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打架
談木溪頭疼, 好像今晚喝多酒的人是她,又好像第一次認識柳云生, 記憶中不講理的毛孩子似乎坐上時光飛機, 剎那成長和她一樣高,掩藏她不知道的秘密。
這個秘密讓她覺得。
其實她也沒多了解柳云生。
本來就不是很了解,她怎么會自大的認為自己很了解柳云生呢?
她們是際遇相同, 處境一樣, 但她終究不是柳云生。
那些被她認為嫉妒,爭強好勝碾碎成另一幅面貌, 柳云生這個人在她心里翻轉, 好像也有了另一幅面貌, 談木溪將車停在路牙邊, 她手肘撐著車窗, 手指抵在唇角, 單手扶方向盤,思緒混亂。
第一次見柳云生,不是在柳家, 是在一次試鏡中, 柳云生那時候還不是導演, 跟在導演后面忙東忙西, 她對柳云生印象并不深。
之后才知道她是柳書筠的妹妹。
她像幼稚的孩子,為博取注意做很多離經叛道的事情,談木溪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撕下柳云生離經叛道的假象, 看到她深處蜷縮的靈魂。
單薄, 脆弱, 瑟瑟發抖。
但依舊頑固而堅強。
她像滅不掉的那團火, 不管澆滅多少次, 都會迎著風再次燃燒。
談木溪突然不敢直視那團火。
太炙熱。
所以她離開了柳云生的家,一句話都沒說。
柳云生趴在沙發上,看著門口,空蕩蕩的屋子里只聽到鐘表發出咔擦咔擦走動的聲響,她始終安靜的躺著,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以為談木溪會回來嗎?
她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丟下了,她都習慣了,只是心還隱隱作痛,空氣中殘留剛剛談木溪存在的跡象,她張開手,擁抱冷寂的空氣。
柳云生閉著眼睛笑。
笑到淚流滿面。
上次住院她還可以肆無忌憚的不讓談木溪離開,要她陪著自己,這次戳破那層紙,連肆無忌憚的資格都沒了。
柳云生手擔在額頭上,臉埋在抱枕里,快要把自己悶死的時候,聽到門口有動靜。
咔噠一聲開門。
柳云生驚醒,立馬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向門口。
水弋拎著藥房的logo袋子出現在那里,換了鞋,走進客廳,看到癱在沙發上的柳云生被抓的亂糟糟的秀發,她說:“你發瘋了?”
柳云生說:“你怎么來了?”
語氣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
水弋說:“剛結束,順道走這里,看你家燈亮著,過來看看。”
她低頭:“怎么樣?喝急酒舒服嗎?”
柳云生說:“舒不舒服你不知道嗎?”
水弋說:“這我可不知道,畢竟我又不會為了哪個女人喝急酒。”
她環視四周:“談木溪呢?”
柳云生說:“你都看到了還問她,怎么就不怕打擾我好事啊?”
“怕什么。”水弋說:“她現在是你姐女朋友,她還敢出軌不成?”
“什么出軌。”柳云生說:“你說話真難聽。”
水弋妥協:“好好好,不說出軌,就她現在對你有意思,你敢上嗎?”
柳云生說:“她不是那種人。”
水弋嘖一聲。
柳云生沒理她。
水弋將手上的袋子放桌上。
柳云生瞥到:“你還給我買藥了?”
水弋說:“不是我買的,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掛你把手上的,不是你點的外賣嗎?”
柳云生:……
她想到什么,一骨碌坐起身,拿過茶幾上的包裝袋。
里面是醒酒藥和暖胃藥。
柳云生像焉了吧唧又突然滿血復活的小狗,立馬拍了照片發給談木溪,問她:【你買的?】
談木溪剛停好車,收到柳云生的消息,她捏著手機,回她:【嗯。】
柳云生問:【為什么?】
談木溪:【怕你死了賴我。】
還是和從前一樣的說辭,但柳云生卻覺得開心。
她眉飛色舞:【嫂子你真好,我最愛你。】
看她熟悉的不著調話語,先前在別墅的對話像是一場夢,談木溪壓下微妙的感覺,回她:【滾。】
柳云生:【o】
這是什么表情。
談木溪揚唇。
一束光打了過來,照在談木溪的身邊,她轉頭,側身停一輛黑色轎車,駕駛座的人,是柳書筠。
柳書筠下班之后就過來了,上去敲門沒人,車也不在,她就一直坐在車里等。
直到兩點多,談木溪才回來。
她下車,走過去,談木溪握著手機,看她:“柳總怎么來了?”
