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尖叫
談木溪顯然對碰到陶七安這件事沒什么興趣, 打完招呼就拋之腦后,陶七安稍微有點興趣, 但也不足以讓她放下自己的飯局過去湊熱鬧。
談木溪對她的態度, 她能明顯到。
不是很在意。
要不說她對談木溪有點興趣呢,沒回國之前,朋友洗腦太多, 又是說談木溪為愛委曲求全, 又是說談木溪處處模仿她。
還說柳書筠對她念念不忘,情根深種。
這不親自接觸, 就是不行, 估摸朋友也不知道從哪里聽到的八卦, 信以為真, 還傳給她。
陶七安接觸一兩次, 實實在在感受到, 柳書筠變了,而談木溪對她,壓根沒感覺。
不像電視劇里那些見到‘前女友’的仇視, 也沒有現女友身份的優越感, 她看自己的眼神, 好像看甲乙丙丁一樣, 還沒看柳云生眼神深厚。
真有意思。
陶七安抿口茶,眼神瞟了下,看對面的陳導, 問:“陳阿姨, 你上部戲是不是和談小姐合作的?”
陳導被點了, 一愣, 隨后笑:“木溪。俊
陶七安說:“嗯, 是木溪!
在坐幾個上年紀的人互相看一眼,在這個圈子里,避不可免聽到一些消息和八卦,有時候不想聽也塞不住耳朵,而且她們和陶柳兩家還走動,自然也知道陶七安和柳書筠的事情。
陳導正在措辭。
陶七安大大方方:“陳阿姨,你可別相信網上那些話,我和書筠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早沒關系了,她現在對木溪好著呢!
這話不假。
陳導和談木溪合作過,期間和柳書筠也碰過幾次面,柳書筠還是很護著談木溪的。
現在聽陶七安這么一說,她放下心:“害,你們這些孩子的感情事,阿姨們不摻和。”
陶七安說:“我也不想摻和她們的感情事,這不是剛回國沒戲拍,想著書筠現在公司做的還不錯,就蹭個機會。”
一句話把身份擺的明明白白。
其他幾個人會意:“書筠現在公司做的是還不錯!
陳導點頭:“也虧木溪,是個好苗子,演戲真不錯,現在肯花時間琢磨演技的藝人不多啰,書筠投資的幾部戲,都虧她呢。”
陶七安點頭。
話音落,包廂門打開,金尚星走了進來,看到好友和陶七安在,她露出微笑的:“小陶也到了!
“小陶早到了!标悓дf:“大家哪有你忙!
金尚星大病過后身體恢復挺好,氣色紅潤,她討好:“我自罰三杯!
“你還敢喝酒?”陳導說:“你敢喝我還不敢給呢,別豎著進來橫著出去,那我怎么和你家里人交代!
話糙理不糙,況且這些都二三十年好友了,聊天放開很多,陶七安拉開椅子,讓金尚星落座,金尚星拍拍她手背,目光溫和。
對面編劇說:“和小陶第二次合作,什么感受?”
金尚星兩個字:“好唄!”
大家笑開,聲音透不過墻壁,和她們其樂融融相比,隔壁氣氛顯然有點嚴肅,導演姍姍來遲,帶一身的水氣,進門后丁鈺拿了干毛巾給他擦了擦,其他幾個人站起身,談木溪依舊坐位置上,刷著小視頻,演技被剪成搞怪的視頻,她看的一樂。
抬頭聽到她們寒暄。
一盒牛奶遞了過來,談木溪愣了愣。
拍【折柳】那段時間很多飯局,導演,制片人,各種由頭,今天她請客,明兒換個人請客,她雖然是主演,但那時沒名氣,大家喜歡逮著她敬酒,每次都會喝多,回去的時候又是買藥,又是鬧肚子,談木溪記得后來吃飯前,孟星辭總會給她帶一盒牛奶,有幾次孟星辭沒親自來飯局,也讓白姨偷偷塞給她。
有次飯局前,她和白姨抱怨:“我都不想進去!
