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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第二天,太陽起的毒辣,白喬又問了好多流浪者,終于又找到了一絲線索。

        城隍廟旁邊有一條護城河,有一個白發乞丐天天在那里釣魚,他經歷的事情很多,很多流浪者經常問他什么地方可以住,什么地方有發善心的人家施粥。所以他可能知道關于藥王谷的事情。

        離得很遠白喬就看到了那個白發老人,席地而坐,旁邊有一只破羅筐。

        白喬讓綠苔在樹下等著,自己則悄悄過去。

        她知道,釣魚是不能有大動靜的,否則魚兒會被嚇跑。

        她走到白發流浪漢的旁邊,看著羅筐里面空空的。

        第一條魚對他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白喬也沒有立刻開口問,而是坐在了老人旁邊,靜靜地等著魚兒上鉤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白喬依然在靜靜地等著,老人家也沒有理她,一直盯著魚竿。

        太陽很大,白喬熱的小臉通紅,腦袋暈暈的。

        終于,第一條魚兒上鉤了。

        白喬的眼睛有點睜不開了

        “姑娘,你是有什么事情要問老夫嗎?”

        老者慢悠悠的將魚兒放入羅筐,轉頭對白喬說道

        白喬立刻起身

        “前輩,我可是個男生,不是什么姑娘。”前有齊臨,后有這位老者,難道她的偽裝這么容易被看出破綻?

        老人微笑道

        “老夫經歷過的事,見過的人可比你吃過的鹽都多,還能分不清楚你這個小毛孩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

        “您見過那么多人和事,那您知不知道藥王谷在哪?”

        老者突然看向白喬的臉,仔細端詳了一會后才移開目光

        “你是何人,找藥王谷干什么?”

        “我叫白喬,家中長輩中了囚魂草的毒,至今昏迷不醒,聽聞藥王谷中有可以解救的藥。”

        老者在魚竿上纏好魚食,扔到水里去

        “罷了,看在你沒有打擾老夫釣魚的份上,告訴你也無妨。皇室有一張藏寶圖,藏寶圖不僅指向寶藏所在地,而且也有藥王谷的路線。”

        白喬看這老者衣衫襤褸,卻出口驚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一連串的疑問還沒問出口,老者便下了逐客令

        “姑娘相不相信與老夫無關,老夫還要繼續釣今晚的夜宵,姑娘請吧。”

        白喬帶著綠苔走回客棧

        要不要相信老人的話?不相信的話,這一趟出行就是無功而返。但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豈不是錯失了重要線索?但如果去南陵皇宮的話,她現在沒權沒勢,連宮門都進不去。要不要去求齊司然幫忙呢?還是算了,她都說過那么過分的話了,而且現在還是一個棄婦,她怎么有臉去找他。

        白喬心里苦悶極了。到了客棧已經是傍晚,樓下沒什么人了。

        “綠苔,我們喝一杯吧。”

        春樓

        尸體被發現后,齊司然并沒有封鎖春樓,不然會打草驚蛇。

        軍營里的人姑娘們大多都認識,來了那么多軍爺,姑娘們以為都是來喝酒的。

        薄少寒跟老鴇說明了情況,但不許她外傳。

        尸體被送回了軍營。

        仵作驗尸后說,尸體的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午時

        齊司然一邊看著進出營記錄,一邊聽薄少寒匯報

        “死的人是春樓的后廚伙計,叫李二。平時不怎么說話,也沒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在后廚也就是打打雜,干一些可有可無的工作。所以連他死了都沒人知道。”

        “他是怎么進來的。”

        “回王爺,老鴇說,是招工招進來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

        “是。”

        “解竹,你去調查一下死者的背景,有沒有什么仇家。”

        “是。”

        臨近傍晚,春樓里面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吵。

        “華裳,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的人進來。”

        一個案子,兩具尸體。雖然還沒有證據表明兩個人的死有什么直接關系,但齊司然總覺得兇手跟這兩個地方一定有什么聯系。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今晚月色很美,大街上還很熱鬧。齊司然回國已經有三個月時間了,一直都在皇宮里,很久沒有感受到這么濃重的人情味了。

        其實他內心深處希望自己是出生在田野鄉村的一個普通人,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爾虞我詐,沒有使命重擔,過簡單的生活,擁有簡單的幸福。

        但事實正好相反。暗閣之主,生于皇室。當初她的母親把他生下來就是一個錯誤。

        “你們誰啊,告訴你們,我可沒喝醉,信不信小爺打你們?”

