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過了好久, 等到莊席休息得差不多以后,他才直起身子,拿出藥繼續給隨沐擦。
邊擦莊席邊問道:“你疼嗎?”
隨沐點點頭:“有點。”
對于隨沐這樣剛剛恢復痛覺的人來說, 才一恢復就受了這么重的傷,確實十分痛苦。
莊席更加心疼,繼續給隨沐擦藥。
隨沐伸出手,想要將手指握緊, 卻發現手指抖的不成樣子, 根本沒辦法控制神經。
之前由于興奮而暫時壓制的痛覺現在一股腦的全部涌了上來, 隨沐的表情逐漸扭曲,但很快,隨沐一些不致命的傷口就全部都被莊席給包扎好了。
莊席松了口氣。
感受到妖力恢復了一些之后,莊席就打算帶隨沐離開這兒。
魔域這里的動靜這么大,肯定會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現在他和隨沐的狀況都不太好,要是碰見了化神期以上的修士, 那可就不好了。
莊席彎下腰, 背對著隨沐。
隨沐如今也已經疼得走不動,他沒有多說什么, 直接趴上了莊席的背。
莊席結實的手臂一下子就將隨沐抱住, 牢牢將隨沐禁錮在了自己背上。
下意識的,隨沐雙腿用力地夾在莊席身體兩側。
但這時, 隨沐聽到了莊席嘴巴里傳出的輕輕悶哼聲, 同樣是悶哼, 卻和之前受傷時的聲音完全不同。
隨沐覺得奇怪, 忍不住在莊席背上掐了一下, 而這下子, 莊席的悶哼更加重了。
他沉悶道:“有點緊……”
隨沐意識到了什么, 頓時不再作聲,乖乖靠在莊席背上。
平靜之后,莊席背著隨沐繼續趕路。
莊席的背很寬闊,走起路來十分沉穩,充滿了陽剛之氣。
雖然莊席真正的歲數已經一千多,但其實除了一些生活習慣之外,看上去還得很年輕的,像是一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男大學生。
莊席他們才離開了沒多久,南域這邊宗門的人就派了過來。
魔域入口發出這么大的動靜,想不驚動其他宗都不可能。
劍蜀宗人來得最快,因為這里離劍蜀宗最近。
來的人是大長老陳標,看到入口處的動靜后,很是驚訝了許久。
隨后,他拿出傳音玉,將這件事告訴給了掌門林語喬。
他沉著臉道:“掌門,入口進不去了,我用法器感應了一下,發現整個魔域被毀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其他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魔域被毀了?
魔域的誕生可是足足有幾千年,里面有無數兇惡的魔物,怎么會說毀就毀?
是誰干的?
聽到這個消息,林語喬的表情逐漸不對勁了起來。
不是吧?
前幾天他才送了兩塊魔域令牌給隨沐,今天這魔域就被毀了,這不會是隨沐干的吧!
林語喬感覺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完全不敢多說一個字。
北域那邊,不見宗的人也在查這件事。
帶頭調查這件事的人還是天元。
之前和隨沐的那一戰中,不見宗損失太過慘重,在經歷了玄天秘境之后,更是大大不如以前了,像這種事情都需要天元親自來辦。
明明是上三宗之一的不見宗,現在卻連一些小宗也不如,更加別說是和其他大宗相比了。
看到如今不見宗的衰敗,天元內心很是著急,但是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調查了半天,天元并沒有調查出魔域被毀的真正原因,回到宗門后,他進入云墨峰,想要與訣天好生商量一下這件事。
想到訣天,天元的臉上就露出奇怪的表情。
從玄天秘境回去之后,訣天整個人都變得頗為奇怪。
曾經訣天的眼神永遠干凈利落,動作永遠瀟灑,但是如今的訣天卻一直窩在云墨峰上,怎么也不愿意出來。
今天還是他第一次去找訣天。
他進入到云墨峰,訣天正坐在一個蒲團上喝著茶。
今天的訣天目光溫和自傲,動作行云流水,看狀態似乎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天元松了口氣。
看見天元來了之后,訣天為天元倒了一杯茶,道:“來上一杯?”
天元喝了口茶,隨后將魔域的事情告訴給了訣天。
訣天聽完后,沉思道:“我會和隨沐過去看看的。”
天元聽完,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站了起來,隨后,小心翼翼問道:“你和誰?”