白姨說:“那我們就不去了。”
她說:“都來了,還是去吧。”
這點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和白姨說就是想聽她出言袒護,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夠給她堅持下去的力量。
白姨揉揉她肩膀:“回去讓小孟給你做好吃的。”
她說:“孟老師還會做飯?”
“當然!卑滓绦Γ骸澳阋詾樗窍膳,不用吃不用喝嗎?”
談木溪笑了笑。
她當然知道孟星辭不是仙女,只是在她心里,對孟星辭對仙女還要虔誠,仰望著她,想更努力一點,有資格站在她身邊。
不過念想嘛。
就是用來打破的。
談木溪盯牛奶的時間有點長,身側的人問:“要嗎?”
她回過神,牛還是那個牌子,想來孟星辭還挺長情,她搖頭:“不用,謝謝孟總!
孟星辭沒勉強,只是將牛奶放在桌子上,導演來最遲,照例道歉,這種話談木溪聽麻木了,附和倒酒,陪酒,吃飯,好像每一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平淡無奇。
只是低頭看到那盒牛奶的時候,會稍稍有時空錯亂的感覺。
“木溪,星辭。”導演拉她進現實:“這杯酒我得敬你們,一來最近辛苦了,二來你們愿意來我劇組,我是真開心,尤其是星辭,我到現在還以為做夢呢。”
眾人賠笑。
何導這面子里子給足了,誰家劇組吃飯上來就是導演敬酒的,在大腕也講究章程,可何導心里門清,這兩,一個未來的投資人,一個時代老板娘。
別看網上沸沸揚揚,什么談木溪和柳書筠情變,看時代處理事情的態度就知道了,真不在乎談木溪,會處理那么及時嗎?
所以這杯酒,得敬,而且得恭恭敬敬。
眾人心里也清楚,這次統計名單的時候,原本只有和莊斯言關系不錯的要過來,聽說談木溪和孟星辭也要來之后后悔,又改口說有空,奈何名單是導演助理統計的,說酒店都訂完了,下次下次,當然導演帶著制作組一干人來了,目的什么,不言而喻。
談木溪聽到這話起身,捧著杯子和導演說起漂亮話,孟星辭微仰頭,看談木溪的側臉。
以前飯桌上,她們坐一起,別人來敬酒的時候,她要看眼自己,有次她問談木溪:“總是看我做什么?”
“學習。”談木溪說:“白姨說,讓我多和你學學怎么和別人喝酒。”
她笑:“學會了嗎?”
談木溪說:“還沒,我總是會緊張!
現在看她游刃有余,兩桌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談木溪落落大方:“何導,你想敬孟總就敬孟總,還捎帶我,我多不好意思,不過今兒我能沾孟總的光,讓何導先敬我酒,那也是不容易,這杯我干了,何導和孟總,隨意!
給孟星辭賣了人情,又給何導面上添光。
好一招拉攏人心的手段。
孟星辭端起面前的杯子,起身,肩膀擦過談木溪的肩膀,她說:“何導太客氣了,不是您,我和木溪還沒二次合作的機會!彼纯春螌,又看向談木溪:“我也干了!
何導被哄不著調,開開心心喝了一大杯,坐下找補,夸談木溪現在這演技真是不得了,又夸孟星辭低調,在桌的人無不附和,莊斯言胳膊被人撞了下,她轉頭,丁鈺說:“該你去敬酒了。”
今兒怎么說都是她的殺青宴,她是主角,該敬酒的。
莊斯言雖然不高興丁鈺做派,但沒反駁,起身先是給導演和制作組敬酒,末了又給談木溪和孟星辭敬了酒,談木溪一連喝了好幾口,臉上沒見半點紅。
孟星辭面上倒是有一點緋色。
她喝了酒就容易紅臉。
談木溪是知道的。
以前談木溪還好奇:“孟老師,喝酒上臉是什么感覺?臉上很燙嗎?”
