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變態
“噫~~!”
一大清早,伴隨著洗臉刷牙的流水聲,女生宿舍樓502室響起一聲壓抑著的慘叫。
“怎么怎么?”葉宛滿嘴泡沫掀開夏雪的蚊帳,“大清早的,你殺豬仔呀?”
夏雪四肢支撐著身體跪在床上,六月還帶著一絲絲涼爽的清晨,她滿頭大汗:“呃,背、不是,腰扭到了……”
“小小年紀的,怎么還能扭到腰呢?”葉宛驚奇著,趕緊攙著夏雪幫她起來。
“沒事,你管自己洗漱吧,我今天可能動作會慢點。你別等我了。”
哪里是真的腰扭到了,還不是昨晚的后遺癥。她的腰上、背上、肩上、手臂上,滿滿的全是細細的割傷。昨晚腎上腺素飆升沒覺得太疼,飛坦給上了藥把她捆成了半個木乃伊(雖然他并不認為這種傷需要包扎)休息了一晚后,沒想到起個床都如此疼痛難忍。
她是不是該慶幸飛坦特地只給賞金獵人同學留了刀片?
機器人般洗漱完,已經來不及吃早餐了。雖然她多年不吃早餐(壞習慣小朋友們不要學容易得膽結石),但昨晚消耗了那么多體力,早已餓得腦袋發暈。飛馳到超市拿了個吐司面包一小片奶,和一群同樣趕時間的同學踩著早讀預備鈴沖進教學樓。
身后是不幸被攔下的遲到的同學和憤怒的教導主任。
“有些同學,天不亮就坐在教室里做題,再看看你們!但凡你們早五分鐘也不會遲到!也不會在這里浪費時間被我教育!……”
好險好險!
相比起來,上課時間反倒是最輕松的。只需動動腦子動動手就行,背部就一直僵硬地挺直不動一節課也就過去了。
最最最折磨的是課間操啊(哭)!
往日她最喜歡的就是課間操時間。做完不僅渾身輕松還心情舒暢(她還想學啦啦操和健身操)。即便動作沒有領操員優美標準,她也做得非常認真。
而今天……每個動作都是折磨啊救命!偏偏她個子小,就排在第二個,動作太不走心就容易惹來校長警告的眼神。
課間操結束,夏雪后背滲出的汗接觸到傷口,又刺又疼又癢。
她可以跟飛坦教練請假一天嗎?
無情冷酷無理取鬧的飛坦教練:不可以。
高中生日常難熬的一天在漫長的更難熬中結束了。
像往常一樣,熄燈之后,夏雪得趴在床上等宿管老師確認查房后才能去陽臺等飛坦。
不同的是,今天,她睡著了。
睡死了。
飛坦在男生宿舍樓頂上吹了半天的風,發現在警告過夏雪今晚不能暫停卻還是被放了鴿子。噙著冷笑,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撥出。
大半夜的,靠近電話的三號床接起了電話。
“不好意思,我們已經熄燈了!”她習慣性地說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般人都會體貼地不再打擾,明天再說。
但飛坦不是一般人。
502的電話聲再次響起。
“哎,請問你找誰?”三號床同學,室友慣稱“三號”,語氣里帶了些不耐煩。
“……夏、雪。”電話那頭的語氣不比她好,完全擾人清夢不好意思的感覺。
“夏雪。”三號輕喚。
夏雪沒回應。
“她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好嗎?”電話再次被掛斷。
這次沒有電話再吵醒502的女生們了。
只有陽臺門被夜風吹開。也不冷,上鋪的六號床上了個廁所隨手帶上了,沒有影響到任何人的睡眠。
“五號,昨晚有人打電話給你。男的。聲音挺年輕的。”三號睡眼朦朧地交代了一聲,回憶了一下又抱怨,“有點兇的感覺。”
“嗯,好。”明明比她早睡的夏雪看起來卻比她太困,不如說,狀態更糟了。
“對了,昨晚還有其它事發生嗎?”
三號搖搖頭:“欸?你腰還沒好啊?”
回答她的時長長的、疲憊的嘆息。
誰會想到飛坦會為了拖她去訓練而半夜潛進女生宿舍呢!
三號看樣子沒什么事,說明昨天飛坦的確沒做什么變態事,雖然半夜潛進女生宿舍已經超變態了。(飛坦:你敢再露出這個眼神試試?)
她也很慶幸室友們都是睡覺保守的孩子,即便與同性住在一起也會好好穿著睡衣。不像以前的她晚上只穿件小背心就敢去陽臺上廁所。要是自己害的室友被變態看光光的話她真不知道怎么扇自己大嘴巴子。
那么,飛坦能那么精準地拐走她沒有打擾到任何人是因為他真的連她睡哪張床都知道?
更變態了!
但這種變態她喜歡!