訣天輕輕道:“當然是和隨沐啊。”
天元抿了抿唇,他看向訣天。
今天的訣天似乎格外的溫柔,之前的訣天雖然也有儒雅氣質,但是卻過于高高在上。
這種溫潤如玉的樣子,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訣天身上看到過了。
天元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從隨沐掉入無盡崖底之后,訣天身上的溫柔氣質就逐漸改變了,變得只有表面上溫柔,內心卻孤寂又冷漠。
訣天似乎有些奇怪于天元為何要這般問他,他笑著拿出一本劍譜道:“隨沐昨日問我,逍遙劍怎么練,他似乎總是有很多問題,原來這就是當師傅的感覺。”
天元望著訣天那一臉滿足的模樣,半天沒有說話。
訣天又道:“是不是所有的弟子都這么喜歡提問題?總是嘰嘰喳喳的?”
雖然嘴上抱怨,但是訣天的臉上十分幸福。
訣天喝了一口茶:“今年的隨沐比去年高了不少,已經有我肩膀這般高了,少年人長得真是快速,等他再大點了的時候,就可以將那羽瓊紗織成衣服,給隨沐送過去了。”
訣天看向天天后方,突然起身道:“你看,隨沐來找我了,我先走了。”
訣天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隨后漫不經心的往前走去。
但是他的面前卻空無一人。
看見這一幕,天元一語不發。
從訣天哪兒離開后,天元一直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回想訣天的所有表現,天元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無比冰涼。
訣天怕是……瘋了。
如今的訣天,可以說是整個不見宗最后的救命稻草,現在就連訣天都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不見宗怕是真的沒救了。
隨沐和莊席兩人雖然暫時活了下來,但是兩人靈力消耗太空,想要恢復,怕是有點困難。
莊席找了一個客棧,背著隨沐進到客棧去。
隨沐將頭靠在莊席身上,沒有露出臉,但是柔柔的一個背影,卻依舊讓客棧老板忍不住晃了神,看直了眼。
進到客棧之后,莊席將隨沐放到床上。
隨沐拿出之前得到的境主權柄看了看。
境主權柄是境主力量的來源,有了權柄之后,就相當于成為了新的境主。
隨沐試著融合權柄,境主權柄沒有什么抵觸的想法,隨沐甚至還能夠在它的身上感受到濃重的害怕。
隨沐并沒有繼續融合對方,因為一旦成為境主,就意味著要受劇情的掌控,如果劇情發生偏移,他這個境主怕是也兇多吉少,就像上任境主一樣。
想要將境主權柄完全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不能融合,只能吸收。
晚上,隨沐早早就睡了過去。
半夜里,當隨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莊席不在他身邊,他正坐在窗戶邊,在漫天星辰下聚精會神地看著什么。
莊席呼吸沉重,空氣中也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隨沐一愣,隨后意識到了什么。
上次隨沐已經撞見過一次了,沒曾想這么快就撞見了第二次。
隨沐沒有動,莊席似乎也沒有發覺到隨沐醒了。
等到結束之后,月亮已經幾乎從天空消失了。
在最后一絲月光的照耀下,隨沐看清了莊席手中的東西,是一本話本子。
隨沐有些疑惑,他不知道那話本子到底是什么。
隨沐不知什么時候回到床上的,沒過多久,莊席也回到了床上。
他回到床上的動作十分小心,身上的痕跡也處理得很干凈,但隨沐卻似乎依舊聽見了莊席嘴巴里傳來的哼聲,聞見了淡淡的腥味。
隨沐幾乎一夜沒睡,當隨沐睜開眼睛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莊席。
莊席拿出一碗湯道:“醒了?起來喝湯。”
那碗湯是靈鹿湯,有補血和補充靈力的功效。
莊席將湯吹冷了,一點一點將湯送到隨沐的嘴邊。
隨沐漫不經心喝著,心里想的卻全是昨天晚上所看到的話本子。
那本話本子到底是什么?里面的內容又是什么樣的?
喝完后,莊席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隨沐確實在客棧里躺著有些無聊,于是就點了點頭,道:“好。”
隨沐并沒有戴面具,但是施了一個法,這個法的作用是讓除莊席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能直接看到隨沐的樣貌。
出門后,莊席一路上都非常謹慎,小心翼翼的將隨沐保護在懷里,他害怕一個不注意,剛剛恢復痛覺的隨沐就受傷了。
二人出門還沒有半刻鐘,就碰見了一支娶親的隊伍。
鑼鼓震天響,鞭炮聲也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修真界的婚禮不像凡間那般繁瑣,新娘子也不用被幾個人抬著。
她有法術,纖細的足輕輕在轎子點著,飄飄欲仙,再加上臉上的兩點羞紅,足以讓任何人都感受到她結為道侶時的喜悅。
隨沐在新娘子的臉上停頓了好久。
覺得頗為奇怪。
結為道侶,真的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情嗎?
