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百勝刀王覬覦九幽 下
百勝刀王府內尚武之風極重,外院中拜訪的幾十個木架上各自擺放著十八般兵器,數百弟子手持鋼刀習練招式,不是響起的喝聲和鋼刀揮舞時的風聲不絕于耳,見有白色長袍的書生自正門中邁入,也多有用眼角余光打量。
倒是對這書生身后的丫鬟不曾在意。
在楊進弟子的引領下,包文正和孫薇薇來到了楊府內院的磨刀堂內,正中擺放著一把金燦燦的長刀,刀背上有蟠龍蜿蜒而過,在這磨刀堂內醒目非常。
二人落座后,有弟子敬奉上來了茶水后退在了門外。
不多時就聞聽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迎門走進來的是一老者,這老者身穿灰白色的長袍,精神矍鑠卻眼眶中布滿了血絲,待瞧見包文正身后的丫鬟時身形略微一顫,老者揮手示意弟子退下后,親手將房門關閉。
“孩子,無恙否?”楊進老淚縱橫淌過了面頰,聲音哽咽的顫聲道。
孫薇薇瞧見舅舅楊進的神態,天王莊被毀,父母及兄長慘死,這半年以來風餐露宿皆是浮現在心中,聞言上前拜倒在地泣不成聲的道:“舅舅,為我天王莊報仇雪恨啊!”
“孩子,苦了你了,快些起來!”楊進雙手扶起孫薇薇,任由眼淚遍布面頰也不擦拭,雙眸之中關切之色真誠之極。
包文正見狀不由得暗自嘆息,若不是以胎光掐算誰能料想得到如此肝腸寸斷的楊進,竟然會謀奪九幽心經哪。
楊進將孫薇薇扶到了木椅上落座,拉著孫薇薇的雙手涕泗滂沱的道:“這半年來,舅舅寢食難安,皆是掛念你們父女的安危,快于舅舅分說。”
孫薇薇淚流滿面的將這半年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擦拭了面頰上的淚水將包文正引薦與楊進道:“這便是薇薇的夫君包文正。”
“包文正見過舅舅大人,舅舅大人在上,請受文正一拜。”包文正長身施禮后,便欲拜倒在地。
“莫要如此多禮!”楊進上前握住了包文正的手腕脈門,制止了包文正下拜的身形卻感激的道。
包文正只覺得半邊身子酸麻難忍,也不以為意。
楊進握住包文正脈門后只覺得脈搏與常人無異,分明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而已,于是松開了手老淚縱橫的抱拳施禮道:“多謝包公子護全了我家薇薇的性命,大恩大德我楊進沒齒難忘。”
孫薇薇見狀將楊進攙扶起來,勉強擠出笑意道:“舅舅無需與他客氣。”
“薇薇所言甚是,文正與薇薇已有婚約在身,不敢當舅舅的大禮。”包文正忙抱拳還禮道。
“吱呀!”
說話間磨刀堂的房門被推開,兩個青年走了進來后合攏了房門。
“表妹!”楊清瞧見了孫薇薇的身影,頓時有些哽咽的道。
楊順也是百感交集的顫聲道:“表妹,愚兄日盼夜盼,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剛止住眼淚的孫薇薇,瞧見兩位表哥情深意重的關切神色,頓時眼淚又淌落下來。
包文正側身立于一旁,望著楊進一家人五內俱焚的悲傷神情,略覺得尷尬的同時也不由為人心難測這四個字有了更深的認知。
這百勝刀王楊進一家分明是覬覦孫薇薇手中的九幽心經一書,意圖能將百勝刀王府名揚四海,并無半點要與魔教為敵的念頭,卻能聲淚俱下的宛如自家的血海深仇一般。
