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系統解綁后，寧楚曦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將系統的事告訴江凜。

        “我知道，這可能很不符合常理，但我真的沒騙你！”

        寧楚曦期待地看著江凜，希望他能相信她說的，盡管是那么的難以置信，可是真真切切存在系統這一說的。

        江凜用著他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剝著蝦，聞言臉上閃過許多復雜的情緒：“這確實很匪夷所思。”

        “不過，我相信你。”將剝好的蝦放進寧楚曦碗中，他才又繼續說：“世界這么大，千奇百怪。未能用科學解釋的現象也有許多。”

        “你明知道我或許會難以接受，可還是選擇告訴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見江凜愿意相信，寧楚曦倒是長松了一口氣：“所以，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這么冷淡的。”

        江凜拿起一邊的餐巾擦拭了下手，搖搖頭：“你不用特地和我解釋，雖然我曾經也很在意。”

        “但是我想說，我愛你，只是愛你。”

        男人似乎對情話總是信手拈來。

        可哪怕這樣，寧楚曦心里喚做作感情的小獸，也因為他直白的話語停止了張牙舞爪，得到了安撫。

        “你怎么這么好啊！”離了系統，寧楚曦也不在壓抑著自己的情感，清澈的小眼含情脈脈，這才是真正的她。

        只不過，許是高冷慣了，她笑起來與其說是甜美明媚，不如說是嫻靜優雅。

        落入凡間的清冷仙子，沾染了塵世間的煙火氣，更讓人刻骨銘心。

        距離寧楚曦醒了已經過了三日，每回看見她笑，江凜都像是個少不更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那般心潮澎湃，渾身都血液沸騰起來。

        “其實我許多方面比你想象的更好。楚楚可以深入的挖掘一下。”

        寧楚曦抬起頭，不知道是否是她想歪了，她總覺得江凜這句話意有所指。

        嗯帶點顏色。

        他用著暗沉的眸光靜靜地凝視著她，里面翻涌著一種比火還要濃烈的情緒。擒著笑意的唇瓣，如同等待獵物入網時的勢在必得。他有足夠的耐心，同時也有足夠的信心。

        正準備與系統分享，才想起了她現已經跟系統解綁了。

        雖然她和系統老是互懟，但是這二十年來系統作為她情緒的傾訴站，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就這么糊里糊涂地解綁，沒說上一句告別，盡管壓榨了她那么多年，說實話還是有些小傷感。

        寧楚曦眼底飛快地掠過微不可察的黯然，在江凜還未捕捉到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里是fm1332，愛樂之聲電臺。我是主持人月半小話梅，感謝大家在星期五的晚上收聽我們的節目。接下來歡迎這期的特別來賓澄然。”

        “愛樂之聲的觀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澄然。”少年爽朗的聲音夾雜點久不開口的磨砂感，讓不少聽眾沉溺其中。

        “澄然歡迎你！這應該是你第一次公開的訪問，為什么會選擇我們電臺？”主持人低頭看了眼稿子，大致記了一下，才開口。

        “因為，不用露面。”

        主持人看了看澄然臉上口罩，笑著調侃，還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哦懂了，音樂天才也會社恐。”

        澄然，哦不，是裴景澄并沒有否認，哪怕不是像主持人說的那樣。

        “大家都對你很好奇，所以我們準備了一個快問快答的游戲，讓大家更了解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你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嗎？”

        “不是。”

        “你是不是沒有被女孩子甩過？”

        “不是。”

        “比起活潑開朗的女生，你更喜歡高冷少言的女生？”

        “是。”

        “《討好》的靈感是不是來自你的情感經歷？”

        “是。”

        “澄然經紀人，給你倒了點水。”一個帶著工作牌的女生給坐在休息室的謝三遞了杯水。

        “謝謝。”

        接過紙杯，謝三默默在心底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發展的，他糊里糊涂就成了裴景澄的經紀人。

        裴景澄說他需要一個經紀人，覺得自己特別合適，有安全感。

        他尋思著，裴景澄說的有安全感，那不是保鏢嗎？

        義正辭嚴地拒絕后，誰曾想，裴景澄又恢復了之前行尸走肉般的狀態。死氣沉沉，目光空洞。

        謝三著實不敢再刺激，生怕他突然就想不開而勉強答應了。

        “最后一個問題了，你覺得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問題似乎很值得裴景澄思忖，他沉吟了好久，才嚴肅地回答道：“我不是個好人。”

