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喜歡
她到哪里拍戲, 柳書筠就在哪里買房過去辦公,這幾年她們真正分開的時間并不多, 柳書筠對她不僅僅是需要, 還有很強的控制欲,或者說,不是對她, 是對她飾演的人, 柳書筠不喜歡分開,會失眠, 所以晚上哪怕她不在, 柳書筠也會回家, 她需要床上, 自己殘留的味道。
細想, 其實也不是她的味道。
沐浴乳是柳書筠讓人調制的, 久而久之,她用習慣,以為柳書筠也離不開這個味道。
沒曾想。
離不開的, 是她。
談木溪躺在床上, 用枕頭悶著臉, 鼻尖縈繞熟悉的氣味, 她整個人放松,但不困,翻身時手機震動, 她看了眼, 是祁遇發來的消息。
【你怎么了?】
【木溪?】
【是不是柳書筠說什么了?】
【我看到網上了, 陶七安簽進時代傳媒了?】
談木溪看她一溜煙發了很多消息進來, 情緒稍稍平穩, 還沒來得及回,祁遇打電話過來了,談木溪接了電話,祁遇張口就問:“木溪,你沒事吧?”
還是祁遇好。
不管發生什么事情。
她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談木溪心頭暖起來,說:“沒事。”
祁遇說:“柳書筠怎么回事?她和陶七安是真的?我就說她不靠譜!”
義憤填膺的聲音里有些牙癢癢,談木溪很想笑:“你昨天還說她喜歡我不自知呢。”
“我!”祁遇一憋:“她不配!分手!必須分手!”
談木溪說:“你剛刷新消息啊?”
祁遇被她岔開話題,說:“是啊,我都不知道,昨晚發生那么多事情。”
談木溪嗯了聲,祁遇說:“那你現在在哪呢?”
“在家。”談木溪仰頭盯著水晶燈,光影搖曳出痕跡,斑斑點點,祁遇問:“怎么回家了?你不是說這兩天住劇組的嗎?是不是柳書筠讓你回家的?”
談木溪手指豎起,遮住光,蓋住眼睛:“不是。”
她說:“柳書筠不在家。”
祁遇疑一聲:“不在家?她在哪?該不會!”
談木溪說:“不知道。”
她語氣慢悠悠:“我沒問她。”
祁遇說:“這樣不行啊木溪,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咱們得先下手為強!”
談木溪好笑:“怎么下手?”
祁遇提議:“分手吧。”
她冷哼:“這個柳書筠,一看到陶七安回來就把你晾著,現在家都不回了,真不是人!”
談木溪重復:“分手嗎?”
祁遇說:“嗯,分手!”
談木溪揚唇,說:“知道了,我睡一會,掛了。”
祁遇怕她胡思亂想,說:“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談木溪說:“好。”
掛了電話談木溪將手機放在枕頭旁。
分手嗎?
她和柳書筠在一起幾年,從未動過這個念頭,柳書筠和她的契合度,高出想象,她有時候覺得她和柳書筠就是兩個殘缺的人,湊一起就完整了。
她知道柳書筠不會提分手,因為再也不會有人和她一樣,愿意配合柳書筠的一切需求,將自己打造成柳書筠喜歡的洋娃娃。
她也知道自己不會提分手,因為只要柳書筠需要,她就離不開。
現在,柳書筠不需要了。
談木溪合眼之前還是吃了一顆安眠藥,她可不希望戴兩個黑眼圈去柳家。
柳書筠打了個三個電話,談木溪都沒接,她皺眉,有些不高興的放下手機,秘書進辦公室的時候看她眉眼不順,詢問:“柳總,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柳書筠說:“備車。”
夏凌說:“您要出去嗎?十分鐘之后還要和陶小姐開會。”
柳書筠說:“讓宣傳部過去。”
夏凌明白過來:“好的。”
見柳書筠這幅樣子,她不用問也知道是要去找談木溪,夏凌有點搞不懂柳書筠在想什么,如果真的是把談木溪當替身,那現在陶七安回來了,還順利簽進公司,她應該多和陶七安接觸,但她又要去找談木溪,如果很喜歡談木溪,為什么要簽陶七安進時代?
