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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帝姿


  面對著殺死厲老先生的未知力量,甄武德怕了,怕了的后果,就是要毀掉這個村子。

  他管你村子里是些什么人,內疚之類的情緒一輩子不會在他身上出現。

  在甄武德的命令下,那些狗腿子不得不壯著膽子靠近了村子,然后點燃火把,用火把引燃茅草屋。

  村子破敗不堪,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簡陋的茅草屋,這類屋子一點就燃,輕易就會爆發火災,在甄武德等人刻意放火下,幾個眨眼的功夫,成片火光便彌漫燃燒了起來。

  火勢如潮,一棟接著一棟的彌漫,刺鼻到讓人窒息的氣味逐漸傳到了墨軒鼻腔間,村子各屋都響起了哭喊求救聲。

  墨軒瞬間驚醒,意識徹徹底底的復蘇,抬頭一看,只見火焰已經占領了自己這間屋子。

  墨軒大驚失色,忙破屋而出,接著目眥欲裂,只見整個村子都化為了人間地獄。

  許多老人從床鋪跌落,渾身是火,在痛苦打滾,許多稚嫩的孩童在哭喊,無助又無力。

  墨軒一眼就看到了周婆,這善良的老太太正抱著自己唯一的孫女在一個角落瑟瑟發抖,不知所措,懷里那怯怯的小女娃已經被煙熏得昏死過去。

  火焰徹底占領了整個村落,房屋倒塌,本就悲愴的村子瞬間彌漫無盡的痛苦。

  “吼!”

  墨軒來不及細想火災原因,直接一聲大吼,體內全部玄力爆發,瞬間驅散周身百米范圍內的火焰。

  然而,這不夠,解救不了整個村子。

  墨軒眼睛都紅了,他看著痛苦的在火海里掙扎的老人與孩子們,心里頭只有一個念頭……救人!

  見死不救,他做不到!

  墨軒瘋狂的出手,將倒塌的火屋掀開,將熊熊烈火撲滅,可是他的速度跟不上大火彌漫的速度,救不了太多人。

  “!”

  墨軒手掌插進自己頭發,痛苦的咆哮,心頭充滿了憤怒。

  為什么,為什么上天要如此殘忍?這村子已經夠可憐了,這里的人如此善良,為什么還要奪走他們的性命?

  甄古川這種禍害眾生的奸臣不殺,為什么總讓貧苦老百姓受罪,這到底是為什么?

  墨軒心頭充滿不甘,充滿憤怒,充滿了……內疚!

  “我救不了你們,我太弱了,太無能了!”墨軒痛苦的想著。

  深深的無力感席卷墨軒,亂世之中,他自顧不暇,想要救人,想要保護這些苦命百姓,太難,做不到!

  “嗡!”

  在墨軒那種強烈的救人意志下,他胸膛的長生鎖發生變化了,驟然間放光。

  輕柔的光芒從長生鎖中彌漫開來,充斥勃勃生機,像月光般柔和,如紗般籠罩了整個村落,降臨到每個人身上。

  震撼的一幕發生了,那無盡火光被撲滅了,勃勃生機伴著光芒滋補那些倒地不起的老百姓,像是春雨潤土,令他們焦黑的傷軀逐漸恢復了正常。

  這太驚人了,長生鎖真的鎖如其名,有股驚人的生命力量,能救助一切傷者。

  這等威能,讓墨軒想到了傳說中的兵法……起死回生!

  想來那種傳說中的兵法更加恐怖,真的能逆轉生死,復活亡者!

  火被撲滅了,奄奄一息的貧苦老百姓們一個個被救了下來,皆心有余悸。

  村子外,甄武德幾人目睹了長生鎖那神奇的一幕,一個個皆瞪大眼睛。

  “跑吧!”

  甄武德慌張道,當先爬上馬背使勁抽馬鞭逃竄,其身后的那些狗腿子也狼狽不堪的奔竄,都被嚇破了膽。

  本以為墨軒只是個新兵蛋子,可現在看來他乃是強大的修士,甄武德不由有些后悔自己這么貿然就追了出來。

  如今厲老先生已死,誰保護他?想到最糟糕的那種后果,他就一陣悚然。

  他們不動還好,一動,那馬蹄聲當即驚動了墨軒。

  “想跑?”

  墨軒冷然咬牙,顧不得觀察村民的變化,當即追了出去。

  其丹田玄力注入雙足,真正是健步如飛,身子化為道道幻影,不一會兒就追上了甄武德一行人,嚇得后者馬鞭都要抽斷了。

  “甄武德!”

  瞧見甄武德,墨軒一聲暴怒,其氣勢震懾得那奔馳的馬匹都是一個趔趄,致使甄武德和那些狗腿子栽下馬來。

  “饒命啊,你要什么我都給你,別殺我!”甄武德已經被嚇破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以往耀武揚威的模樣再也不見。

  盯著他,墨軒心頭略一思襯,便猜測出了他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這等荒郊野外,甄武德自然不會主動過來,而今他出現在此,墨軒稍加猜測便能明白他定然是來報復自己的。

  “火,是你們放的嗎?”

  墨軒冷然問道,拳頭握緊,胳膊上青筋暴起,忍耐著心頭的怒火。

  他真的怒了,如果甄武德只是找他麻煩,他只會當成紈绔子弟的刁難,如之前那樣教訓一頓就罷了,可他們放火燒村,已經觸碰到了墨軒的底線。

  “不是不是!”

