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屋子里實在是太冷了。
李末伏爬回床上取暖,厚重的棉被壓在身上只覺得厚重一點都不保暖。
他躺著躺著就想哭。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每天都能凍死人,吃的東西都沒有豬吃得好,每天就一壺熱茶,不熱了那個嬤嬤也不管你。
李末伏縮在被子里欲哭無淚。
他錯了。
他不應該罵作者。
想怎么寫那是作者的自由,他不應該嗶嗶賴賴這么多。
早知道給個差評就跑了。
都怪他嘴賤……
越是這么想,李末伏越是想哭,結果真的哭出來了。
他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哪里挨過這么冷的天,還要吃沒吃,要喝沒喝,想出去討吃喝都不行。
小說里的男妻在二十一歲前一直被關在小院里,沒有離開過半步。
一直到男主二十歲的時候,道士尋來說男主沒事了,然后才帶走了男妻。
寒風在窗戶外面瘋狂的亂刮,李末伏感受到了那窗戶縫里透出來的寒冷一直在哆嗦,他覺得現在要是睡著了人也就沒了。
在這樣的環境里,李末伏對那個活到二十一歲的男妻表示懷疑。
或許那個男妻根本就沒有跟著道士走,那只不過是武安侯府對外的說法,估計在男主沒事后,那男妻早就被他們弄死了。
這么說也正常,侯府怎么可能會讓男妻這個污點存活。
李末伏蜷縮的身體是冷的,那顆心也一點點冷下來,可他不想死……
他打著抖仔細的回想,但小說里對男妻的描寫非常少,李末伏只能一邊凍著一邊對自己的未來感到可悲。
過了一會,李末伏實在是遭不住了,他把頭埋進被子里,這時他才發現臉被淚水凍住了。
“……”李末伏。
憤怒到了極點他就感覺到悲傷,更可悲的是被窩里也冷。
做了片刻的思想工作,李末伏還是崩潰了,他哆哆嗦嗦的站起來,牙齒在不停的打架。
他拿過吃剩的、凍硬的窩窩頭,然后又縮回床上。
“呵呵呵……”李末伏僵硬的笑出聲,那聲音像鵝叫一般,難聽得很。
既然他過得不好,男主也別想好過!
“乓”
房間里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李末伏兩眼一翻被窩窩頭砸暈了。
接著一大段記憶像海浪一般拍進他的腦袋。
小說里的男妻也叫李末伏,他的父母一共生了八個孩子,他是最大的那個。
李末伏十五歲被武安侯尋到,他的父母見狀收了錢財就把他送給了武安侯府,至于要李末伏做什么他們并無所謂。
在他們眼里,家里這么多孩子要養,多一個少一個沒什么差別,何況去武安侯府干活可是個好差事。
李末伏從小到大性子都很沉悶,也很懦弱。
在家里好吃的、好喝的輪不到他,來到了武安侯府里更是如此,尤其是在被大管家明里暗里警告過一番后,李末伏就更少說話了。
但侯府并沒有為難他,他的日子比在家里過得要好很多。
吃的飽、穿得暖、睡得好,除了不能離開院子外,李末伏沒什么不滿足的。
他也聽從大管家的話,沒有讓自己受過傷挨過疼。
但這樣的好日子很快就到頭了。
在李末伏十八歲,也就是男主陸銘云十七歲的時候,有人送了一個美人給陸銘云,沒多久那個美人就成了美妾。
美妾白婉婷不知從誰口中知道了李末伏的存在,于是三天兩頭的會來院前找李末伏的茬。
也是從白婉婷“幫忙打理后院”開始,李末伏院子得到的食物、衣服、家具等東西都大打折扣。
不只是在數量上,連質量都出現了問題。
于是在白婉婷到來的第一個冬天,小說男妻李末伏死了,變成了吐槽大俠李末伏。
而在另一邊暖和的書房里,十七歲的陸銘云正和趙旭聊得來勁,正要喝口熱茶緩一緩,忽然腦門一陣巨疼,整個人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哐當!”
“少爺!”
“凈心!”
茶杯沒了扶持一下子就落地摔碎,好在陸銘云身后的護衛反應夠快,不然他能砸到碎瓷杯上,弄破那張俊臉。
“他這是怎么回事?”趙旭被嚇到了,這人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暈了?
“墨竹!快叫府上的醫師!”護衛莫弈沖門外喊,隨即回頭安慰趙旭,“趙公子莫慌,我先扶少爺回房間。”
外面的書童一聽快速的跑開了。
一陣兵荒馬亂后,墨竹帶著一個一字胡老者跑進來,“少爺怎么了?”
“少爺忽然昏倒了!蹦陌欀碱^解釋。
此刻陸銘云躺在床上,整張臉并無病氣,但就是不醒。
“世子爺昏倒前有沒有異樣?”一字胡老者問。
莫弈搖頭,“沒有,少爺昏倒前正和趙公子聊得痛快,幾乎沒有任何征兆,人就昏倒了!
