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鬼不可怕,才能見神仙。
正當(dāng)朦朦朧朧、迷途之際。
又一陣風(fēng)掠過,只見院中有些熟悉的那人竟不知何時提了一把金剛寶劍在手。
心里不禁爆了一句粗口,喃喃道:“他還有這樣的好東西?”不自覺又有些納悶?他是誰,為什么我會知道他本來沒這把劍?
自剛才悄無聲息的環(huán)境,這時也聽得清晰了起來。
“八爺,無論往生如何,飄渺的路總是要有人趟的。此等宵小之輩,我便順手幫你收拾了吧。”
話音剛落,只見那熟悉的身影側(cè)身好似有意瞥了窗邊的陳石一眼,手中滴溜挽了一個劍花,一弓足,身體猶如那大鐵錘蓄勢般彈了出去。
這一步足以讓陳石驚掉了下巴,哪怕是多年之后也一樣震驚。因為他從來不知道人還可以一下子蹦得那么高,那么遠,甚至近在咫尺的窗戶都裝不下他的身影。驚奇之余,陳石已無暇顧及其他,猛得一蹬,順勢攀上窗戶,眼睛已向著身影追了過去。
陳石院子右前方一里之外是一道石梁,高約百丈,梁上怪石嶙峋少有高大灌木,但荏荏苒苒生長著諸多荊棘叢林,夜里更是增添了幾分森森陰郁之感。
熟悉的身影恰恰將落之時,足下已異變突起。三支黑色長刺無聲無息激射而出,轉(zhuǎn)瞬就已經(jīng)聚攏到了身前。
遠處的陳石忍不住驚呼一聲,差點從窗沿上摔落下去,也顧不得為何那么遠還能看到是三根黑色長刺襲向熟悉的身影,只覺得那刺好快,好鋒利,一股子寒意就連隔了老遠的自己也膽顫顫。一旦被扎上肯定是必死的三個窟窿眼兒。不由得為那熟悉的身影而心中一蹙。
眼看長刺襲來,金剛長劍胸前半橫,上下恍惚一挑,無足輕重般便將三支長刺給引了開來,陳石眼尖,偏見隱隱白光附著在金剛長劍之上,猶如強力膠一般黏著三支長刺翻轉(zhuǎn)半圈就又反手一把給擲了回去。
順著黑刺而臨回的還有那熟悉的身影和手中的金剛長劍,地下的襲擊見長刺未獲初功,順手就想接回再擎。
已來不及提醒,只聽噗噗兩聲,可憐一個照面都沒打著就已經(jīng)謝幕。余下那人還算有些本事,單手擎回黑色長刺,腰身一擰,如蟒蛇腰,身隨兵器而動,順勢就又往上挑了出去,堪堪接住了隨之而來的一擊。
能接住這樣的力道,石老爹心中也不免暗暗贊了一聲,但手中并沒有因為些許欣賞而手下留情半分。
劍尖迎著挑來的刺撥弄開來,左手虛握,上抬微微蓄力便直接朝著那人腦袋轟去。
原來下方荊棘籠中藏的也是個人。
可是剛才明明看見是三團黑色的霧啊,為什么轉(zhuǎn)瞬就變成了人?他們到底是什么?為何這場景這般不真實?
如果這是夢,為什么舌頭會痛?
黑影之人也是頂牛,仗著自己是無形之體硬迎著拳頭而去。
“嗯?”悶哼一聲。
如鐵般拳頭就似砸到了一枚熟透的西瓜,但蹦出來的不是腦漿子,而是剛才以為眼花的那團黑霧。
黑霧瞬時四散,熟悉之人穿身而過,已無一絲阻礙。可眼尖的陳石卻還是看出來熟悉之人眉頭輕輕一皺,細看之下,才會發(fā)現(xiàn)熟悉之人身上已沾染上了一層薄薄白霜,臉頰在寒氣的刺激反應(yīng)之下微微又有些泛著青色。
錯身一過旋即站定,氣息鎖定之下,也不虞有他,吃定了其不能立馬凝聚產(chǎn)生威脅,便靜觀等其現(xiàn)形而已。身體表面的白霜也隨著兩個呼吸便輕描淡寫般化了去。
數(shù)息已過,黑霧之人才慢慢凝聚出人形,且若隱若現(xiàn),陳石都生怕這時候一陣風(fēng)能把他給吹散了。
其動作之輕佻、遲鈍,但凡一個普通人估計都能置于其死地,再無剛才那般陰損、銳意。口中喃喃而說出的話語明顯也沒有那么清晰,好半天才緩緩?fù)碌目跐釟鈦恚谏白右惨驗檫@口氣恍恍惚惚,又淡化了幾分。口中咕嚕、如破絲竹,驚訝之色吐露無疑:“雷法?”