柳書筠說:“你這么晚去哪里了?”
談木溪說:“出去鬼混。”
肉眼可見柳書筠臉色沉下來。
談木溪覺得這樣順眼多了。
她什么時候有的惡劣性子?
談木溪斂起神色,說:“柳總來找我,有事?”
柳書筠說:“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談木溪說:“那倒也不是,柳總想找我,半夜爬起來我也會去的。”
她公事公辦的語氣,話語卻像一把刀,凌遲柳書筠的身體,撕裂開她的血肉,柳書筠說:“我們有必要這樣嗎?”
談木溪不理解。
她看著柳書筠。
在她認知里,柳書筠其實非常的理性,尤其是在公事上,否則她不會對以前,丁鈺利用自己炒緋聞睜一眼閉一只眼,因為柳書筠知道,什么是利益最大化。
她是變態,還自私,占有欲強。
但那僅限于私下。
至少在公事上,她維持最基本的秩序,雖然在理性的邊緣徘徊,但她能克制。
柳書筠自制力還是挺強的。
談木溪記得好多次她明明眼底閃爍滔天的欲望,很想和她不管不顧的抵死纏綿,但柳書筠總是克制的將她打扮成洋娃娃模樣,再激烈的愛撫。
所以談木溪以前很喜歡在床事上撩撥刺激柳書筠。
她想看柳書筠壓抑的樣子。
因為她知道,柳書筠一定會克制住自己。
可現在,她有點不確定。
因為她看到柳書筠眼底熟悉的壓抑神色,隱隱在爆發邊緣。
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柳云生的緣故,她對自己的認知產生了懷疑,所以連帶看到柳書筠,都添了一份不確定。
談木溪無心糾纏,她說:“柳總,我們確實沒必要這樣,現在夜深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柳書筠見她要走上前兩步拽她的手。
談木溪往旁邊挪開,避讓她抓過來的手。
柳書筠再次抓空,臉色更難看,她說:“木溪,和我回家。”
回家?
談木溪說:“柳總,我們已經分手了。”
柳書筠說:“我沒同意。”
“所以呢?”談木溪聽到這句話也不毛躁,而是心平氣和:“你沒同意就不能分手了?需要我去法院咨詢一下分手流程嗎?”
柳書筠說:“有什么事情我們不能解決嗎?”
連續兩三天沒睡好的她脾氣有點難控制。
她處于失控邊緣。
柳書筠繃緊身體才沒強硬拉談木溪回家。
談木溪說:“事情已經解決了,只是柳總不滿意這個結果。”
柳書筠說:“所以我連抗議都不可以嗎?”
談木溪看著她。
有瞬間覺得她和柳云生也沒什么區別。
談木溪說:“可以。”
柳書筠臉色緩和。
談木溪說:“我不接受。”
一句話讓柳書筠眉頭再次蹙緊,漂亮的臉龐雖然妝容精致,但掩蓋不住疲憊,她語氣添了不悅:“那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回家?”
說得好像談木溪在鬧性子。
談木溪被她無奈語氣刺激到想笑,她說:“柳書筠,你現在的問題,不是我怎么樣才肯回你家,而是你怎么樣才肯接受我們分手的事實。”
柳書筠說:“我沒想過和你分手。”
談木溪說:“因為我演技太好了嗎?”她聳肩,帶著一點破罐子破摔:“好啊,那不然這樣吧,我和你回家,但我只做談木溪,我想說就說什么,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別再給我扎那該死的頭發!也別……”
柳書筠呵斥:“談木溪!”
