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動標識
“……”沉沂舔了下嘴唇,“所以你想怎樣?”
顧閆之好像被逗笑了,他一字一頓:“我想怎樣?”
充滿了諷刺。
沉沂突然不止一點的想把他按到地上暴揍一頓。他想知道顧閆之到底哪兒來的自信敢這么拽。
他沉沂向來是能用拳頭解決的絕不用舌頭,反正他們之間的賬還沒有算呢。
“不行干一架?”他依舊趾高氣昂。
顧閆之還沒回答,班里就有為沉沂打抱不平的站了出來:“沂哥你別怕他,這樣的變……”他看了眼顧閆之,把未出口的字咽了下去道:“這樣的人你干不過的話,還有我們全班呢!
“就是,咱還有李老板呢,不怕他!”
“呵!鳖欓Z之冷笑了一聲。
他只覺得那一刻他和這個班的界限分的好不清楚。
一個學校,幾千多人,居然所有人都相信沉沂隨口開的一個玩笑。
也不知道腦子抽的到底是哪一方。
顧閆之不知道是奇葩的事情太多讓這些人思想大解放了還是自己真的長得很像那種深情的反派。
什么時候以前只會出現在小說里的故事情節已經變成現實中也會被深信不疑的事情了?
明明一開始他們都只會把這種事當作神話。
顧閆之也不知道,那些人痛斥的,到底是謠言中那個他的行為,還是感情。
顧閆之的冷笑讓沉沂很不爽,他本來就是奔著抱負的目的去胡扯的,但他也確實沒想到幾句胡扯會被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沉沂拉下了臉,冷道:“不服的話要不咱放學見?”
班里突然安靜。
“用腳趾頭想想都應該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看起來很容易被欺負嗎?一個個是不是小說看多了?”他轉過頭沖全班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多表白一百多次還不放棄的傻逼?”
當所有人都默默驚訝沉沂居然正常了的時候,他又說:“雖然我真的帥得離譜,但要是有這種變態跟著我,我早把他打死在小樹林里毀尸滅跡了好吧!
他意味深長地補充道:“尤其是像顧閆之這樣的小,變,態。”
他說最后三個字的時候刻意放重了語氣。
“……”
滿屋沉默。
他們就知道,正常的沉沂是不可能正常著超過三秒的。
“所以真的是假的?沂哥你跟……顧閆之不認識嗎?”
“廢話!鳖欓Z之以為他不會再亂說了,結果那貨下一秒又扯道:“我跟顧閆之從小穿著一條開襠褲長大的,關系鐵得不能再鐵!
“……”
顧閆之:我勸你善良。
沉沂遇到看不順眼的人就會想方設法針對。誰讓顧閆之自己道德敗壞往他身上撞。
張宇安坐不住了,“好啊你,跟別人穿開襠褲居然不叫我?還鐵得不能再鐵了?那我是什么?”
沉沂被他勾著脖子拉彎了腰,笑道:“一條開襠褲就兩個褲腿,你又加不進來!”
“那不中間還有一個洞嗎?”張宇安說著,一副要打沉沂的樣子。
后者往后退了退,警告他:“我跟你說,顧閆之小時候單手把我牙打掉過三顆,他小學就跆拳道黑帶了,不僅能徒手開榴蓮而且還會胸口碎大石,所以你最好別跟他扯上關系!”
顧閆之:“……”
這時每個人都放下了自己早就看不下去了的書,帶著好奇的眼神游離在顧閆之身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沉沂你……嘴怎么這么欠!
后來顧閆之是瘋狂愛著沉沂的變態這件事算是一點一點被壓了下去,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顧閆之徒手打八個。
這次倒不是瘋傳。
沉沂親自上陣。
他逢人就道:“同學,你知道高三三班的顧閆之嗎,這學期新轉來的,我小時候的兄弟,他練過武術的,小時候單手把我三顆牙打掉了,啊對對對,最近才長完整,他打人可兇了,你一定要小心他,別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顧閆之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上輩子炸了銀河系還是怎么了,就攤上這么個東西。
他遠遠望見沉沂拉著一個高二的男生叭叭了一大堆,才一臉行了大善事的模樣,滿臉高興地蹦噠著過來。
“你是不是在報復我家狗吃了你作業?”顧閆之靠在樓道邊的欄桿上,沒好氣地看向沉沂。
“沒有啊!焙笳呗牭剿穆曇簦棺×四_步,扭過頭賤兮兮地說:“哥就是覺得,欺負你讓哥覺得很快樂!彼a充道:“veryhappy!