孟星辭開玩笑:“你摸下不就知道了。”
她說著玩,談木溪真上手。
孟星辭愣了下。
談木溪掌心發燙,肌膚柔軟貼在她指腹上,沒什么感覺,她說:“也不燙啊!
孟星辭聲音有點發緊:“那是你手心溫度高。”
談木溪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笑:“是哦!
她說著又摸了摸孟星辭的臉頰。
孟星辭托著杯子抿口,余光瞄到談木溪捧著杯子的那只手,垂下眼瞼,酒過三巡,兩桌的人混合在一起,導演已經被另一桌的制作組拉過去做游戲了,莊斯言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她身邊,談木溪想,好像是她又來敬酒的時候,然后就沒走。
莊斯言悶不吭聲,喝了好多杯,臉色紅紅的,眼睛里彌漫上醉意,她只是捧著杯子,像個木頭,盯著閑聊的大家,談木溪手機震動,她瞥眼屏幕,說:“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她一走,莊斯言腰被人捅了下,丁鈺咬牙:“跟我出來!”
莊斯言放下杯子,很不高興的跟著丁鈺走出去。
剛出包廂門,還站走廊上,丁鈺就忍不住:“你什么意思。俊
莊斯言說:“什么?”
丁鈺忍著氣,拉開隔壁五號包廂的門,里面很安靜,沒見到人,她轉過身就沖莊斯言發火:“你真傻還是給我裝傻?我和你說的話你是一點聽不進去嗎?讓你靠談木溪近一點,近一點,拍照的人我都安排好了,怎么你就是不聽呢?”
“你要真想裝什么清純人設,就做好沒資源的準備,我可沒這個閑心繼續陪你耗下去!”
“一部戲都拍完了,你看看你都做的什么事,我就沒帶過你這么蠢的人!”
“今晚是你最后的機會,別怪我沒提醒你,莊斯言,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圈子里又不是新人,該做什么腦子里沒點數?”
“我和你說,一會進去你敬酒,假裝喝多了,把酒灑談木溪身上,你去陪談木溪換衣服,后面不用我說了吧?”
“你放心,不會出事的,我以前做過那么多次,哪次有意外?再說了我們也不是真和她有什么,炒個緋聞而已,過兩天就澄清,不會影響你的。”
“別豬腦子!”丁鈺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沒戲拍就等著哭吧!”
莊斯言始終低著頭:“丁姐,我不想這樣!
“不想?”丁鈺說:“莊斯言,你紅過嗎?”
莊斯言看著她。
丁鈺說:“你知道有資源和沒資源的感覺嗎?你不想,人人都你這樣就好了,都當菩薩,還你不想,你以為別人想嗎?不犧牲哪來的成就?還是那句話,莊斯言,你還是趁談木溪還有點價值的時候,炒最后一把火比較好,免得你要坐那么長時間的冷板凳!”
她說完撞莊斯言上半身回了里面,透過半開的門,莊斯言聽到她和制作組喜笑顏開,她深呼吸,頭疼的要死,不是因為喝了酒,是因為接下來的事情。
門里面的丁鈺見她沒進來,盯著門口看,莊斯言進門的時候對上她惡狠狠眼神,心里一沉。
其他朋友圍上來:“斯言,站門口干什么,進來再喝一杯!
她點點頭,陪朋友們又喝了一杯,視線總是不自覺看向門口。
門外。
剛剛還空蕩的五號包廂,坐著一個人,陶七安將包放在桌子上,剛剛吃完飯她才想起來,包放在里面小桌子上了,屏風擋著,所以丁鈺沒見到她,但她卻把丁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競爭真激烈。
吃個飯都這么勾心斗角。
她輕笑,沒將剛剛插曲放在心上,倒是準備出門的時候,聽到高跟鞋的聲音,她打開門,見到談木溪。
陶七安打招呼:“談小姐,好巧,又碰到了!