談木溪止住話頭
她看向柳書筠壓抑到緊繃的身體,到嘴邊的狠話終究還是沒說出來,談木溪瞥開眼,說:“柳書筠,回去吧。”
柳書筠聽著腳步聲離開身側,四周逐漸安靜下來,空蕩的車庫泛著黑霧,一團一團,圍繞過來,柳書筠很想跟上去,又像是被定住。
回家,做談木溪?
她沒想過。
談木溪上電梯前蓋上帽子,這個點只聽到電梯運作的聲響,眼瞅樓層一層一層升上去,談木溪因為柳云生和柳書筠的事情鬧得煩心,到家門口輸入密碼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一個數字,導致輸入失敗,聽著智能的回話,她突然更煩躁,冷著臉打開門,順手就拉上。
門哐當一聲。
比平時響動大。
隨后她手機震動。
談木溪還以為是門震動引起的錯覺,進家門躺在沙發上才知道這不是錯覺。
消息是孟星辭發的。
問她:【你到家了?】
談木溪瞥眼時間。
夜里兩點半。
現在是夜里,又不是下午,怎么一個個都不用睡覺的嗎?
她回:【嗯,剛到家。】
隨后才反應過來。
她到家,孟星辭是怎么知道的?
剛想問,孟星辭發:【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聲。】
談木溪眼皮一跳:【什么事?】
孟星辭:【予安住在你隔壁。】
孟予安住在她隔壁?
什么時候的事?
談木溪緩緩從沙發上爬坐起身,給孟星辭發:【所以,你也住在隔壁?】
話說完,響起敲門聲。
談木溪沒猶豫,走到門口,打開門,門外站著不是孟星辭是誰。
孟星辭說:“能進去嗎?”
談木溪往后退半步,讓開距離,孟星辭走進去。
談木溪往她身后的側門看了一眼。
孟星辭說:“予安已經睡下了。”
談木溪點頭。
進門后談木溪給她倒了一杯水,孟星辭端著杯子,說:“剛回來?”
談木溪點頭,淺淺嗯了聲,有點疲倦。
孟星辭說:“抱歉,我應該提前和你說一聲。”
談木溪端著杯子,抿口溫水,緩解她心里悶氣,整個人舒暢一點,空調風汩汩吹著,客廳冷下來,談木溪說:“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孟星辭說:“還沒一個禮拜。”
她說:“予安先前住在醫院里,這次出院她不想回家,說要出去住,我給她選房子的時候,提到你這個房子。”孟星辭抬眼:“對不起,我當時以為,你不會回來住。”
畢竟這幾年都沒回來過。
談木溪說:“讓孟總失望了。”
孟星辭說:“予安很高興。”
她說:“她聽到你在屋子里的動靜了。”
隔音效果這么差嗎?
談木溪說:“那我下次動靜小一點。”
孟星辭說:“是我們的問題。”她抬眼:“予安擔心你知道了會生氣。”
雖然孟予安沒明著說,但晚上吃飯的時候,一直看向隔壁。
談木溪說:“她買房子住進來,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挺開心。”她癱在沙發上:“有個認識的鄰居,比不認識的好吧,下次你再把我家密碼告訴她,免得我哪天死在家里,沒人知道。”
孟星辭端正神色:“你生氣了?”
“生氣?我生什么氣?”談木溪說:“能作為你們姐妹情深的砝碼,我不知道多高興呢!”
孟星辭端著杯子,細細打量談木溪。
談木溪情緒有點激動,從她進門的時候就察覺到了,談木溪情緒波動很大,是在外面出什么事情了嗎?她說:“木溪,你如果不高興,我可以和予安商量,搬回去住一段時間。”
孟星辭依舊溫溫和和的態度,看向談木溪的眼神里多了些擔憂。
這熟悉的眼神,
談木溪說:“不用。”
她頭疼:“抱歉。”
今晚上情緒是有點失控。
她剛剛還譴責柳書筠控制不好情緒,沒想到自己也是。
孟星辭問:“你遇到什么事了?”
