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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專利、競爭、資本主義


次日清晨,一系列的接見活動拉開了序幕。
  我和其余各國王子及顯赫貴族求婚者們一起,在國王主持的盛大宴會上開始了新的一天。
  自然,作為一個來自同一王國的侯爵之子,在滿堂來自其他國家、擁有強大經濟實力的王子和公爵之子中,我的地位顯得微不足道。
  因此,其他求婚者及其家長們都對我輕視有加。而其他高位貴族的態度也相差無幾。不過,也有少數幾位對我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我聽說你擊敗了狼群掠奪者,”一位金發貴族饒有興趣地詢問著,他的目光審視著我,明顯試圖確認傳言是否屬實。
  “您過獎了,諾爾斯侯爵閣下,”我禮貌地微笑回應,“但實際上,功勞應當歸于埃德加和其他騎士。”
  “這是個外交式的回答,”東方邊境的諾爾斯侯爵笑著回應,“但是,事實依然存在——”血牙”,狼群掠奪者的首領,正是憑借其馴狼技藝在該地區屢次成功發動襲擊。而現在,你就是那位從同樣狼群手中救出蕾瑪公主的少年。這樣的巧合實在難以忽視。”
  我嘴角微微抽搐,理性與內心深處想要皺眉的沖動在較量著。”我沒有救她!“我在心里抗議,”我也沒有任何馴獸技能!別把事情給扭曲了!“
  眾人把我的實力夸大了,這讓我有些惱火。畢竟,我來到這里是為了證明我在商業和生產領域同樣非凡!
  然而外表上,我保持著鎮定。“您實在是太過贊譽了,諾爾斯侯爵閣下,”我仍舊不失禮節地回應道,“我只是恰好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合適的地點,身邊有著正確的伙伴而已。不過,我確實擁有一些獨特的特質,不久后您將有機會親眼目睹。”
  諾爾斯的眼睛因為好奇而瞇了起來。“果真如此?”
  “的確如此,”我微笑著回應,“作為同為侯爵的一員,我期待在贈禮儀式之后與您分享我的故事,并希望您能考慮我的提議。”
  這位貴族饒有興趣地挑了挑嘴角。“獻給國王的禮物?真是大膽之舉。”他笑著回應,“那我倒是很期待了。”
  這一天里,這樣的對話成了眾多交流中的一個片段。關于狼群掠奪者被打敗的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傳播開來,在貴族求婚者中間引起一陣騷動。”我不想玩你們的權力游戲,“我心里暗自決定,”只要允許我接觸導師和圖書館,你們盡管追求蕾瑪吧。我對貴族的婚姻習俗根本不在乎。“
  時間就這樣流逝,直到贈禮儀式正式開始。
  “現在,按照維瑞迪亞侯爵萊昂的請求,瑞克爾少爺獲得覲見國王的機會。”一名侍從官莊重地宣布,這番話引來全場驚訝的竊竊私語。覲見國王是一項極為罕見的殊榮,通常只留給高級官員或是外國貴賓。而此刻,作為沒有父親陪同的年輕領主,我獨自站在了國王面前。
  國王看上去約莫二十四五歲,銀白色的頭發搭配著一身紅色華服。但在索爾提斯這個地方,人們如果有足夠的靈魂魔力——這種魔力可以通過擊殺魔獸或獲取神器來獲取,便不會表現出真實的年齡。
  所以,誰也無法確定國王究竟是二十五歲,還是已有幾個世紀的壽命。
  我邁步向前,帶著應有的禮儀走向王座,并在國王面前深深鞠躬。
  “陛下,我是維瑞迪亞侯爵萊昂之子,瑞克閣下。今日,我為您以及王后帶來一份符合您尊貴身份的禮物。”
  坐在紅色軟墊王座上的伯納德國王,帶著好奇的表情注視著我。“請繼續。”
  我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套精美的盒子,每個盒子上都鑲嵌著王國的徽記——一枚被銀色鳳凰環繞的金色紋章,并包裹著華麗的織物。
  “我向您隆重介紹,夢幻編織者香皂。”我驕傲地宣告道,“這款香皂中融入了夢幻編織者雛菊的魔法核心,使之成為目前最為奢華且衛生效能極高的潔膚劑。”
  “魔法核心?!”
  “胡說八道!”
  “哪個家伙讓這個小子說話的?!”
