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遺忘記憶的一角
此人有些年紀了,滿頭發絲都透著腐朽的灰白色,深陷的眼窩如同老鬼,讓人望而生畏。
甄武德對此人很是敬畏,恭敬有加,尊稱他為“厲老先生!”
這厲老先生,也是一名修士,而且精通兵法“南柯一夢”,極難對付!
南柯一夢,乃是一門偏門兵法,能夠促使人進入夢鄉,然后施展兵法者可以通過掌控夢境來掌控此人。
借助這兵法,厲老先生可是幫甄武德擺平了不少貞烈女子,讓她們在睡夢中不明不白的從了甄武德。
墨軒還不知道甄武德帶了這么一位棘手的修士來追殺他,他心系糧草分布圖,全力趕路,讓甄武德等人追得叫苦不迭。
若非厲老先生能夠追蹤到墨軒的蹤跡,他們早就跟丟了。
黃昏時分,趕路一天的墨軒體內的玄力也是消耗差不多了,身子一陣疲倦。
放眼四望,墨軒打算找個村落借宿一下,好好恢復一番玄力,第二天再繼續趕路。
眼下墨軒也算是處于一片荒郊野外了,經過一番尋覓,墨軒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處小村落,規模極小,只有幾十戶人家。
村子貧瘠,暮氣沉沉,墨軒在其中看不到多少人影,基本上就是些老人和孩子,一個個瘦骨嶙峋,看到墨軒這么個陌生人到來顯得很是畏懼。
墨軒和善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最后這村子的村長周婆允許了墨軒的借宿,安排他在自己家里歇息一晚。
墨軒從周婆處得知,村子以往是挺富足的,但是甄古川顛覆朝廷后,大乾王朝常年戰亂,他們村子的壯丁都死在了戰場上,再加上種種苛捐雜稅,最后村子就成了這般模樣。
周婆人很好,年紀大了,身體不是很好,她只剩下一個孫女,才五歲大,很瘦弱。
讓得墨軒感動的是,周婆為了招待他這么個客人,竟是做了頓飯,要知道,在這種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里,吃頓稀飯都不錯了,吃滿滿一碗飯可是奢侈。
桌旁,周婆的小孫女眼巴巴的盯著那碗,小娃娃肚子餓得咕咕叫,可不敢靠近墨軒。
她們被欺負怕了,對于陌生人,向來不敢怠慢,生怕引來災禍。
墨軒暗嘆,這便是戰爭的后果,苦的都是老百姓!
看了眼肚子咕咕叫的小娃娃,墨軒微微一笑,將飯給了小家伙,心疼的揉了揉小娃娃腦袋,心頭嘆息不已。
相比之下,他們墨村一直遠離塵世,當真是世外桃源了。
“小兄弟,你要趕路,體力消耗大,趕緊把飯吃了吧!”見狀,周婆忙道,責怪的瞪了小女娃一眼,弄得后者委屈無比。
“不礙事,我不餓,還是她吃吧,我早點休息便好!”墨軒微微一笑,示意周婆莫責怪這小娃娃。
隨后,墨軒起身告退,回到了周婆為他安排的茅草屋內。
他看得出來,自己呆在那里,無論是周婆還是她小孫女,都很不自在。
墨軒心頭已是決定,明天離開前,多丟些銀兩給周婆,反正他從那些王公貴族身上得到了大量金銀財寶,掏些銀子出來再簡單不過。
隨即墨軒便不再考慮這些雜念,轉而運轉兵訣,開始緩緩吸收玄氣恢復玄力。
以兵訣此刻的品級,吸收玄氣緩慢無比,可墨軒也無奈,他弄不到兵法修行,只能忍耐著這種痛苦。
入夜,突然茅草屋的門輕開,墨軒驚醒!
睜眼一看,墨軒松了口氣,原來是周婆的小孫女小心翼翼的拿了兩個包子過來了,瞪大眼睛緊張兮兮的放到了墨軒面前。
小娃娃很緊張,眼睛瞪大,水靈靈,純凈無暇,分外美麗!
“奶奶做的,讓大哥哥你填填肚子,說大哥哥應該是好人,吃飽了才走的動路!”小姑娘怯怯的道,有些可愛。
“謝謝,你們才是真正的好人!”墨軒一怔,旋即感動道。
能在這種亂世,始終保持這種純樸品質,太難,墨軒心里是有幾分佩服的。
小姑娘還是很怕墨軒,送完東西后又像小兔子般跑開了,讓墨軒啞然失笑,暗道自己真的那么可怕?
苦笑間,墨軒沒察覺到,這偏僻村落外已是有一群不速之客到來。
只見漆黑夜色里,一行人緩緩出現在村子周邊,領先一人腳不沾地,正是厲老先生,在他旁邊的便是甄武德,其他人都是甄武德的狗腿子。
“他就在這破村子里?他奶奶的,終于不跑了,跑得比馬都快!”目光掃視這破村子,甄武德咬牙切齒道。
他追墨軒追了整整一天,累得要死,越發想要好好收拾墨軒一頓。
“公子想要如何折騰這倒霉小兵?”厲老先生淡淡道,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消遣而已,不以為意。
“掌控他,讓他丑態百出,然后我要親手將他碎尸萬段!”甄武德咬牙切齒道,眸子里盡是怨毒之色。
墨軒當日讓他丟臉丟到天上去了,他必須百倍報仇方能解心頭之恨。
“沒問題!”
