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保護
孟星辭幫談木溪裝好跑步機, 沒用多久，她見到陽臺還有很多沒拆的包裝, 問：“是什么？”
談木溪說：“快遞。”
孟星辭：……
她問：“要組裝嗎？”
談木溪說：“有兩個要。”
孟星辭問：“哪兩個？”
談木溪指著邊緣兩個豎起來的, 她見孟星辭去拿，忍不住問：“你不回家嗎？”
孟星辭說：“裝完再回去。”
談木溪說：“我自己來吧，這些小的我會。”
孟星辭笑：“嗯, 你會看圖紙。”
談木溪：……
她說：“這個我真會。”
孟星辭聞言將手里的工具遞給談木溪, 談木溪沒扭捏，坐在她身邊毯子上, 拆開包裝, 從里面拿出一個個零部件, 放身邊, 孟星辭沒動, 就靠著看她。
談木溪說：“你怎么不回家睡覺？”
孟星辭說：“怕你解決不了人生大事。”
談木溪：……
她說：“予安睡了？”
孟星辭說：“嗯, 她比較早眠。”
說到早眠，談木溪想到鐘慈，說：“早眠的人很幸福。”
孟星辭看談木溪：“你睡不著？”
談木溪說：“偶爾。”
孟星辭問：“現(xiàn)在？”
談木溪沒吭聲, 似默認(rèn), 她低著頭邊看圖紙邊擰螺絲, 孟星辭說：“所以經(jīng)常吃藥？”
上次在劇組, 她說吃過藥了，原來是吃的這個藥。
談木溪說：“不經(jīng)常。”
她看孟星辭，說：“我不喜歡吃藥。”
孟星辭說：“那你睡不著會做什么？”
談木溪敲了敲正在組裝的鋼管, 發(fā)出清脆聲音, 孟星辭點頭, 自己擱這看呢, 還問, 難怪談木溪連回答都懶。
談木溪問：“你失眠過嗎？”
孟星辭點頭。
談木溪說：“那你會做什么？”
孟星辭接過她手上的工具，敲了敲她的管子，清脆聲音再度響起，談木溪愣幾秒，有點無語看眼孟星辭。
裝完已經(jīng)是一個多小時以后了，夜里一點多，談木溪問孟星辭要不要吃點宵夜，孟星辭問她：“你要吃宵夜？”
談木溪被她一說，好像吃宵夜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雖然對藝人而言，確實是大事。
談木溪記得以前收工很晚，有幾次劇組點了宵夜，她愣是撐著不聞不看不吃，身邊孟星辭也忍著，后來孟星辭問她：“要不要吃一點？”
她說：“那明天要多跑兩小時。”
孟星辭說：“跑吧，我陪你。”
她暗自高興，高興的不是吃宵夜，而是那多出來的，兩小時。
談木溪說：“餓了，你不餓嗎？”
孟星辭晚上喝了一碗粥和一個卷餅，不問還好，問了好像真餓了，她問談木溪：“想吃什么？”
談木溪說：“想吃辣的。”
孟星辭抬眼看她，幾秒后說：“好，我點外賣。”
談木溪沒意見，等外賣的時候談木溪把沒看完的綜藝補完了，她看的囫圇吞棗，孟星辭看的津津有味，兩人各坐沙發(fā)一邊，中間隔著薄毯和抱枕。
沒幾秒，談木溪抓抱枕塞懷里。
再想去拽毯子的時候，孟星辭先一步拿毯子蓋腿上，她穿的長睡裙，剛剛盤膝坐下的時候，裙擺蓋住身體，但坐沙發(fā)上，就顯得空落落，估摸是冷，她問談木溪：“可以嗎？”
談木溪難得癟嘴。
她說：“可以。”
孟星辭靜靜坐著。
談木溪斜靠扶手上，聽到電視機里再度出現(xiàn)笑聲，她換了個姿勢，孟星辭說：“要不要換個節(jié)目？”
談木溪說：“你想看什么？”說著將遙控器遞給她。
孟星辭平時很少看電視，孟予安看的時候她會看兩眼，對現(xiàn)在熱門綜藝都不太熟，最后她選了個電影，說：“看這個嗎？”
談木溪一看，是講人工智能的，因為祁遇，她已經(jīng)將這類電影看了個遍，所以不陌生，聽到孟星辭問，她點頭：“行。”
孟星辭點開，出現(xiàn)片頭的時候，談木溪問：“你開發(fā)的人工智能，也是這個嗎？”
