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就像是被捕獸夾牢牢制住無法動彈的動物一樣，她聽著刀具切割皮膚的摩擦聲，氣管被切斷后窒息的呻吟聲，以及看著這一幕發出的低笑聲此起彼伏地交織在了一起。

        她手足無措，可她不是待宰的羔羊，她是那個手持屠刀的屠夫啊。

        ！！

        又一次的午夜驚醒！

        多次午夜夢回時驚醒之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的恐懼遍布全身，那一瞬間全身的毛孔都在極力汲取空氣，薄薄的里衣也在驚懼中不動聲色地被冷汗浸濕。

        車站旅館的隔音效果不好，顏璐聽見有人從外面走過去，急切又雜亂的腳步聲過去后是壓低著嗓子的說話聲。

        “是她，我看見了。”

        “不能吧，你別看錯了。”

        “……”

        再到后面的的說話聲在再度襲來的睡意中變得模糊而遙遠。

        大抵是因為常年神經衰弱的緣故，顏璐有些時候會尤其嗜睡，尤其是午夜驚醒時身心沒得到充分的休息，如果沒有什么東西奪走她的注意力她會很快便再度睡過去。

        然而這樣的睡眠卻不是深沉放松的，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在渾渾噩噩的混沌中浮沉，人也昏昏沉沉的，等到第二天醒來頭痛欲裂還帶著低氣壓，往往這種時候是她脾氣最差的時候，如果還有不長眼的人招惹她，她秉持著能動手就不愿動口的原則親手將人打進醫院里。

        “叩叩叩——”

        就在她意識浮沉時她仿佛聽見了叩門聲，可這兩聲叩門聲很短，在她意識清醒之際便再沒聲音了，讓她一時間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

        可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氣以及縈繞在心尖兒上的低氣壓令她莫名其妙地暴戾。

        她抬手想去摸床頭的臺燈，不知道怎么地摸到了電視的遙控器，無聲地啪聲后，電視屏幕乍地亮起一根雪白的線，繼而電視機里傳出新聞重播的聲音。

        “春節假期廣南市地區天氣以晴到多云為主，總體利于春節出行，交通運輸部門預計，春節假期廣南市多地區公路網交通量會比往年增長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今年春節，我地將迎來人流大聚集以及交通堵塞等情況，據本臺記者了解到……”

        電視機里的傳出的是本地新聞報道，那位電臺主持人還是小時候的那位，讓顏璐心里略微感覺到熟悉的同時無端地卻還是有一絲陰霾在心中揮之不去。

        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疼痛瞬間讓她頭腦清醒，隨后她利索地翻身下床，眼看著外面的天不過蒙蒙亮，她換了件衣服簡單梳洗了一下，在離開洗手間的時候抬頭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大概是因為燈光昏暗，也有可能是因為起床氣未消，洗手間里鏡子中勾勒出她的臉像是面目扭曲猙獰的惡鬼。

        她又想起阿玉問她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想起莫司言說過她是個異類她和莫司言才是一類人，想起父親說讓她把自己的藏好。

        她咬咬牙，在凌晨天未破曉時披了件外套轉身出了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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