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南柯一夢
任夢澤從地府出來以后,便連夜往城隍廟趕,今兒是除夕,閻君準(zhǔn)了他們十日的假,過了子時他們就可以休息了。
他走著走著,遠(yuǎn)處的紅光也愈發(fā)清晰起來。他正詫異著,走進(jìn)一看原來是燈籠的顏色,朱思岑和朱彩云在城隍廟門口掛了兩只紅燈籠。任夢澤站在門口看了一下新貼的對聯(lián),看字跡是朱思岑寫的,他推開門,正面幾個殿宇里的燈都亮著,幾張惟妙惟肖的年畫貼在窗戶上,里面不停地傳來老人和孩子的笑聲。他有些愣住了,他上一次這樣和人過年是什么時候來著?六十年前?還是七十年前?想不起來了,但是也是這樣溫馨的場景,這樣的歡聲笑語,略微不同的是,那時他還是十一二歲的少年。
這時屋里跑出來一個人,見到他立刻笑道“哥哥回來咯!”任夢澤被這聲哥哥喊得失了神,朱彩云撲到他懷里,將他撞了個趔趄。朱思岑聞聲也走了出來,她站在門口,任夢澤站在院子里,雖然那晚后,兩人就沒怎么說過話。縱然雙方曾經(jīng)心有隔閡,此情此景下,都釋懷了。
年夜飯后,朱彩云躺在朱婆婆懷里聽土地爺爺講新年的故事,朱思岑和任夢澤坐在一邊旁聽,爺爺聲情并茂的講述著,說到口干舌燥時,便指揮任夢澤給他添酒。過了子時,朱彩云才在迷迷糊糊中熟睡過去,朱思岑幫婆婆將孫女抱在床上,而任夢澤則攙著土地爺爺回偏殿休息。
第二天,土地爺爺作為全廟的長輩,給大家封了壓歲錢。朱思岑的那份,她轉(zhuǎn)手就給了朱彩云,至于任夢澤,土地爺爺原說沒有他的份,但看在他經(jīng)常陪自己喝酒的份上,便將自己的酒葫蘆贈予了他。
正月初五的那天,天上下起了大雪,朱彩云跑到偏殿玩耍,看到土地爺爺仍睡著,便悄悄退了出去。她又跑到朱思岑在的房間,跟她玩鬧。朱思岑見她過來找自己便問她“怎么不去找爺爺?”
朱彩云回道“爺爺睡著了。”
朱思岑聽了,手里的筆一下子沒拿穩(wěn),掉在了地上,隨后她讓朱彩云去鎮(zhèn)上把任夢澤叫回來。任夢澤回來的時候,門口新掛了兩個白燈籠,他走進(jìn)去,朱思岑正在院子里等著他。他們對視了一眼,然后任夢澤對朱彩云說道“云兒,你先回屋子里去,我和思岑姐姐說點話。”
“哦。”朱彩云見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但也說不上是哪里怪,但她畢竟年幼,沒有那么多的心思,任夢澤讓她回屋里去,她就進(jìn)去找婆婆了。
朱思岑隨后進(jìn)了偏殿,任夢澤跟了進(jìn)去。他進(jìn)去的時候,土地爺爺安詳?shù)靥稍诓菹希菹箱伭藘蓪有氯熳印H螇魸摄对谠兀肫鹆四昵爸焖坚屗麄冑I的麻繩和白布。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朱思岑無言以對。
“我們該怎么告訴云兒和婆婆?”任夢澤又問。
“我不知道。”朱思岑輕聲回著。
任夢澤最后和朱思岑敲定,由他去鎮(zhèn)上運棺材,朱思岑在家里看護(hù)老人和孩子。為了不讓彩云受到驚嚇,朱思岑只告訴了朱婆婆,對彩云則說,土地爺爺生病了,讓她別去偏殿打擾爺爺休息。等任夢澤回來后,二人將土地爺爺?shù)氖w收斂,放進(jìn)棺材里。任夢澤說,土地是地仙,死了的身體和普通人一樣,下午拉到郊外直接火化就可以了。朱思岑沒有多說什么,默默地準(zhǔn)備去郊外需要的東西。
晚上,婆婆早早地哄彩云睡了。朱思岑從娘娘殿出來,見任夢澤一個人坐在外面的臺階上,于是也坐了過去。
“爺爺會去哪里?”
“誰知道呢,只聽地府的前輩說過,地仙死后,要去元始天尊的大羅天境,可是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去了沒有。”任夢澤頭也不回說道。
“那你們呢?”朱思岑問。
“我們找泰山府君,白無常說,我們這些鬼差要是魂飛魄散了,泰山府君就會把我們喚回泰山府。”
“泰山府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沒去過。”
朱思岑和任夢澤說了一晚上的話,直到陽光乍破,他們才各自回去休息。此后幾日,朱彩云一直都見不到爺爺?shù)纳碛埃苋柸螇魸桑螇魸烧f,爺爺出遠(yuǎn)門找他的朋友們?nèi)チ恕K謫枺瑺敔斒裁磿r候回來,任夢澤說他也不知道,可能要很久,于是朱彩云每天都在望月河邊等爺爺回來。
第一天,朱彩云沒等到爺爺。
第二天,朱彩云也沒有等到爺爺。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日子一天天過去,爺爺還沒有回來,朱彩云覺得,爺爺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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