        聽到如此直言不諱的發言，謝三差點把剛喝下的水給噴出來。

        哥們，你說的都是些什么大實話啊！

        此話一出，這以后誰還敢喜歡你啊！

        演播室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員顯然也被嚇到了。

        尤其是演播室里的主持人，還在想著如何找補。坐在她對面的裴景澄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不是個好人，更不是個好的情人。我在數段戀情里可能無心之間傷害過許多女孩兒。所以因果輪回，我遭報應了。”

        “我遇到了非常非常喜歡的女孩兒。這段感情里，我百分之一百的投入，而她則是百分之一百的利用。”

        “甚至乎，還不能稱之為這段感情。因為我們從來都沒一起過。”

        “我連質問的勇氣都沒有。我曾經也是像她這樣傷害了很多女孩子，盡管目的不同。”

        “《討好》寫的就是我無疾而終的愛戀。我之所以說出來，之所以參加電臺，不是為了宣傳和走紅，只是不想欺騙大家。喜歡我的歌的朋友可以繼續喜歡，也可以就此打住，我都接受。”

        “我不是個好人，但是想從現在開始努力做個好人。謝謝。”

        裴景澄沉重的心情隨著坦白而逐漸得到了釋放。

        盡管貢獻不大，他也想好好地在這個世界走一遭，做個還算不錯的人。

        久久的沉默，主持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實誠的人，實在是

        耳機里突然響起的音樂，讓她意識到她得工作還沒有結束。

        “歡迎回來！剛剛澄然跟我們講述了自己在創作《討好》時的一些經歷，相信各位觀眾對他也有一定的了解。那么，接下來我們休息一下，來欣賞一下他今天帶來的新歌《誠然》。”

        結束之后，謝三一言難盡地盯著裴景澄，動也不動一下。

        “怎么了？”

        謝三摸了摸裴景澄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是啊！也沒發燒啊！怎么盡說些胡話！”

        “我說的，都是真心的。”裴景澄很認真地望著謝三。

        “我知道啊！但是，你現在也算是個愛豆，也是有粉絲的人了。應該謹言慎行。”

        裴景澄按住謝三的肩膀，用著長輩的語氣開開口：“老三，我是喜歡才去做音樂的，不是為了誰！我再也不想為了誰而活著了！我就想自己好好的活一次！承擔起我應盡的責任！”

        裴景澄不單只是按著謝三的肩，還使勁地搖晃，搖的謝三天昏地暗的。

        “好了好了！我懂了！懂了！”

        停止搖晃，裴景澄目光更加深沉：“不，你不懂！以前的我真的太傻了！太傻了！”

        謝三：嗯，我不懂還有完沒完。

        另一邊，江城的夜色璀璨。

        余雅星和曾瑜一進餐廳，就找到了坐在窗邊卡座，讓人無法忽視她出眾外貌的寧楚曦。

        不知道是否是餐廳里的燈光比較柔和，她們倆竟覺得此時此刻的寧楚曦似水般溫柔。

        一坐下，曾瑜就迫不及待地開口：曦曦，你身體沒事了吧？可以出門了？”

        那天她在家里敷著面膜點著外賣，突然接到她小姨的電話，說寧楚曦昏迷了，當時可把她嚇壞了。

        趕去醫院，然而只看得見躺在病號床上了無生息的寧楚曦，虛弱得讓人心疼。

        寧楚曦醒后，原想去看望一番，然她母上大人發話讓她帶著崔顯回家一趟，這幾天也只得跟寧楚曦電話上的聯系。

        現如今看著她安然無恙，心里的一塊大石落地。

        “是啊是啊！怎么不多休息幾天？”余雅星附和。

        她還是曾瑜說，才知道寧楚曦無故昏迷這件事的，同樣也是擔心了幾天。

        寧楚曦搖搖頭，無奈笑道：“我沒事，身體好著呢！”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余雅星與曾瑜相互看了看，再側過臉看著恬淡笑意因為兩人莫名的表情有些僵硬的寧楚曦，異口同聲：“你這是笑了？還是，我們產生幻覺了？”

        曾瑜盯著寧楚曦，手卻伸向了余雅星，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疼嗎？”

        “疼！”

        兩人雙眸瞪圓，似乎不敢相信寧楚曦居然笑了。

        “你你你！笑了！”

        兩人看怪物的眼神，讓寧楚曦默默嘆了口氣：“真的，我真的笑了，以后也會常笑的。”

        “你們就當我是從地獄走了一遭，知道生活究竟有多美好了吧！”

        曾瑜與余雅星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的點頭：果然活得久，什么都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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