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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王大娘提親 下


  眼見包員外果然如傳聞中樂善好施,慈悲心腸;而小少爺雖然來年就要考取舉人,也無倨傲之色,人群中孤立在一側的一對夫妻,彼此對望了一眼,順著驗糧的人流緩慢前行。

  虎賁村原本沒有姓呂的人家,也就是前年這戶人家遷移至此,租種了包府的土地,成了包府的佃農。

  呂金霹和張霞夫妻原本是江湖上一對情侶,多年來混跡于江湖。呂金霹江湖人送外號“八臂羅漢”以暗器功夫響徹武林;張霞江湖人送外號“鴛鴦刀”,擅使一對小巧的短刀,輕功極好,擅于近身搏殺。

  二人自江湖中結識,夫妻二人行俠仗義倒也闖出了不少小的名頭。待張霞有了身孕之后,夫妻二人因為昔日舊友的反目成仇,也看透了江湖,于是便漸漸消失于江湖之中。

  混跡過江湖的人,都有一些仇家對頭,也有一些陳年的恩怨,多年來夫妻二人帶領子女去過許多地方,為的就是躲避昔日的仇家對頭,不愿再起刀槍。

  五年前,張霞帶著女兒前往繡門拜師學藝,繡門乃是江湖中一個很特殊的存在,門內皆為女性弟子,也很少涉及到江湖恩怨,張霞意圖以繡門的力量,使女兒躲避昔日的仇家。

  也就在張霞帶著女兒前往繡門的時候,昔日的仇家又追蹤到了呂金霹的兒子呂三通的蹤跡,一番廝殺之下,呂金霹雖然暗器功夫了得,但是兒子呂三通因為資質愚鈍,暗器功夫頗為尋常,在一番廝殺之后,呂三通被仇家當場斬殺。

  喪子之痛的呂金霹將喂毒暗器也用了出來,殺出了重圍。

  夫妻二人自此之后便知曉,昔日的冤家對頭不死絕,這江湖是退不得的。

  但是唯一的牽絆就是自己的女兒,身在繡閣的呂三娘。

  呂三娘不同于長兄呂三通的愚鈍,對于家傳的功夫不曾撂下,進入了繡閣之后,也修行了繡閣的暗器功夫,在繡閣之中也得到同門的認可,得到了銀針呂三娘的稱號。

  如今呂三娘已經是雙十年華,因為功夫了得,相貌秀美,追求呂三娘的江湖少年也絡繹不絕。

  但都被呂金霹夫妻一概回絕。

  呂金霹夫妻只愿女兒能夠找一尋常人家,相夫教子遠離江湖中的恩怨。

  去年呂三娘回轉家中,被村里的媒婆王大娘看到,便毛遂自薦愿意替呂家閨女尋一上好人家。

  而這虎賁村唯一的上好人家,便是包府最耀眼的就是這十二歲的秀才包文正。

  呂金霹夫妻耕種了包府的土地,一直對于包府有所關注,呂金霹更數次夜探包文正的書房,見包文正飽讀詩書的同時,侍女小翠一直是處子之身,也很為滿意。

  經過這次納糧,包云天確實是樂善好施的慈悲員外,包文正也是彬彬有禮的讀書人,雖然濃眉大眼的跟俊俏不沾邊,但是潔身自好,也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選。

  呂金霹夫妻就更為滿意了。

  當晚,張霞就給女兒呂三娘去了一封書信,書信中將包家父子的狀況詳細道來,并囑托呂三娘盡早回轉家門一趟。

  入夜,估摸著包府的晚間流水席也應該結束了,張霞便前往媒婆王大娘家中,恰逢王大娘正在操辦著明日的吃食,一問方得知臨近過年,最近上門造訪王大娘,托王大娘提親的人家著實不少,明日便有四五家需得前去,因此趁晚就忙活明日全家的吃食。

  張霞這些年來張羅著全家的食宿,早已并非當日只會策馬揚鞭的“鴛鴦刀”,于是也搭把手幫著王大娘忙活,待忙活完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這才略微洗漱一番,隨著張霞來到了呂家。

  此時月光微亮,在月光和漫天星宿的映照下,不需油燈倒也清晰可辨,呂金霹正在院落中趁著未曾雪化之前多準備些干柴,聽聞遠處傳來腳步聲,連忙將棉襖披上,滿身的傷疤自然不是尋常農夫該有的。

