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桑粒給季杰通過了好友申請,季杰立刻發來消息:嗨!好久不見。
桑粒算了算時間,他們離開閱山居至今,其實也就十幾天。
躊躇一會兒,桑粒發了個可可愛愛的打招呼表情包。
這條消息發過去,顯示了很久的對方正在輸入,之后停止又輸入又停止,桑粒感覺對方是在努力找話題,或在痛苦地字斟句酌。
五分鐘后。
對方終于發來消息:聽說你今天做手術,手術順利嗎?
一定是鐘天然這個家伙說的,真多嘴,到處宣揚。
仔細再想,好像也有可能是周覓。
桑粒收回思緒,打字回復:感謝關心!手術很成功。
等了半晌,對方回復:嗯,祝你早日康復!
桑粒不假思索打字回復:謝謝!
微信對話的那頭,言落坐在保姆車后排,目光在桑粒發來的“謝謝”兩個字上停留許久。
接下來,他實在想不出,以季杰的身份還能跟她聊些什么,遂作罷。
言落把手機往前排遞出去,還給季杰。
季杰扭過頭來,伸手接了手機,滿眼八卦欲地看著言落,討巧地玩笑說:“言哥為什么不用自己的微信去關心人家呢?這弄得……等下桑粒不會以為我對她圖謀不軌吧?”
言落撩起眼皮,冷著臉,沒好氣地說:“她不值得你圖謀不軌嗎?”
這是哪跟哪啊?
季杰卻只能無語地閉嘴,他感覺從閱山居回來之后,言落的脾氣就越來越不可捉摸,越來越古怪。
總之就是,難伺候。
言落不等他開口,自己先索然下車,不緊不慢朝錄影棚走去。
今天要錄“一見鐘情”的先導片,順便去見見一同參加節目的都有誰。
自閱山居回北京的第二天晚上,紀長楓以個人名義約言落出來吃飯,結果他到場,卻見另有兩個男人同席而坐。
經紀長楓介紹,年紀稍長的那個是顧導,就是誠邀言落參加一見鐘情戀愛綜藝的那一位,另一個是顧導的助理。
言落沒多大熱情,淡淡地和他們打聲招呼,便坐著不說話。
紀長楓作為東道主,為調動氣氛,殷勤地給大家斟酒,酒杯遞到言落這兒的時候,言落看著那瓊漿般的金黃酒液,心頭閃念一絲晦暗。
他抬眼去望紀長楓,冷峻眼神像在說:“你特么難道不知道我酒精過敏嗎?”
“來吧,”紀長楓笑臉相迎,沒把他似能殺人放火的眼神當回事,“淺嘗幾口,沒事的。”
“來來來,別掃興。”見言落不接,他又說了句,霎時間,兩人目光激烈交錯。
那頭顧導似有預謀地站起來,走到言落身旁,拍拍言落的肩:“言落,賞臉喝一杯,就當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吧。”
預祝合作愉快?
言落向紀長楓投去追問目光,從紀長楓理虧的表情里,他看到了答案。
紀長楓想必是自作主張答應了顧導,這是要讓他騎虎難下了。
顧導將紀長楓手中酒杯接過,遞到言落面前:“你答應來,我真的很高興。不,不止是我,大家都高興。”
“這對于你也絕對是有利無弊,這個節目啊,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制,熱搜話題我都給你想好了,等節目播出,你的熱度不翻翻都說不過去。”
紀長正擔心言落耍脾氣,卻見言落態度友好地接過那杯酒,微笑著跟顧導碰杯:“合作愉快!”然后一飲而盡。
顧導見狀,越發高興了,大贊他爽快,自己也毫不含糊地一飲而盡。
然而,言落卻無意陪他們繼續,他站起來,拍拍顧導的肩,又看向紀長楓:“你們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
他要走,誰也留不住,也就只好放他走了。
紀長楓陪著顧導,整晚心神不寧。飯局散后,他抱歉地跑到言落住處,想親自去看看他酒后可有什么反應。
言落開門時就沒給他好臉色,把人堵在門口,盯著他問:“什么事非得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紀長楓仔細瞧他的臉,又去看他裸露的手腳,看起來似乎都沒問題,他于是松口氣說,“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言落冷笑一下,嘴里不饒人:“你明知道我酒精過敏體質,還讓我喝酒,是嫌我命長還是嫌我嗓子太好?”
紀長楓被怪罪得忍不住嘖的一聲,說:“看你這話說的,我當然希望你好啊!我的意思是,讓你逢場作戲一下,沒讓你一飲而盡啊。”
“抱歉,”言落撇頭望向別處,目光似乎沒個焦點,回答的也不知是誰,“我就是學不會逢場作戲。”
紀長楓一愣,他在跟誰抱歉啊?
