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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薛茗在今天曬太陽的時候思考了整整一天,腦子沒停下來過。

  雖然她算不上絕頂聰明的人,但至少她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處境非常不對勁。逃不出去的鬼廟,無法使用的寶貝,沒有按原著劇情發(fā)展的狀況,以及原著中沒有提及的那只,住在荷塘中央的男鬼,這些東西存在了太多謎題。

  這才在鬼廟睡了兩晚她的雙腿就快折騰廢了,若是再這樣持續(xù)下去,先死的恐怕是她。

  薛茗當然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她決定與聶小倩聊一聊。

  滿天的紅霞鋪在人的臉上,染出了非常溫暖的色彩。薛茗席地而坐,身上穿著的黑色織金長袍將皮膚襯托得非常潔白,長發(fā)松松散散的半綰著,垂下來的發(fā)絲遮住了些許脖子上的紅痕。

  她有一雙非常澄澈明亮的眼睛,黑得純粹,蘊含著能夠映出任何光明的干凈,可脖子上那些悱惻的吻痕又在發(fā)絲的遮掩下給她添了幾分欲色。她這一身的打扮顯得很狼狽,卻又有種肆意的漂亮,將身后滿塘綻放的荷花都壓了下去。

  薛茗的眉眼很和善,是長時間當社畜打磨出來的那種溫和,笑起來時讓人可以輕易放下戒備,“我想了很久,決定跟你談一筆交易!

  聶小倩眼波流轉(zhuǎn),偏頭朝荷塘中的屋子看了一眼,說:“此地不宜談話,何不出來隨我去屋中坐著談?”

  雖然她的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但薛茗還是觀察到,她在看到那座屋子的時候有一些忌憚,這恰恰說明薛茗選的地方是對的。

  她輕輕搖頭,“只能在這里,我的安全需要得到絕對保證,才可與你交易!

  聶小倩雙眉一撇,風(fēng)情萬種的眼睛藏了蠱惑,楚楚可憐道:“我來此處找你已是冒險而為,倘若驚動了里面那位,我可就慘了,先前第一夜我找你時就已經(jīng)說過,我不會取你性命,為何不信我?”

  薛茗默念一句我心如鐵,堅不可摧,而后面無表情道:“所以我覺得咱們也別浪費時間了,我現(xiàn)在只想活著,所以我愿意在不影響性命的情況下給你幾口陽氣,但你需要解答我一些疑問!

  “不過是幾口陽氣,我也不是非要不可。”聶小倩輕哼一聲。

  薛茗心想聶小倩要真是不在乎,就不會連續(xù)三個晚上都跑來找她?于是利誘道:“我今天曬了一整天的太陽,現(xiàn)在身上陽氣很足,你若不要就算了,我進去讓里面的那個吸去。”

  聶小倩見她當真起身要走,馬上阻止,“且慢!

  “你想好了?”薛茗心中暗笑,精準拿捏了聶小倩。

  “那你先給我吸兩口,我再回答你的問題。”

  薛茗不容置喙道:“先回答!

  聶小倩聽后便有些生氣的樣子,面上邪氣頓現(xiàn),眉眼纏繞著一股黑氣,“那我若是說了,你藏進去了不給我吸怎么辦?”

  “我會舍不得這幾口陽氣?”薛茗道:“給誰吸不是吸,我是誠心來與你交易,絕不會出爾反爾!

  聶小倩沉默不語,像是在認真考慮。

  若是換在廟里的其他地方,聶小倩定然要與她周旋很久,細細思考,可薛茗在貪生怕死的腦子里還藏了一絲狡猾,選的這個地方實在巧妙,聶小倩因太過忌憚而束手束腳。

  “你想好了嗎?”薛茗催促,“要是天黑了我就要進屋,若是去晚了里面的那位發(fā)起火來,我就說是你耽擱了我的時間!

  聶小倩只得松口,“你問吧!

  “好,以下我所有的問題你都可以選擇答或不答,但說出口的必須是真話,不能騙我!毖f。

  聶小倩點頭。

  薛茗馬上問出她最疑惑的問題,“我為什么逃不出這座廟?昨日我分明走出了林子,還進了鎮(zhèn)子上,但睡了一覺醒來就又回到了這里,是什么原因?qū)е??br />
  聶小倩聽了這話,臉上也跟著浮現(xiàn)疑惑的神色,反問道:“你是裝不知道還是真不知道?說來也奇怪,你不就是專門尋來此地的?為何這幾日卻一直往外跑?”