  呂家與其他農戶的宅院一般無二,也是前年遷徙來了之后,從他人手中購置,三間低矮的瓦房已經算是富裕的農戶,當中一間用來招待鄰里前來閑話家常,東面上房是二人的居所,西面則常常空置,唯有呂三娘回來時居住。

  呂金霹見張霞攙扶著王大娘前來,放下手中的斧頭,將干柴歸置到棚下后,溫了些酒,準備了些吃食,端了上來笑著道:“大娘年邁,大晚上請您老過來,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是哪里話,大娘雖已年邁,但是手腳利索。”王大娘故做不愉,隨即話頭一轉道:“張家媳婦可是好福氣啊,攤上你這漢子,不但農活是一把好手,難得的是還能替她分擔家務。”

  “哎!”王大娘重重的嘆息一聲,接著笑道:“我家的老頭子年輕時砸傷了腿,連累我這老太婆要東奔西走的與人撮合親事。”

  張霞笑著道:“大娘撮合親事,不知多少人背后稱贊,湊合親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勝任的了。”

  王大娘笑瞇瞇的道:“都是街坊鄰里,誰家的兒女都是大娘眼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的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大娘,我家閨女自小在繡房,甚少回轉,還請大娘給撮合一二。”張霞笑著說道。

  王大娘樂道:“嘖嘖嘖,不是我說啊,呂家后生,你這閨女可是長得標致啊,那摸樣,那身段,是百里挑一的好閨女啊。”

  “閨女多大了?”王大娘接著問。

  “我家閨女名婉,排行老三,因此也喚作呂三娘,來年剛好雙十年華。”張霞為呂三娘的年紀犯了嘀咕,但是婚姻大事卻也說不得假,照實說道。

  王大娘眉頭一皺,面上的笑容立刻消散為難的道:“張家媳婦,按說你家閨女的模樣和身段自然是百里挑一,如果撮合給其他人家,自然是水到渠成,可是如果要與這包家少爺撮合,恐怕是不成的。”

  張霞聞言也不奇怪,這包家少爺家境暫且不提,但是包員外慈悲心腸,少爺也是彬彬有禮,難得的是十二歲便考了秀才,來年或許能夠高中舉人的,如此人家倘若不得結親,恐怕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

  于是,張霞朝呂金霹示意,呂金霹轉身從房內拿出一錠雪花銀,放在了王大娘的身前。

  這是一錠白花花的銀錠,五兩大小的模樣,頓時讓王大娘眼光直了。

  這年月,一錠五兩銀,足以讓王大娘家數年不必憂心錢財,撮合親事這么多年,王大娘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奉上這么豐厚的茶水錢。

  隨即,王大娘也心覺不妥,按理來說這呂家應該也沒有這般財力,否則何至于租種包府的農地,但是隨即拋擲腦后,拍著胸脯道:“大娘就算是施展渾身的解數,也定然將呂家閨女和包家少爺的親事給撮合了。”

  “你家就等著嫁閨女吧!”王大娘大包大攬地道,眼神仍然斜視著那錠銀兩,包家少爺和呂家閨女的年紀懸殊,在銀兩的面前,已經顯得并非過于遙遠。

  寒暄片刻,王大娘走出門來,北風一吹這才清醒過來,足有七八歲的年紀懸殊,這可該如何撮合哪。

  王大娘踏著積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返回家中。

  苦苦想了大半夜,王大娘輾轉反側,這才昏昏的睡下。

  第二日一早,王大娘梳洗過后,張羅了一家的吃食,也不歸置就朝包府走去。

  經門房的引領之下,王大娘來到了包府的大廳之上,包云天正在端坐在大廳之上,身側丫鬟秀玉在一旁伺候。

  “包員外,老婦給您施禮了。”王大娘笑著福了一福。

  包云天起身笑道:“大娘哪里來的客氣,云天乃是晚輩,怎當得大娘的禮,這不是折壽嗎?”