  貴族們竊竊私語起來,情緒變得頗為激動,雖然聲音壓得很低,但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卻構成了一曲雜亂無章的不滿交響樂。
  “肅靜!”侍從官喝令道,大廳內的秩序立刻恢復如初。作為國王的代表,他的權威在城堡之內無人質疑。
  “瑞克閣下,”國王開口了,他的目光堅定。“你是否清楚自己的說法所蘊含的意義?宮廷法師們長久以來堅持認為魔法植物并不含有核心。”
  我暗自忍住笑意,心中滿溢苦澀地想道:“他們自然會這么說……我現在就要讓這宮廷里所謂的”科學家“們顏面掃地。當然,前提是我不被指控為巫術或者企圖毒害國王。如果能挺過這兩項罪名,估計我會結下一大堆仇敵。事后看來,我或許應該只送上一款奢華香皂就好了。”
  心里默默記下一條教訓:除非你展示的是武器,而且打算用它殺死眼前的人,否則還是低調些好。

  “如果可以的話,”我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個紅色的盒子。“這是心動芙蓉香皂。只需在手上搓出泡沫,就能在清潔肌膚的同時感受到這種植物輕微的效果,而且它的氣味就如同真正的花朵一樣。這是一個更加適宜的方式來驗證其功效。”
  “我對心動芙蓉十分熟悉,”宮務大臣洛克菲特說道,“在我呈獻給國王之前,請允許我先檢查一下。”他的話音落下,人群安靜下來。
  “當然可以,”我回答,將盒子遞給他。當他打開盒子聞到香氣時,眼中閃過驚訝之色。“這……”
  國王與王后以及其他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激發起來,他們都試圖揣摩宮務大臣的表情。
  “說吧,洛克菲特宮務大臣,”國王伯納德下令道。
  “這確實散發出心動芙蓉的味道,”他回應道,“顏色也一模一樣,而且……”他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質地確實是香皂。”
  “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當著您的面用它洗手,陛下。”我跪在國王面前說,“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虛假,更沒有惡意。據我所知,這款香皂具有心動芙蓉的功效,這是靈魂魔法無法復制的。”
  靈魂魔力能夠凈化身體疾病,并隨著時間逐漸強化身軀,這是一種內在的能力,可以防止衰老和疾病的發生。而在外部應用上,法師們則利用靈魂魔力在物品和區域上附著持久性的法術,例如祝福、詛咒或是厄運。
  我的陳述明確指出,這塊香皂并未經過法師施加魔法,其效果源于其中蘊含的魔法核心。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法師無法復制魔法植物及神器中固有的神奇力量。
  “陛——陛下!”一位滿臉通紅、態度強硬的貴族突然高喊起來,此時國王正饒有興致地查看宮務大臣手中的那塊紅色香皂。“您不能考慮這個!這個小子最近可是得罪了鐵隕公主殿下啊!”
  他的這句話仿佛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瞬間激起了四散的竊竊私語波瀾。
  “泰瑞斯公爵,你要管住你的嘴巴,”國王伯納德厲聲叱喝。“這個年輕人來自一個聲譽卓著且與本王室關系密切的家族。根據我女兒,也就是蕾瑪公主的說法,他曾從惡狼口中救下了她的性命。而護送他商隊的王國騎士們也證實,他參與對抗襲擊我女兒的歹徒,并在將其繩之以法的過程中起到了關鍵作用。”
  這一刻,全場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瞪大眼睛呆望著我,困惑得連眼珠都不轉動一下。那些聽說過我與鐵隕公主交鋒的人雖然已將此事傳揚開去,但他們傳播的內容并不完整。
  此外,關于公主遭遇的具體細節并沒有向遠離王城的民眾透露,因此當全部真相浮出水面時,所有人都感到震驚不已。
  “更進一步的是,我收到的報告指出,瑞克勛爵曾遭到鐵隕公主私下提出的某種交易,但他直截了當地予以拒絕并訓斥了她。”國王說道,“現在,除非你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其中有詐,否則我建議你們保持沉默,以免侮辱了王國,并讓自己兒子的形象受損。”
  泰瑞斯公爵和他的兒子因恐懼而顫抖,立刻道歉;而那些散布負面謠言和半真半假消息的其他貴族,則臉色僵硬。畢竟,他們都知道自己在編織不利于我的故事,卻沒想到會被我的事跡反將一軍。這讓我感到了一絲快意。
  “這些人已經開始互相勾結聯盟,只為了讓自己兒子能在競爭中脫穎而出。”我在心中冷笑,“這場游戲真是血淋淋的,我可不想參與。”
  一番程序過后,我用水和王國提供的淡色布巾洗凈雙手,盡管這一舉動并未影響到我那冷靜自若的情緒。隨后,羅克韋爾宮務大臣也洗手體驗,他贊不絕口,顯然被這塊肥皂的效果深深打動。
  在我解釋說肥皂中還添加了甘油,具有保濕功效之后,皇后的好奇心再也按捺不住,親自試用了這塊肥皂。
  “這……”皇后驚嘆道,“這里面是什么?有種奇怪卻又愉悅的感覺。”
  “只是燕麥片。”我微笑著回答,“它起著去角質的作用,能夠溫和地去除手部死皮,而甘油則負責保濕。同時,燕麥片還能幫助產生豐富的泡沫,因為它可以分解肥皂。”
  “那么?”國王伯納德皺眉看向他的妻子,“你覺得怎么樣?”