“有點類似。”孟星辭說：“你知道【幻影】嗎？”
措不及防聽到這個名字，談木溪手指掐抱枕里，指尖微白，她狀似隨意：“聽過。”
她看向孟星辭：“這不是中院開發(fā)的項目嗎？”
“嗯。”孟星辭說：“我們公司也參與了一部分。”
談木溪坐起身：“你們——什么時候參與的？”
孟星辭說：“四年前。”
談木溪問：“重創(chuàng)那次？”
孟星辭沒意外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淡淡的回她：“嗯。”
談木溪了解過【幻影】的發(fā)展史，當(dāng)時有個研究員，為了見戀人開發(fā)出這個項目，之后日漸完善，這個研究員也會每年都會進入【幻影】里，當(dāng)時中院對外解釋是進里面維護和修復(fù)bug，后來被報道出來，才知道是進去和戀人見面，因為【幻影】里的人工智能一旦產(chǎn)生感情，會觸發(fā)自毀系統(tǒng)，當(dāng)年系統(tǒng)沒分開，是一體的，導(dǎo)致每一年【幻影】都要遭受一次重?fù)簟?br />
四年前，這位研究員自殺后，媒體爆出很多關(guān)于【幻影】相關(guān)的事情，中院抵不住悠悠眾口，因為很多人將研究員的自殺歸咎于【幻影】，導(dǎo)致很多公司撤資不再繼續(xù)研究，【幻影】在那一年，岌岌可危。
聽說后來有公司接手，才得以繼續(xù)更新?lián)Q代，現(xiàn)在個別智能覺醒記憶和感情，依舊會觸發(fā)自毀系統(tǒng)，但對主程序構(gòu)不成威脅。
談木溪怎么也沒想到，孟星辭參與其中。
因為幻影上并沒有任何關(guān)于接手公司的信息，現(xiàn)在掛的依舊是中院的牌子。
談木溪說：“你們主攻這個？”
孟星辭說：“這個項目已經(jīng)很成熟了，我們只參與一部分投資，在主攻其他項目。”
不知為何。
談木溪悄悄松口氣。
她點頭。
孟星辭說：“你對【幻影】很感興趣？”
談木溪松開攥緊抱枕的手，語調(diào)平常：“我只是對未來科技比較感興趣。”
孟星辭沒多問，只是點頭。
沒聊一會外賣到了，很符合談木溪的想法，都是辣的，只是不符合她的胃，吃不了幾口燒得慌，她看著茶幾上的食物，看向孟星辭。
孟星辭：……
最后兩人解決一小部分，剩下被孟星辭打包帶走，談木溪問：“你明天吃啊？”
孟星辭說：“你要留著明天吃嗎？”
談木溪眨眼。
孟星辭說：“我?guī)ス井?dāng)午飯。”
談木溪默許。
離開的時候，孟星辭說：“真睡不著，記得吃藥。”
談木溪沒猶豫：“好啊。”
門合上的時候，她看著被運動器材填滿的客廳，竟覺得有兩分陌生，看慣了空蕩，現(xiàn)在還有點不習(xí)慣，她回衛(wèi)生間里重新洗漱，末了躺床上，想到孟星辭說的話，她起身從抽屜里拿出安眠藥，頭次干脆的從里面倒三粒在手心，要吃的時候，她挑出一粒，塞回藥瓶里。
一覺睡到自然醒。
鬧鐘響了好幾次她都沒發(fā)覺，再看居然還有未接電話，是柳云生。
她居然沒聽到鈴聲，這一覺意外的沉。
談木溪給柳云生打了電話過去，柳云生說：“周末有時間嗎？”
談木溪：“有事？”
柳云生說：“這不是要開機了，劇組聚餐。”
談木溪說：“好，我知道了。”
她這段時間除了采訪和宣傳電影，沒有其他活動，周末有空，應(yīng)下柳云生之后她想到莊斯言的試鏡，一扒拉手機，看到小群里莊斯言發(fā)了個帶笑臉的自拍，說：【出發(fā)！】
孟予安：【是去試鏡嗎？】
莊斯言：【是！而且是我很喜歡的劇本！】
鐘慈：【你哪個劇本不喜歡。】
莊斯言發(fā)了個表情包，強調(diào)：【不一樣的喜歡。】