隨沐不知道幸福是什么,從小到大陪伴在隨沐身邊的只有各種害怕的目光、瘋狂的電擊以及無休無止的尖銳的喊叫。
想到那些喊叫,隨沐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沒有恢復痛覺之前,隨沐只覺得這些聲音吵鬧,但是在恢復痛覺之后,這些聲音則更加讓他頭疼,像是針一樣,密密麻麻的像是要刺穿他整個腦袋。
莊席及時發現了隨沐的異樣,喂給了隨沐一顆止疼丹,又用手指輕輕在隨沐的太陽穴上按壓。
感受到太陽穴上傳來的柔和的觸覺,隨沐覺得舒服了不少,他順勢靠在了莊席身上。
香膩的味道撲面而來,讓莊席整個人一下子恍惚了。
他忍不住摸向隨沐的腰。
隨沐的腰被一根細細的帶子捆著,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嬌貴,像是掌上明珠,只有在擦了擦手,又擦了擦手后才能摸上這顆明珠。
但是昨天晚上,這顆明珠卻成為了他的肖想對象,被他在腦子里玷污,做盡了各種不堪入目的事情。
但這不是莊席能夠控制的事情,在沒有看見那話本子之前,莊席竟然從來不知道自己對隨沐的想法會那般齷齪。
娶親隊伍終于離去,隨沐和莊席也去到了其他地方。
莊席讓隨沐坐在原地,自己去給他買桂花糕。
隨沐坐在原地有些無聊,這時,一個模樣嬌俏可人的女郎走了過來,略顯緊張道:“道友,不知你和那位道友是什么關系?”
女郎所指的人是莊席。
對于女郎的問題,隨沐沉默不語。
他和莊席是什么關系?
隨沐竟然一時間回答不上來。
良久,隨沐道:“朋友,我和他是朋友。”
見隨沐這樣回答,那個女郎松了口氣,隨后悄悄道:“你能告訴我你朋友喜歡什么樣的女修嗎?”
隨沐這下明白了,面前這個女郎喜歡莊席。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修真界里向來不遏制情情愛愛,甚至還有些鼓勵。
隨沐順著女郎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正在買桂花糕的莊席。
正在買桂花糕的莊席身材高大,背影溫柔但是卻不懦弱,一看就知這是一個修為強大的修士。
而且他的樣貌精致,肩寬背窄,爆發力超群。
像這樣的修士,在修真界當中最受女修士喜歡了。
隨沐居然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
隨沐皺起眉,突然覺得內心極其不舒服,意識也有了輕微的停滯。
隨沐聽見自己極其冷酷的開口道:“不可以。”
女修被隨沐這突如其來的語氣給嚇到了,她看向隨沐的眼睛,卻發現之前明明極其普通的修士在這一刻變得詭異的危險。
她連話都不敢多說什么,趕緊跑開了。
莊席回來后,將桂花糕塞到隨沐手中,看著倉皇逃竄的女郎,開口問道:“她是干嘛的?”
隨沐:“問路的。”
莊席沒有懷疑,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隨沐沒有睡著,一直在想著白天的事情。
而這時,他又聽見了莊席喘氣的聲音。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隨沐站了起來,下了床。
隨著距離的靠近,莊席的喘息聲也越發重,他手中依舊拿著那本話本子,莊席看向話本子的眼睛帶著淡淡的紅光。
隨沐上輩子在精神病院的時候,曾聽一些病人說過,欲望是需要時常疏解的,況且是蛇這種重欲的妖。
但是莊席疏解的時候,聲音卻比那些人好聽,像是山間汩汩的泉水,不那么讓人厭煩。
隨沐胡思亂想的時候,話本子突然從莊席手中掉落,剛好掉到了隨沐的面前。
莊席也從那詭異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這時才發現,隨沐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面前。
整個空間都好像靜滯了一般,只有莊席一個人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
隨沐伸出白凈的手,微粉的指尖觸碰到那話本子上。
莊席就這么看著隨沐將那本污穢的話本子撿起,隨后握在手中。
那本話本子因為經常翻閱的緣故,已經變得有些皺巴巴。
莊席忍不住的時候,上面還充滿了莊席迷亂時的汗水以及黏糊的液體。
雖然后面都被莊席清理得很干凈,但莊席卻依舊覺得這臟了隨沐的手。
莊席:“這不是什么重要的……”
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了,隨沐好看的手指已經翻開了話本子,并且那指尖還撫摸著上面的文字。
整個畫面,有種與污穢完全不同的圣潔感。
翻開話本子之后,隨沐細細查看了起來,看到了里面的內容之后,隨沐整個人沉默了。
他緩緩念叨著:“雙修?”
