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包文正請期 下
呂金霹與張霞夫妻聞言這才放下了唯一的擔憂,張霞解開了梅香身上的穴道,與夫君八臂羅漢呂金霹并肩邁出了包府的正廳,朝外走去。
王大娘嚇得噤若寒蟬,哭喪著臉道:“強人入村,這可是刀兵之禍啊。”
被王大娘哭的心煩意亂,便遣下人將其送于后院之中,包云天坐在太師椅上眼珠子不斷的提溜打轉,尋思著到底是何處來的強人圍在我包府之外。
梅香隨著解開了穴道,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扶住了桌子緩了緩神,搬運內力無大礙,待氣血順暢開來,便朝包府的后院奔去。
涼亭之內,呼嘯而過的北風遮掩了穿云箭微弱的聲響,包文正與呂三娘對弈也到了最后的階段。
包文正雖然是讀過幾本棋譜,但是與得名家傳授的呂三娘差距較為明顯,好在包文正近似有未卜先知之能,每每搶在呂三娘之前便以落下了棋子,勉強得以存活,終于棋力懸殊過大,包文正落子越來越艱難,每落一字皆要遲疑片刻。
“三姐,三姐!”梅香以內力發出呼喊,聲音驚慌失措。
呂三娘立時知道不妥,原本好整以暇的輕松笑容立刻消失,眉間含煞的起身幾個縱躍,如低空中的小燕,在湖面上借力踩了幾下,身形已經是飄向了遠方。
包文正眼見呂三娘瞬間踏著湖面奔赴前廳,心知必有大事發生,于是起身也朝前廳快步走去。
呂三娘得知包府之外有近百強人手持長劍鋼刀臨門,父母前去應對,也顧不得計較已經將自己許配給了包文正的事實,施展輕功躥出門外,要與父母聯手抗敵。
“可是八臂羅漢呂金霹與鴛鴦刀張霞夫妻當面!”黃大鵬慣走于江湖,對于這夫妻有有所耳聞。
“正是我夫妻,黃幫主今日率眾來此,所為何事!”呂金霹一只手解開了腰間的暗器囊,手中扣著六枚鐵蒺藜,開口朗聲問道。
“誤會,誤會,小婿今日來此,是為了三娘而來。”黃大鵬揮手示意幫眾將鋼刀長劍歸鞘,上前幾步笑著解釋道:“我與令愛兩情相悅,今朝特來……”
“放你娘的屁!我家婉兒已經與包家公子定了婚期,不日即將迎娶!”張霞手中分持鴛鴦刀,怒罵道:“他人不知,我夫妻難道還不知道你黃大鵬昔日的作為!”
黃大鵬心中有幾分不悅,但是想到若能迎娶繡閣的銀針繡女,自此大河幫即將與繡閣成為姻親,耐住了性子,拍著胸脯道:“我黃大鵬上無愧于天,下無愧于地,對于令愛也是一見傾心,若能迎娶令愛,我大河幫上下三千幫眾必然將岳父岳母大人昔年的仇敵頭顱一一奉上!”
“黃幫主,我夫妻昔年結怨的有漠北雙熊連氏兄弟,長白人魔孫礫,血劍趙無邪,追魂槍周狂人一干人等。”呂金霹不由得露出譏笑之色道:“傳聞血劍趙無涯和黃幫主有八拜之交,黃幫主也愿意將其頭顱奉上?”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黃大鵬愿意為趙兄弟和岳父岳母化解了這番恩怨!”黃大鵬義正言辭的道。
張霞哼了一聲,冷笑道:“我家婉兒的長兄就死了血劍趙無涯的手上,黃幫主也要為我夫妻化解這段恩怨嗎?”
“這……。”黃大鵬不由得也是詞窮,眼珠子一轉更為誠懇的道:“我與令愛是兩情相悅,還望岳父岳母成全。”
言罷,雙膝一軟就要跪倒在地。
“黃幫主,莫要如此,否則莫怪我手中暗器不認人!”呂金霹冷笑道:“喪子之痛刻骨銘心,我又怎會將婉兒嫁于仇人的八拜之交為妻!”
黃大鵬聞言臉上的誠懇苦澀之情盡數收斂,不由得冷笑道:“我好言說盡,你夫妻二人依然是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黃大鵬不顧翁婿之情了!”
黃大鵬言罷,身后近百幫眾鋼刀出鞘,長劍在手,正待一聲令下便要誅殺呂金霹與張霞二人。
此時。
呂三娘如鵑起燕落立于父母身前,朗聲道:“黃大鵬,誰個與你兩情相悅,莫要胡說八道!”
“三娘,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知嗎?”黃大鵬復又堆起一臉的苦笑道。
“是灌醉我家三娘,意圖不軌的心意嗎?”梅香手持包府的長劍,躍出兩丈高的院墻,立于呂三娘身旁朗聲道。
“畜生!”
“賊子!”
