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劉三勝施計邀文正 下
“相師,相師,劉某給您賠罪了,莫要動氣!”劉三勝聞言上前幾步攔住了包文正的身形,一再抱拳行禮,惶恐不已的說道。
包文正怒聲說道:“包某心念濟州府的百姓,這才隨你前來,劉班首可知包某在文豐城中一卦千金,今日隨你前來,卻被劉班首誤會乃是賊人同黨,讓包某何以自處!”
劉三勝聞言更是羞愧難當,賠罪言道:“實在是相師之卦,令人匪夷所思,劉某口不擇言,還望相師諒解。”
包文正見劉三勝銳氣已失,這才故作受用的開口問道:“既然已知曉這兇犯乃是身材矮小,擅用兩把彎刀,劉班首可有籌謀?”
“如今,唯有下令嚴查濟州府中攜帶兩把彎刀,身材矮小的武林高手了。”劉三勝聞言嘆氣說道。
包文正冷笑接著說道:“秦知府只給你了十日,劉班首自信十日之內便能擒獲這兇徒?”
劉三勝心中駭然之極,目瞪口呆的問道:“相師怎知此事?”
“包某若是連這也不知,豈敢一卦千金!”包文正呵呵一笑,不屑的說道。
劉三勝想起方才這相師的詭異之處,聞言眉宇間陰晴不定將心一橫便拜倒在地,叩首說道:“相師救我,相師救我!”
清遠國以“法,理”二字治理天下,官吏平日俸祿極厚。但有律法凡府衙,縣衙的班首失職或受賄當革職查辦或是抄沒家財;若任職期間草菅人命則當以命償還。
如今秦知府言道,若是十日此案件無有進展,便要給劉三勝一個交代。
雖說劉三勝任職期間,不免有錢財時常孝敬,秦知府頂多也就是將劉三勝革職查辦。但是若是今日的班首位置不保,昔日得罪的那些商賈和衙門中人,必定如餓狼撲食般將劉三勝撕咬的粉身碎骨。
一則是妻子和閨女將被送入官窯,從此勾欄之中任人欺辱;二則年邁的老母自此流落街頭乞討為生;三則那偏宅之中的侍妾自此被他人所肆意把玩。
這班首的位置,是萬萬不能丟的。
相較之下,這面子又值幾何?
包文正伸手將劉三勝攙扶起來聲音緩和下來說道:“包某倒是有一計,可保劉班首無恙,便是日后平步青云也未嘗可知。”
“相師若能保劉三勝,日后我劉三勝愿效犬馬之勞。”劉三勝諂媚笑著說道。
“劉班首言出當踐諾,我既能保你無恙,自然也能讓你萬劫不復。”包文正唇角泛起一絲笑容,冷冷的說道。
“你且聽好!”
“其一,你此刻回轉濟州府,令莫郎中的藥鋪大開義診,為濟州府方圓五十里內的孕婦診脈,三日內但有孕婦必須趕至,知會莫郎中凡有并蒂蓮脈象者,皆記錄下來家居何處。”
“其二,令你手下衙役奔走各處村莊,將此舉廣而告之,務必不可遺漏一人。”
“其三,將此處命案現場的卷宗呈報與秦知府,夸言這賊人若敢在濟州府動手,必然能將其擒拿。”
“你可清楚?”包文正追問道。
劉三勝一頭霧水的頷首應下,心中疑惑不已不知為何如此行事。
“你無需多問,照做便是!”包文正說話已然有些不客氣,淡淡的說完,便攜南宮宇舉步邁出了李家的院落。
劉三勝和仵作面面相窺,良久沉默不語。
仵作壯著膽子低聲問道:“三爺,如今怎么辦?“
“這是連上京巡案司火眼金雕彭文昌彭大人都贊許的大才!”劉三勝望著仵作的眼神有些冷淡,暗有所指的威脅道。
“小人明白,三爺怎么吩咐,小人照辦便是!”仵作諂媚的說道。
“你去將卷宗寫好,我即刻回轉濟州府府衙去稟告知府秦大人!”劉三勝面色轉圜,當先走出了李家的院落,仵作緊跟其后。
濟州府府衙之內。
大堂牌匾之上撰寫著四個鎏金大字“明鏡高懸”,其下則是一副一張用松木為桌面,柏木為身的桌案,取自松柏萬年常青之意,
劉三勝手捧卷宗,站立在大堂之上,靜待知府秦明理秦大人到來。
秦明理身穿官府,漫步從內堂中走了出來,施施然的端坐在桌案之上,望著劉三勝手捧卷宗等候。
秦明理發言問道:“可是案件有了進展?”
