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說今天沒我的戲嗎？”陸南問道。

朱蒂立刻在后面補充道：“男神，我說的是今天上午沒有，沒說下午沒有啊。”

“稍待，我這就過去。”

天麟影視城，名城大都匯區。

李達坐在攝影棚里，正在查看監視器上的畫面。

孟寒煙氣呼呼地掛斷電話，然后走到李達面前，道：“導演，我給那家伙打過電話了，他正在往這邊趕。”

李達點點頭，道：“嗯，好。”臉色平靜地像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暴怒的跡象，甚至連一點焦急的神色都看不出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她跟李達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上次他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那個耍大牌侮辱片場工作人員的男演員，后來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里。

彭進蹲在李達身邊，一邊幫李達扇著扇子，一邊陰陽怪氣地說道。

“不知道還以為多大腕兒，整個劇組等他一個人，而且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這一次的拍攝地在大都匯中的一家劇院內，拍攝內容牽涉到戲曲演繹。

李達專門請來了國家級的戲曲老師搭戲，順帶指導陸南一些戲曲方面的專業動作。

這位戲曲老師接活兒都是按分鐘算錢的，陸南這一耽擱，直接就是幾十萬上下，李達的心都在滴血。

半個小時后，陸南風風火火來到了片場。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哈。”陸南撓了撓頭嘿嘿地笑著。

李達看著陸南的眼睛都快要滴出血了，剛要發作就聽到一個略顯中性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還拍不拍了，我晚上還有演出，一會兒可就得走了。”

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斜對襟絲綢長衫的男人，皮膚嬌嫩，面白無須，舉手投足之間自帶一股仙氣，尤其是那一根蘭花指，簡直翹出了百媚橫生的新高度。他就是李達請來的戲曲老師，國家級的戲曲演員程曉樓。

李達狠狠刮了陸南一眼，道：“上妝、試戲。”

進入化妝間之后，化妝師開始忙碌起來，打白底、鋪紅油彩、定妝、鋪胭脂、畫眉眼、綁頭、吊眉一套做下來，陸南感覺自己的臉之比之前重了好幾斤。

看到鏡子里的陸南之后，三位化妝師的眼睛里露出掩蓋不住的驚艷之色。

陸南的長相本就不是硬朗派的，柔和的臉部線條和五官讓他看上去有些清秀。平常倒沒覺得怎么樣，上了妝之后頓時感覺變了一個人。

“太美了，簡直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位化妝師不吝夸贊之詞。

另一名化妝師特意將參照用的虞姬妝容照片，放在陸南臉邊比對一下，頓時感覺陸南比照片里的人好看多了。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這臉涂得那么厚，跟帶了個面具似的，哪就美了。”

陸南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倒還挺美的，順道給了幾個媚眼如絲的眼神，瞬間把幾個化妝師迷得暈頭轉向。

很快，陸南身桌魚鱗甲，頭戴如意館，手中拿著一對虞姬雙劍從化妝室里走了出來。

劇組的人本來三三兩兩地正在聊談，見到陸南之后頓時就長大了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整個劇院瞬間安靜下來。

朱蒂的眼睛都看直了，推了推正在看劇本的孟寒煙，張著嘴說不出半個字來。

孟寒煙將劇本放下，抬起頭就看到正在左顧右盼的陸南，手中的劇本啪嗒掉在了地上。

“妖孽！”

意識到自己失態，孟寒煙立刻低罵了一句將劇本撿了起來。

李達看到陸南的扮相之后，緊繃的臉終于松懈下來，眼睛里壓抑的怒氣瞬間揮發地一干二凈。此刻他的一雙眼睛像是長在了陸南身上，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有點癡相。

他稍稍轉頭對身邊的副導演說道：“把這個扮相放在宣傳海報上，你們覺得怎么樣？”

副導演只說了一個字：“絕！”

李達滿意的點點頭，拍了拍手喊道：“各位，咱們先試兩遍戲，等表弟練得差不多就正式開始。”

“程老師，麻煩你帶著陸南走一遍，在旁邊指導一下表弟的動作。”

“燈光師就位，盡量正面打光，突出表弟的妝容和扮相。”

“陸南多注意程老師的動作和步法，不要求你做得一模一樣，但是感覺要出來。”

“OK，各就各位！”

程曉樓走到陸南面前，酸溜溜地說了一句：“扮相還湊合。”說話的同時，還翻了一個白眼。

陸南跟著程曉樓走上舞臺，在程曉樓的示范下有樣學樣，不過相同的動作程曉樓做起來看上去雅致美觀，陸南做起來怎么看怎么別扭。

走了四五遍之后，陸南依舊沒有把握到一丁點兒的神韻，甚至比鴨子走路還難看，動作也完全上不了臺面。

陸南不禁感慨，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這句話說得是一點兒都沒錯。

李達急的頭上直冒汗，副導演在旁邊提議：“不如找替身來演，后期再補拍表弟的幾個亮相？”

李達嘆了口氣，道：“再試一遍，如果不行只能這樣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李達是不愿意找專業演員代替陸南的，那樣一來拍攝的角度會有很大局限性，很難完美地演繹這段戲。

臺上的程曉樓看到陸南笨手笨腳的樣子，氣的一跺腳尖聲道：“不排了不排了，照他這樣明年也練不出個模樣。”

程曉樓氣的直接走下戲臺，手里扇著扇子，口中還在嘚吧嘚。

“我就沒見過這么笨的人，學個樣子都學不出來，這天生就不是唱戲的料。”

李達見狀連忙走過去勸程曉樓，后者卻直接袖子一甩說道：“我已經盡力了，愛誰教誰教。要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誰會來你們這個破劇組，還串什么戲。你知道我出場費一次多少嗎？哼！”

程曉樓的話讓李達的臉瞬間拉了下來，按照他以往的脾氣，二話不說就會讓程曉樓滾蛋。只是對方的老師是他惹不起的人物，李達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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