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星期六，是拉文克勞魁地奇球隊好不容易約上的實戰訓練，秋拉著維多利亞陪她一起去了。誰知到了球場才發現，斯萊特林已經在訓練了。

        洛克隊長沖著空中的幾個人大喊，“嘿，下來，我們預約好了的。”

        觀眾區跑來一個小女生，“洛克學長，我們有斯內普院長的批條。”

        那個女生一看就是一年級，對方吃定了洛克沒有辦法針對一個一年級的小女生，只管自顧自地訓練。

        維多利亞從那個女生手中拿過批條，“本人，西·斯內普教授，特批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使用魁地奇球場訓練。1991年1月18日。”

        維多利亞弱弱地說，“要不，我們還是去練練往返跑，再做一些力量訓練？”

        幾道眼刀飛過來，她沉默了——今天是周六，大家本來就是想著半訓練半玩耍的，往返跑能玩個什么？

        一群人悻悻而返。維多利亞去了圖書館，直到晚飯回來的時候魁地奇隊的成員還是有人沉著臉，連飯都沒吃好。

        回去的路上，維多利亞忍不住提議：“那什么，你們就不能讓弗利維院長也給你們批條嗎？”

        秋給了她一個“別開玩笑了”的眼神。維多利亞也覺得自己出了個餿主意，這個行為還是有點霸道的，超出了弗利維教授的心理底線。

        維多利亞又問：“我們能不能和斯萊特林那個誰，打個商量，他們總要做對抗性練習的吧？我們可以給他們當陪練啊。力量訓練我們找個教室就可以，傳球練習在黑湖邊上找塊空地。”她頂著秋的眼神，“壞主意總是個主意嘛。實在不行，就去硬著頭皮求求斯內普教授，就像秋你總說的，死馬當做活馬醫啊。”

        “你們想要我治療哪一匹死馬呢？”身后傳來斯內普教授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低沉，只是維多利亞現在再也不會大意了——這是危險的信號。

        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維多利亞終于冷靜下來，“晚上好，斯內普教授。我們想要和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共享魁地奇球場。我假設，斯萊特林總需要對抗練習的，拉文克勞可以當陪練。”

        “而梅森小姐又是什么時候成了拉文克勞魁地奇隊的隊長了呢？”

        維多利亞的心砰砰直跳，“我這就去找洛克，先生。”

        “不必了。”斯內普教授平靜的聲音像一盆冷水一樣兜頭澆下，“我不會干涉斯萊特林魁地奇隊如何訓練。”

        斯內普教授飄然遠去，秋靠墻站著，“我的腿都要軟了，維琪。”

        維多利亞站在原地不動，“你說，斯內普教授的意思會不會是，讓洛克自己去和斯萊特林那個誰去談呢？”

        “別開玩笑了，維琪。弗林特。斯萊特林的隊長是弗林特。別開玩笑了。”

        維多利亞悶悶不樂，“至少我們可以把這段對話告訴洛克隊長。這太不公平了，怎么能我比你還要上心呢？”

        秋拉不住維多利亞，倆人去找了洛克。

        令秋大為吃驚的是，洛克還真辦成了，斯萊特林答應了對抗訓練！

        洛克微微有些得意，以他的教養來說，內心大概已經樂開了花，“這還得多虧你，梅森。我覺得弗林特全是看你的面子才答應的。”

        “我的面子？”維多利亞想起了和格林格拉斯那過于順利的交易，內心疑惑不已：斯內普教授的話這么管用？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

        洛克沒注意維多利亞的表情，“是啊，我說你去求的斯內普教授，然后斯內普教授讓你給我傳話，弗林特就信了。”

        維多利亞心想，這話一問就會戳穿的呀，隨后又想，除非弗林特不會問。弗林特自然是不會問的，他會先私下里打聽，一但確認了她和秋確實求過斯內普教授，他就會當真。

        就是不知道這件事什么時候會讓她付出什么代價。

        接下來的日子里，維多利亞小心翼翼地躲著斯內普教授。這其實倒也不太難，不要去圖書館就行了，她為此借了一大堆書，每天下課后只管在拉文克勞公共休息室里學習。

        這一周六的魁地奇練習，維多利亞又被秋拉了過去，路上碰到斯內普教授，維多利亞硬著頭皮打了個招呼，而斯內普教授冷淡地微微點頭就過去了。

        維多利亞松了一口氣，劫后重生的模樣逗得魁地奇隊員們笑了一陣。

        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了。這場對抗練習拉文克勞輸得很慘，260：30。

        兩個擊球手憤憤不平地說，“斯萊特林耍賴。他們就靠著自己個子大，三個人圍攻我們一個人，總是這樣。”