這竟然是一本有關雙修的話本子?
而且這話本子里的主角,居然還是他和莊席!
隨沐翻開的頁數好巧不巧,還是整個話本子里雙修最為激烈的地方。
莊席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隨沐的身邊,他的臉上還帶著沒有完全消散的紅暈。
莊席就這么看著隨沐那好看的眼睛由淡定逐漸變得驚愕。
被撞見了如此尷尬的一幕,莊席也十分尷尬。
但最初的尷尬過去后,莊席內心滿是沒有消散的情欲。
他看著隨沐長長卷卷的睫毛,喉結上下滾動,只覺得鼻子旁的香氣更加濃重。
莊席內心深處的邪欲不斷涌現,相比于被發現的尷尬,莊席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絲淡淡的喜悅。
因為他可以就此拉進和隨沐之間的距離。
比起偷偷摸摸的肖想著隨沐,莊席更很想要讓兩人之間的關系更近一步,近到永遠也分不開。
總是和隨沐那樣遙遠的距離,讓莊席十分不真切。
莊席隔著衣服握住隨沐雪白的腰肢。
這些日子看話本子記筆記,倒是讓莊席的技術有了幾分長進,只不過是揉著隨沐的腰而已,就讓隨沐十分舒服。
話本子里的內容似乎在現實當中出演了,隨沐發絲似乎被莊席抿在唇角,一點一點含進去。
莊席隔著衣服輕輕揉捏著隨沐雪白的腰窩,有些疼,有些澀,還有些怪怪的感覺。
莊席道:“真是抱歉,沒想到被你給發現了。”
莊席的話,一下子就讓隨沐醒了過來。
他望向兩人之間的姿勢,不知何時他們兩人已經來到了床邊,莊席手指勾著隨沐的衣帶,輕輕纏繞。
隨沐望向莊席,莊席的眼睛變得渾濁,像是深深的漩渦。
隨沐和莊席相處這么多年,他竟不知道莊席什么時候變得這般蠱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也變得黏黏糊糊,粘稠又奇怪。
隨沐咳嗽了幾聲,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手指細細摩擦著手中的話本子,雪白微紅的指尖在一個個不堪入目的字符上滑過,對比鮮明。
而莊席則捏著隨沐的指尖,和隨沐一起看起了話本子。
這種同看兩人小黃書的感覺讓隨沐覺得十分怪異。
他想要離開,但是卻被莊席圈在懷里,并且眼前的話本子還在不斷的翻動。
眾多不堪的文字不停在隨沐眼前劃過,文字像是活了一般,一直在隨沐腦袋里盤旋。
隨沐轉過頭,道:“你是從哪兒弄來的這話本子?”
莊席眼神閃爍了幾下,道:“之前買書的時候,不小心一起買了進去。”
隨沐:……
隨沐相信莊席沒有撒謊。
頭頂上突然傳來一個莊席的聲音。
“這個姿勢,真的能夠做到嗎?”
隨沐轉頭一看,發現莊席所指的是一個騎乘的姿勢。
莊席:“這個動作,你真的能夠做出來?”
這種像是在探討什么正經功法的樣子讓隨沐覺得格外奇怪。
莊席還對著里面步驟指指點點,像是什么莊嚴的老師!
他甚至還一點一點細細描繪著隨沐纖細的手指,像是在模擬姿勢。
莊席突然咬住了隨沐的耳朵,他吐著氣道:“如今我們二人修為大損,短時間內,似乎無法完全恢復,要是不小心遇見其他厲害的修士,可能都無法自保。”
隨沐皺了皺眉,被衣服完全包裹住的脖子卻已經有些紅了。
“你想要說什么?”
莊席眼睛變得晶瑩剔透,像只一只可愛的正在求偶的小狗,他在隨沐耳邊蠱惑道:“我們要不學學這話本子當中的雙修?我不會弄疼你的,我會很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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