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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猜想


若夏家真的私販白藥,皇帝也難辦。

        只是小小的私販案,他們都能舍掉一個自家人,足見夏家有多狠。

        三大家族相互勾心斗角,但真出了什么問題,肯定官官相護。他們的利益盤根錯節(jié),根本分不開。一家私販白藥,其余的肯定也有參與。

        秦四海查白藥的目的從不是扳倒夏家,而是幫陸環(huán)堂。若世家參與私販,能拿到白藥秘方好說,拿不到的話,禁藥和揮師北上就是無稽之談!

        而陸環(huán)堂不過是只雞,殺給世上想要禁藥之人看的雞!

        陸環(huán)堂必須提早脫身!

        單是這樣想著,秦四海已經(jīng)后背發(fā)涼,他根本睡不著,起身用他倆單獨的聯(lián)絡(luò)方式給陸環(huán)堂通信。

        忽然,門響了三下。

        秦四海趕忙把信紙用文書擋住,起身開了門。

        門外不是別人,是提著飯盒的陸清宴。

        陸清宴徑直進來,把飯菜一一取出,道:“沒吃晚飯吧?”

        忙了一天,別說晚飯,午飯都沒吃。秦四海趕忙把屋內(nèi)整理了整理,然后乖乖坐下,道:“你這么晚了還沒睡?”

        桌子上都是秦四海愛吃的飯菜,陸清宴把筷子塞進他手里,道:“專門來找你。”

        秦四海微慌,還沒想到怎么措辭,陸清宴笑著揉著秦四海的耳朵,沉重中帶著欣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來謝謝你。”

        仿佛上課豎起書只為遮擋話本卻被抓住,秦四海的小心思被看穿,一時羞赧非常,但他更怕陸清宴覺得他可怕,正要解釋。

        陸清宴繼續(xù)道:“當(dāng)時嫁給他就是沖著他家的地位嫁的,他迂腐、沒主見,我忍了。可他的妾室害我,他不理會,我受夠了。無論你和他說了什么,都不重要,你與他不同。”

        秦四海點點頭,只覺飯菜格外美味。

        可還沒等高興完,就聽陸清宴繼續(xù)道:“你是我弟弟,比親弟弟都親。”

        佳肴瞬間味同嚼蠟。

        秦四海想起父母戰(zhàn)死,他剛到西京王府時,陸清宴牽著他的手帶他熟悉了環(huán)境,和他說:“今天起,你就是我弟弟。”