雖然昨晚加班加點將網上的消息都撤了,但網上謾罵還是很多,這么幾年,談木溪的粉絲一直苦于沒有機會請她們分手,現在機會來了。
當然也有支持她們的,還不少。
畢竟這是圈子里唯一公開且顏值登對的情侶,喜歡她們的也很多,找了種種理由,比如:【不是說了簽陶七安進公司嗎,才不是什么單獨約會,營銷號別造謠。】
【時代能不能告幾個營銷號啊,煩死了,一直出軌出軌的,柳書筠是傻子嗎,放著香噴噴的老婆不要,要陶七安?】
【不是,幾年前的事你們揪著不放干什么?柳書筠和陶七安也是朋友吧?人家還是世交,只是沒在一起所以就不能接觸不能說話了?】
看似中立,其實都是在挺柳書筠。
夏凌想,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柳書筠喜歡過陶七安,她也不會想到柳書筠把談木溪當替身這個點上,因為柳書筠對談木溪,事無巨細的好,除了拍戲的時間,她們大多數形影不離,柳書筠陪著談木溪參加開機宴,談木溪陪著柳書筠參加公司年會。
而且這次陶七安回來。
她也沒見柳書筠有什么異常的地方,見面很稀松平常,甚至還沒見到談木溪高興。
夏凌摸不準柳書筠的想法,但老板說什么就是什么,她備好車,遞給柳書筠的時候說:“談小姐今天不在劇組,回去了。”
柳書筠側頭睨她一眼,夏凌站直身體,繃緊神經,說:“我聯系過她的助理。”
做秘書,這點察言觀色還是有的。
柳書筠臉色緩和很多,點頭,夏凌看她神色匆匆的離開,大半夜沒休息,柳書筠也有些倦態,上車后靠著椅背閉目,手機從包里滑落,碰到她手背,柳書筠拿了起來。
她和談木溪不經常發消息,有事都是打電話,微信里聊天記錄還保持著:【下來】【到家了】【我知道】【明天回去】這種簡短字眼,想到上次看到她和祁遇發的聊天消息,一長串。
柳書筠捏緊手機。
她轉頭看車窗外,陽光肆意灑進車里,玻璃隔熱,空調開著冷風,她下頜線繃著,手肘撐扶手上,快到公寓樓的時候瞥到外面的咖啡店。
那天晚上她很早就看到談木溪了,加完班回來十點多鐘,她坐在車里,看到坐在街口白色椅子上的談木溪,她面前放一杯咖啡,談木溪不時看向時間,似乎在等人。
距離上次看到談木溪,是一個月前,劇組聚餐,她剛好在附近開會,導演邀請了她,那天談木溪的心情很不好,她抱著紅酒瓶連喝了好幾杯,沒人灌她酒,是她自己在喝,喝完拎著酒瓶走出去,坐在花圃旁邊的臺階上,她從背后看,身形單薄纖瘦,對著月光,稍顯寂寥。
和現在的感覺又不一樣。
現在雖然穿著羽絨服,厚實保暖,她卻覺得更單薄。
她沒走,讓司機先離開了,她想看看談木溪到底會坐到什么時候。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半夜。
那個身影動都沒動。
她想到聚餐那天晚上她跟著談木溪走出去,談木溪問她:“柳總,你跟著我干什么?”
她問:“你說干什么?”
談木溪笑了笑:“你喜歡我嗎?”
她沒說話。
談木溪說:“我不喜歡你,我不會跟你走的。”
她點頭,拎著瓶子起身,談木溪聲音幽幽:“柳總,你說人,為什么會生病呢?”