他說完就繼續蹦噠著,撈過一個路過的男生說:"好久不見啊兄弟,你知道我們班新轉來的顧閆之嗎?我跟你說他打人可兇了……"
慣的。
顧閆之抿了抿唇。
沉沂動不動就會幫顧閆之刷存在感,所以他從來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當成透明。
雖然透不透明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顧閆之覺得,沉沂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最最閑而且社交牛逼癥最嚴重的弱智兒童了。
永遠長不大的那種。
他看得出沉沂對他的偏見,于是從此他們就站在對立的兩面。
周五放假,沉沂把約等于空的書包掛在一邊肩膀上,嘴里叼著棒棒糖,正側著頭戴耳機,從路邊的小巷口經過,突然想起余光中看到的輪廓,就又倒了回去。
他手插在褲兜里,側身看向昏暗燈光下的幽巷。對視一眼,沉沂心莫名顫了顫,冷笑一聲,“哥們兒在學校挺能裝!
深巷里云霧彌漫,顧閆之靠在墻上,只有左耳插著耳機。他眸光下沉,沒有說話。
“果然狗都愛吃屎。”沉沂嘆了一聲,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他看不慣顧閆之不是沒有原因的。開學前他們見過一面,那件事讓原本就沒有寬闊胸襟的沉沂做不到好好對待顧閆之。
他有仇必報,所以顧閆之轉來的時候他就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專門復仇的機會。
不然他才不會閑到跟一個毫無關系的新生套近乎。
回到家里的時候許霜芹已經做好晚飯了。
他踏進玄關,俯身換鞋的時候聽到客廳里的聲音,就知道許女士又把禾悠叫來了。
“呦,你怎么回來了?”禾悠從廚房端著菜出來,剛好看見沉沂。
“我來聞聞我家鞋柜香不香!背烈蕸]好氣。
言外之意是,不要問廢話。
禾悠切了一聲,轉頭沖廚房喊到:“阿姨你聽到了嗎,他又兇我!”
“……”
許霜芹果然又胳膊肘往外拐了,在廚房里忙活也不忘說沉沂幾句:“你別見悠悠就跟見了鬼似的,能不能對人家小姑娘溫柔一點?我跟你說你這樣是找不到對象的!
沉沂嘴角抽了抽,扯下一邊肩膀上的書包,擺擺手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得嘞,合著你們才是一家的,我是外人!
禾悠和許霜芹都笑了起來。
沉沂進門就把書包甩在了床上,整個人也跟著倒了下去。
他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就從兜里摸出手機,房間里因為沒有開燈而顯得很暗,手機燈光在一剎那繞得人眼睛發疼。
沉沂瞇了瞇眼睛,打開微信。
沒一會禾悠就扯著嗓子在門外喊:“吃飯了,阿裕~”
沉沂敲鍵盤的手指頓了頓——她又來了,動不動就跟著陳女士喊他的小名。
沉沂關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禾無心我勸你注意言辭。”
禾悠的“悠”拆開就是“攸”“心”,諧音有心,于是沉沂就給她取了一個跟她本人十分符合的外號:“禾無心”
“你又叫我無心?”禾悠靠在他的門邊上,看到他走出來,就瞇眼沖客廳道:“阿姨……”
沉沂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地咬牙改口道:“禾悠悠女神。”
禾悠咯咯笑著,一雙好看的眼睛彎起來像月牙,唇邊兩個小酒窩顯得十分可愛,她跟在沉沂身后,聽到他無奈地說了句:“真是怕了你了!
許霜芹正在擺碗筷,聽到兩人的聲音就笑道:“你們倆呀,什么時候才能不斗嘴?”
“等她什么時候嫁出去吧!背烈首,幫許霜芹盛了一碗湯遞過去,才想起什么一樣,看了眼一旁的禾悠說:“嗷對,與其等她嫁出去,還是我先生個兒子吧!
“你很皮啊?”禾悠咬了咬牙,瞇著眼睛威脅沉沂。
“彼此彼此。”沉沂一字一頓。
他們兩人從小到大都是這副樣子,許霜芹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行了行了,快吃飯,你們兩個都是皮皮蝦!