談木溪說:“沒事。”
她不再是那個孟星辭一問,就和盤托出的小女孩了,談木溪說:“剛剛抱歉,我話嚴重了。”
孟星辭說:“是我們該說抱歉。”
“那就別道歉來道歉去,麻煩。”談木溪說:“況且孟總以前對我頗有照顧,現在能有機會照顧到你妹妹,應該的。”
孟星辭看向談木溪,情緒隱忍。
談木溪又說:“只是我不知道能在這里住多久。”
畢竟她還要拍戲,這次沒有柳書筠,她估摸是要住在劇組了。
孟星辭說:“沒關系,我來解釋也是希望你不要誤會予安。”
“我不會誤會她的。”談木溪想。
她只會羨慕孟予安。
孟星辭點頭:“那不打擾了。”
談木溪說:“慢走,不送。”
孟星辭放下杯子,走到門口轉頭,看向談木溪背對自己的身影,單薄,輕盈,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想到孟予安喜歡的那些蝴蝶。
此刻她覺得。
談木溪很像蝴蝶。
漂亮的起舞,在任何時候。
談木溪沒聽到身后關門動靜,轉頭,和孟星辭視線對上,孟星辭眸色又黑又沉,裹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情緒太滿,讓談木溪有剎那想到第一次拍對視的那場眼神戲。
她每次和孟星辭眼神對上就臉紅,又皮薄,所以很明顯。
私下對戲的時候,孟星辭對她說:“木溪,看著我。”
她抬眼,看向孟星辭。
孟星辭眉形修長,修飾的眼睛更大更清亮,不入戲的時候看著她,總是帶著平靜的溫和,談木溪對上她目光,立馬想躲開,孟星辭雙手握住她肩膀,力道不大,只是剛好讓她被迫和孟星辭面對面。
她眨眼,又看向孟星辭。
孟星辭瞳孔又黑又亮,剛開始的溫和逐漸壓下去,翻滾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深邃專注,那一刻她被深深吸引,直到聽孟星辭喊:“木溪。”
談木溪回神。
站在門口的孟星辭說:“晚安。”
談木溪語氣淡淡:“晚安。”
等孟星辭走后,談木溪重新趴在沙發上,看著陽臺外面黑燈瞎火,看不見亮光,她走到門口啪嗒一聲將燈關上,繼續埋入夜色里等待天明。
光照進客廳的時候,談木溪翻了個身,覺得刺眼,她用抱枕擋在臉上,過了一會覺得悶又扔掉,爬坐起身,從茶幾上拿了手機看時間,五點。
挺好。
談木溪進衛生間里沖了個澡,洗漱加化妝,今天要去劇組拍完剩余的戲份,還沒下樓單縈風電話到了:“談老師,我在樓下,需要上來接你嗎?”
談木溪說:“用不著。”
她發完消息戴上耳環,踩著高跟鞋走出去,開門的時候聽到隔壁開門聲,她轉頭,孟予安也準備出門,見到她,孟予安神色一緊。
談木溪若無其事:“早。”
她態度太隨意,似乎她們是做了很久的鄰居,孟予安緊張情緒緩解,對談木溪說:“早。”
談木溪見她輪椅邊掛著垃圾袋,順手拎了過來,問:“下樓?”
孟予安說:“嗯,我想在附近逛逛。”
談木溪說:“這附近路不太好。”
老城區,不像新城區那么方便。
孟予安說:“沒關系,這里的人很熱心。”
談木溪笑笑。
孟予安說:“你去拍戲嗎?”
談木溪說:“唔。”
孟予安說:“拍到很晚嗎?”
談木溪看向她,孟予安說:“我的意思是,如果不那么晚,想請你吃個晚飯。”
還以為談木溪會拒絕。
哪想她說:“好啊。”
孟予安心懸起。
談木溪說:“不過我也不知道幾點結束。”
孟予安說:“如果早的話。”
談木溪語氣平常:“好。”
兩人到了一樓,談木溪被單縈風遮蔽上車,車窗外孟予安看著,單縈風丟了垃圾才對她點頭致歉,然后和談木溪離開。
單縈風說:“談老師,剛剛是孟小姐吧?”
