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小说网 - 无弹窗无广告小说在线阅读

大眾小說網(wǎng) > 一日為妃 > 第107章 1.7.0

第107章 1.7.0


  大乾宮分?jǐn)?shù)十殿閣,包括棲鳳臺在內(nèi),為皇帝后妃居住,宣室殿乃眾殿之首,是皇帝起居與臣子議事之處。

  大乾宮的地勢并非平整的,宣室殿地處最高,風(fēng)水上視為“龍首”。

  此時白雪茫茫,遠(yuǎn)遠(yuǎn)看去,宣室殿琉瓦覆雪,犄角高閣在白茫中朦朦朧朧。

  錦月被周詹事領(lǐng)著一路疾走。

  周詹事只是個奴才,不能行走在錦月之前,平時周詹事謹(jǐn)慎小心從不犯這樣的錯,可此時,他卻混不在意,反而回頭來:“太子妃快些吧,要是再晚耽擱了時間,太后和皇上怪罪下來,不光奴才擔(dān)待不起,太子妃恐怕也要受累呢。”

  秋棠一路早看他不慣:“周詹事也是宮中老人了,怎么連奴才走在主子跟前就是僭越這點不知道么?”

  周詹事只是斜斜瞄了一眼,根本不理睬。

  “你——”

  錦月拉住秋棠,輕輕搖頭。

  如秋棠所言,周詹事是宮中老人,尋常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所以,必定有原因。

  在沒有弄清楚此去宣室殿狀況時,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若要治他,等上一日半日,也不著急。

  秋棠讀懂錦月的眼神,頷首示了然了。

  “太子妃在這兒等著吧。”

  到宣室殿外,周詹事就一溜煙鉆進(jìn)去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陛下傳旨,立刻進(jìn)去。”

  殿中熏煙裊繞,剛才在殿外錦月一點聲響都沒聽見,現(xiàn)在入殿來,卻見屋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侨耍?br />
  各殿皇子、宗室要員長輩、高位妃嬪以及太后全數(shù)都在,無一人缺席,這架勢隱隱含著兇煞,仿似拷問犯人一般。弘允跪在殿中,旁人看他的眼神十分奇怪。

  皇帝應(yīng)著錦月的請安,猛地連連咳嗽了幾聲,激動地坐起身來,隔著重朦朧紗簾,錦月也能感受到皇帝熾烈憤怒的眼神。

  “你——你們——”

  皇帝猛烈地喘息起來,太后忙勸慰道:“皇帝你便歇著吧,這里交給哀家來處理就是。楊桂安,扶皇上躺下。”

  楊桂安答諾,急忙上前。

  錦月聽太后聲音含著一絲莫名刺骨寒意,對上弘允淡淡看來的陰沉眼神,心中更是咯噔一聲,有不好預(yù)感。

  今天不是宣旨昭告新皇人選么?皇帝不是與弘允哥哥重拾了父子之情么?為何……

  錦月一時心中千頭萬緒,卻一個也理不出來。

  太后重新落座,從前在手中盤得發(fā)亮的佛珠串子已換成了一對寶石瑪瑙的華麗長指甲,在指間輕輕撥弄著,她目光慢悠悠,朝錦月看來。

  “太子妃,有人向皇上和哀家稟告,說你協(xié)同太子詛咒皇帝與哀家,以謀奪大位,可有此事?”

  錦月心中咯噔一聲,立刻兩頰冷汗,忙屈膝跪下去:

  “太后明鑒,錦月幾次受太后點播提拔,銘感五內(nèi),太子對皇上和太后更是一片孝心,是以斷然不會有詛咒之事啊!”

  太后目光落在弘允身上:“太子,你說呢。”

  弘允沉靜低眸,嘴角含著隱忍:“兒臣剛才便說過,絕沒有做過任何詛咒父皇之事,其他沒有好說地,只這一句,絕沒有質(zhì)疑。”

  “哀家也不相信太子會做出這樣忤逆罪惡之事。”太后慢聲道,她眼尾似掃過某處。

  七皇子出聲:“太子皇兄與太子妃之意,是說旁人誣陷東宮了?”

  弘允沉聲:“自是!”