扯遠了,總之晚上她決不能自顧自睡過去了。
六月,對于高中生意味著期末考。即更加緊張的學習節奏。
夏雪本以為要很久才能適應這種生活。而就在一個星期前的雨夜,在雨水泥水中滾了一個多小時,第二天發了個高燒堅決向教練請了兩天晚上的假后,重新站在這里的夏雪,感覺背上的小傷口算個屁。
反正有些也愈合到一半了。
疼著疼著其實早就不知不覺中習慣了。
相反的,飛坦這么虐她的好處也終于慢慢顯現出來了。
胃口更好了,晚上睡得也更香了。即便有時因為人際關系而不開心也能當晚在大部分時候被揍偶爾能揍到人中發泄出來。高一一直煩惱的失眠問題再也沒出現,她找回了讓自己最最舒適的學習節奏。
她不奢望飛坦給她放個“期末考假”,不如說之前能放兩天病假已是飛坦大爺大發慈悲了。
下次如果再發燒,她很懷疑飛坦還會那么“仁慈”。
啊,明天是雙周的周六,她終于能稍微睡久一點了。
又被虐了一晚上的夏雪心情不錯地躺在地上看星星。
同一個坑底還躺著賞金獵人大兄弟。
兩人本就無冤無仇,這大兄弟明顯是被飛坦逼得當她陪練。捏著小刀片追她時盡心盡力,定好的時間一到他馬上停手休息。
難為他就這么撐了兩個星期。
“獵人先生,謝謝你!”
雖然她很菜,但她能隱約察覺到這大兄弟這幾天在給她喂招。加上芬克斯俠客偶然來了興致的指導,她這兩天終于躲得沒有一開始那么吃力了。
大兄弟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她絲毫不以為意,兩人隔了好幾米,但他一定能聽到她說話,不然這幾天喂招的感情哪來的!
“今天星星真美啊!”
“……是啊!”
“!”夏雪一驚,原來他能說話啊!
太好了!
“還能看到銀河呢!”
“……”
他又沉默了。
夏雪雖總見縫插針地和他說話,但說來也沒那么多好聊的,或者能聊的。
所以總體來說,不尷尬的沉默才是常態。
夏雪沉醉地看星星,沒人回應也不影響。
這樣的星空太難得了。不說平時沒這時間和心情,即便到了暑假有時間看星星了,明亮的夜燈也掃興的很。
“咦,流、流星?”夏雪不敢置信地掃了一圈星空,突然想起上個月看到的新聞說今晚八點到十一點有什么什么座最大的流星雨來著。
“f……”急急咬住自己的舌頭,差點暴露飛坦的名字了。
她不顧身上的疲勞酸痛一骨碌爬起來跑向飛坦,笨拙地踩著幾個點爬出坑。扯扯正在打“三缺一”麻將的飛坦,興奮道:“吶吶,今晚有流星雨,我們一起看呀!”
“流星雨?”飛坦抬頭,還是平時的夜空,“在哪?”騙他書讀得少沒見過流星雨?
“我剛剛好像看到一顆了。我們一起看嘛,這樣就能看到更多流星了。”
“是嗎?”
算了,“三缺一”的麻將也沒什么意思。
俠客和芬克斯也沒見過真實的流星,對這個“老家名字的來源”多多少少抱著一點好奇。當然,更因為這盤摸的牌很一般。
芬克斯直接從斜躺的姿勢改成了平躺。
很快,他們一起看到了兩顆流星相繼滑過夜空。
夏雪驚嘆:“哇!”
“原來如此,很一般嘛,比想象中遜多了。”飛坦冷淡的語調中含著濃濃的不屑。
“真是讓人失望呢!”俠客應和道。
“哪有!明明很美……”
“即便瞬間燃燒了一切,卻還是不如大部分星辰耀眼。真是無聊。”飛坦道。
“星星是恒星,本來就會發光,而流星只是隕石。雖然不是最亮的,但有些恒星的亮度還比不上恒星呢,那怎么說?”生平第一次見到流星興奮不起卻被潑了一身冷水的夏雪不平道。
“不燃燒的話就連存在都不會被察覺。嘛,轉瞬即逝至少留下了痕跡,這就是缺憾美吧!”俠客道。
所以你們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啊,她怎么有點聽不懂了呢?
夏雪也不知要回答什么,轉了轉開始酸脹的脖子,在地上躺成了個大字。
夜空中又一顆流星滑過,夏雪念頭一動,福至心靈。
驚坐起,道:“雖然不是很確定,難道……你們在用流星比喻自己嗎?”
看他們有默契地一起向她行注目禮的樣子,這是猜對了?
“我不知道你們的過去如何,也無意評價你們的三觀。但你們這個想法也太扎心了吧!我可不想小小年紀就體會死別。別擅自把自己燃燒掉啊!”
“欸~~那如果我或者芬克斯死了夏雪會難過嗎?”俠客拉長了聲音,嬉皮笑臉地問。
“難過啊!那肯定啊!一般都會難過吧!我們不是朋友嗎?”
聞言,三人的眼神變得極其微妙。
“啊、難道你們不覺得我是朋友嗎?”那就尷尬了……
“……”
“人小姑娘問你話呢,別悶著不吭聲。”芬克斯提醒道。看星星就看星星,哪來那么多感想啊!現在好了,要是否認了,人小姑娘多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問我一個!你摘得倒是快!
俠客的笑容有點變形。
夏雪為什么能這么淡定的難過來朋友去的,不覺得肉麻嗎?他都開始佩服她了。
“噗”,沉默的流星雨下,飛坦突兀地笑了。
“肚子餓了呢!”他說。
“冰箱里好像還有餃子。”芬克斯說。
“誰做?”俠客問。
芬克斯和俠客再次注目到夏雪身上。
夏雪有些為難,她現在只想洗洗上藥睡了。
正要開口拒絕,被飛坦提著手臂拉起身。
“兩個懶漢。今天誰輸的最多誰做,要不就自己找女人去。”
芬克斯摸摸鼻子。
“……今天輸最多的不是你嗎?耍什么酷啊!”他反應過來怒道。
“切。”
夏雪可不管誰做,不是她就行。
趕緊招呼還在躺尸的大兄弟:“獵人先生回去吃夜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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