為什么會生病。
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談木溪也不是在等她回答,問完之后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看了一會,才離開,而現在,她看了一整夜,決定上前。
談木溪聽到腳步聲一驚,立刻回頭,等了一夜的眼神依舊有光,只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黯淡下去,她不知道談木溪在等誰。
不重要。
就像談木溪也從沒過問自己把她當做誰。
可那份不重要,現在卻刻進她骨子里,讓她懷疑每一個和談木溪接觸過的人。
她討厭那些人。
柳書筠收回視線,看向公寓樓,這是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她父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柳書筠收到過很多生日禮物,但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不是因為房子價值,而是談木溪在里面。
她踩著細高跟回家,打開門,看到熟悉的鞋落門口,沙發上放著包,客廳不見人影,她往里走,房門半開,她看到談木溪正趴被子上睡覺,一半墊一半蓋,將身體裹成蠶蛹,房間里窗簾拉得嚴實,密不透光,但房間里并不陰暗,只是因為空調風吹著有點涼意。
柳書筠走到床邊,坐下,低頭看著談木溪睡顏,手指撫摸在她臉頰上,漂亮的側臉每一寸都好像精雕細琢,柳書筠想到網上對談木溪的評價:骨感美女,說她連骨頭拼湊起來都是最漂亮的形狀,沒錯,柳書筠指腹順著她臉頰弧度觸碰到脖頸,細長脖頸,皮膚白皙細膩,鎖骨平滑,談木溪回來應該沒洗澡,因為她洗完澡睡覺通常都喜歡穿睡衣。
最好是順滑的睡衣,她喜歡絲綢一樣的衣服披身上的感覺,說那是最舒服的。
柳書筠承認,和談木溪摩擦的時候,光滑布料掀起的快·感也是不同的。
談木溪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吵醒,秀眉蹙了蹙,但只是悶在被子里,沒抬頭,柳書筠將她秀發撥至腦后,從床頭柜上扯了一根皮繩束縛,談木溪睡得很熟,估摸昨晚拍攝太累,柳書筠將她秀發扎好后撥了撥劉海,手背碰到談木溪的臉頰,談木溪無意識蹭了蹭,柳書筠半側身體躺她身邊,談木溪察覺到溫暖立刻湊上來,臉埋她懷里。
柳書筠垂眼,談木溪的發頂有個小漩渦,她發質硬,做一次性的卷發洗個頭就順直了,聽說有這種發質的人脾氣也很強硬,但談木溪卻不是。
談木溪睡迷迷糊糊,察覺有人在弄她的頭發,她沒睜開眼也知道是柳書筠。
只有這個變態對她頭發如此執著。
還有對她什么執著?
聲音,名字。
迷糊中,她似乎聽到柳書筠喊了一聲:“小雨。”
她習慣性唔了聲,湊到柳書筠的懷里,唇碰到柳書筠的鎖骨,牙尖磨了下,隨后一雙薄唇壓住她,談木溪吃了藥本就昏沉,此刻更無力反駁,任由柳書筠汲取她所有的空氣,乃至呼吸。
柳書筠舌尖臨摹談木溪的唇瓣形狀,像是確認一般用力吮吸,談木溪被她吸出疼痛的感覺,勉強睜開眼,眼底淚汪汪,蓄了水霧,眼神似清明,又不清明。
這讓柳書筠驀然想到那天談木溪坐在花圃臺階上,喝了酒看著她,眼神也這般,她唇瓣貼著談木溪的唇,呼吸糾纏間,她問:“現在喜歡我嗎?”
談木溪聞言有剎那不知道她是在問自己,還是自己扮演的人。
隨后反應過來,肯定不是問她。
談木溪閉眼,雙手勾著柳書筠的脖子,靜默幾秒后她說:“喜歡。”
她說過很多喜歡,哄柳書筠開心而已,別說喜歡,我愛你這種話她也不是沒說過,她用另一個形象,肆無忌憚釋放自己,只要是柳書筠想聽的話,她都可以說。
可說了無數遍的話,再說一遍,竟然有點苦澀。
談木溪迷糊睜開眼,藥物效果太好,她現在昏昏沉沉,察覺被柳書筠抱著,不由在她懷里蹭了蹭,下巴落柳書筠的鎖骨處,她聞到柳書筠的香水味。
清冽干凈,很熟悉。
柳書筠見她迷糊問:“怎么回來了?”
談木溪聲音輕軟:“想你了。”
柳書筠垂眼看談木溪,眉眼添了柔色,她抱緊談木溪,察覺談木溪呼吸平穩,有點好笑:“這么困?”