厲老先生輕輕點了點頭,隨后玄力一動,剎那間便籠罩了整個村子,瞬間鎖定了墨軒,墨軒竟是沒有察覺到分毫變化。
僅此手段便能看出,這厲老先生至少是魂靈境的修士,靈魂蛻變成功,否則難以做到這般神不知鬼不覺便玄力覆蓋四方。
“兵法……南柯一夢!”
厲老先生低語道,眸子閃爍種種幻影,頓時一股奇特兵法之力降臨,籠罩了墨軒。
墨軒正感嘆周婆等人,忽然覺得昏沉睡意如潮水般涌來,意志根本承受不住這股睡意,當即倒下,昏睡過去。
這一睡,乃是兵法力量下的沉睡,整個人陷入的沉睡層次極深,一時間,墨軒某些塵封在歲月里的記憶都復蘇了。
有些記憶,是嬰兒孩童時期的所見所聞,那時候懵懂無比,根本什么也不懂,隨著年紀增加,那些記憶都逐漸消失遺忘了,如今在兵法力量下,墨軒陷入最深層次的沉睡,記憶最深處的某些記憶也隨之涌現。
這些記憶,就像是一場夢,而墨軒則陷入了過去的夢境。
夢里,墨軒還在襁褓之中,外面,喊殺聲震天動地,玄力奔涌聲不絕于耳。
恐怖神兵震天,絕世兵法鎮殺四方,然而這一切都驚擾不到墨軒,在他身前,一道白袍英武身影擋住了這一切。
一人,一槍,獨對四方!
“過此槍者,殺無赦!”
這白袍身影冷漠放言,氣概無雙,驟然手中槍影丟出,斜刺入大地,殺氣動千古,萬里晴空云朵皆崩散。
“來日,我兒替我取回這紅雪槍!”
白袍身影淡漠道,轉身便走,身后,紅雪槍震天動地,氣壓萬古,青天都要被震塌,所有想越過槍身者皆被鎮殺。
槍為界,這邊,白袍身影淡漠轉身,衣袍獵獵,風姿絕世,無人可擋!
他身旁,一名絕色女子懷抱墨軒,隨其離開,其背負古琴,寧靜端莊。
墨軒瞪大眼睛,想要看清二者模樣,可他看不清,困意如潮,在襁褓中昏睡了過去。
畫面一陣模糊,緊接著起了變化!
一座殿宇浮現,金碧輝煌,殿外,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層玉石階梯上跪滿修士大軍,各個氣息強悍,最前方,那白衣勝雪的英武男子手執長槍,意氣風發。
身后,溫婉女子有些不舍的將襁褓中的墨軒交給了一名宦官,而后毅然背負古琴,與那男子站在一起。
“出征!”
白衣男子一聲令下,大軍開動,無數戰獸咆哮,大地都在震動,蒼穹都在顫抖,潮水般的軍隊涌向外界,玉梯上的將領皆騰空。
……
沉睡中的墨軒,潛意識里的記憶被兵法的力量提取了出來,僅僅只是部分而已,就足夠驚人了。
村子外面,厲老先生一陣蹙眉,他竟然控制不了墨軒的夢境了,實在奇怪。
厲老先生感覺墨軒的身體有古怪,像是有一股力量隔絕了他掌控兵法的力量,夢境并非隨其心意而變。
玄力涌動,厲老先生準備隔空探查一番,以魂靈境的修為掌控玄力探查墨軒全身。
首先他就感覺到了墨軒腹部的不同,那里像是潛伏著一股巨大力量,如沉睡古獸,無比的恐怖。
厲老先生的玄力嘗試性的進入墨軒腹部,想要探一探奧秘,豈料他此舉可謂是徹徹底底的捅了螞蜂窩。
“隆隆!”
無邊殺道力量被刺激,順著其玄力狂涌而出,他想隔絕都沒辦法,一下子就沖擊到了他的身上。
“啊……”
厲老先生當即發出凄厲的慘叫,這股殺道力量恐怖到了極致,那殺氣像是聚集了全天下所有殺氣一般,非人力所能抗衡。
甄武德等人嚇得急忙后退,只見厲老先生慘叫著倒地翻滾,渾身上下燃燒起猩紅的火焰,可怕而又驚悚。
不一會兒,這厲老先生就化為了焦炭,什么都沒剩下,被殺氣焚殺!
厲老先生一死,兵法當即中斷,沒有了兵法之力,墨軒瞬間蘇醒,只是一時間意識還有些模糊,像是沉睡了很久一般。
“公……公子!怎么辦!”甄武德的幾個狗腿子看向甄武德,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堂堂厲老先生,無緣無故燃燒起來,何其悚然?
甄武德也嚇得渾身哆嗦,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進那破村子找厲老先生身死的原因。
“放火,燒了這破村子,一些賤民而已,死了就死了,一定要毀了那不祥,不然沾染到我們就完蛋了!”甄武德強行鎮定,然后喪心病狂的道。
他竟是打算把這村子所有人活活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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