若不是胎光已定,便生生的被這老狐貍玩弄于鼓掌之間了。
待孫薇薇將這半年顛沛流離的事情在此與兩位表哥訴說了一遍,又將包文正薦與二人分曉后,卻見楊清面色大變,瞧著包文正的眼神有些不善。
楊進將面頰上的淚水擦拭之后,揮手示意眾人落座后,沉吟片刻這才委婉的道:“如今魔教勢大,報仇之事當從長計議,你二人遠赴文豐城一路勞累先行歇息。”
“父親,府上人多眼雜恐難遮人耳目。”楊順低聲道。
“順兒此言有理。”楊進嘆息道:“清兒你帶薇薇去城北的老宅中安身,老宅那里清凈。”
“至于文正則暫時住在此間廂房。”楊進說完解釋道:“文正與外院被眾多弟子得見,若是一同返回老宅,恐泄露薇薇的蹤跡。”
“舅舅大人不必煩憂,文正如今暫居在姜家酒肆之中倒也自在。”包文正拱手施禮后謝絕道。
楊進聞言故作不悅的道:“豈有自家人上門反而投宿與酒肆之中,你便安心的住下。”
“文正與人有約,須在酒肆之中等候幾日,還望舅舅恕罪。”包文正再次拱手施禮道。
孫薇薇這才想起了包文正與南宮宇相約一事,于是開口道:“舅舅不必介懷,文正確與人有約,住在酒肆中便是。”
楊進吩咐長子楊順去將姜家酒肆所耗銀錢盡數掛在百勝刀王府的賬上,瞧了瞧天色便遣楊清將孫薇薇送到城北老宅,挽留包文正午間在楊府飲宴。
包文正推托不過,與孫薇薇作別之后,便留了下來。
午間的宴席頗為豐盛,并有上好的“老芬酒”在側,楊進和楊順言談之詞頗為意真情切,頻頻祝酒之下,不多時包文正已然是醉倒在了桌案之上。
楊順低聲在包文正耳旁喚上了一陣,見其不曾醒轉,面色漸漸的冷了下來。
楊順單掌比劃了一下包文正的脖頸,望著自家父親。
楊進面色冷漠的望著包文正醉倒的身形,不屑的道:“將他送回姜家酒肆,如今你表妹剛到府上,若是此刻便殺了這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恐你表妹心中起疑。”
楊順點頭應下,送走了父親楊進后,派遣兩名弟子將包文正送于姜家酒肆。
瞧著兩名弟子將包文正白色長袍上已然有噴涂的污漬,在弟子的攙扶下離開了視線之內,這才冷聲道:“便容你多活些時日。”
兩名門中的弟子忍住那嘔吐之物刺鼻難聞的味道,將包文正送轉到了姜家酒肆的門前,叮囑了幾句后,便將包文正放在了地上,起身離去了。
姜掌柜瞧著這白袍書生身上的嘔吐之物,便喊來了小兒欲將客官攙扶到廂房之中。
南宮瓊聽聞樓下的聲響,便走出房門瞧個究竟,遠遠望見店小二正欲拖拽著先生上樓,便嬌聲何止。
南宮瓊將包文正攙扶起來,嘔吐之物不多時便沾染道了自家的身上,卻也不嫌污穢,將包文正攙扶進了廂房之中。
將包文正的長袍解下之后,正欲將其攙扶到床榻之上,又見包文正脖頸之間也有嘔吐之物,便取來廂房中的梳洗之物,細心的為其擦拭干凈,又取來茶水放在床榻之前,這才將嘔吐的衣物拿起,走出了房門。
包文正雖是自幼便以酒御寒,但是卻不意這“老芬酒”雖是入口甘醇回味悠長,在楊進和楊順的刻意勸酒下便是一頭醉倒。
待第二日醒轉之時,仍覺得額頭上隱隱作痛,取過了床榻前的茶水止住了干渴,昨日飲宴之后的事情已然不知,取過了長袍才發現這長袍并非昨日穿的那件,心中疑惑之下便運轉胎光掐指算來。
包文正將這綢緞莊的長袍穿戴整齊后,舉步朝姜家酒肆的大廳走去,喊過小兒點了吃食后,瞧見南宮瓊一身素衣也是走下了大廳。
“南宮姑娘,請坐!”包文正起身抱拳施禮道。
南宮瓊瞧見包文正相邀,便緩步走了過來落座,問道:“先生可好轉?”
