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山莊往事
任憑李劍百般勸說,老乞丐也不愿隨他回客棧,最后看了看剛被劉三搜查過的院子道:“這里是大韓偵緝司的秘密所在,侯爺何不移步至此?”
李劍眨了眨眼睛道:“真的是偵緝司,怎么做事如此草率?”
知道是偵緝司的產業,李劍上前就準備砸門,可手還沒舉起來,大門就已打開,隨后院子里幾人跪倒在地:“參見侯爺。”
李劍疑惑道:“你們怎么知道是我?”
“昨日我們就接到大統領的消息,說侯爺要來薊陽,再加上剛剛您與這位老丈說話,我等要再不知侯爺駕臨,就回家抱孩子了。”
李劍點頭道:“起來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將老乞丐讓進屋里,李劍吩咐上茶,然后對偵緝司的幾人說道:“去院子里守著。”
幾人出門后,李劍起身對老人拱手道:“老人家,不知您如何稱呼?無忌說學藝十年都不知道您的大名,今日可否賜教?”
老乞丐笑道:“老朽姬桓。”
李劍“哦”了聲道:“原來是姬老前輩,說句實話,我真的很感謝您,不但讓我有了無忌這樣一個兄弟,而且還將那些古籍都搬到了廬河。要不是您,我估計也沒有今天。等等,您說您叫什么名字?姬桓?哪個姬桓?”
老人笑了笑:“就是你認為的那個姬桓。”
李劍看著眼前的老人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扭頭對龍傲雪道:“他比你的年紀還大。”
李劍這句話讓龍傲雪眉頭一皺,隨后朝著他后腦勺就是一巴掌:“我很老嗎?”
李劍自知失言,連忙轉向姬桓道:“您就是大梁之主?據說您不到六十歲就已經亡故了,怎么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姬桓笑道:“不錯,曾經的大梁之主已經死了,現在你眼前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
隨后姬桓對一旁的龍傲雪道:“莊主,姬桓曾經得罪山莊,還望莊主原諒。”
此時龍傲雪臉上已經罩上了一層寒霜:“當年讓鄭玉婷背棄山莊的人就是你?”
姬桓嘆道:“當年我年輕氣盛,為了大梁霸業這才讓玉婷背棄山莊,雖然她以死謝罪,我卻獨自偷生,如今想來對不住她。”
李劍看了看龍傲雪:“到底怎么回事?”
“當年姬桓不是手持鎮魂橫掃天下嗎,還有你在他的寶藏中找到了兩把蕩世劍,這些你不都覺得疑點重重嗎?現在問問他答案吧。”
李劍瞅著姬桓道:“老人家,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姬桓又嘆了口氣:“這都是老朽當年所犯的過錯。”
百年前的大梁只是個占據薊州大半土地的小國,在它周圍,類似的國家不下十個,這些國家雖然不大,彼此間卻不斷征伐,以致民不聊生。
那時的姬桓雖然只是梁國王子,可看到百姓的悲慘境遇后,暗自發誓一定要將天下歸于一統,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一個偶然的機會,姬桓聽說鳳鳴城附近有一處神秘所在,那里曾經有仙人降世,拯救世間疾苦。
雖然眾人都認為傳說不可信,可姬桓卻不那么想。
在他看來,有傳說必有緣由,既然有這個傳說,那里肯定發生過不同尋常之事。
所以最終姬桓不顧他人勸說,只身前往鳳鳴城西山,準備一探所謂仙人的秘密。
那時玉狐山莊掌門就是龍傲雪的師父龍鳳,不過她已經時日無多,正準備將掌門之位交于悉心培養的徒弟鄭玉婷。
鄭玉婷十歲進入玉狐山莊,被龍鳳培養了二十年,為了這個徒弟,她可謂煞費苦心。
雖然還沒有正式接任掌門之位,可此時的鄭玉婷已經與掌門無異,不但能隨意進出山莊,就連飛舟之內也能暢通無阻的進入。
也許是命運使然,姬桓進入帝王谷的當天,正巧遇到鄭玉婷出莊巡視,而此時龍鳳正在飛舟內處于假死的狀態。
年輕時的姬桓一表人才,鄭玉婷也是美人一個。男子帥氣,女子俊美,二人的相遇最終擦出了火花。
此后,被感情沖昏頭腦的鄭玉婷不但將姬桓偷偷帶入山莊,把玉狐心法傳授給他,而且還將其帶入飛舟,為其用了仙液與解藥。
鄭玉婷明白一旦姬桓被師父發現必死無疑,又看到他為了天下百姓整日里憂心忡忡,最終一咬牙,準備和姬桓遠走他鄉。
為了能幫姬桓完成心愿,鄭玉婷甚至偷偷潛入飛舟重地,帶走了兩把蕩世劍。
就在二人準備離開的時候,玉狐山莊的祖師從沉睡中醒來,并在第一時間覺察到不對,于是來不及喚醒龍鳳就親自追了出去。ωωw.cascoo.net
眼看出莊通道又一次打開,鄭玉婷因為師父已經醒來,于是讓姬桓帶著東西先走,自己則準備斷后,沒想到最終被追出來的祖師一舉擒獲。
龍鳳在得知此事后,當場吐血,差點一命歸西。
雖然如此,可鄭玉婷卻死活不說到底是誰帶走了蕩世劍,直到最后被祖師斃于掌下,依舊沒有透露半個字。
經此變故,不但祖師身體大損,而且龍鳳也已燈盡油枯。
再后來,雖然龍傲雪被推上掌門位置,可接任沒多久,龍鳳就辭世而去,而那時的龍傲雪還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為了不讓鄭玉婷的事再次發生,祖師不但親自教導龍傲雪,還在她十六歲時就為其使用了大量仙液,用以壓制她的本性。
雖然龍傲雪不但成了玉狐山莊掌門,而且還成了歷代掌門中武藝最高的一個,可因為祖師在其身上花費了大量心血與時間,原本就不堪重負的身體幾乎徹底毀掉,并在今年去世。
這些年以來,龍傲雪一直沒有放棄追查兩把蕩世劍的下落,只是它們雖然流出山莊,卻一直沒有被人使用,所以龍傲雪也無可奈何。
直到前不久,李劍得到蕩世劍的事被龍傲雪得知,她才猜到那個男人就是姬桓。
只是百年已過,姬桓也早已作古,龍傲雪就是知道又能如何?
