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導，既然人家程大腕看不起咱們劇組，那咱們也不好讓這尊大神屈居在小廟里頭。”陸南的聲音從舞臺上傳來。

程曉樓聽到陸南的話，立刻起身拍了拍屁股說道：“正好，我也不想在這兒浪費時間。”

“程先生，表弟他就是這個性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李達連忙留住程曉樓。

陸南的話雖然幫李達出了口氣，但是要讓程曉樓就這么離開，那就虧大了。

程曉樓出場貴，他們租的這個劇院更貴，要是今天讓程曉樓走了，等于半天的劇院就白租了。他身為導演，必須要考慮劇組的開支問題。

“李導，想讓我留下來也行，不過必須得給我加戲，起碼男二。”程曉樓總算說出了他的真實目的。

李達的戲在業(yè)內(nèi)是出了名的精品，如果能在這部戲里出演男二，那么對他知名度的提升非常有好處。

從一開始他就是奔著這個來的，所以才故意發(fā)火撂挑子。

這一次，李達的臉色終于吧變了。

真要是把程曉樓的戲份提到男二，那么之前拍完的戲份就要廢掉一大半，甚至整個劇情都會因此發(fā)生更改。這對于《一世戀歌》來說，絕對是傷筋動骨的事情。

見到李達遲遲不松口，程曉樓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說：“李導，咱們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我接下來還有工作，恕不奉陪了。”說完之后，不等李達回話扭頭就走。

陸南看著程曉樓做得這一切，立刻就不開心了。

這家伙怎么這么吊？怎么可以比我還吊？看來得做點兒什么了。

系統(tǒng)，兌換神臨玉牌，找個京劇唱得好的。

“推薦梅先生神臨玉牌，兌換消耗兩千陰德，確認將自動扣除，是否兌換？”

梅先生？那可是一代宗師級的人物，號稱四大名單之首，風格自成一派影響直至今日。貌似梅先生生活的年代，和這部戲的背景年代正好差不多。

“是否兌換？”系統(tǒng)打斷了陸南的思考，再次問道。

兌換！居然敢說老子笨，看老子亮瞎你丫兒的鈦合金狗眼。

程曉樓的腳步不急不緩，他猜李達肯定會留他談判，到時候即便做個男三也行，總之他不甘心只是露臉。

“李導，不然跟他商量商量，給個男三？”副導演提議。

李達眉頭緊鎖，心道只能這么辦了，在盡量不影響原本劇情的前提下，給程曉樓多一些戲份。

他剛要開口叫住程曉樓，身后的舞臺上突然有人唱起了京劇，內(nèi)容正是《霸王別姬》中的一段。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贏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聲音婉轉(zhuǎn)明脆、高亮清麗，唱詞雖為寬慰的言語，語調(diào)中卻愁苦暗含，悲戚憂哀，讓人猶如身臨其境，心中感到無限酸楚。

再看陸南的步法，每一步每一挪都像是經(jīng)過精心量測，精準又不顯呆板，反而充滿靈性，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剛好體現(xiàn)出內(nèi)心情緒的微小波動。

當然，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雙眼睛，滿含哀愁卻仍強顏歡笑，一哀一笑兩相比對，直接將看戲人的情緒落差拉到最大。

當陸南開始表演的那一刻，攝影師鬼使神差地將攝像機的快門按下。

程曉樓本來正計算著步子往前走，聲音響起的一剎那，他的心驟然一縮，肩膀也不自覺地兀然一抖。

這聲音……怎么可能？

程曉樓僵硬地轉(zhuǎn)身，看到的是陸南在臺上獨自演繹，這唱腔就是從他口中傳出。

再看那身法、步伐、手勢變幻，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自然，美觀又富有張力，就連他師父也做不到這么完美。

孟寒煙癡了，本以為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jīng)對這個男人了解地差不多了，直到今天才發(fā)現(xiàn)她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個人，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加神秘，就像是哆啦A夢的四維空間袋，每一次拿出來的東西都能給人帶來驚喜和驚艷。

李達激動地熱淚情況，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用手勢指揮著四臺攝像機從多個角度取景拍攝。

好在攝像老師跟李達合作多年，配合非常默契，僅憑手勢就能判斷出李達想要呈現(xiàn)的效果。

一曲終了，陸南起身謝幕。

程曉樓走過來，對李達說道：“李導，接下來是不是要拍我的那場戲了？”

李達忍笑問道：“程先生不是還有通告要趕嗎？”

程曉樓尷尬地道：“李導說笑了，師父教我們做人要守信，既然和李導說好了，就是有天大的工作我也得推掉。”

李達又道：“可是我這邊暫時還沒有男二或男三的戲份給程先生。”

程曉樓道：“不用，就按照之前的拍，一切都聽李導安排。”

李達滿意地點點頭，道：“那請程先生先去化妝吧。”

程曉樓沒有直接進化妝間，而是徑直走上臺，對陸南深深鞠了一躬，為剛才的行為表示抱歉。

陸南的神臨玉牌效果沒有還沒有結(jié)束，現(xiàn)在的他仍舊是梅先生。

梅先生為人和善，知道程曉樓也是唱京劇的，便讓他當場唱了一段并且現(xiàn)場指導，讓程曉樓受益匪淺。

陸南見梅先生指導地差不多了，這才將神臨玉牌的效果驅(qū)散。

重新掌控身體的陸南，瞬間就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有些酸痛，頓時感慨原來唱戲也是一件體力活兒，比打架還要累。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對程曉樓說道。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這兒吧。至于你說我是笨蛋的事情，我也不跟你計較了，只不過以后你為人要謙虛和善，別再兇巴巴地口無遮攔啦。”這是接著梅先生的余威給程曉樓上課。

程曉樓愣了愣，感覺眼前這個人跟精神分裂似的，一會兒一個樣。不過他的確從剛才的指導中獲益良多，所以對陸南的敬重絲毫不減。

李達站在臺下對著陸南笑道：“表弟，累了吧？”那語氣客氣地像是變了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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