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回到方外島,師傅給我準備了一個藥桶。我幾乎每日泡在藥桶里,了無生氣。
泡了兩個月,師傅終于把我抱出了藥桶。
那天,師傅滿身浴血地回來,拿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
“這是冰魄珠,可保你經脈恢復。只是服用后,需得我在一旁護法,你要心無旁騖,發生任何事情均得集中意念,否則你我二人皆會經脈盡斷,逆血而亡。”
我本不想活,但師傅執意讓我吞服了冰魄珠。
冰魄珠長在鮫人體內,方外島下方有一處深淵可潛入鮫人的領地。從鮫人那里拿到冰魄珠,必經歷一場生死之戰。師傅竟然做到了。
師傅把我放進他結的陣中。
冰魄珠開始進入我的體內血液,一股冷冽的寒氣從骨子里生出,慢慢侵蝕到我的血肉,經脈。
寒氣越來越凌厲,猶如鈍刀慢慢割裂我的筋骨。
我的皮膚開始因寒氣而凍結,眉毛頭發結了厚厚一層白色冰霜。
師傅手中集結內力,漸成一束氣流,自我的都會穴源源不斷輸入我的身體。
師傅的內力讓我覺得溫暖,我想得到更多。
我不停地擷取,一冷一熱兩股真氣在我體內翻滾碰撞。
帶來綿延不斷撕心裂肺的疼痛。
疼痛讓我的理智有了一絲清明。
師傅,這是在自毀根本,把他的內力全部輸出給我了。
他原來還會這樣的心法。
輸出以后,師傅將如同廢人,迅速老去。
但我不敢分心,只得強壓心痛跟隨師傅的功法,集結全部意念把冰魄珠融進了骨血。
不知支撐了多久,等我感覺到冰魄珠已和我的骨血融為一體時,我終于昏死過去。
師傅沒有告訴我,冰魄珠一旦與骨血經脈融合,也將侵蝕人的神經,導致宿主失憶,甚至癡傻。
我沒有癡傻,只是把前塵往事忘了干凈。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見一個身形佝僂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說我是他的徒兒華遙,自小身患寒癥。
等我身體略好些時,他攙扶著我行走、鍛煉。
等我已可以正常行走時,師傅拿出我的包袱。
“你的寒癥需要靠天山雪蓮壓制,我不能跟著你出門了。你自己到大陸去找天山雪蓮吧。”
我常犯寒癥,寒癥一犯,如千萬只螞蟻在體內撕咬,疼痛難忍。
確實很受罪,我只得點點頭。
我拜別了師傅,前往大陸尋找天山雪蓮。
我駕了艘小船,去了常有商隊經過的海域。
我順利遇到一艘去京都的貨船,但貨船在中途遇到風暴,船體受損嚴重。他們只得返回東瀛,重新備貨。
我一個人又在大海上飄了幾日,終于看到其他到大陸的船隊。
下了船,是御國南部靠海富庶的一個城,臨康。
我在臨康打聽最大的藥房。路人給我指了“懷仁堂”。
我走進懷仁堂,問藥房掌柜:
“你們有沒有天山雪蓮?”
掌柜看了看我,素衣粗布,不耐煩地說,
“天山雪蓮沒有,雪蓮倒是有。”
師傅說天山雪蓮與冰魄珠方能共生共克,用普通的雪蓮卻是不可。
我沮喪地問:“那您知道哪里能買到嗎?”
掌柜見我似是誠心要買,上前道,
“采集天山雪蓮難度極高,風險又大,還不好保存,真正存世的天山雪蓮并不多見。就算有,也是價格昂貴。”
“我確實急需,有勞先生告知。”
“我們東家倒是存了幾株,但一株至少萬金。”
萬兩黃金,我通身連十兩銀子都沒有。
“那請問你的東家是誰?”
“我們東家就是臨康城的玉公子。”
我退出懷仁堂,在大街上閑逛。
打聽玉公子并不難。
“翩翩公子人如玉。”
臨康城中玉家世子,御國遍地玉樓的老板玉如蘅。
臨康城的街上熙熙攘攘。
賣糖葫蘆的,捏面人的,賣扇面絲帕的……在街上吆喝,穿行。好不熱鬧。
我很久沒有感到這樣的生氣了,腳步不由輕快了幾分。
前方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傳來,竟是一家教樂坊。
這首曲子被彈得連貫悠長,只是靈氣不足,輕重音交錯略有些錯亂。原本激昂起伏的旋律,帶了些倉促,曲子里的蕩氣回腸未能展現出來。
我心念一動,走進教坊。
一位美人端坐在琴前,彈著妨才的曲子。教坊里稀稀落落坐了幾桌前來聽曲的客人。
等她彈完,我找到教坊主事,
“這曲《臨江仙》,我重彈一遍如何?”
教坊主事看了看我的面容,露出驚詫的神情,隨即點點頭。
美人讓開,我在琴前坐下。
手指放在琴弦上,我笑了。
我忘記了那么多的事情,竟依然可以嫻熟得撥動琴弦,記得那些繁復的琴譜。
真是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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