  錦月見弘允話不多,隱隱感覺到他有一種看破什么而無力之感,心下有些著急,按捺住心中所思,辯解道:

  “太子為皇上以身擋惡熊,險些丟了性命,現(xiàn)在手臂上的傷口每到變天都會疼痛難忍。平日太子處理政事,也無一不盡心盡力,怎可能做出詛咒這樣大逆不道之事。還請皇上和太后明察,錦月敢以性命擔(dān)保,太子絕對……”

  “你住口!”弘允忽然怒聲打斷錦月,錦月吃了一驚,有些怔愣。

  “圣前豈有婦人說長道短之初,還不趕緊退到一邊!”弘允呵斥。

  長這么大,認(rèn)識這么多年,這是弘允第一次呵斥錦月,并且當(dāng)眾呵斥,放在平時,他對錦月可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

  皇帝聽到此節(jié),更覺是太子心虛才阻撓錦月發(fā)毒誓,喘著粗氣怒道:“事到……而今,你們竟還想騙朕!全天下最希望朕死的,不就是太子么,只要朕一死,你就是皇帝了,所以……所以你一邊詛咒朕,一邊謀取朕的好感親情,好歹毒的心,就跟你的毒婦母親一樣,騙了朕二十多年!她當(dāng)日要殺朕未能成,你……你便接著害朕,替她報仇是不是,朕早該想到,不該對你心軟!”

  錦月清晰地聽見弘允手在拳頭下攥緊,咯咯作響。錦月不敢回想弘允曾經(jīng)的風(fēng)光、高貴,因為現(xiàn)實太殘酷,屈辱得讓人難以接受。

  弘允聲音從未有過的冷沉,父子親情,此刻全然成了一場笑話,冰冷得要人命的笑話:“兒臣只能說,絕沒有做過此事!”

  “好個沒有做過此事,你的意思還是朕冤枉了你和你那歹毒至極的母親了?好,朕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來人,傳人證,咳咳……傳……”

  內(nèi)謁者令兼大太監(jiān)楊桂安忙去殿外吼了一嗓子,立刻就有宮人帶領(lǐng)著三個宮人上來,兩男一女。

  其中一個正是錦月先前看見的,那在梅花林中鬼祟逃走的小安子。

  另一內(nèi)監(jiān)抖若篩糠道:“奴才是尚冠局的內(nèi)監(jiān),兩、兩個月前太子派人來取皇上冠冕琉珠和帽檐布片,奴才問來人是取之為何,來人打死不說,奴才心知皇上冠冕代表龍氣,龍氣足則天子身體安康,有所損就會令天子身體不適,是以奴才拒絕了。”

  侍女哭啼:“太子派來的人正是小安子公公,他遭奴婢二人拒絕,就夜里偷偷偷走了幾顆琉珠,和一片為皇上制作冕冠的布匹……”

  太后身側(cè)的云心姑姑斥責(zé)道:“小安子,你取此布匹所為何用,還不快速速招來!”

  小安子汗如雨下,瑟瑟發(fā)抖,可是卻支支吾吾:“奴才,奴才從、從沒有去過尚冠局,太、太后和皇上明鑒啊。而且,而且太子對、對皇上絕無任何不利之心啊……”

  小安子說著,驚恐至極的模樣朝弘允看去,弘允不理會,他又害怕地盯著錦月。

  錦月又驚又怒,小安子那模樣,仿佛是他們二人授意讓他那樣說的似的。

  太后收在眼底,容色一厲:“事到而今你還要替誰隱瞞嗎?看來不上刑你是不招了!云心,讓延尉司刑女官上拶刑,先夾斷他幾根手指,看這狗奴才還說不說實話。”

  云心配合道:“諾!司刑女官早已在殿外候著,立刻就能執(zhí)刑,太后娘娘。”

  “好!”