在她懷里的談木溪說:“嗯,不想動。”
柳書筠說:“那你先睡吧,我去洗澡。”
談木溪沒睜開眼,只是扯她衣服沒松手,柳書筠低頭看她拽著衣角的手,脫掉襯衣,穿內衣進衛生間里,很快響起水流聲,談木溪困到極致還是被吵醒了,她睜開眼,要不是懷里揣著柳書筠的衣服,她會懷疑剛剛一切只是自己在做夢。
隨后她摸到腦后,秀發被皮繩扎起來,她啞笑,繼續睡覺。
柳書筠出來看到談木溪側躺著,衣服和被子裹一起,她擦干凈身上的水珠走到床邊,剛坐下聽到談木溪問:“洗好了?”
柳書筠轉頭:“怎么醒了?”
談木溪說:“你吵到我了。”
聲音里有些怨氣,很不高興,柳書筠卻笑了笑:“要我道歉嗎?”
談木溪翻過身,和柳書筠面對面,她抬眼,柳書筠坐床邊,秀發很長,散在身后,談木溪一伸手就能碰到她頭發,故意扯了扯,柳書筠吃痛也沒作聲,只是靜靜看著她。
談木溪問:“你會道歉嗎?”
柳書筠和她目光碰撞,迅速俯下身體,親了談木溪唇角,談木溪雙手摟她脖子,柳書筠吻住她薄唇,說:“在道歉。”
談木溪唇舌間溢出輕哼。
被柳書筠吞之入腹。
睡前的放縱果然讓兩人中午都沒聽到鬧鐘,好在夏凌比較盡職,到點打電話通知柳書筠,柳書筠起身的時候被子滑落,蓋談木溪身上,她掛了電話,談木溪從被子里探頭:“幾點了?”
柳書筠說:“十一點。”
要出發了。
談木溪坐起身,睡眼惺忪,長發張牙舞爪,柳書筠轉過身見到后將她秀發捋了捋,談木溪見到她動作沒吭聲,任由她整理好之后才進衛生間里洗漱,脖子有點疼,她手指碰到泛紅的地方,刺刺的感覺,談木溪抹了點乳液在上面,頓時清涼很多。
她沖了澡,又化好妝,出門的時候柳書筠已經換好衣服了,淺棕色長裙,銀色偏長耳墜,墜子是月牙的形狀,和她戴的戒指一套,她聽到動靜,從平板里抬頭,看談木溪。
談木溪穿純白色及膝裙,沒有飾品,妝容倒很精致,秀發扎在耳后,知道柳書筠的喜好,為省時間,她自己整理好了,談木溪問:“走嗎?”
柳書筠合上平板,說:“走吧。”
說完她還撥了撥談木溪的鬢發,談木溪目光平靜。
上車的時候她收到柳云生的消息。
柳云生問她:“回家了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自己女朋友,這么關心自己的行蹤,談木溪沒理她,關掉手機上了車,車里提前備了水果,還是葡萄,談木溪掃一眼沒打算吃,柳書筠說:“嘗嘗。”
談木溪說:“怕酸。”
柳書筠說:“這個不酸。”
談木溪聞言盯她看幾秒,問:“真的?”
柳書筠點頭。
談木溪拈起一顆,白皙手指和葡萄的色澤形成鮮明對比,她送到柳書筠唇邊,說:“你先吃。”
柳書筠咬住葡萄,舌尖刮了談木溪的指腹,談木溪眉目帶著悅色。
一點小情趣的把戲。
她揚笑:“甜嗎?”
柳書筠說:“嗯。”
談木溪說:“那我嘗嘗。”
她含住一顆,咬破,對比上次吃的,甜很多,還不酸,柳書筠沒說謊。
也是。
柳書筠不會說謊。
談木溪問:“你換供貨商了?”
柳書筠說:“早上換的。”
談木溪明知故問:“為什么?”
柳書筠看著她,意有所指:“你覺得為什么?”
談木溪燦笑:“因為我唄。”
她說完想撥秀發,忍住了,轉頭和柳書筠對視,說:“甜。”
柳書筠靜靜看她好幾秒,才收回視線。
談木溪繼續拈起一顆,品著甜滋滋的味道。
快吃完的時候,她捏著最后一顆葡萄,問柳書筠:“昨晚加班了?”
柳書筠說:“嗯,昨晚一直在開會。”
沒了?