趙旭背著手站在床尾,那眉毛深深地皺著,雙眼一直盯著那老者,聽見莫弈的話點了點頭,“是的,莫弈沒有說錯,凈心這是怎么了?”
老者摸上陸銘云的脈搏,過了一會納悶道,“這個……世子爺并無大礙啊!
“沒有大礙為什么會昏倒?”趙旭很明顯不信,他覺得這是個庸醫。
但蘇醫師可是跟了侯府多年啊,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世子爺沒有事,那么就只能是……
想到偏院的那位,蘇醫師給了莫弈一個眼色,莫弈很快明白過來。
“到底怎么了?”趙旭莫名其妙的看著蘇醫師和莫弈眉來眼去,臉上的疑問更大了。
蘇醫師微微對趙旭行禮,雖然他不知道趙旭是誰,但能和世子爺談得歡,想必也是哪家的少爺,“公子不要急,我按按人中,世子爺就會醒了!
說罷,蘇醫師伸手按上陸銘云的人中,按了沒一會,陸銘云睜開了眼睛。
“凈心你沒事吧?”趙旭松了一口氣,這陸銘云要是在和他談話時有個好歹,他豈不是得心里愧疚一輩子?
陸銘云睜開眼睛又閉上,他很快明白自己怎么了,于是面色不好的坐了起來,“鶴之,讓莫弈先送你回去,我有事要做!
“墨竹,陪我去一趟凝氣院。”
陸銘云做事非常果斷,他囑咐后又和趙旭說了兩句話就讓墨竹拿來墨藍色鶴氅披到身上。
沒一會人就扶著墨竹離開了。
趙旭望著陸銘云的背影疑惑,“你家公子這是要找誰算賬?”
“……屬下,不知。”莫弈說。
他知道少爺去做什么,可這么多年李末伏一直安安分分,怎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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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冬日寒冷,木門被凍得硬邦邦,要是用手敲屋里的人估計都聽不見,于是墨竹直接上腿踹。
“咚!咚!咚!”
等了一會還是沒人,墨竹換了一邊腿繼續踹。
陸銘云披著深色的鶴氅站在那,時不時會呼出白氣。
昨夜剛下了雪,明明管事已經叮囑下面的人把侯府的雪鏟干凈,可這凝氣院的附近卻還是雪地。
剛剛墨竹沒注意,走進來就摔了一跤,現在屁股正疼著呢。
陸銘云望著這破敗老舊的凝氣院皺起眉來,李末伏這幾年來安安分分,他都要忘了這人的存在。
如今看來應該是被逼急了,不然不會用這種方式找他來。
“誒喲欸!姑奶奶!”
林嬤嬤的聲音傳出來,她夸張又討好的說,“這大冬天的你來做什么。靠蓜e凍壞了自己的身子,你吩咐的我都做……”
門一開,林嬤嬤啞巴了,她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大腦一下子死機。
凝氣院在侯府非常偏僻的地方,除了她幾乎沒有別人會走動,也就是白姨娘身邊的丫鬟每個月來一趟。
也正因如此,這些年林嬤嬤養成了嘴無遮攔的習慣。
畢竟李末伏是個木頭很少說話,就她一個人難免寂寞的自言自語。
沒想到,今天闖禍了。
“……少,少爺,您怎么跑這邊來了?”林嬤嬤根本不敢多說什么,腦子里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她下意識的跪下。
膝蓋跪到硬邦邦的雪地上,林嬤嬤很快就感覺渾身冷透了,早知道她就把院子里的雪鏟干凈了……
“這是侯府,少爺去哪還需要和你匯報?”墨竹還記恨著剛剛摔的那一跤。
這個賤奴竟敢偷懶,這院子里院子外都是雪,他摔也就痛兩下,要是少爺摔了可怎么辦?
“不敢啊不敢!”林嬤嬤哀嚎,“只是這院子太臟了怕礙到少爺的眼……”
陸銘云走進院子,雪堆成冰,那屋子也是老舊破爛,很久沒修了,院里唯一一棵樹已經被砍掉。
“太臟了你還不快去打掃!”墨竹雖是書童,但他從小就跟著陸銘云,府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話有幾分是陸銘云的態度。
林嬤嬤哆哆嗦嗦的站起來去拿鏟子。
“哼!”
墨竹厭惡的瞪了林嬤嬤一眼,今天少爺昏倒的事情若是被老夫人知道了必定要追責下來。
這么多年一直沒人敢動李末伏就是因為那個道士,沒想到這才多久就有人敢拿少爺涉險了?
陸銘云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只是看了林嬤嬤兩眼記住了人。
他踩上那吱吱呀呀的臺階,推開破舊的房門。
屋里家具簡陋,只有一張桌椅、一張床,還有那堆在床尾的箱子。
而床上躺著一個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人。
陸銘云一驚,倒吸了一口氣冷氣,“墨竹!叫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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