沉沂一口湯差點噴出來,不可思議地看向禾悠:“這幾十年前的梗,你教的?”
后者聳了聳肩,“是阿姨自己聰明!
“你……”沉沂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最后危險地看著禾悠道:“老皮皮蝦。”
“孤寡皮皮蝦!焙逃茲M不在意地反插一刀。
“誰孤寡了?我一天換一個不重樣好嗎?”沉沂不甘示弱。
“嗷,是嗎?”禾悠咬了一口紅燒肉,含糊地說:“也不知道那個眾所周知的母胎solo,是誰家小可愛?”
“……”
沉沂擠出一個惡狠狠的笑容,他懶得跟禾悠浪費口舌,只是暗暗立誓,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領一個美艷四方的對象回來,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一個勁地夸他們天仙配。
能配得上他沉沂,也只有他沉沂能配得上的人。
許霜芹也聽不大懂兩個年輕人的對話,就一臉慈笑地看著他們,時不時給兩人夾點菜,偶爾插進去說幾句。
那天沉沂好像被禾悠的諷刺扎到了心。
午后的天空凈得澄澈,云一朵一朵地綻著,遮擋不住陽光的熾熱,風吹枝葉搖晃,籃球場上喧囂縈繞。
沉沂身后披著陽光,沖過去和他抱了滿懷。風掠過耳畔,穿過發梢,沉沂踮腳勾住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小聲問:“想我了嗎?”
“小屁孩!彼皖^撫了撫他鬢角的發,笑聲寵溺,“不是剛見過嗎?”
陽光溫柔得過分,風中都是所愛之人身上甜甜的味道,就好像所有光都只灑在他身上一樣。
快樂,透徹。
有一種沖動,想溺在里面。
沉沂是被禾悠那個瘋女人吵醒的。她一大早就起來幫許霜芹做早餐,一副恨不得把所有能摔的東西全部摔了的架勢。
沉沂極不情愿地睜開眼睛,陽光透過窗簾間的縫隙照在他的臉上。他抬手遮了遮,瞇眼看向自己指間射進來的陽光。
骨節分明,手指細長,跟柔和的陽光相配,無名指間閃著的好似是未來。
意識回到現實的那一瞬間心臟悸動,跳得熱烈。剎那間忘了夢里很多,卻仍覺得每一分都真實得令人發慌。
沉沂把頭埋進枕頭里,想再睡一會兒,再回到那個夢里,看清那個人的樣子。
可是見過光后,耳邊的嘈雜也不愿讓他再沉睡了。
沉沂起身,那陽光也隨著他的動作從身上一掃而過,他趿拉著拖鞋走進了浴室,隨手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手腕一動,花灑里就掉落出點點水滴砸在身上。
熱氣撲在身上。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夢,或許……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會是那種感覺?打心底里覺得舒服和自在,想和那個人有一個未來。
被愛的感覺,還真挺讓人享受。
可是……沉沂突然想到什么,整個人猛地石化一樣。
那個人,好像還比他高近半個頭?
沉沂雖然沒有很高,但好歹也有177了啊!而且他還會長。
想到這一點,沉沂就雞皮疙瘩掉一地。
現實生活中,哪有比他還高半個頭的女生等著他踮腳去……搞錯了吧!
沉沂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就知道,果然這種夢都是假的。他還以為這是自己快要脫單的預兆。
沉沂關了水,套上衣服,心情不太好。
屋里霧氣彌漫,他拿毛巾隨意地擦著頭發,鏡子被染上了一層白,朦朧模糊,就好似那場夢。
可終是大夢一場空。
甜甜的戀愛泡湯了。
沉沂想著,抬眼看向騰騰霧氣里鏡子中的自己,有些模糊,可是……他好像看到了什么。
他一開始沒多想,隨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沒抹掉。
沉沂愣了幾秒,突然生出一種可怕的念頭。他深呼吸,強裝鎮定地拿紙巾擦了擦鏡子,等擦去部分朦朧后,他才又不安地看了過去。
鏡子里的男孩發色很深,被打濕的發梢垂在眉眼間還在滴落水滴,他膚色很白,五官精致,一雙眼蒙著霧氣。
捉人眼球的是他修長的脖頸邊,那顆鮮紅奪目的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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