談木溪咽下最后一顆葡萄,轉頭看著車窗外。
柳家距離柳書筠的公寓二十分鐘的路程,這公寓是柳家父母在柳書筠二十歲的時候送她的生日禮物,柳云生也有一套,就在柳書筠的隔壁,但她從來沒進去住過,每次從那間公寓門口路過,里面都是黑漆漆的。
柳云生說,看到那公寓就犯惡心。
談木溪很贊同。
很快車停了,柳家別墅選的地址好,依山傍水,柳家做香水起家,挺有錢,至少是談木溪以前沒想過會接觸到的另一個世界,所以柳家父母對柳書筠和柳云生的選擇,是不高興,帶一點不屑的。
她們覺得不務正業。
不過柳書筠和柳云生也挺爭氣,在她們認為不務正業的工作里算佼佼者,尤其是柳書筠,公司名氣越來越大,投資的幾個電影也賺盆滿缽滿,柳家就是想找理由,也找不到。
柳云生更不用說。
一直把她們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壓根不理會。
談木溪上次去柳家,張盈盈抹著眼淚說:“木溪啊,你說這個家該怎么辦,你勸勸書筠好不好,她爸年紀大了,想早點退休,公司只有交到書筠手上我們才放心。”
她安靜聽著,末了給張盈盈遞了面紙,說:“阿姨,書筠有她的打算。”
張盈盈想變臉,忍住了。
談木溪知道柳家二老不喜歡她,如果不是看在柳書筠的面子上,怕是這門都不會讓她踏進去半步,在二老看來,柳書筠不肯回家繼承家業,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柳書筠才開這個破娛樂公司,要給她資源,要供她拍戲。
談木溪知道,但一次都沒解釋過。
下了車,柳書筠站在門口,談木溪在她身后,柳家大門口到別墅區還有一條櫻花道,沒花盛開的時候會在上面掛滿橘黃色的小燈籠,巴掌大,一棵樹上掛十幾個,晚上的時候這些燈籠亮起,像掛一個個會發光的橘子。
談木溪在柳家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樹,第一次來這里,要回去的時候,她坐車里盯著看,柳書筠察覺她喜歡,讓司機停在路口,等談木溪看滿意了才走。
“我媽讓人掛的。”柳書筠說:“我有陣子怕黑,我媽就在家里的路上掛很多這樣的小燈。”
有陣子。
哪陣子?
被綁架的那陣子?
談木溪沒多問,只是點頭,安撫性的牽柳書筠的手,下巴挨著她肩膀,湊近柳書筠的耳邊說:“現在還怕黑嗎?”
柳書筠側頭看她,眼底眸色未名。
談木溪回神,中午陽光炙熱,她和柳書筠從樹蔭下經過,撲面而來的熱風掀起她劉海,談木溪撥了撥秀發,遠遠能聽到別墅里傳出來的聲音,大門是敞開的,兩邊石獅子威嚴挺立,傳出來的是笑聲。
談木溪很少聽到張盈盈的笑聲,從她進這個家門開始,張盈盈是震驚的,隱忍憤怒,想罵卻狠狠忍住,最后給柳云生介紹:“這是你嫂子。”
多少有點咬牙切齒。
之后和柳云生就是無休止的爭吵。
她上次聽到張盈盈笑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不過今兒挺開心。
她在門口就聽到張盈盈笑著說:“都說女大十八變,我們小陶十八歲變了一次,現在又好看了,你說是不是,老柳?”
柳父笑呵呵:“是啊,小陶,你幾年沒回來了,我和你阿姨特別想你,這次回來,可要經常來我們家串串門。”
“那當然好啊。”陶七安聲音清透,背影坐在那里,腰挺直,透著知性和優雅,她低頭,捧著杯子,抿口茶水,說:“我也很想阿姨和叔叔的。”
張盈盈問:“沒有想書筠嗎?”
陶七安語氣從容淡定,不疾不徐:“當然也想云生和書筠,她們今天回來嗎?”
話音落,聽到她們聊天的的柳書筠臉微沉,聲音也低了些,打招呼:“爸,媽。”
張盈盈抬頭,笑:“書筠回來了。”
陶七安轉頭。
目光從柳書筠身上停了兩秒,落在她身邊的談木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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