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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眾小說網 > [清穿+紅樓]賈赦很方 > 第11章 澄心堂紙

第11章 澄心堂紙


雖是和賈敏相看兩厭,但賈赦一家子還是在林府住下。

        一則,賈赦一家子從廣州風塵樸樸一路趕來,也都著實累的厲害,賈赦和張氏年紀都不輕了,當天晚上,張氏便發了熱,賈赦不敢小覷,連忙讓人延醫用藥不提。

        當年賈代善才剛過世,賈母便陷害賈赦與賈代善的侍妾有染,逼賈赦讓出爵位,而張氏也中了賈母的暗手,因而難產,險些死在產床之上,逼得賈赦不得不控告賈母,還自己一個清白。

        當年賈赦和賈母的那一場官司賈赦雖然贏了,但也可說是二敗俱傷,賈母固然從一品誥命淪落到普通民婦,而賈赦也因為狀告繼母,犯了不孝之罪,被當今給貶到廣州。

        雖是被貶到廣州,但圣上不知為何對賈赦頗為照顧,不但允了他帶全家老小一起共赴廣州,還另外賜了溫太醫給賈赦,就怕賈赦在廣州沒有好大夫,誤了病情,這般的寵愛,在京中也算得上是頭一位了。

        如今這一次賈赦回京,溫太醫也自然跟著回京,溫太醫一瞧,便知道張氏是這一路上擔驚受怕,再加上車馬顛簸,累慘了,得好生休養幾日,若是硬要趕路的話,怕是會傷了根骨,無奈之下,一家子便先在林府暫休。

        除了考慮張氏的身體之外,再則,雖然賈赦跟賈敏相看兩厭,張氏跟賈敏更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但賈赦與林如海之間還是很有共同話題的。

        兩人同朝為官,雖然一個是文官,另外一個是武官,但在同一個朝堂上,又有著同一個主子,亦可有互相借鏡之處,兩人著實就朝堂、鹽政上交換了不少意見。

        賈赦雖然是個官場小白,但他可是歷史系的老教授了,康熙朝中的幾樣大事還是記得的,只要透露一二,也夠林如海受用不盡了。

        林如海一方面訝異朝中黨爭之激烈,另外一方面也著實驚訝于賈赦的人脈之廣。

        即使他是最純正的文臣出身,在京中也有不少同科、同鄉,這些年來與京城一直都沒有斷了聯系,但對大皇子與太子之爭,卻還不如大舅兄了解,更不如大舅兄看的透徹。

        林如海心下琢磨著,看來他還是太小看榮國府的底蘊了,怪不得當年大舅兄被老太太誣蔑一事能夠驚動到圣上,原來是在宮里有人脈。

        當然,林如海不知道自己還是高看了賈赦,做為歷史學家,本就是研究宮廷里的事多些,更何況一談到康熙朝,怎么可能不研究一下康熙朝中最出名的九龍奪嫡,對于將來之事,怕是現在正端坐在龍椅的康熙帝都沒賈赦清楚。

        賈赦這一番提點兼預言,著實開了林如海的眼界,特別是那句‘珍愛生命,遠離太子’,更是令林如海茅塞頓開,投桃報李之下,林如海著實送了不少難得的好東西。

        林家世代居住在江南一帶,又是詩書世家,收藏的好東西著實不少,除了幾錠珍稀的古墨、古硯之外,另外還收藏了好幾張好紙,其中竟然有澄心堂紙。

        澄心堂紙乃是南唐李后主所親自監制,為南唐宮廷御紙,李后主所專用。

        李后主此人治世之能雖然不怎么樣,但文化素養倒是極高的,他所親自監制的澄心堂紙可說是紙中極品,后人形容:膚如卵膜,堅潔如玉,細薄光潤,冠于一時(注一)。莫說在唐宋之時,即使是到了后世,也無比澄心堂紙更加好的紙了。

        可惜北宋初滅南唐之時,對造紙一事并不在乎,也未留心,以至于南唐的制紙工藝隨之消失,后來雖在宋朝文人的追捧下有所仿制,但宋代造出來的仿紙終究有所不如。

        北宋至今,已有數百余年,北宋仿紙已然不可見,而且林如海手上的澄心堂紙可不是宋代仿紙,而是正經的南唐舊紙,其珍稀程度可說是世上罕見,雖然只有兩張,但價比千金。

        贈紙之時,就連不差錢的林如海都有些心疼,再三提醒道:“此乃南唐遺物,非北宋仿紙,拿來寫字是極好的,但要用來畫畫便略差了一些。”

        畢竟澄心堂紙當初是給李后主書寫所用,并非畫畫所用,拿來畫畫的話,難免會差了一些,還不如北宋仿紙了。

        賈赦連忙回道:“此乃傳家之物,豈敢使用。”

        要知道,再過幾年,南唐舊紙便就絕跡了,乾隆以萬金求之亦不可得,可是真正能傳世的古董啊,他怎么敢舍得用。

        見賈赦如此鄭而重之,林如海心疼的心也總算好一點點。

        他笑道:“此紙在大舅兄手上,也不算明珠暗投。”

        林如海雖然心疼,但以他林家底蘊之深,這兩張澄心堂紙雖然價比千金,但他林家也不是送不起,只不過怕送到了不懂行的人的手上,把這上等的澄心堂紙當成普通白紙用了,這才是真正的浪費,而如今大舅兄知其珍貴,他這禮也不算白送。

        雖是如此,但林如海心中的怪異感更深了,所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不是富貴到了一定的年頭,經年累月的知識累積,斷是不會懂的這么多的。