熟悉之人可能是念及其再無反擊之力,背手收了長劍。剛才身旁那金邊黑綢緞瘦者已瞬移至當(dāng)場,陳石對今夜所見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內(nèi)心只是輕嘆好快的身法。
身形黑瘦,名喚八爺?shù)哪侨思氶L手臂看似是緊身衣,竟有一對古擺長袖,一樣的緞子黑綢金邊,搖曳之下,更是流光溢彩。
抬手一擺成圓,袖擺如龍卷風(fēng)般罩向黑霧之人。黑霧之人身影剛剛凝聚,本就有些虛無,還沒碰到風(fēng)團便再次崩散開來,如煙般被吸了去。
八爺卷臂而回,手中長袖又收束成緊身狀態(tài),不清楚還真以為就是一束勁身裝束。只聽八爺拱手朝熟悉之人問道:“多謝!”言罷便瀟灑準備離去。
不出三步旋即又轉(zhuǎn)身遲疑地問道:“你為何會雷法?”
熟悉之人:“雷法?原來我剛才并沒有聽錯。”
八爺愣了一下:“原來你還不知道那是雷法。”
熟悉之人不等其再說什么,只見他慢慢橫抬左臂,又像是為了讓遠處的陳石看得更加清楚而專程側(cè)了一下身子。
心臟砰然兩聲如鼓擊響,左肩衣袖無風(fēng)自起波瀾,一直延續(xù)至左臂、再至左手腕,一波一瀾、如風(fēng)趕浪。
八爺明白那是以強勁體魄強凝氣血而產(chǎn)生的勁浪,竟然能有如此之威,也是罕見。
再瞧那五指如蟒,攥捏成拳,似捏鉛球般吃力。
剛才發(fā)生得太快,都沒有注意到,其五指相互之間不止是噼啪骨響,還伴隨呲呲如電火花,閃閃爍爍。
只聽熟悉身影解釋道:“自力透生勁、勁之盡時,筋骨強勁有加,復(fù)以時日,五指交錯之間霹靂火花,猶如驚雷。我有所感覺,成拳之間似有屏障,無所不破,無所不堅。原來這就是雷法!”
八爺哼哼一笑:“你還真是個癡人,告辭。”說罷一轉(zhuǎn)身便隱了身形,似乎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他的存在一般。
熟悉之人也不管八爺是否早已離去,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似乎還沉浸在某些領(lǐng)悟當(dāng)中。
陳石見熟悉之人久久再不無動靜,也不生分,徑自走了過去,怯怯的問道:“剛才那是什么怪物?為何是一團黑霧?”
熟悉之人并未有多余的動作,只是認認真真回答道:“鬼之一族。”
陳石:“鬼之一族,是鬼嗎?”
熟悉之人:“是,也不是。”
陳石:“那是什么意思?”
熟悉之人:“鬼是鬼魂,而鬼之一族是鬼魂念欲而生,似鬼似靈、非精非怪。”
陳石沒聽懂,心里就剩下一個概念,那些就是鬼。
陳石又問:“你是神仙嗎?”
熟悉之人:“不是。”
陳石:“那為什么你能殺了那三只鬼?”
熟悉之人也是耐心,解釋道:“我并沒有殺了他們,只是把他打散了,鬼之一族嚴格來說并沒有生命,那只現(xiàn)在是比較虛弱而已。”又強調(diào)般說道:“鬼之一族是殺不死的。”
陳石驚訝道:“那豈不是很厲害?”
熟悉之人:“但他們傷不了人。”
陳石又不懂了,那黑色的尖刺會傷不了人?
像是聽懂了陳石心中的疑問,那熟悉的人影解釋道:“他們擅長傷及靈魂。”
陳石心中對之鄙視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樣嗎?”
“……”
陳石壓根就沒想過是不是該怕個什么,接著問道:“那個黑色衣服瘦瘦的人是鬼嗎?”
熟悉之人:“是,也不是。”
陳石:“那他肯定也是鬼之一族的了?”
熟悉之人搖了搖頭,道:“他不是。”
陳石懵了:“那他是什么?”
像是故意在逗陳石,慢吞吞地才說道:“他是鬼仙。”
陳石著實驚訝了:“什么?鬼仙?鬼也能成仙?”
熟悉之人:“人能成仙,精怪也能成仙,鬼為什么就不能成仙?”
這下輪到陳石無語了,心想這個解釋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理是這個理,但還是不太明白。
“鬼不就已經(jīng)是神仙了嗎?等等,鬼是神仙嗎?”
陳石忽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良久之后才訕訕又問道:“爹,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熟悉之人轉(zhuǎn)過身來,赫然就是石老爹那張熟悉的臉龐。
石老爹蹲下身來,拉著陳石的手親切的說:“你既然都見著了鬼,還能相信沒有神仙嗎?”
陳石聽得更是迷茫,眼神逐漸空明、深邃,似游離深空之外。
石老爹拍了拍陳石后背,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我不知道把你引到這條路上到底是對是錯?也沒考慮過你又是否愿意?但人生匆匆不過百年,豈能只夢中尋逍遙之徑?”
又扶了扶陳石稍顯結(jié)實的肩膀說道:“為父這輩子登頂已是無望,只能傳你些筋骨之道,至于那飄渺的神奇,就留給你自己去尋找了吧。”
說完便靜靜地等待著,興許是在給陳石初臨異界的一個緩沖期。
手卻慢慢摸著陳石的腦袋,五指或捏或揉,慢繞成圈,如果站在上帝的視角看去,可以發(fā)現(xiàn),陳石頭頂在石老爹手指游弋之下隱隱可見一張符箓印于其上……
“睡吧,明天將是嶄新的一天。這段記憶應(yīng)該能烙下心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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