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
“怎么沒看見？”
“我剛明明有聽見腳步聲來著。”
梁闖手里舉著蠟燭，沿著堂屋照了一圈，最后打著呵欠抬腳到了梁旗獨住的房門前。
剛站定，房里就傳出了慌張女人的驚呼，“有，有人來了。”
梁闖這個過來人，果斷摸著下巴往后退了退，并轉過身去。
屋門沒關，隨意一瞥，還看到了天上稀稀拉拉的星星，不自禁，他的思緒飄遠，想到了幾十里外家中的媳婦兒。
說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分開這么久，也不知道那小女人有沒有也這樣看著夜空想他。
梁旗被推出房門時，梁闖剛回神，兩個男人在昏黃的燭光下沒有任何準備的對望。
下一秒，梁闖的揶揄就上了臉，“你沒？”
“.....”
他真沒！
可梁旗根本不能接這個話，畢竟要是被小丫頭聽到，剛剛那好事，怕是難再有。
“你怎么還沒睡？”他轉移話題，耳里全是隔壁兩間房傳出來的鼾聲。
做他們這行的除了錢，就是一個累字，基本大家伙吃完飯就會馬上沖涼然后回房直接睡覺，一句多的廢話都不想說。
只有屬于他的那一間，安靜的跟沒人一樣。
可他知道，那里有他的小對象，總是害羞，難得大膽的對象。
梁闖不禁又打了個呵欠，隨即眼淚汪汪地說，“本來是睡了，聽到動靜才爬起來告訴你一聲。”
梁旗嗯了一下，示意他繼續。
梁闖便道，“今晚虎子去守夜了，我讓他帶了席子和被子將就一晚，料的事，你不用管。”
“還有，灶房里溫著熱水。”
“睡前記得拴門。”
“沒了。”
他說完，將蠟燭塞給梁旗，擺擺手，施施然轉身回房，還順帶給拴上了。
梁旗不想笑的，可根本忍不住。
他勾著嘴角先抬腳去了院子，將院門關好，又去灶房確認鍋里水的熱度，才折回房門口。
“陶姜，闖哥去睡了，我能進來了嘛？”
陶姜整個人都埋進了床上被子里，壓根沒聽見男人的體貼詢問。
梁旗呢，耐性在嘗到甜頭一會所剩無幾，又問了一遍見人還是沒回便直接推門走去。
燭光一下將房間照的通亮，自然也就清楚的將床上那鼓鼓的一坨現出來了。
梁旗心都要被她可愛化了，忙拴了門，又將蠟燭固定在桌上才朝床邊走去。
“怎么藏這么嚴實，不悶嘛？”
陶姜終于聽見他的聲音，卻不敢回，臉紅撲撲的在被子里無聲腹誹：不悶！
不過，屬于他的味道好重啊，熏得她都要心悸了。
梁旗不敢大動作，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一角，對著里面輕言細語，“出來吧？他們都睡了，我發誓。”
燭光就從那個角里溢進被子里，陶姜順著光源望去，雖只看到一雙大長腿，根本沒看到臉，都足夠讓她再次臉紅心跳。
剛剛，她怎么就那么勇了呢！
好像還被那個叫闖哥的聽到了動靜，真是太社死了！
“你晚上，晚上睡哪？”
她不想問的，可是又不能不問。
誰讓梁旗先前真的是把她嚇到了。
梁旗看著屬于自己的床，又看了看藏在被子里的人兒，內心嘆息一聲，說道，“我睡堂屋，你別怕。”
陶姜本能松了一口氣，卻又意識到什么，終于舍得從被子里探出小腦袋來，小臉被悶的更紅了，梁旗不由趕緊替她將被子拉開些。
“真是小孩一樣。”他剛笑著，陶姜就眨巴著大眼睛開了口，“你在堂屋怎么睡？”
堂屋可沒有床，就一張桌子和幾張長椅，他總不能...可是他這么高大，那椅子根本不夠。
梁旗順勢蹲下來，含笑與她面對面。“我反正有辦法，你別擔心。”
“那”
陶姜覺得兩人離的有點太近了，不自覺往后縮，縮到自認為安全的距離才磕磕絆絆的繼續，“那你還有多的被子嘛？”
梁旗哪里不懂她動作下的小心思，手撐著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要是說沒有，你怎么辦？”
陶姜臉又紅了，別扭又羞惱，“我才不怎么辦，反正又不是我沒被子。”
梁旗撲哧一聲笑了。
這，的確是真的。
陶姜也困了，剛剛還又經歷那樣的親昵，這會是身心俱疲。
梁旗牽著她去了灶房，給自己的桶翻來覆去洗了好幾遍才給她打了熱水。
“沒準備你的，將就著用。”
就這一個舉動，陶姜已經淪陷了好嘛。
她笑著搖頭，拿出自己先前帶去縣城學習時用的牙膏牙刷和臉帕出來。
梁旗也洗，只是動作太快，陶姜才刷了個牙，他臉都洗完了，正尋思著用誰的桶拎水去院子里沖個涼。
陶姜捏著帕子，不上不下的看著他，看了有一會，梁旗才反應過來，問，“怎么了？”
陶姜的小小強迫癥順勢展現出來，“刷牙至少要刷兩分鐘的。”
就他那上下左右唰唰兩下，一口水含進去，咕嚕一下吐出來完事，真的...太迅速了吧。
梁旗愣住，完全沒想過她會在意這些事。
四目相對，灶房里的氣氛不禁變得有些尷尬。
陶姜很快反應過來，窘著臉擺手，無辜又慌張，“我沒，沒有嫌棄的意思，我就是想告訴你刷夠兩分鐘，牙齒差不多才能刷干凈。”
小嘴一張一合，露出里頭白晃晃的小牙齒，梁旗頓時就接受了，“那我再刷一遍？”
陶姜不禁面露欣喜。
梁旗便不再遲疑，重新擠了牙膏，拿瓢子舀水。
男人好像對刷牙這種事好像都不太細致，陶姜看了一會就忍不住上手指導了，“將牙刷與牙刷柄呈四十五度角指向根尖方向，上頜牙向上，下頜牙向下，按壓齦與牙交界區，使刷毛一部分進入齦溝，一部分鋪于齦緣上，并盡可能伸入鄰間隙內，用輕柔的壓力，使刷毛在原位作前后方向短距離的水平顫動十次。”
“顫動時牙刷移動大概就一毫米，每次刷兩到三顆就行，來回刷動十次次再刷后面兩三顆牙。”
雖然小女人抓著自己的手把手的教還挺高興，但梁旗仍舊不免發愁，“那我得刷到什么時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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