  薛茗想發(fā)火,心說要是我知道還用問你?她壓著脾氣道:“你回答我就可以了,不要反問!

  聶小倩端詳她的臉色,片刻后道:“你根本就沒走出這片鬼蜮,至于夜晚為何會回到那間屋子里,你回去后在房子的東南角找一找,就知道原因了。”

  薛茗滿心迷茫,“鬼蜮?什么鬼蜮?難道從林子到前面的鎮(zhèn)子,全在鬼蜮之中?”

  她可是走了整整一天啊,結(jié)果聶小倩告訴她根本沒有走出去?

  聶小倩道:“這片鬼蜮是萬鬼盛筵的入口,只有在盛筵結(jié)束后,鬼蜮才會消失,在此之前進入鬼蜮者,不論生死都無法離開。”

  “那為何這鬼蜮當中還有凡人生活?”

  聶小倩訝然道:“怎么可能?雖說會有生人勿入,但并不多,像昨日來的那個也死得很快,原本生活在方圓的凡人,也早就死干凈了!

  薛茗一驚,當即冒出一身的冷汗。如此細細一想,那她昨日前去的鎮(zhèn)子上,那些熱熱鬧鬧來往的行人,是人是鬼都難說。原來是她被困在了此處,難怪怎么逃都逃不脫。

  “還有問題嗎?”聶小倩也催促她。

  薛茗只好先放下思緒,繼而往荷塘中央指了指,聲音略微小了些許:“里面的那位,是什么人物?”

  聶小倩就搖頭:“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記得他是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的,姥姥叮囑我們不要靠近這里,但之前有幾個人沒聽話,被里面的那位撕碎了鬼體,魂飛魄散了!

  “這鬼竟然如此厲害……”薛茗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脖子。

  玉鶴看起來攻擊性并不強,只是非常重視自己的領(lǐng)地,聶小倩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所以她與薛茗隔了十來步的距離,站在棧道之外。

  薛茗將領(lǐng)口解開了一些,露出左肩膀上的傷,問:“這傷我如何處理?”

  聶小倩看了一眼,說:“夜叉鬼抓出的傷不算什么,你多曬曬太陽就好了!

  薛茗這下終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把衣裳穿好,最后問,“那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呢?”

  “等鬼蜮消失后你自然就能離開了,在此之前你走不了!甭櫺≠灰呀(jīng)答得不耐煩,表情滿是煩躁,說:“你已經(jīng)問得夠多了!

  “好吧。”薛茗也不貪心,拄著木棍慢慢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往聶小倩走了幾步,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你只能吸幾口,不可以傷及我的身體。”

  聶小倩迫不及待地招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出來。”

  薛茗慢吞吞走到她面前,閉上眼睛把嘴巴撅了起來,并在心理建設(shè),不就是親個幾口,男鬼女鬼都一樣,沒什么分別,就像是被狗親了一口唄。

  然而下一秒又想,不行,跟狗接吻更讓她難以接受,這樣的類比實在太糟糕,惡心得讓她想給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卻不料聶小倩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往前走了半步,張開一口鬼牙側(cè)過頭,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啃。

  就在她尖利的鬼牙要靠近時,薛茗的脖子上的紅痕猛地閃爍出一道不起眼的金光,聶小倩被整個打飛了出去,摔在一丈之外,原本舉著的傘也滾落在一旁。

  薛茗被聶小倩的慘叫嚇了一大跳,身體猛地抖了一下,睜眼就看見她已經(jīng)躺在地上了。

  “你、你怎么了?”薛茗茫然地問。

  聶小倩支起上半身,露出了一張被打傷的臉,從嘴角沿著下頜骨到脖頸處有一道猙獰的紅痕,正滋滋冒著白氣。她神色扭曲,看起來痛苦萬分,怨恨地瞪著薛茗,“你竟敢騙我?”

  “我沒有!毖鵀樽约恨q解,“我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狡詐凡人!我定會讓你付出代價!”聶小倩撂下惡狠狠的威脅,一旋身就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薛茗一臉無辜,眼看著聶小倩消失在眼前,她都還沒鬧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早知道剛剛就不閉眼了,這都是什么事啊。

  眼看著夜幕漸漸將天穹吞噬,薛茗也不再逗留,拄著木棍行過荷花棧道,往荷塘中間的小屋走。也是走近了才瞧清楚,那房子的東側(cè)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扇窗子,正大開著,而玉鶴則側(cè)身坐在窗框上。

  他今日將長發(fā)用玉冠束成了高馬尾,穿著鵝黃色的衣裳,如此鮮亮的顏色顯得他容貌更為昳麗明艷,毫無血色的雪白皮膚幾乎能反光一樣,即便是天光全黯,他仍舊奪目。

  玉鶴的穿著不像前兩日那樣隨意,薛茗猜測他今日應(yīng)當是出去過了。他面無表情,淡然的視線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也不知在窗框這里看了多久,有沒有聽到她與聶小倩的對話。

  薛茗站在那,有點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主動打招呼,“玉鶴大人,賞風(fēng)景呢?”

