，不懂鳳挽月的意思。

        “全安死了。”鳳挽月看著她，似乎就這樣就可以看穿碧柔在想什么，“你應該開心，沒有人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

        碧柔愣在原地，只覺得有那么一瞬間她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心里的某一次突然轟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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