        洛克陰沉著臉不說話，看神色也是很贊同的樣子。

        維多利亞心里有想法，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斯萊特林確實很流氓，要是在麻瓜英國，很多動作都是犯規的。”

        一個追球手是女生，她嘆了口氣，“哎，小維琪，這里是魔法英國。他們今天是有些犯規，可是老實說，就算不犯規，我們也贏不了。他們的戰術太耍賴了。”

        “我也看出來了，”維多利亞點點頭，“我覺得，問題出在，我們過于依賴少數幾個重點球員了，尤其是找球手。斯萊特林這個戰術其實很容易破解。”

        話音未落，一群人已經看了過來，眼神不太友善。維多利亞頂著壓力繼續說，“如果我們的戰術是靠鬼飛球得分，靠大量的傳球控球，那么斯萊特林這個重點防御就是白白浪費三個球員。但是我們沒有，當然，這不怪你們，一直以來魁地奇的風氣就是找一個天才找球手，盡可能快速地抓住金飛賊。但是，即使不提找球手金飛賊本身毫無意義，我也覺得這種打法是很容易被人防備的。反過來說，如果我們靠傳球控制鬼飛球，兩個擊球手負責拖延時間，斯萊特林這種三人防守一個人的打法就沒用了。”

        “你說得輕松。有本事你來。”一個擊球手抱怨。

        維多利亞接過他的掃帚和球棒，“來啊。”

        現場演示了幾下之后，連洛克也忍不住贊嘆，“厲害，看不出你小小的個子，居然有這么大力氣。明年你來當擊球手吧，你和秋。我們以后就重點練習接傳球。”后一句話是對著其他魁地奇球員說的。

        維多利亞可沒想加入魁地奇球隊，她還有麻瓜大學的作業，每天忙著呢。但是架不住秋要求，又想著她有義務回報魁地奇球員之前對她的保護，只好答應了。

        回宿舍的路上，維多利亞對秋說起了她剛才勉強忍著沒對院隊說的話，“其實，我還是有點佩服斯萊特林這個戰術的。就像虎鯨一樣。喏，虎鯨最喜歡的食物是海豹，海豹經常躲在浮冰上，虎鯨怎么辦呢？他們就排成一排，對著海豹躲著的浮冰加速游過去，呼——”，維多利亞做了一個波浪形滑步的動作，“制造一波大浪把海豹從浮冰上沖下來，然后就可以大朵快頤了。斯萊特林的沖撞戰術，差不多就這樣吧，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比賽里，這已經算是最高級的團隊合作了。”

        秋白了她一眼，“你省省吧。”

        維多利亞依舊滔滔不絕，“真的，虎鯨之所以能成為海洋霸主，就因為它們會團隊合作。大白鯊和虎鯨體型差不多大，但是完全不是虎鯨的對手。而且虎鯨也是有語言的。真的。”

        “大多數動物都是有語言的。《神奇動物在哪里》。”秋不太在意地說。

        “我是說沒有魔法的生物啦，虎鯨是有智慧的。哎呀，有時候我覺得魔法阻止了巫師探索更多的可能性。唔，魔法世界里好像什么玩意都有語言。但是居然還沒有動不動就打仗，真神奇。”

        “你真的覺得，接傳球可以破解斯萊特林的戰術嗎？”秋轉移了話題。

        “當然啦。斯萊特林這套戰術之所以有用，就是因為一直以來大家都用著同一套打法，一個天才找球手，再加上一兩個不錯的追球手，所以一旦被人重點盯防，戰斗力很快就沒了。可是如果我們靠接傳球，那就是人人都是主力，他盯防誰呢？不光斯萊特林的沖撞戰術沒用，長此以往，人們也會發現找球手也是沒用的。魁地奇的正確發展方向就是籃球足球，說不定有一天，國際魁地奇協會自己就會廢除金飛賊和找球手。世界一下子就合理多了。當然啦，這需要很多練習。我確實認為，鬼飛球才是最有意義的存在，游走球還行吧。金飛賊說不定純粹是給哪個國王的傻兒子量身定制的規則。去，抓住那個亮閃閃的玩意，你就贏了。”

        秋被逗得咯咯直笑，“你知道我們的找球手是誰嗎？”

        “克拉格。僅僅因為他的先祖改良了金飛賊并不意味著他就有什么天生的才能。”

        “你小心別得罪人，克拉格姨媽在魔法部是個主任呢。他今天一句話也沒說。”秋拉著維多利亞的手，拍了拍，既是安慰也是警告。

        “說不定他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所以才保持了沉默。”維多利亞毫不相讓。

        秋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其實我也想過當找球手，我就喜歡那個亮閃閃的玩意。”

        “抱歉。”維多利亞毫無誠意地說。

        “算啦，”秋擺了擺手，“有克拉格在，我想也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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