  玉鶴沒回應(yīng),只是微微將頭一偏,視線不知道落在哪里,下一刻,薛茗面前的門就自己打開了。

  她訕笑兩聲往里走,忽而瞥見玉鶴側(cè)頸上的圖案。

  之前也隱隱約約看見過,但前每次都被散下來的頭發(fā)遮住,只有這次頭發(fā)束上去才看清楚。他脖子上的圖案似乎是一只鶴,但并不完整,有一半的身體如煙霧般縹緲,似飛翔于云間,隨時都要隨風(fēng)散去的恣意模樣。

  這圖案使得玉鶴皎皎若仙。

  薛茗走進門,面前只有一條走廊,路的盡頭是一個房間。她對這房間隨時隨地都改構(gòu)造的奇特景象習(xí)以為常,慢步走過去推開房門,就看見屋內(nèi)玉鶴坐在窗邊,正望著外面的風(fēng)景。

  她前兩次來這里,第一件事就是泡溫泉把自己給洗干凈,雖然玉鶴沒有明說,但薛茗感覺他應(yīng)該是有些潔癖的。

  但這次進來只有這么一條路,薛茗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辦,就站在門邊詢問,“我要先去溫泉里洗一洗嗎?”

  在從前的世界當社畜,給老板當狗腿子,來了這里還要當奴隸,不僅上趕著送給鬼吃,還要主動清洗自己,果然,在黑心老板沒給她頒發(fā)年度最佳員工獎時她就應(yīng)該匿名在群里罵他才對。

  玉鶴緩緩起身,轉(zhuǎn)眼就走到薛茗的面前站定。他的神色有些沉,沒有先前那種無所事事的放松姿態(tài),一股無形的郁氣在空中擴散。

  薛茗之前看老板的臉色看慣了,敏銳察覺玉鶴的情緒有些不對,又主動說了一句,“我今日曬了一整天的太陽,陽氣應(yīng)該恢復(fù)了很多,可以讓大人多吸兩口!

  玉鶴抬手卡在她下頜骨的位置,指尖捏在臉上,將她的頭顱往上抬,低眸看她,“你很喜歡給別人渡陽氣?”

  薛茗一聽,就知道玉鶴這是把她跟聶小倩說的話聽了個遍,在心里長嘆。

  她想過會有這個風(fēng)險,但是也沒辦法,薛茗只有在這個地方才能限制聶小倩,沒想到還是讓玉鶴給逮了個正著。

  她佯裝鎮(zhèn)定地反問,“所以是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東西,讓聶小倩不得靠近?”

  玉鶴的視線落在她脖頸上的紅痕,指腹在上面輕輕摩挲,淡無波瀾道:“我不與別人吃同一碗飯!

  薛茗聽到這樣的回答,竟然覺得非常符合玉鶴的性格。他對自己的領(lǐng)地都有著非常強的私人意識,誰靠近誰死,那么當他把薛茗看作私有物時,自然也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這對于薛茗來說,說不定是件好事。

  薛茗道:“那你也應(yīng)該提前告訴我!

  玉鶴漠然地看著她,那眼神似乎在說:食物有什么資格提條件?

  確實也是這樣沒錯,她是來這屋子避難的,小命掌控在別人手中,本身也沒有平等的交易地位。

  從前在公司里她就為了那點工資經(jīng)常被上級隨意使喚,如今在這個讓她變成了“一碗飯”的世界里,就更沒有“平等”一詞可言。

  幸好薛茗狗腿子當慣了,生死當前渾身上下沒有一根硬骨頭,馬上安撫這位脾氣很大的男鬼,“我之前不知道,既然玉鶴大人介意,那我日后絕不給別的鬼吸一口陽氣,我保證!”

  一番話說得信誓旦旦,恨不得指天立誓,玉鶴的神色仍沒有變化。薛茗見狀,便心一橫踮起腳尖,主動勾住了玉鶴的脖子努力往上湊,低聲說:“玉鶴大人,該吸今日的陽氣了吧?”

