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

        我倆確實是在b市待過一陣子，考上大學后，斷斷續(xù)續(xù)地上課,到今年春天，也超過半年了。

        但這大概不算北漂吧，是去b市讀大學，在外頭租了房子……不過，他們?yōu)槭裁磿�知道北漂這事兒！？

        此時葛母閉上眼，葛姑娘也低頭不語，只有小孫女睜著眼，一臉不解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著奶奶和小姑姑。

        柏家姐弟也不敢說話，心里七上八下，難道被發(fā)異樣了？現(xiàn)在是不是該奪門而出，躲進山里隱居先？正忐忑不安時，就聽葛母又嘆了一口氣：＂你們幾位，也是被大潮給沖出去的吧？＂

        大潮？？

        姐弟倆含糊應聲：＂哦…對對，沒錯，我們也是被沖走的。＂莫名奇妙就被泥石流沖到這兒來。

        葛母皺眉輕輕搖頭：＂那一年西北遼州，有多少房屋被沖垮，多少田地被毀，又多少人滅頂、多少人失踨啊……。＂

        葛小妹捥起娘親的胳膊，靠向她肩頭，眼神透露哀傷。

        ＂……是呀，大水一來，力道大到什么都擋不住，全都被沖走，房屋、車、人……到處都是慘叫聲。＂柏芊芊想起穿越前的事，不光是姐弟遇到的泥石流，還有她開車上山時，大壩潰堤的事……

        ……撕裂人心的爆裂聲后，強大的沖擊力隨即噴發(fā)出來，迅速猛烈，源源不絕，無盡無休。臨近的人聽到異響，伸頭查看，臉上立刻由疑惑轉(zhuǎn)為驚恐，遠處的人甚至不知道即將要面對什么。

        那力量沒什么能抵得住，小一點的物品瞬間就沒了蹤影，大的例如房屋先是下半部被擊散，上半部也隨之傾跨，有的屋頂上還站著人或動物，最后都被大水帶走；大樹電桿直接被撲倒，車子也被推移很快就滅頂，更別說是人了。這時就會覺得人類是多么渺小，突然面對這狀況根本無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就是拔足拼命逃。

        一時間慘叫聲四起，不論男女老少，都在哀嚎哭喊，喊父母親友的，喊天地神明的，還有動物的慘叫，全混在大水的催毀聲中，儼然是活生生的地獄交響曲……

        柏芊芊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緒，那些畫面與慘叫聲，這幾天仍時不時從腦中閃現(xiàn)出來，她都要用力才能將他們甩開。柏逸軒表情嚴肅，伸手緊握姐姐的肩膀。

        葛家母女倆的眼眶都紅了，葛母的身子還微微抖著。

        眾人久久不語，后來葛母又閉了閉眼，再深深吸了一口氣，撐起一個微笑，對著三人說：＂都過去了，先別提那些不愉快的，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想了。＂她打起精神又問＂那三位從海外回來之后呢？＂

        柏芊芊回過神來，也調(diào)整心情集中注意力，開始動腦編故事：＂回到…回到遼州，這么多年過去了，遼州與之前差異甚大，可以說是家園已無，人事全非。＂其實在現(xiàn)代也是差不多的狀況，柏芊芊苦笑搖搖頭＂在當?shù)囟紱]找到親人，我們兄弟便與駱二叔到處遷移，每到一處都暫居一陣子，做些臨時工或小生意，同時打聽親人的下落。＂

        姐弟倆到f省的小山城后，也會趁著天氣好時，四處尋找父親，所以柏芊芊又半真半假地描述了一些。

        葛母原有猜想這對兄弟應是富貴人家出身，本想再問些家里與功名的事，但聽柏小阡敘述大潮與回來的遭遇后不勝唏噓，也怕對方難過，就暫時放下不提了。

        接著柏芊芊又把之前商量好的說出來：＂前幾日在路上遇到土匪，三人被綁，東西都被搶走。后來想辨法制造火災，燒了繩子，只來的及找到駱二叔的荷包，火就已經(jīng)開始變大，連衣服頭發(fā)都被燒了，只好先逃出來，駱二叔也因此被梁柱傷到頭。＂

        柏逸軒接著說：＂是啊，趁亂抓著荷包就跑，又怕土匪追上，我們就往偏僻的地方躲躲藏藏，還拔了很多葉子戴身上。今日天亮前上了山，后來才遇見葛叔的。＂

        葛小孫女一臉害怕，抱緊小姑姑：＂那大水會沖過來嗎？土匪會來這兒嗎？他們?nèi)嗽谀膬海�就在集萃山上嗎�?