談木溪勾了嘴角,就在她隔壁吃飯,有什么可巧的,但她還是點頭:“巧。”
陶七安見她平平靜靜的樣子,想到剛剛丁鈺的算計,有瞬間猶豫,要不要和她說這件事,但她忍住了,和她有什么關系呢。
談木溪沒和她再說話,只是微低頭示意,隨后推開包廂門走了進去。
陶七安看著她纖細背影,聳肩,也沒走開,只是站在門外,包廂的門是半敞開的,從她這個角度能清晰看到談木溪那桌,莊斯言坐在她左手邊。
似乎,一場好戲馬上就要拉開序幕。
陶七安來了點興致。
這次不是因為談木溪。
是對莊斯言的選擇。
她站走廊上,定定神,里面杯酒交錯,丁鈺給莊斯言打了電話,莊斯言還沒接通,丁鈺按掉,似下最后通牒。
莊斯言將手機塞進包里,慢吞吞的倒酒。
沒意思。
陶七安預見莊斯言會做什么,失望的搖頭,轉身要走的時候,余光瞄到莊斯言給談木溪敬酒,談木溪沒接過,只是湊近她身邊問了句:“拍照的人,安排好了嗎?”
莊斯言面色發白,身體僵硬,原來談木溪什么都知道。
陶七安好奇她們說了什么。
其他人也好奇,談木溪沖莊斯言笑:“緊張什么?”
同樣的話,上次是讓她放松下來,這次卻讓她手腳冰涼,如墜冰窖,莊斯言看向談木溪,似乎想解釋,張張口,卻沒說出個什么話,談木溪從她手上接過杯子。
不明所以的其他人以為純粹敬酒,松口氣。
只有站在門外的陶七安滿眼有意思。
談木溪說:“莊小姐,這給人敬酒呢,是有規矩的,要不要我教教你規矩?”
莊斯言聲音都擰巴了:“談老師請說。”
“說多沒意思!闭勀鞠f:“得做,你學著點,我只教一遍。”
她說完拿過桌子上還剩的半瓶紅酒,倒在杯子里,倒了滿滿一杯,在場的人紛紛詫異,孟星辭也抬頭,看向談木溪。
談木溪側臉在燈光映照下,輪廓更清晰,眉目清雋精致,睫毛根根分明,鳳眼看人時,竟有些壓迫感,她掃了一圈飯桌上的人,最后看向身邊。
孟星辭正側抬頭。
因酒氣染紅的面頰,但她坐姿端正,面平靜,生出一些矜貴的分寸感,談木溪收回視線,端著杯子走到另一桌。
另一桌靠門口,只是半扇門擋著,只能聽到聲響,看不到飯桌上的人,陶七安站走廊,她往另半邊的門走過去,遮住身形。
莫名的。
她想看談木溪干什么。
談木溪什么都沒干,只是捧杯子走到丁鈺這桌,她這幅樣子,大家還以為來敬酒,丁鈺也是,只是她不是關照莊斯言敬酒嗎?
又搞砸了?
丁鈺還沒來得及生氣,談木溪已經到她面前了。
莊斯言摸不準談木溪想做什么,想跟上去,單縈風已經先一步跟過去了。
單縈風沒聽到談木溪和莊斯言的談話,但瞄到談木溪冷淡神色,她咬唇跟著。
丁鈺起身,笑:“木溪,怎么過來了?”
談木溪也笑:“來敬酒。”
是對丁鈺說的。
丁鈺雖然覺得談木溪不會沖她敬酒,但人都到了,她趕忙端起杯子,談木溪卻沒和她碰杯,只是伸手的時候偏頭,聲音有點低,是對單縈風說的:“把耳朵捂起來!
單縈風懵了下,立馬照她說的做,只是捂著耳朵的時候,才想起來問談木溪為什么。
下一秒。
談木溪一杯酒,完完整整沖的丁鈺潑了上去!
丁鈺發出刺耳的尖叫!
站在門后的陶七安,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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