“多謝姑娘將文正扶進廂房,不嫌污穢的擦拭身軀,為文正購來新袍,又為文正洗涮衣物。”包文正嘆息一聲,再次拱手道謝。
南宮瓊莞爾而笑道:“先生客氣,不過是些尋常女子所作之事,當不得先生謝意。”
聞聽此言,包文正端詳著南宮瓊滿面春風多嫵媚,端莊之中溫婉柔順,這是與孫薇薇的七分颯爽之中帶有三分嫵媚的氣質截然不同,這一句尋常女子所做之事,撬動了包文正的心神。
“姑娘與我有緣,非是文正妄言。”包文正正色道。
南宮瓊雖已寡居但畢竟是一女子,瞧見包文正眼神直逼過來,不免有些羞意問道:“我與先生相識不過幾日,有緣又從何說起?”
“緣,妙不可言。”包文正心馳神往的望著門外的楊柳岸道:“不可說,不可說,姑娘日后便知我此言非虛。”
“家弟若能恢復如初,小女子必定侍奉公子身前。”南宮瓊低聲說道。
“無須來日了,你今日去綢緞莊內定做一幡,上書一卦千金四字。”包文正笑著道:“你弟弟之事,當無意外。”
南宮瓊長身而起,盈盈的彎身施禮之際盡顯婀娜多姿。
且說南宮宇自姜家酒肆遇見包文正后,聞聽了自家內息解決辦法和三招失傳的劍法盡在大名府中,便持劍策馬一路朝大名府日夜兼程。
待人困馬乏之際,遙遙得見大名府城門,也不做歇息便按照先生所言之處奔去,在大名府神劍山莊自家的商鋪之內取了銀兩后,便來到當鋪將那黑色重劍購置了下來。
回轉到了自家商鋪的廂房之內,南宮宇將黑色重劍放在桌案之上,只見這黑色重劍渾然一體且略有沉重,依言將劍柄上的破舊的裹手解開,拿起手中的長劍沿著裹手內的斧鑿痕跡掘開,一直將手中長劍掘斷了三截之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開了這黑色重劍的劍柄。
南宮宇不待惋惜自家手持多年的名劍“白梅”,從黑色重劍中取出了一塊輕若鴻毛的絹布,望著絹布上的劍招赫然便是神劍山莊失傳的三招劍法,欣喜若狂之際又見劍柄破損之處又有劍穗,將黑色重劍內藏匿的長劍取出后。
這劍長約三尺七寸,劍身宛如碧波寒氣逼人,劍鍔處銘刻這娟秀的兩個小字“碧落”。
“碧落劍,我神劍山莊失傳二十多年的碧落劍!”南宮宇手握“碧落劍”仔細端詳,頓時困乏之意消散不見。
“以氣行劍,以劍行氣。”南宮宇心中一動,想起了神劍山莊功法的開篇第一句,這才豁然開朗喃喃自語道:“幼時父親便說過,神劍山莊的的劍法須得自身博采百家劍招的精華來彌補這殘缺三招,我便是因為自悟的三招不足以以劍行氣才岔了內息。”
“如今有這失傳百年的三招劍法,我南宮宇不但要重拾武林七公子的名號,還要將神劍山莊正名為百年前的劍神山莊。”南宮宇心潮澎湃望著絹布上的三招劍法,雄心萬丈的沉聲道。
這三招劍法精妙異常,分明是神劍山莊劍法的精華所在,南宮宇觀摩之下已然覺得體內的內息蠢蠢欲動,將內息盡數壓下后,將這三招劍法的七十二種變化盡數記下后,點燃了火折子將絹布燒成灰這才倒頭睡,下腦海中這三招劍法漸漸與以往所學盡數交融。
南宮宇睡了有多半日的功夫,食用了下人端上來的吃食后便策馬離開了大名府,與大名府外一處偏僻的山林之中開始習練這三招劍法。
神劍山莊的功法要旨便在與以氣行劍,又以劍行氣;待南宮宇將這三招劍法與以往所學盡數融會貫通之后,每施展一遍劍法內力便強上一分,待劍法施展了七七四十九遍之后,不由得揚天一聲長嘯,以往任督二脈的堵塞已經被盡數打通。
“果真有鬼神莫測之能!”南宮宇跨上了駿馬,遙望濟州府文豐城的方向,想起先生不禁心生敬意道。
拍轉了胯下的駿馬,朝文豐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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