  這句話比方才那些發(fā)誓的壯語都有用,玉鶴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同時手臂往她后腰一橫,直接將人抱起來往床榻處走。

  薛茗雙腳騰空,被一只手臂抱著,幾乎是完全與玉鶴貼在一起。他的肩胛骨很寬,手臂在發(fā)力的時候也硬邦邦的,勒得薛茗喘不過氣來。

  玉鶴很惡劣地叼住了她唇上的傷處,像之前一樣廝磨,又痛又癢的感覺傳來,薛茗的眼睛泛出生理性的水花。她被扔在了柔軟的床鋪上,本能想要坐起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起身,玉鶴就壓下來,將她桎梏在涼絲絲的被子上。

  他的頭低下來,想繼續(xù)方才的吻,卻被薛茗一個側(cè)頭躲了過去。

  玉鶴眼眸一沉,捏住她的下巴,語氣陰郁,“躲什么?”

  薛茗舔著疼痛的唇瓣,這時候也只能軟著骨頭討?zhàn),“你、你能不能別再咬我了,很疼的!

  玉鶴盯著她時不時探出唇的那一截小舌頭,舌尖總是打著彎,像是被掌控得很有力量,不管舔什么東西都能舔得干干凈凈一樣。

  兩人的身體貼得很緊,玉鶴毫無余力地壓著她,于是任何細小的,微末的變化,薛茗都能馬上感知到。

  她的臉騰地紅起來,瞪圓了驚恐的大眼睛,磕磕巴巴道:“你、你……要不還是先起來?我喘不過氣了。”

  說完她就吭哧吭哧,裝出呼吸困難的樣子。雖然之前這男鬼在渡陽氣的時候總喜歡動手動腳,多少讓薛茗察覺到了一點,但當真直面這股欲時,薛茗還是本能地害怕起來。

  然而玉鶴沒有半點憐惜的樣子,將手非?斓仨樦囊陆筱@進去,精準地抓住了裹胸,“我說了別穿多余的東西!

  薛茗立即抓住他的手腕,急赤白臉地開始掙扎,“你干什么!我只賣陽氣,不賣身!快松手!”

  玉鶴倒也沒有強迫,但也沒有松手,冰涼的指尖順著她纏得很緊的裹胸往里探尋,眸色卻平靜沉著,“你肩上的傷勢在惡化,若不處理,不出三日你就會變得半人半鬼,無法行走在太陽下。”

  薛茗一下就嚇傻了,“聶小倩不是說多曬曬太陽就沒事嗎?”

  玉鶴將她的衣襟扒開,露出左臂上的爪痕,指尖拂過上面冒出的黑氣。這樣的傷口在原本潔白的皮膚上實在是顯眼又丑陋,很礙美觀,玉鶴說:“等傷口完全潰爛,就只能砍掉這個肩膀才能阻隔鬼氣侵蝕!

  薛茗嚇得渾身冒冷汗,心臟狂跳,瘋狂地開始分析他與聶小倩究竟誰在說謊。

  可聶小倩方才的模樣根本不像說謊,但玉鶴的臉上也沒有騙人的樣子,一時還真分不清楚,肩膀上的傷給她的壓力太大,加上她在這方面完全無知,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就在她驚慌失措地走神時,玉鶴的手在她身上各處輕輕揉捏,手上力道控制得極好,像在按摩一樣,冰冷的手掌與灼熱的肌膚相貼,激起薛茗不停的戰(zhàn)栗。

  薛茗想了很久,顫聲說:“我多讓你吸幾口陽氣,你幫我處理傷勢,可以嗎?”

  玉鶴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杵在薛茗腿上的東西猛然變得更加有存在感,他淡聲反問,“你覺得呢?”

  薛茗想說那我干脆死了算了,跟一只鬼上床,還不如上吊來得痛快。

  但她沒說,只是滾落兩滴淚,水盈盈的眼眸望著玉鶴,十分可憐的模樣,弱弱央求道:“玉鶴大人……”

  玉鶴低眸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后坐起身,從寬大的衣擺下挖出了她的一條腿,順著流暢的線條從膝蓋的位置滑到纖細的腳踝,然后輕松地一把攥住。

  他的面色平靜得像是無欲無求,卻也難以遮掩眼底翻滾的欲,攪得漂亮的眼睛混沌一片。他網(wǎng)開一面道:“腿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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