這可不太像他認識的言落。
紀長楓只好不知所云地點點頭,像個寬容的長輩,和藹地說:“那倒不用道歉。”
隨后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見時候不早了,便說:“你沒什么事我就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
言落沒回應,站在門口目送他走,沉默半晌,忽然沒頭沒腦地說:“紀長楓,只此一次。”
也不管紀長楓明不明白他的話,他退回了室內,關上門,難耐地脫掉t恤,轉身去浴室對著鏡子一照,看見背部一片紅腫。
桑粒術后恢復得很好,術后多住了兩天就出院了。出院后,慢慢適應了耳道里有個小東西的感覺,內心也時刻謹記要保護好這個小東西,要與它友好共處。
以前的清晨,被閱山居窗外的小鳥嘰喳聲吵醒,她有時會慍怒地起來關窗。
現在被小鳥的嘰喳聲叫醒,桑粒感覺美妙極了。她睡眼未睜,嘴角已下意識地翹起來。
做個正常人的美好一天,就在嘴角翹起的當下開始了。
在閱山居,除了日常生活,其余的時間,桑粒都在創作,畫得停不下來。
她腦子里有太多情節太多故事,只恨自己只有兩只手,無法快速將滿腦子的畫面畫出來。
這樣的創作激情持續到九月底,因為需要籌備畫展,她不得不暫停畫畫。
師哥易澤前面已將參展流程告訴她,桑粒需要提前將成品畫托運至北京展館。而她本人,也最好在展前一兩天到北京,去先看看作品的陳列展示。
前些天,桑粒已按師哥給的地址將畫托運出去,收件人是師哥本人。
桑粒當時好奇問了句,才知道易澤除了本身是個畫家,還與人合伙經營著一家展館。
近幾年,易澤每年會開一次個人畫展,而這次他將自己的個人畫展,變成了與桑粒聯動的雙人畫展。
桑粒知道原委后,更是感激得無以復加,她深深感到,自己從此欠下易澤一個超大的人情。
明天就要去北京了。
晚上,桑粒在房間收拾行李,將衣物折疊整齊放進行李箱,一抬頭發現桑媽媽不知何時站在她房門口。
“粒粒,”桑媽媽對于讓桑粒獨自一人前往北京,似乎有諸多不放心,“要不找個人陪你一起去北京吧?”
“媽,”桑粒笑看桑媽媽,“你忘了我是在北京上的大學嗎?”
見桑媽媽仍然憂心忡忡,桑粒走過去摟住她的肩,寬慰她說:“您就放心吧。北京那邊有師哥和央老師照應,我要真遇上什么事,還可以找他們幫忙的呀。”
“可是……”桑媽媽欲言又止,走到床邊,坐在床沿上,“你這一去,得要十天才能回來吧?
“應該差不多,到時看情況吧。”
“那要不讓小藍陪你去,這樣生活上也好有個照應。”
“媽真不用,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桑粒邊說邊走到梳妝臺前,拿起一瓶日常用的精華水,放進行李箱,“小藍跟我去真幫不上什么忙,我反而還得費心別把她弄丟了,你說是不是?”
“況且,多一個人去,機票房費什么的都得多付一倍呢……”
“這都不算什么,只要人平平安安,多出些錢媽也愿意。”
“可我不愿意啊,”桑粒半真半假地說,“我都這么大個人了,還花我媽的錢,我自己都瞧不起我自己。”
桑粒想了想,假如這次真能和師哥說的畫商成功合作,那以后她是不是就真的能以畫畫為生了,實現夢想,然后隱居做個與世無爭的畫手?
不管能不能實現夢想,桑粒反正先把話說出來安撫桑媽媽了。
“放心吧媽,我真的沒問題的。”她頓了頓,“而且我相信,這次去北京,我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好吧。”
桑媽媽突然想起言落也是在北京,便試探著問:“你這次去北京,要不要去找言落?”
桑粒正拉行李箱的拉鏈,聽到言落的名字心不受控的猛一跳,她手上動作隨之一頓。
這個問題桑粒也不是沒想過,可是想到真去找他,他未必肯見,心就先涼了半截。
她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跨出這一步。
桑粒不自然地笑笑,垂下眼拉邊行李箱的拉鏈邊說:“不找他了吧,他肯定也挺忙的,應該沒時間見我。”
桑媽媽從女兒的神情里看到的落寞,不禁又憂心起來。
有人打來視頻通話。
兩人都伸目光去找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桑粒過去拿手機一看,見是周覓,便回頭跟桑媽媽笑說:“媽我跟周覓聊會。”
桑媽媽說好,自覺起身退出房間,到房門口想起了什么,回頭來對桑粒說:“北京的天氣應該比較涼了,你記得帶上外套。”
桑粒點頭說知道了,桑媽媽便順手幫她把房門關上。
桑粒坐在梳妝臺前,接起視頻通話。
那頭周覓一看見鏡頭上的桑粒,立刻說她今晚看起來很特別,充滿希望。
這是哪門子的形容呀?
桑粒笑:“充滿希望是什么樣子啊?
周覓一本正經:“換句話說,大概就是容光煥發吧。”
“啊?”桑粒不自覺地摸摸臉,望了眼鏡子里的自己,又對著手機鏡頭看自己,“有嗎?”
周覓嗯嗯地點頭,說:“誒你是明天去北京嗎?準備去待幾天?”
“是明天去,可能會待十天左右吧,還不確定。”
“那國慶放假,我去北京找你好不好?”
“你說真的?”
“你就說好不好吧?”
“你來當然好啊!剛才我媽還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去北京,想要讓小藍陪我去呢。”
“得嘞,就讓覓覓來為您保駕護航吧!”
說罷兩個人一起笑,隨后周覓又說:“誒到時去找季杰和言落玩,咋樣?”
桑粒:“……”
(https://www.dzxsw.cc/book/52305860/30060715.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