誰能想到,原本以為早已不在人世的姬桓不但仍然活著,竟然還活生生的出現在龍傲雪面前。
想起他導致山莊巨變,繼而祖師提前歸天,讓整個天下處于滅世危機之中,龍傲雪的雙眼越發冰冷。
李劍見狀一下按住龍傲雪的手道:“他雖然可恨,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何能活到現在嗎?”
龍傲雪冷冷道:“我不想,我只知道因為此人,如今的天下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安危于不顧,這樣的人怎配活在世上?”
李劍起身把手按在龍傲雪的肩膀上說道:“稍微等一等,就是殺了他,也得讓他死個明白,對不對?”
隨后李劍扭頭對姬桓說道:“姬先生,你可知道莊主為何如此憤怒,又為何說你是天下的罪人嗎?”
姬桓不解道:“雖然當初我的做法并不可取,可與玉婷的感情卻不假。而且我也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百姓不再飽受戰火之苦。試想若不是大梁崛起,那些小國互相征伐,百姓不知道死傷多少,難道這也有錯嗎?”
李劍擺了擺手道:“姬先生,玉狐山莊原本超脫于塵世之外,從不問天下之事。可如今不但主動顯露在世間,還強令各國抽調軍隊,修筑城池,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是為了什么嗎?”
見姬桓沉默不語,李劍冷冷道:“都是因為你當初干的好事,可笑的事你惹出天大之事卻不自知,還以為自己拯救蒼生的英雄。”
姬桓一頭霧水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李劍搖搖頭道:“這件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要是你還有半點良知,就和我回廬河吧。我只告訴你一點,如今的天下萬民,可能連十年的時間太平都沒有了。十年后,這個天下將陷入一場你都無法想象的腥風血雨,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和那個鄭玉婷。”
隨后李劍拉著龍傲雪道:“我們走吧,此事已經無可避免,就算殺了他又有何用?若是他依舊有點良知,就會隨我等回到廬河,若是他良知泯滅,那就隨他去吧。”
李劍來到門口,喚過幾個守在院子里的偵緝司手下:“給他準備一間房子,讓他好好收拾一下,明天我要帶他回廬河。不過他要是執意離開,你們也不用強留。”
在姬桓疑惑的目光中,李劍拉著龍傲雪離開院子,等院門關閉這才說道:“我知道你也想了解姬桓為何存世百年,這會為我們在夾縫中覓得一條出路。如果你真的想讓他立刻就死,我攔不住你。”
龍傲雪沒好氣的說道:“就你聰明,說實話,我真的很想殺了他。就因為他,這天下成了什么樣子,這樣的人確實可恨。”
李劍皺了皺眉:“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鎮魂槍百年攪動天下一次的說法是從何而來,姬桓又是從何處得到的鎮魂槍。”
龍傲雪嘆了口氣:“其實我也沒聽過這種說法,也許只是巧合吧,我腦袋很亂,先回去歇息,明日回廬河。”
陪著龍傲雪往外走,不想兩人剛拐上大街,正好碰到了仍不死心的柳青風,此時的他已經讓人叫來了巡城兵馬,準備對這一片的院落大肆搜查。
見龍傲雪和李劍從巷子里走出來,柳青風立刻吩咐巡城兵馬司將其抓住,理由就是他們是廬河奸細。
看著龍傲雪依舊沒有表情的臉,李劍輕聲道:“冤有頭債有主,那些士卒是無辜的,別對他們動手。”
李劍以為龍傲雪會一掌拍死柳青風了事,不想她非但沒有施展以前的手段,反而在震退一眾士卒后慢慢走到了柳青風跟前。
只見龍傲雪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瓶,又從里面倒出一粒藥丸,然后才對李劍說道:“你過來給他喂下去,我嫌他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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