        小巷里,白喬被一群混混圍著

        “小姑娘,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你是自己來還是哥幾個親自動手?”

        白喬醉的不成樣子,說話也開始胡言亂語

        “你們南陵什么破地方,人怎么都這么壞,上次一群流浪漢追我,這次又是你們要搶劫,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北冥的前太子妃,信不信我告訴我爹,將你們這群壞人關進大牢。”

        “喲,口氣可不大,哥幾個還是太子呢。兄弟們,給我上。”

        “住手。”

        齊司然自巷口走過去。

        “你誰啊,少多管閑事。”話音剛落,就被飛過來的不知名東西打中了膝蓋,跪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到這種情況,也不敢再挑釁了,拖著他們老大就跑了。

        齊司然看著抱著酒瓶子蜷縮在角落里的人,微嘆了口氣,走上前去,將她扶起來

        “沒事了,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白喬睜開迷離的雙眼,仰著頭看著離她這么近的男人,酒瓶子也扔到了地上,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

        “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昨天齊司然還是一張臭臉,現在這么會在我面前啊?”

        白喬不相信的將剛揉完眼睛的手放到齊司然的臉上。在感受到溫度時觸電般的收回手

        “還是熱的,我這個夢也做得太真實了吧。”

        喝了多少酒能醉到這種地步。

        齊司然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到白喬身上,彎腰將白喬抱了起來

        白喬很自然的摟住齊司然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里。

        齊司然渾身一顫。

        他只是救人,為了不節外生枝。而且她已經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營里每晚都有晚練,所以現在依舊燈火通明。

        當將士們看到攝政王殿下懷里抱著一個“男人”進來的時候,表面上嚴肅的行禮,暗地里已經炸開了鍋。

        “我去,不會吧,不會吧,王爺難道喜歡男人?”一個小兵不可置信的掐了一下另一個小兵的胳膊

        “你干嘛掐我?”

        “我想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你掐你自己去啊,混蛋。”

        齊司然把白喬帶到了自己的帳篷里

        但白喬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并沒有放開的意思

        齊司然只能親自動手,但沒想到越拉越緊

        當他快要拉開的時候,白喬像是要醒了一般,手突然自己松開了,小聲嘟囔著什么

        “對不起,齊司然。”

        齊司然把白喬放到床上,蓋好了被子,坐在床沿,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眼前酣睡的人。

        空窗照月影,月下人嘆息。

        第二天早上,白喬是被一陣叫喊聲吵醒的。

        起身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

        弓箭,□□,還有鮮草的氣味

        這是哪里?

        白喬回憶著昨晚發上的事情,頭漲的厲害

        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齊司然面無表情地端著一個碗進來了

        “喝了。”

        白喬看著眼前的碗,黑乎乎的,讓人有點反胃

        “這是什么,看著好苦。”

        “軍醫熬的,可以解酒。你不喝可以,本王去倒掉。”齊司然立刻就要走

        “我喝,我喝。”白喬急忙拉住他

        齊司然停住,轉過身后緩緩低下頭,看著白喬拉著自己衣擺的手

        白喬也立刻反應過來,急忙松開手

        “抱歉,弄臟你衣服了。”白喬記得,齊司然不喜歡別人碰他。

        白喬喝藥,齊司然在一旁看著

        氣氛實在是尷尬極了,白喬在腦海里飛快地想著說點什么緩解一下氣氛。

        “你昨晚為什么救我。”

        齊司然接過碗,淡淡的開口

        “你在這里出事,本王不好向北冥交代。”

        “只是,因為這樣嗎?”白喬鼓足了勇氣問道

        “不然呢?白小姐以為,你和本王,有什么關系?”