談木溪看著小群里聊天，又悶回被子里，一條消息彈出來，是鐘慈，給她發(fā)花房的照片，還是整時，談木溪：【真漂亮。】
鐘慈：【醒了？頭疼嗎？】
談木溪：【不疼。】
甚至昨晚她吃了辣，胃除了燒得慌，居然沒造反，一夜都沒事，鐘慈：【不疼就好，中午有空過來吃飯，順便嘗嘗新品。】
談木溪：【嗯，有空去。】
她放下手機，起身從衣柜里找衣服，搬來這么久，都沒買過一身新衣服，談木溪找了一身黑色休閑裝，戴深灰色鴨舌帽和黑色墨鏡，本來還想戴個口罩，感覺更突兀，索性就這么下樓。
車是時同安排的，因為談木溪這段時間經(jīng)常外出，所以將一輛車放她樓下，好方便她出門。
談木溪坐進車?yán)铮m然沒保姆車那么寬敞，但空間還挺大，她上車之后摘掉墨鏡，天氣涼爽，她降一小半的車窗通風(fēng)，等紅綠燈的時候，旁邊是早餐店，她轉(zhuǎn)頭看，倏地聽到身后車鳴笛，談木溪回神，立馬踩油門過了綠燈。
她這算不得早上，路上車不多，沒一會她就看到四合院的大門了，一扇門開著，她路過門口，往里看，沒看到人，停車位在右側(cè)，她剛停好，一輛車停在她旁邊，談木溪等半天也沒等到有人從車?yán)锍鰜恚纱啻魃厦弊雍脱坨R下車，在她下車的后一秒，旁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人沖上來。
談木溪條件反射剛想往后側(cè)過身，聽到熟悉聲音：“談小姐！”
她看過去，原來是以前采訪過的記者。
談木溪看著他。
記者說：“好巧啊。”
他是等紅綠燈的時候，看到開車的人，疑似談木溪，就跟上來了，剛剛停車后他觀察好久，沒想到真是談木溪，這可把他激動的，一下車就恨不得貼上來！
談木溪沖他微點頭。
記者說：“談小姐來這里見朋友嗎？”
談木溪說：“你有事嗎？”
記者說：“沒事，我也是路上看到談小姐，覺得很巧，想來打個招呼。”
他嘴上說打招呼，攝像機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談木溪說：“如果要采訪請聯(lián)系我經(jīng)紀(jì)人。”
“我知道！”他說：“不過既然碰到了，我其實也有幾個問題想問談小姐。”
談木溪沒理他，說：“請你聯(lián)系我經(jīng)紀(jì)人。”
她說完要走。
記者一把拉住她：“哎，別走，網(wǎng)上說你和柳書筠分手了，是真的嗎？”
談木溪皺眉，下意識想甩開他手，哪知記者勁用很大，她甩了一下沒甩開，談木溪說：“不好意思，有問題請你聯(lián)系我經(jīng)紀(jì)人。”
“談小姐，你回避是因為這是事實嗎？”記者不依不饒：“那請問你對昨天陶七安出現(xiàn)在首映禮怎么看？”
談木溪沒了耐心，剛抬手，一個身影沖了過來。
“你誰啊！”鐘奶奶聲音很大，沖記者問：“你干什么？你拽我家小慈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欺負(fù)我家小慈！”
談木溪啞口。
記者也被這突然闖出來的人問懵了，只是兩秒他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拽談木溪的手腕，說：“談小姐，這位是誰？是你奶奶嗎？”
“松開松開松開！”鐘奶奶一只手狠狠拍記者手背上，頃刻紅了，記者吃痛松開手，談木溪剛想說話，被鐘奶奶一只手摟進懷里，護小孩的樣子，保護著她。
懷里太溫暖，談木溪短暫的愣神，居然忘記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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