  小安子立時嚇得魂飛魄散一般,磕頭哭求:“太后饒命,太后饒命,奴才宮外上有老父母一雙、下有七八個兄弟姐妹需要養(yǎng)活,都指望著奴才這一雙手掙銀子養(yǎng)家糊口,奴才要是斷了手指,一家都得餓死啊,太后娘娘開恩啊。”

  云心斥:“你為惡害皇上和太后,還想保全自己?趕緊從實招來,說不定還能將功折罪一二,留條性命報答你爹娘。”

  而后錦月就見那小安子跪著轉(zhuǎn)身過來,朝著自己和弘允沒命似的磕頭,腦門在地上撞得直響,沒幾下就滿頭鮮血觸目驚心,殿中人無一不倒抽涼氣。

  “你朝太子與本宮磕頭做什么,我們可沒有叫你去尚冠局!”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奴才自知受二位大恩大德,才足以掙口飯養(yǎng)家糊口,可是……可是皇上是大周的天子,一生勤懇為民,太后更是天子的長輩,數(shù)月來掌管后宮寬嚴(yán)并濟(jì)無一人不贊嘆的,縱然你們二位對奴才再好、給奴才再多銀子,奴才也不能昧著良心再替你們干昧著良心的惡事了!太后娘娘,正是太子和太子妃讓奴才去尚冠局取皇上冕冠上地琉珠和布片,以做人偶,行巫蠱詛咒,才讓皇上的身子兩月間驟然直下,到了今日這番田地。”

  小安子一股腦說出來,聲淚俱下,聲情并茂,還招認(rèn)太子和太子妃賞賜的銀兩就在他床底下藏著,沒敢用。

  錦月若不是知道自己沒有做過,弘允也不可能做詛咒這樣無稽之事,她都要相信這番說辭了。

  “太子,你……你還有何借口,這可是貼身在你屋中伺候的奴才,別說又是別人冤枉你!”皇帝氣急咳喘,楊桂安忙不跌上去安慰順氣。

  弘允沉聲:“確實是冤枉。兒子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他是掖庭撥給我伺候掃灑地內(nèi)侍,卻不一定只有我一個主子,父皇若是憑借幾個奴才一面之詞就斷罪,未免過于草率!”

  皇帝疑心早種,哪里能公正處之。

  七皇子瞄準(zhǔn)時機道:“太子皇兄,你已經(jīng)貴為太子,為何還要詛咒父皇,你便這樣等不及想要做皇帝么?”

  此言一出,皇帝僅有的那點理智也昏聵了。

  九皇子弘皙跪到殿中:“父皇,皇祖母,太子人品德行向來受宮中上下尊敬,這是不爭的事實,此事或許是有人刻意誣陷啊!還是交給延尉監(jiān)好好審訊此奴才。背主棄信、忘恩負(fù)義,這樣的人口中吐出的東西也不可信啊!”

  終于有人替東宮說話,錦月含了一絲希望,卻又聽小安子道:“九皇子殿下,事到如今您、您還要為太子作惡嗎,惡熊之事你已經(jīng)為太子受過一次責(zé)罰,奴才知道您與太子關(guān)系好,不惜幫著太子以熊設(shè)計令太子重拾皇上的寵愛。這樣謀害皇上,你們心里就不會愧疚嗎?奴才是身份卑賤如草芥,可是,可是還是有良心的……”

  “你——”弘皙氣急,又隱隱心虛,硬聲硬氣道,“你再胡說我要了你的賤命!”

  皇帝震怒:“那熊,果然是你們兄弟故意設(shè)計的!”

  八皇子一膝蓋跪到殿中央,余光冷瞟了眼錦月與弘允,那深沉的喪子之恨藏在隱忍之下,對太后道:“皇祖母,父皇,兒臣也相信太子和太子妃的人品,決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不若搜一搜東宮,若是太子與太子妃做過虧心事,定會留下證據(jù),若什么也搜不到,那便是清白的,屆時還請?zhí)笈c父皇將這些妖言惑眾的奴才處死,以正宮規(guī)風(fēng)氣。”

  錦月心中大駭,弘執(zhí)的話聽來公正,實際卻是將他們置于不能反抗之地。

  錦月不由呼吸大亂,急切看向弘允。弘允朝她暗暗凄涼一絲笑意,錦月才明白,他定然在這出戲開場的時候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

  太后:“八皇子提議甚為公正,哀家也相信太子不是這樣的人,云心,傳哀家懿旨,讓光祿郎領(lǐng)著侍衛(wèi)好好將東宮搜索一遍,看可有什么可疑之物,若是沒有,將這三個奴才就地打死,懸掛于延尉門外以儆效尤。”

  三奴才立刻抖如篩糠。

  一個時辰之后,錦月跪得膝蓋發(fā)麻的時候,光祿郎甘鑫抱著兩個錦盒進(jìn)來。“皇上,太后娘娘,臣在太子和太子妃寢宮分別找到兩只古怪的錦盒,不敢擅自打開,請陛下太后親自過目。”