        果然,齊司然沒有原諒她。也是,當初可是她先說的那一句句刺人心的話。

        “本王還有事,白小姐休息夠了就走吧。”

        齊司然下了逐客令。

        齊司然的態度白喬可以理解,但還是忍不住難過。看來,去北冥皇宮找地圖的事情只能靠她自己了。

        齊司然走后,白喬也回到了客棧。綠苔已經被人送到了房間休息。這幾日綠苔也跑了很多地方,應該也累壞了。白喬沒有叫醒她,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后就自己一個人出去了

        殮房里,薄少寒將那天晚上所有跟慕容將軍喝酒的士兵都召集在一起

        “都看仔細了,那天晚上送酒的小二,是不是這個人。”

        士兵們一個個上去認,給出的答案卻不一致。有的說就是他,有的說是一個臉上有絡腮胡的人送的酒。

        薄少寒將結果稟報給了齊司然。

        春樓是風月場所,上到姑娘下到小廝,都必須收拾的干干凈凈的,怎么會有小廝有絡腮胡

        所以,很有可能,那人不是春樓的人。

        帶著絡腮胡是為了偽裝,是想瞞過誰呢?

        齊司然帶著薄少寒又去了一次春樓。

        雖然春樓里剛發現了尸體,但熱鬧依舊。

        楊媽媽認識薄少寒,一看到他來了,立刻堆著滿臉的笑意迎了上去

        “薄太尉,好長時間沒來了,快請進。”

        薄少寒輕咳了幾聲,看齊司然沒有責備之意后才開口

        “我們是來查案子的。春樓不是有個伙計死了”

        楊媽媽的笑容立刻就減少了一半。誰愿意提起自己店里死了人。要不是軍營里的人主動來提人,楊媽媽壓根就沒有報官的打算。但薄少寒畢竟是太尉,楊媽媽也不能跟人家翻臉。

        “薄大人,咱們里邊說。”

        楊媽媽邊走邊發著牢騷

        “我這樓里面本來就缺人,又死了一個伙計,后廚都快忙不過來了。對了,前段日子,營里啊有一個長得白白凈凈的小兄弟,前一段時間經常來后廚幫忙。話不多干活還勤快,我這里面的伙計要是都像他一樣就好嘍。”楊媽媽惋惜道

        進門后,薄少寒問了楊媽媽一些問題,無非也就是昨天解竹問的那些。

        薄少寒并不覺得這些問題有什么價值,但還是整理好給齊司然看。

        “楊媽媽說的軍營里的人是誰?”

        薄少寒想了一下

        “他叫趙勝,慕容將軍來的時候帶著他進營的。聽慕容將軍的部下說,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父母被劫匪殺了,家里一人不剩,無依無靠。慕容將軍看他可憐,就帶回來了。不過這孩子不是當兵的料,武功不好,身體又差,一直都在后廚呆著。”

        “他父母具體怎么死的知道嗎?”

        齊司然問道

        “這個屬下不清楚,唯一知道這件事的應該是慕容將軍。”

        “你先下去吧。”

        “是,王爺。”

        “解竹,剛才的問題,你去查一下。”

        暗格收集天下情報,再久遠的事,也必然能查到。

        “是,王爺。”

        “華裳,齊臨呢,怎么沒見到他?”

        “回王爺,皇上一早就回宮了,他說這里太無聊了。”

        華裳是個女子,但把齊司然的面無表情可謂是學了個淋漓盡致

        這個小子,以后真要好好管教管教。

        齊司然回國只是為了那張藏寶圖,然后找到寶藏,完了母親的心愿。至于什么皇位權力,他根本就不想去碰。但他畢竟身上流著一半皇室的血。趁他還在這里,他希望能教會齊臨為人君的能力,這樣,等他離開后政權才不會落入亂臣賊子之手。換一個角度來說,他也能盡到當哥哥的責任。

        白喬已經想好了這么進入南陵皇宮之中。

        每年的初春,南陵都會有一次考試,專門為女子開放。養蠶繅絲,女紅裁衣,只要你能證明自己的能力,有一技之長,都可以被招入宮中成為女官。

        這對白喬來說是一個機會。只要它能通過考試,就有機會進入宮里,找到藥王谷的地圖,姑姑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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