“大人明察萬里,確實已有進展。”劉三勝輕步上前,將案卷呈放到了桌案上。
秦明理拿起案卷,翻閱后面露疑色,問道:“聽聞你今日帶了一少年前往李家坡,便能得知這兇犯乃是身材矮小,擅用兩把彎刀?”
“正是。大人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彭文昌曾提到的商府的相師?”劉三勝滿臉堆笑的說道。
秦明理聞言笑道:“劉三,你倒是福星高照,前些日子送走了彭文昌,今日又有這相師為你解惑。”
“全仰仗大人的威名,劉三才能路遇貴人。”劉三勝聞言諂媚的笑道。
秦明理聞言捻須面露笑意說道:“待這樁命案事了,可邀這相師到府上一敘。”
劉三勝點頭應下,見秦知府此事面色轉和,心知命案終究是牽扯到自家的前途,若是能將這命案的兇犯緝拿歸案則是風平浪靜,若是稍有不甚,終究是難以周全。
命案事了,一來是解除秦知府目前面臨三子奪嫡之際,濟州府連發命案的醒目刺眼,當可保知府大人安坐濟州府知府的官職;二來也可證明這相師確有才能,對于知府大人日后的升遷也有補遺。
劉三勝回轉下了大堂,便開始操辦包文正吩咐的事宜,將眾衙役分派到了濟州府方圓五十里的村落張貼未蓋官印的榜文,并嚴令各村落管事的長者,必須將村中的孕婦明日便前往濟州府診脈,如若有所拖延莫怪日后不講情面。
與此同時,莫郎中的藥鋪也在劉三勝的逼迫之下,只能將坐堂的郎中盡數派出,等候明日起方圓五十里身懷六甲的孕婦上門診脈。
劉三勝作為濟州府緝案衙役的班首,不管是莫郎中還是方圓五十里各村落的長者,任誰都要賣這個面子。
更何況,為方圓五十里的身懷六甲的孕婦診脈,對于莫郎中的藥鋪也是賺取了名聲;而對于城外的孕婦來講,這免費的義診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一經聽說倒是不需長者的勸說,自發的愿意前往濟州府來診脈。
翌日起,莫郎中的藥鋪中便是門庭若市,身懷六甲的孕婦排隊等候診脈,若是尋常的脈象則是隨意搭配了便宜的安胎草藥,送轉出門便是。
倘若真的遇到了并蒂蓮脈象,則好生的驗證后,詳細記錄又抓了上好的藥材囑咐好生安胎。
三日的功夫過去了,劉三勝拿到了莫郎中呈交的書文,詳細記錄了具有并蒂蓮脈象的孕婦,來到了浮生客棧,將書文送到了包文正的身前。
濟州府方圓五十里無一遺漏,具有并蒂蓮脈象的女子一共有十三人,分別散布在濟州府外各處村落。
包文正囑托劉三勝回家換上尋常的衣衫,又借來貨郎的擔架,而后和南宮宇也換了衣衫,扮作尋常走街游巷的貨郎,按照方向自近而遠前去一一觀察這些身懷六甲的孕婦的命數。
那日在李二家中運轉胎光,那黑衣人一直不曾將面罩取下,故包文正一不知那黑衣人的面容,二不知黑衣人的生辰八字,胎光中居然也瞧不出那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能以最笨的方法,按照黑衣人殘害的婦女皆是身懷六甲且并蒂蓮之脈象,一一為這些孕婦測算命數。
經過兩日的走街游巷,包文正已然確定這十三名孕婦的命數。
“畜生啊!這黑衣人真是不為人子,按照命數來推算,這些身懷六甲的孕婦,最晚的也是二月后便要身亡,而最近的則是七日之后便要魂歸地府。”
如今,便提前布下天羅地網,只待這黑衣人現身,便將其擒獲。