  錦月看見陌生的錦盒,心下便一涼。

  第一只錦盒打開,里頭赫然是兩只布偶,一只作皇帝模樣,渾身扎滿針,另外一只作太后模樣,還未來得及作法。

  太后當(dāng)即大驚,皇帝氣得連吐了兩口鮮血。

  太后怒摔了錦盒,詛咒布偶散落地上,無人不色變。

  “太子,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弘允冷冷一笑,環(huán)掃了眾人一圈:“該說的弘允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抵賴!哀家和皇帝真是對你看走了眼,你竟然和你母親一樣狠毒,一邊對皇帝使計謀、謀取好感,好讓皇帝宣旨讓你成為新君,一邊又暗中詛咒皇帝性命,好狠的心腸!”

  錦月知道弘允是百口莫辯,對著一群鐵了心置你于死地的人,說什么話、什么理由,都是沒人會聽的。四肢百骸都一陣陣發(fā)涼。

  “太后娘娘,這第二只錦盒不知是什么,奴婢替您打開吧。”云心說著,將盒子打開,立刻一股腥臭就彌漫開來,云心色變,立刻如抱著燙手火炭一般驚聲丟在地上——

  那是一瓶化膿的液體,十分惡心。不辨何物。

  光祿郎甘鑫上前一嗅,立刻色變掩住口鼻,惶恐道:“陛下、太后,臣奉命查辦瘟疫之事,對疫情十分熟悉,這氣味,這氣味和患病死尸身上的膿瘡散發(fā)的氣味很是相似!不知怎會出現(xiàn)在太子妃宮中。”

  錦月怒道:“甘大人怎胡言亂語!這東西本宮從未見過,不是本宮之物!”

  眾人一聽是瘟疫,連連后退。

  “云心,傳御醫(yī)來瞧瞧這到底是什么!”太后震怒,深深剜了一眼錦月。

  御醫(yī)數(shù)人來看,八人異口同聲咬定:“這、這是瘟疫的毒頭,毒性比患病者強烈數(shù)十倍!”

  甘鑫:“難怪臣在宮外怎么也查不到毒頭在何處,原來,原來竟一直在宮中太子妃殿中。太子妃,你為何要藏著毒頭,還告訴微臣,毒源在京師城中?”

  皇帝早氣得不行,蓄積了半天的怒氣磅礴得幾乎沖破他單薄的身軀,咬牙道:

  “那還不簡單?這場瘟疫,分明是他們夫妻二人聯(lián)合謀劃,意在謀得皇族、百姓對他們的感恩戴德,其心,其心可誅!”

  傅婕妤一邊替皇帝順氣一邊道:“可憐城中百姓還將太子和太子妃視作活菩薩,在宮門口跪拜,簡直比對陛下還要誠心、臣服,原來是被騙了。”

  皇帝聞言渾身怒氣橫沖直撞,顫得厲害,斷斷續(xù)續(xù)道:“將太子打入……打入死牢……斬、斬……咳咳咳……”

  話未說完,便昏死過去,人事不省,脈搏時有時無。

  殿中眾人一片混亂,只怕皇帝立時就要駕崩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現(xiàn)在章節(jié)改成數(shù)字了,替換后的章節(jié)摘要會注明“正章”,防盜章會注明“房到”二字,防盜章每天還是貼一些小故事和童話,供大家娛樂吧。(⊙v⊙)


  (https://www.dzxsw.cc/book/50476/2747679.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
主站蜘蛛池模板: 岑溪市| 红河县| 青铜峡市| 永康市| 康平县| 长治县| 泰和县| 苏州市| 鹤庆县| 崇义县| 塔城市| 厦门市| 吐鲁番市| 郓城县| 策勒县| 新巴尔虎左旗| 松滋市| 漳浦县| 永新县| 应城市| 东源县| 贡山| 阜宁县| 泰顺县| 平南县| 玉林市| 汕头市| 杂多县| 塔城市| 新昌县| 射阳县| 河北区| 南涧| 华亭县| 碌曲县| 洪江市| 山东省| 鄢陵县| 章丘市| 芮城县| 汕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