呂金霹與張霞夫妻聞言勃然大怒,呂金霹手中暗扣的六顆鐵蒺藜劃破呼嘯的北風,打向黃大鵬前胸的六處大穴,張霞手持鴛鴦刀與黃大鵬戰了起來。
張霞精修鴛鴦刀多年,一身輕功輾轉騰挪之間靈巧非常,雙刀朝黃大鵬咽喉,心口,小腹,如雙蟒般泛出一道雪白的亮光。
黃大鵬側身避開呂金霹的六顆鐵蒺藜,雙掌開闔之間或推或按,將張霞手中的鴛鴦刀盡數避開,黃大鵬向后躍開朗聲道:“既然如此,今日我便滅了這包府的滿門,也不能讓婉兒嫁入這包家。”
“放肆!欺我手中銀針不利乎!”呂三娘聞言,這才醒悟這黃大鵬果然如父親所說一般無二,乃是表面粗獷柔情,實則卑鄙的偽君子。
“誰人不知,繡閣繡女下嫁者,皆是豪門望族,這包家不過是山村一個小鄉紳而已,何德何能迎娶繡閣的銀針繡女!”黃大鵬冷然一曬道:“今日,我大河幫就要滅了這鄉村的小鄉紳,誰有能耐我何?”
“我呂家既然已經與包家結親,就算血濺當場,也不能坐視不理!”呂金霹傲然嘯道。
包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包文正攙扶著父親包云天慢步走出了大門。
“親家,此處有我夫妻二人在此即可,親家還是進去暫時躲避!”呂金霹眼見劍拔弩張之際,包員外與婉兒未來夫婿包文正走出,退了幾步過來勸阻道。
包云天臉色發白,雙腿有些顫抖,咬著嘴唇道:“既然你我已是親家,那么有難自然不能讓你獨擋,大不了一死,我包家豈是喪家之犬!”
包文正松開了攙扶的手臂,上前朝呂金霹與張霞夫妻拜倒在地,雙手抱拳朗聲道:“岳父岳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三拜!”言罷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好!好!好!”
“我呂金霹得賢婿如此,足慰平生!”呂金霹與張霞對視而含笑,自是對包文正滿意到了極點。
包文正起身,拂去藍色長袍上的污漬,上前一步握住了呂三娘的纖細右手,呂三娘手中暗扣的銀針乃是特制,刺破了包文正的手掌。
包文正渾身不覺,朗聲道:“一年前,位于泗水之北招遠府中,秀才吳遠入招遠府考舉之時,得遇平樂山山賊而身首異處。
吳遠發妻千里赴京,與巡理司鳴冤告狀。
一月后當今圣上得知后雷霆震怒,下令巡武司令招遠府三萬精兵圍剿平樂山山賊三月有余,平樂山十九股山賊被盡數誅殺后仍有余孽潛藏,后招遠府下令火燒平樂山,大火足足燒了五天五夜。
圣上下旨,若有秀才考舉之途遇到不測,則盡剿方圓百里賊人!”
“包文正如今正是考舉遠赴大名府之際,黃幫主莫非想引得朝廷大軍圍剿不成!”
包文正沖冠一怒,與包府門外嘯道。
“今日若我夫婿不測,呂三娘必親上繡閣宗門,與悔恨崖求繡閣閣主討還一個公道!”呂三娘被包文正握著的手有些濕潤,心知是被銀針刺破后流出了鮮血,只覺得此刻這十二歲的秀才宛如一座大山般能夠依靠。
悔恨崖乃是繡閣有名的禁地,但凡繡閣的繡女上了悔恨崖,必然被悔恨崖上的遍地金針刺破身軀,鮮血流盡而死,但是因此繡閣也將傾盡全閣之力為其討還公道。
二十年前,有繡閣女子嫁入戰功卓越的武將鄭飛熊之子,豈料這鄭飛熊之子不但生性殘暴,且****之極,竟然為了一己之私欲將發妻灌醉后,供人****。
繡閣女子清醒之后也是遍體鱗傷,就連內力也被廢除,輾轉三年容貌盡毀之后回轉繡閣,與悔恨崖上臨死之際,要求繡閣為其討還公道。
一月之后,武將鄭飛熊三十七口人命一夜之間被盡數誅殺。
前有朝廷兵馬的大軍圍剿,后有繡閣悔恨崖前車之鑒,黃大鵬心中頓生退卻之意。
黃大鵬說下一番場面話之后,領著大河幫弟子灰溜溜的退出了虎賁村。
包文正見黃大鵬率領大河幫離開了虎賁村,這才松開了呂三娘的纖纖玉手,滿手的鮮血順著指尖淌落在地面上。
“諸位鄰里父老,今日勞大家擔憂,我家文正不日將于呂家閨女成親,屆時請鄰里父老前來飲宴!”包云天見仍有鄰里在四下張望,于是借此時機宣布了這樁婚事。
包家父子與呂家三口再次回轉到包府的前廳之內,有下人為包文正包裹傷口。
經過今日黃大鵬這出鬧劇,眾人對包文正今日的大難臨頭的機智更是大為贊揚,就連呂三娘也不在出言反對這門已成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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