一則為無辜的死難者討還公道,使其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二可還濟州府百姓一個湛湛青天,日后不必為兇犯的淫威而擔驚受怕,三便是借此和濟州府的知府秦明理結識,以胎光之術令秦明理心悅誠服,如此保安鎮的知縣張大光和姚公擎命不久矣。
包文正手持湘妃竹折扇,智珠在握的臨窗眺望遠處。
濟州府城外北面約有百里開外的荒山之中。
一處荒廢許久的山洞中有人影一閃而過,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輕盈的躍進了山洞之內。
山洞內點燃了無數盞火把,將原本黑暗的山洞照耀的一片大亮。山洞甚大約有五丈方圓大小,地上以墨玉為面鋪設而成纖塵不染,唯有數十具森白的骸骨異常醒目,這白骨按照人體的結構小心擺放,便是連一截足部的骨骼也是拼湊的完整。
數十具森森白骨按照錯綜復雜的方位擺放,隱隱卻又暗合章法。骸骨中央的方向則擺放著一尊高約丈余的石像,這石像虎首人身,四蹄長肘,雙手各持兩條黃蛇,應該是名家雕刻而成,與鬃毛處清晰可辨根根毛發,石像在這白骨和火把的照耀下,兇煞之氣撼人魂魄,讓人不敢直視。
黑衣人進轉到了山洞之內,抬眼見山洞的陰影處端坐著身披黑色連帽夜行衣身形,不由得腳步一顫,放輕了呼吸將包裹內的白骨放下,便欲轉身離去。
“影九!”
一道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又仿佛從耳邊響起,渺渺不知何處傳來。
黑衣人俯身拜倒,身軀顫抖不已,竟是不敢說話。
連帽夜行人身軀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黑衣人的身前,唯有一雙眼眸突然亮起,隨即一股陰寒的氣息吹拂了過來。
“你做的不錯,這數月來功勞甚大。”連帽夜行人桀桀的笑了起來,嘶啞尖銳的聲音在這山洞之中宛如指甲劃過了墻壁一般的刺耳之極,引得身材矮小的影九內息翻滾不已,又不敢催動內息平復。
“這強良的骨蛇再有數月便可全功,皆時教中自會賜下丹藥,助你打通任督二脈,成為一流高手。”連帽夜行人接著說道。
“多謝魍大人照拂,影九才有為我圣教出力的機會,日后小人當萬死以報魍大人的大恩大德。”影九渾身仍是顫抖不已,恭聲說道。
“啪!”
一個紅色瓷瓶拋落在地面上。
連帽黑夜人接著說道:“這是你這個月的解藥,好生辦事,老夫自是不會虧待與你。”
“多謝魍大人,小人告退。”影九面上露出一絲喜色,伸手拿起紅色瓷瓶,恭敬的退了下去。
連帽黑衣人取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面如枯槁的慘白面容,回首望著山洞中的強良石像喃喃自語道:“快成了,快成了,老夫便能得到延壽丹,增添十年的壽命了。”
一股強大的內息從老者的身軀中散發出來,吹拂的山洞內墻壁上斜插的火把火焰搖曳不定,桀桀的冷笑聲隨即在山洞之內響起,震的山洞頂部的碎石不斷的跌落下來。
而老者周身有氣息圍繞,將這洞頂跌落下來的石塊盡數震的粉碎,內息外放凝而不散,竟是溝通天地之橋打通生死玄關的絕頂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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