        葛姑娘緊抱住小侄女安撫著＂不怕不怕＂，柏芊芊也趕緊說：＂沒有沒有，大水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要怕。那群盜匪也不在這附近……＂

        她想此處往東是有碼頭的大城鎮(zhèn)，便說：＂……都在集萃山再往西邊過去的山上，不在這頭，不會過來的。＂

        葛姑娘聽了一臉疑惑：＂西邊？圣山與冬狩場那兒會有土匪？＂

        葛母也自言自語：＂雖然遼州大潮災后，很多軍隊被派往西北，但圣山冬狩場一帶，駐守的士兵還是不少的……＂

        柏芊芊補充：＂不是，是再過去的西邊，比圣山冬狩場還要再西的。＂

        葛姑娘又說：＂再西邊？難道是晉王的封地？＂

        葛母也開口：＂聽說晉王一向體弱多病，不太管事，難道如此，匪賊才敢如此猖狂？＂

        晉王？一個王爺？柏芊芊想到趙隊長那一行人，這里的王爺可碰不得啊，惹不起惹不起。于是又改口：＂不不不，不是晉王，是更西邊，比王爺那兒再往西的。＂

        ＂再更西邊？＂葛姑娘與娘親對視一眼。小小聲開口：＂難道你們是從敵國西葉來的？＂

        柏芊芊：＂………。＂

        柏逸軒以手遮臉，姐啊，為何一直執(zhí)著于西呢，換個方向不好嗎？

        他開口挽救：＂我這弟弟呢，方向感不太好，何況當時只顧著逃跑，也沒辨法注意到方位。＂

        柏芊芊也接著說：＂是呀是呀，我只知道往東有熱鬧的碼頭，還以為那偏僻的山地是在西邊呢。我東南西北常常搞不清楚，其實也不知道在哪邊哈哈哈……＂一陣尬笑。

        然后又對那小女孩說：＂反正都不在這附近，不用害怕。＂

        葛母點點頭：＂原來如此。＂又問＂那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也是做做生意，打聽家人的下落嗎？＂

        柏芊芊看向呆坐著的駱二說：＂因為駱二叔傷到頭，所以想先找個落腳處，讓駱二叔休養(yǎng)一陣子，之后看他的狀況再說吧。＂

        本來沒什么反應的駱二，此時竟然紅了眼眶，慢慢轉(zhuǎn)頭看向柏芊芊。

        柏家姐弟嚇了一跳，這人怎么突然有反應了，難道他腦子開始清醒，已經(jīng)聽得懂話了？那我們的瞎扯不就穿幫了？

        驚疑不定中，就聽見駱二開了口：＂姨姨，餓餓，飯飯。＂

        ＂………＂

        就怕空氣突然安靜。

        柏逸軒忽然想到什么，趕緊伸手將桌上的竹籃撈過來雙手牢牢環(huán)抱著，他先對駱進元說：＂不行再吃喔，你早上已經(jīng)吃很多了。＂

        然后又轉(zhuǎn)頭向葛母解釋：＂我們早上邊摘枇杷，駱二叔就邊吃，幾乎被他吃掉一半，這是要留給葛叔的，怕他肚子餓又拿去吃了。＂

        弟弟將竹籃撈過來時，柏芊芊就瞄到里頭的枇杷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了，還好他反應夠快，否則……她趕緊壓下自己的情緒，現(xiàn)在的能力不但速度慢也扛不動人，若被發(fā)現(xiàn)異樣就不妙了。到時只能趁人傻眼時逃跑。

        想想，幾人看到枇杷亂彈應該會先傻住不動，姐弟就趁這機會，一人一邊拉起駱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拔腿狂奔，說不定還得帶上一群小枇杷。

        然后葛家傳出震天價尖叫聲，附近的村人都聚過來查看，就見火紅的夕陽下，三個急速遠去的人影，身后還跟著一群彈跳小黑點……從此，江湖上流傳著一個枇杷精救人的古怪傳說……柏芊芊甩掉腦中奇怪的畫面，抹了一把臉。

        今天突然擁有這種力量，還無法掌控，剛才又提到潰堤又是姨姨的，情緒一繳動就……，以后可得注意了。

        她看向柏逸軒，露出個謝謝加贊賞的表情，今兒個「哥．來分多」加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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