        他一直罩在她弟弟的殼子里,可他知道自己與陸環(huán)堂不同,他與她沒有血緣關(guān)系。

        可就是因為這一聲聲“弟弟”,秦四海不敢打破這個殼子。

        秦四海埋頭吃飯,陸清宴就順便幫他整理屋里的東西。吃完飯后,陸清宴再三囑咐“早睡覺”,才離開。

        信寫完傳出去了,只盼陸環(huán)堂早日收到。

        -

        第二天,秦四海和往常一樣接了個抓捕私販白藥的案子。他在那條渠道交易處守株待兔,不一會兒,視野中出現(xiàn)五輛玄鐵鑄成的車,頭尾各有一個護衛(wèi)。

        “這樣嚴(yán)密的馬車加上這么稀松的護衛(wèi),看來這兩個守衛(wèi)實力不可小覷。”秦四海心想。

        那五輛車在一家寺廟處停下,還沒等秦四海看到吳國前來接頭之人,便看見了從馬車中下來的陸環(huán)堂。

        秦四海直覺不妙,他本想繼續(xù)暗中觀察,可突然,箭雨鋪天蓋地而來,他揮劍抵擋,瞬間暴露了行蹤。

        崔九早就覺察到有人,便觸發(fā)了馬車上的機關(guān),見偷窺者現(xiàn)身,他瞬間拔劍。

        陸環(huán)堂認出秦四海,為了防止兩人招數(shù)相似被發(fā)現(xiàn),陸環(huán)堂搶先一步,提劍攻去。

        崔九剛想上前幫忙,見符牽機已經(jīng)搶先一步,他退到馬車處守著白藥,以防有同伙劫車。

        符牽機飛出幾根銀針,“咻咻”幾聲,被秦四海一一躲過。

        秦四海反手背劍擋住陸環(huán)堂從背后刺來的一劍,側(cè)身,讓陸環(huán)堂順著劍勢露出側(cè)身破綻。

        陸環(huán)堂瞬間收住劍勢,揮劍繼續(xù)攻去。做戲必須做得真,否則連崔九都眼睛都逃不過。

        風(fēng)馳電掣幾十個回合,陸環(huán)堂沖秦四海使了個眼色,秦四海瞬間會意,用劍鞘收住陸環(huán)堂的劍,一掌打在陸環(huán)堂肩上,將其打退五六步。

        秦四海正想奪馬離開,四面圍來無數(shù)司藥局的衙役。

        秦四海蹙眉,正想亮出自己的千牛衛(wèi)的令牌。誰知那些人不由分說地提劍攻來,速度之快、目標(biāo)清晰,仿佛早就安排好了一樣。

        現(xiàn)下情形根本容不得秦四海細想,他只能先突圍,才有機會查清到底什么情況。

        秦四海咬著手上的繃帶緊了緊,一手拿著劍鞘一手拿著劍,宛如獵豹般微微俯身盯著眼前的敵人。

        必須認真起來了。

        那七個司藥局的人配合十分默契,有主攻者、牽制者、伺機者七個人仿佛一個鬣狗家族,一方稍稍式微,另一方立刻上前補上,沒有一刻停歇。

        只等秦四海疲于防備,稍稍露出破綻,便一擊致命。

        秦四海也看出了七人的戰(zhàn)術(shù),以攻為守,他側(cè)身躲過毒針,借勢一腳踢到毒針尾部,將毒針擊中近處一司藥局衙役的胳膊。

        那衙役不知這毒針厲害,拔了毒針就要繼續(xù)攻去,誰知剛一抬手,就頭暈?zāi)垦#皖^一看,手指已經(jīng)發(fā)紫,血管和黑色蜈蚣一樣盤踞在手上,滲著絲絲血珠,跟別說衣服下的胳膊。

        秦四海不給他反應(yīng)時間,一劍替他結(jié)束了痛苦。嚴(yán)密的陣型有了缺口,秦四海趕忙從缺口處突圍。

        他邊跑邊反身抵擋,忽得覺得腳下一疼,他這才看見不知何時埋下的毒針,在草叢中閃著幽藍詭異的微光。

        不過幸運的是,趕在前面追擊的幾個司藥局衙役也中了毒。

        剛剛見識了這毒的厲害,秦四海不敢怠慢,趕緊取下頭繩勒住大腿,從勒痕下割了一刀口子放血,然后趁著所有人不敢上前的空檔轉(zhuǎn)身跳進了一旁的羅布江里。

        -

        岸上,司藥局的衙役服了符牽機的解藥坐在草地上運功療傷。

        符牽機本就記恨秦四海打了陸環(huán)堂一巴掌,如今見秦四海消失在波濤里,驕傲得意道:“中了我的毒,沒有解藥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陸環(huán)堂伸手擋開她,問道:“你們似乎早就知道那個人要來?故意比約定時間晚了一點。那人是誰?”

        為首的是一個眼角有個梅花胎記的男人,那胎記本該襯得他柔美一些,可配著他麥色的皮膚,只讓人覺得莫名可怖,就像是被烙印的疤痕。他的態(tài)度就和他的面相一樣冷,“這東西價值連城,來劫藥的亡命之徒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我們只管來拿藥,你們只管送藥,旁的還是少管。”

        一直沒有動作的崔九朗聲堵住陸環(huán)堂繼續(xù)詢問的話,道:“那就按規(guī)矩,驗貨吧。”

        陸環(huán)堂緊握拳頭,掩下對陸環(huán)堂的擔(dān)心,交接白藥。從秦四海出現(xiàn)時,他就覺得不對,他們是官運,秦四海為何會只身藏在合法交易地點?為何那些司藥局的人問都不問就要攻擊同為朝廷效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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