她沒眼花吧?
這孟予安怎么在這?
談木溪說:“嗯,孟予安。”
單縈風說:“她怎么……”
談木溪說:“新鄰居。”
單縈風瞪大眼:“啊?”
談木溪沒和她解釋,車到半路,單縈風下去給談木溪買早餐,談木溪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單縈風拎著包子豆漿回來的時候,談木溪還沒醒,她沒打擾談木溪,揣著包子在包里,到劇組的時候剛好還有余溫,談木溪咬了一口。
肉太多,好油膩。
豆漿不夠甜。
但她還是勉強吃了一個包子和一袋豆漿,下車的時候單縈風看到莊斯言,她奇怪:“莊斯言不是殺青了嗎?”
談木溪順她視線看過去,莊斯言正在和副導說話,可能是補拍鏡頭。
導演還沒來。
她徑直走到棚子里,單縈風先她一步打開棚子的門,將躺椅和桌子搬出來,天氣越發冷下來,已經不需要空調扇了,談木溪放下東西進更衣室換衣服化妝,單縈風待棚子里收拾東西,遠遠看到一熟人。
側臉很熟,熟到她以為是錯覺。
畢竟柳書筠幾乎不來劇組。
但人影已經到跟前了,單縈風想說不是柳書筠都沒機會,她站柳書筠面前,小雞仔犯錯一樣站筆直,聲音恭恭敬敬:“柳總,早上好。”
柳書筠怎么來了?
她心里嘀咕。
下一秒。
又聽到熟悉聲音。
“你怎么來了?”誰問的!把她心里話問出來了!
單縈風轉頭。
是陶七安。
這劇都沒她什么事,她來干什么?
果然。
柳書筠說:“你來干什么?”
單縈風都懷疑她們是不是聽到自己內心的想法。
一唱一和的。
她冷汗直冒。
陶七安看向她,問:“木溪呢?”
單縈風說:“談老師在更衣室。”
她剛說完聽到導演助理叫她,單縈風對柳書筠和陶七安說:“柳總,陶小姐,那我先過去。”
看著單縈風一溜煙跑開,陶七安沒做出反應,她轉頭:“你今天不上班?”
柳書筠也看著她:“你呢,不用準備試鏡嗎?”
陶七安說:“我這不是在為試鏡做準備。”
柳書筠皺眉:“準備?”
陶七安說:“畢竟我都幾年沒拍國內的戲了,這不得找個前輩請教請教,書筠,你該不會這么小氣,不讓我請教木溪吧?”
柳書筠臉冷著。
陶七安瞄眼她神色,笑:“還是說,你現在也沒辦法替木溪做主了?”
柳書筠聽出她的試探,問:“你什么意思?”
陶七安說:“沒什么意思,就是想說,你們不是分手了嗎?”
柳書筠眉沉下來,語氣不悅:“你怎么知道我們分手了?”
“真分了啊?”陶七安捂著嘴,討打的語氣:“我猜的。”
柳書筠:……
她眼神帶著火氣。
陶七安也不算瞎猜。
在飯館的時候,談木溪親了她那一刻,她就猜到了。
因為談木溪原則性挺強。
有女朋友的情況下,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所以她猜,兩人分手了。
柳書筠被她點著很不高興。
陶七安很高興。
一張臉喜笑顏開,一張臉陰云密布,經過這個棚子的場務和工作人員心驚膽戰,余光頻頻瞥這一處,消息越傳越離譜。
剛開始還是兩人在吵架。
到后面散發出去。
化妝師正給談木溪描眉,手機屏幕亮起,放在桌面上,她看了一眼群里的消息,手一沉,眉毛壓粗了,化妝師忙說:“對不起對不起,談老師,沒刮疼吧?”
談木溪說:“沒事。”
她轉頭:“看什么消息呢,這么驚訝?”
化妝師憋了下,說:“也沒什么。”
不過這消息談木溪遲早要知道。
化妝師小聲:“她們說,柳總和陶小姐,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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