        他林家五代書香世家,懂得古墨、古紙乃是理所當然,但榮國府到了賈赦這代也不過才三代榮華,大舅兄要是懂吃食、玩古董,倒也正常,但懂古墨、明古紙,這就有些讓人訝異了。

        林如海并不知道,賈赦已經換了芯,在古代需要數代的知識累積而不可得,但對現代人而言,只要百度一下即可。

        賈赦倒也不是光收不回禮,倒是回了一整套書房雅器,水丞、硯滴、硯池、文鎮……等等,雖是書房雅器,但均是用翡翠所制,足足有巴掌大小,顏色又是淡雅宜人的湖水綠芙蓉種。

        這么大塊又色澤均稱的翡翠也著實不易,要論價值,也不下于林如海所贈的澄心堂紙,只不過少了一份雅致罷了。

        既然到了廣州,廣州離云南那么近,賈赦怎么可能不順便弄一點翡翠,他家里旁的不多,翡翠最多,不但夠讓他拿來送人,甚至還夠給老婆女兒打上好幾套首飾呢。

        但林如海對這一套翡翠雅物不過謝了幾句,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賈赦隨手拿出來的自制鋼筆上。

        這也是賈赦特意讓人研發的,毛筆雖好,畢竟不方便,穿過來沒多久,賈赦便忍不住讓下面的人制些鋼筆出來。

        鋼筆的制作技術對古人而言無疑于天方夜譚,但對像賈赦這般的歷史學家而言,只不過是復古罷了,略略花上一點時間,便就制作出來了。

        只不過鋼筆這玩意雖然好用,但這年代的文人都有一顆玻璃心,三不五時上綱上線,賈赦也怕招了那些文人的眼,除了自家的幾個人之外,倒是很少拿來贈人。

        這次要不是因為林如海是個文人,往來的禮物都是筆墨紙硯這一類的風雅之物,賈赦也不會想到拿鋼筆為贈禮。

        林如海的眼力何等厲害,一看就看出了這鋼筆的方便之處,他沉吟道:“此物可是從西洋的鵝毛筆而來?雖是有些古怪,倒是方便,比之西洋鵝毛筆倒是更方便些。”

        西洋的鵝毛筆他也把玩過,寫不了幾個字便得沾墨水,書寫又不靈轉,按他看還遠遠不如毛筆,不過鵝毛筆倒也有其方便之處,人人都可以上手,不似毛筆如果不練個幾年,那字怕是無法見人。

        賈赦哈哈一笑,這鋼筆的厲害豈止這一點啊,要知道,筆墨紙硯這些玩意再怎么風雅,終究是給人使用的東西,當一個更方便、更容易普及的東西出來之后,俗人如他自然會選擇更方便的工具。

        林如海越是把玩,越是覺得此物大善,他沉吟道:“這筆易不易制?如果易制,倒是可以普及出去。”

        賈赦沉吟了一下,“價格也算不得貴,莫約一兩銀子足以。”

        鋼筆的工藝終究是麻煩些,即使他再怎么精減,這成本也下不來,但一兩銀子跟一般毛筆相比,自然是極不便宜的,但和頂級毛筆相比,又不算什么了。

        更何況鋼筆的使用時間可比一般的毛筆要長多了,又不需什么好墨好硯,用紙上更是不需要什么好紙,一般的草紙反而更好使,細算之下,倒還是比毛筆便宜些。

        賈赦笑道:“我底下的軍官都已經開始使用了,咱們畢竟是粗人,也不在乎這字寫的好不好,只要能看懂就成了。”

        他不是什么真武將,對打仗什么的一竅不通,但既然做了,賈赦也會認真做,除了按表操課之外,另外還給他手底下的武將增加了文化課,不求教出什么文化大家,好歹能自己寫封家書就成。

        時人對于讀書人向來敬重,賈赦的武力值雖然不咋,但他認真教書,也著實讓他得了不少人心,再加上教書也不是光寫寫字,會算點數字就成,課堂上難免會來點賈赦最擅長的歷史小故事,戰役分析……等等。

        聽的多了,自然也懂的多,是以賈赦手底下的兵不見得是武力值最強的,但要論機靈狡詐度,絕對是大清朝里一等一的。

        林如海哈哈大笑,“大舅兄如果是粗人,這世上可就沒有精細人了。”

        以前不接觸時不知,如今接觸了,這才知道大舅兄當真是個妙人,先不說對朝堂中事掌握的如此透徹,平日行為舉止也是溫文儒雅,和以往在京中時的傳聞大不相同。

        林如海頓了頓,低聲道:“此物甚好,大舅兄可想過進獻給圣上?圣上素重民生,此物有助于文書普及,必定能得圣上的好。”

        賈赦苦笑一下,他也不是沒想過,但鋼筆說到底是西洋之物,冒然推出去,怕招惹到文人的玻璃心,惹得一身灰,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年代的文人做事不見得行,逼逼倒是一流的,隨便一點子小事都能被他們上崗上線成了不得的大事,其他東西也就罷了,鋼筆這玩意他是萬萬不敢拿出來的。

        林如海只看到了鋼筆的方便性,卻沒想到一但鋼筆推行出去,書寫不再是難事,讀書的人自然會增多,如此一來,文人的獨特性也隨之消失,說句不好聽的,推行鋼筆可說是與天下文人為敵。

        賈赦可沒有什么為國為民的大精神,只想著顧好自己的小家,當下便隨口含糊過去。

        而林如海還道大舅兄謙虛,他心念微動,想著要如何推大舅兄一把,先不說鋼筆真是個好東西,再則,大舅兄在圣上面前的份量重了,也才能在元春的婚事上多一點話語權。

        圣上雖然圣明,但大皇子和太子均是圣上的兒子,圣上這些年是越來越講究平衡之道了,大舅兄要是不爭上一爭,只怕會成為圣上拿來平衡幾個兒子們的棋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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