  皇后滿臉紅暈,心跳加速,胸脯起伏,她抬眼看向國王,語氣堅定地說:“我們必須得到更多這種東西,我這輩子從未感受過如此美妙的東西,它甚至提升了我的心情。沒錯,這就是稀世之花——心動芙蓉。”
  心動芙蓉雖是一種罕見的花卉,但在貴族社會中卻因其能作為天然抗抑郁劑制成茶飲而廣受歡迎。因此,無論是皇后還是在場的其他人,一生中至少都品嘗過一次心動芙蓉茶。
  “你在其中加入了多少花朵?”國王伯納德凝視著我,目光如鷹般犀利。
  “僅一朵,陛下。”我微笑著回應,“我相信其效果顯著的原因在于該植物內的魔法核心仍然完整無損,而且正在吸收精神性能量。如果陛下您所說屬實,我認為我有可能帶來一場魔法革命,不僅是在肥皂制作上,還包括無數其他領域,比如醫藥、增強士兵體能的藥物以及持久型魔法道具。”

  這個“藥物”的話題改變了房間中的氣氛,一股奇特且強烈的能量彌漫開來。原本勾心斗角的貴族們不再流露出疑慮,停止了所有流言蜚語。取決于國王接下來的話語,我可能會成為王國中最強大的人物之一——一個他們不愿輕易得罪的存在。
  國王伯納德直視著我的眼睛,問道:“你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
  “我更傾向于將此信息保留至私人場合再行詳述,”我回答道,“然而,在公開我的研究成果之前,我要求獲得三十年對此技術的獨家壟斷權。”
  這一聲明在全場引起了震動。提及皇家壟斷權立即引發了不滿情緒,但同樣荒謬的是,我竟然愿意主動披露這項信息,這又在某種程度上平衡了眾人的反應!
  國王伯納德似乎對我提出的建議頗感興趣。“為什么要定這樣一個時間期限呢?”
  我心中暗想:”引入現代專利制度將會通過激勵公會為了獲取高額利潤而公開他們的商業秘密,從而引發經濟革命。“
  當然,我將這個深奧的概念簡化為更加通俗易懂的語言,大聲解釋道:
  “我是在用我的發明換取無競爭銷售的權利。”我解釋說,“這樣一來,如果我因意外不幸離世,別人也無法獲得這項專利。然而,一旦過了三十年,所有貴族都能利用這項技術賺取豐厚利潤,這對整個王國都將是有益的。”
  專利、競爭、資本主義——這些概念交織在一起。
  現代專利體系允許人們在二十年內獨享其發明,不受他人競爭的影響。專利期滿后,相關細節便會公開,允許他人開展類似業務。這一制度之所以改變世界,是因為像鐵匠這樣的工藝公會首次開始公開他們的商業秘密,使得先進的工藝流程走向公眾,極大地推動了整體發展與進步。
  “專利法緊隨其后便催生了工業革命并非偶然之事。”這是我所期待的。畢竟,工業革命意味著能大規模制造足以摧毀惡魔軍隊的強大武器!
  “最為關鍵的是,”我繼續闡述,“僅僅是公布這種魔法植物源皂的存在,就等同于宣告了魔法植物中蘊含著魔晶這一事實。顯然,這可能會給社會和經濟帶來重大沖擊。因此,給予三十年的緩沖期,能讓社會有足夠的時間適應這一變革。”
  “這倒是有趣得很。”國王伯納德輕笑著,瞇起眼睛掃視著驚愕不已的貴族們。“那么,朕將賜予你一個私密的場合,讓你詳盡展示你的研究成果。”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片震驚與憂慮的竊竊私語。畢竟,此刻正是各路追求者激烈競爭求娶蕾瑪公主的大好時機,而我手握的領先優勢之大,讓他們望塵莫及。這無疑威脅到了我的安危;然而,我自有策略來贏得他們的好感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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