  甄武德與那些狗腿子一陣搖頭,嚇得大小便失禁,被墨軒身上那驚人的怒意震住了。

  這個時候他們打死也不敢承認,承認了那就是找死!

  “不是?”

  墨軒似笑非笑的盯著他們,氣勢越來越強,若有若無的殺氣彌漫開來,使得他們壓抑無比。

  終于,有人承受不住了,心靈崩潰,哭喊著求饒,道出了事實,將他們一路追蹤過來的事情告知了墨軒。

  聽聞這一切,墨軒驚怒無比,他沒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竟然中了兵法之力。

  得知厲老先生的死法后,他當即明白是自己丹田內的魔紋力量導致的,這讓他一陣后怕,若非如此變故,此刻他的處境將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墨軒也有些困惑,自己不知不覺的陷入夢境,那潛意識里的舊記憶,是真的,還是兵法力量營造的呢?

  一開始墨軒以為自己的過往都驚天大來頭,對自己爹娘身份越發好奇,可現在,他摸不準了,兵法力量太玄奇,制造夢境很簡單,他所夢見得不一定為真。

  “放過我吧,一切都是甄武德這家伙指使的,再說那些村民不也沒死么!”

  說出一切后,那狗腿子求饒道,就差喊墨軒爸爸了。

  “廢物東西,老子回去后要屠你滿門!”甄武德怒罵道,他沒想到自己這幾個狗腿子這么靠不住。

  “你沒機會回去了!”

  這時候,墨軒冷冽道,殺氣滔天,瞳孔折射冰冷色彩。

  他做不到放過這些人,如果沒有長生鎖,那如今,全村上下幾乎都要化為焦炭,苦命的百姓將死于非命。

  那些村民何其善良,好心收留了墨軒,連唯一的一點糧食還拿出來招待墨軒。

  那些娃娃,單純又簡單,害怕陌生人,怯怯的樣子純樸無比,可這些幼小生命差點就葬身火海,每每念及此處,墨軒就怒火沖天。

  墨軒忘不了之前在火海里村民們的痛苦慘叫,那種人間地獄的畫面他一輩子也忘不了。

  殺一個壞人,就是拯救了成千上萬的好人。

  上蒼不仁,帝王不仁,令百姓受苦,惡人享福,那他墨軒便來替天行道,能幫些百姓,就幫些百姓!

  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

  墨軒已經犯了死罪,多犯一些又何妨,惡人殺得多了,他便不是罪人,而是……梟雄!

  “總有一天,我要成為蓋世強者,庇護墨村,庇護天下百姓,絕不讓好人死于非命!”墨軒內心深處鏗鏘道。

  他的想法發生了蛻變,以往墨軒沒那么大宏愿,他只是想變強,抗衡王朝,讓墨村不用再東躲西藏。

  可如今不同了,他的思想進一步蛻變,他想要更進一步,庇護更多的人。

  墨軒本性純樸善良,他希望人人都能安居樂業,諸如今晚這種焚村之事,他再也不想看到了。

  這種思想上的蛻變,很重要,有時候,一個人是兵還是將,就取決于思想上的不同。

  庇護所有百姓,這樣的思想,已經不是將了,而是……帝!

  這種思想的誕生,展現了墨軒潛在的帝姿,只不過還很稚嫩,等思想真正蛻變到成熟之時,墨軒便擁有了成為一名真正帝君的資本。

  沒有人生來就有帝王之心,年少懵懂時,誰懂那帝王之道,必須有一個過程讓人去蛻變,讓人的思想去進步,顯然,隨著接觸外界越來越多,墨軒已經在發生這種蛻變。

  “別殺我,你要什么我都給你!”甄武德怕了,想盡一切方法求饒,褲襠都嚇濕了。

  然而墨軒無動于衷,心慈手軟,也要看對象是誰,今日不殺這些人,來日又該有多少百姓被他們玩弄取樂?

  “怕了?那你們放火燒村的時候,可曾想過村民的恐懼?”墨軒一腳踹翻甄武德,踩著他的腦袋冰冷道。

  “我錯了,我不該胡亂殺害那些賤……平民的,給我個機會,我絕不會報復你!”甄武德瑟瑟發抖,不停求饒。

  “還想說賤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你所愿,我給你一個機會!”墨軒狠狠抽了甄武德幾個耳光,然后冷漠道。

  聞言,甄武德目光驟然亮起,只要能活下來,他有一萬種方法報復墨軒報復村民。

  “這個機會就是……下輩子,當個好人吧!”盯著甄武德那丑陋的嘴臉,墨軒淡淡道,玄力涌上手臂,而后……手起頭落!

  至死,甄武德都沒想到墨軒說的機會是這個,那臨死前的怨毒目光讓人心寒,然而墨軒可不在乎。

  同樣的,墨軒也沒有放過那些狗腿子,全部一一誅殺!

  夜色深邃,星光暗淡,甄武德等人的尸體倒在了漆黑星空下,顯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墨軒用玄力摧毀了他們的尸體,而后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殺一人為罪,屠萬人為雄……”

  夜色下,墨軒的聲音響起,良久,這殺氣滔天的話語后面又被墨軒補了一句!

  “救黎民,為帝!”

  語落,四方寂靜,徒留最后一句飄蕩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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