  秀玉攙扶著王大娘落座,斟茶后不多時端上了糕點,然后側立在一旁。

  “包員外,老婦是來給您道喜了!”王大娘瞧著包員外的神態,接著解釋道:“員外或不知曉,咱虎賁村的呂家,就是前年遷徙過來,租種員外家村北農田的呂家。”

  王大娘接著道:“這呂家有個閨女名婉,雖不常在家,但是大娘曾見過一次,那模樣和身段,真是百里挑一,這方圓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包云天笑瞇瞇的聽著王大娘的賣力夸耀,神情不便其實心中已經有些不耐,然而聽王大娘說這呂三娘居然在大名府的繡閣中,這才認真起來。

  二弟包云中在灰狼山占山為王,曾經提起過這繡閣,這繡閣表面上是商戶,其實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門派,規模甚大卻不曾涉及到江湖紛爭,能進入繡閣的女子皆是才貌無雙,多年來下嫁的都是江湖中的少俠或是名門,由這幫弟子建立起來的關系網,幾乎覆蓋了整個江湖。

  因此,繡閣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根基深厚。

  既然呂家的閨女如今在繡閣中,自然要謹慎對待,倘若包家真的能與繡閣的弟子結成親事,對于包家來說,到真的是一件好事。

  聽聞王大娘說到這呂三娘業已雙十年華,心中雖然也覺得年齡懸殊甚不合適,自家麟兒過了年才滿十三歲,但是包云天不曾回絕,于是想了想道:“文正幼年喪母,這呂家閨女年齡略大,倒也并非壞事。”

  “不過,小兒自幼甚有主見,還是待年關臨近,讓這對兒女見上一面,畢竟是婚姻大事。”包云天解釋道。

  王大娘聽聞不由得一喜,但故作不悅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還是要父母做主才好啊!”

  “大娘稍安勿躁,文正來年前往大名府考舉,當下不可分心。”包云天解釋,隨機又笑著道:“待呂家三娘年關回來,大娘可帶她前來府上,與我家文正見上一面。”

  “倘若二人真有姻緣,大娘可是功德無量,皆時定有茶水錢奉上。”包云天言罷,又接著道:“我包府多年未有喜事,茶水錢定然讓大娘滿意!”

  “那我這老婆子就先謝過員外了!”王大娘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給包云天行禮。

  王大娘寒暄之際,又側面探問包員外是否有續弦之念,被包云天拿話題岔開。

  一直陪伴著包云天的漣漪剛剛去世,此刻的包云天自然無心于續弦。

  王大娘見天色不早,頻繁的有下人前來稟報事務,于是起身告辭。

  王大娘腳步輕快的來到了呂家,將自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說服了包員外不再有年齡懸殊甚大的顧慮,又以包少爺來年考取舉人為由,請呂家閨女歸來之后,一同前往包府。

  呂金霹和張霞自然是喜笑顏開,連連道謝不已,又準備了農家略微豐盛的吃食,王大娘酒足飯飽之后,這才微醺的離開了呂家。

  晚間,包云天吩咐秀玉前往廚房,刻意準備了適合包文正的菜肴,于花園涼亭中落座。

  包文正自然覺得不妥,北風凜冽的時節,與花園的涼亭中享用吃食,雖然有周邊爐火取暖,但是寒風從四面襲來,依然不禁瑟瑟發抖。

  包云天屏退了丫鬟,舉起了火堆上的酒壺,為包文正斟滿后道:“文正我兒,可知為父為何喚你與這涼亭中享用吃食。”

  包文正聞言,思索再三這才道:“父親可是告知孩兒,溫酒易涼,讓孩兒用心拿下來年的考舉?”

  “我兒說的不錯,我包府雖外有你二叔占據灰狼山,內有虎賁村與酒樓無數,但是終歸是上不得臺面,不過是大名府下鄉村中一鄉紳而已。”包云天點頭道。

  “如今的包家,依然是如水中的浮萍,因此為父不許你二叔下山,村中也盡力謀求個好名聲,就是怕有過路的江湖人,手持刀劍要懲奸除惡。”包云天無奈的嘆息道。

  “為父遣人害了漣漪的性命,就是怕我包家的秘密流傳出去,那時候你我父子二人,朝夕間身首異處啊!”

  包云天說到此,飲了一碗溫酒道:“今日有人上門,為我兒說了一門親事,那女子乃是江湖中繡閣的弟子,想來也是才貌雙全,不知我兒可愿否?”

  包文正聞言,仔細的一思索,不由得露出了笑容道:“父親大人,不妨將話說完。”

  “那女子比你大一些!”包云天深知已經被文正看破了伎倆,笑罵著道:“孽子,用食!”

  包文正心中對于女子年齡略長,到也并沒有抵觸的心態,昔年在小翠之前也曾有侍女在側,但是因侍女年齡與其相當,自幼飽讀詩書的包文正,深覺得閑暇之余也無過多的言語可以消磨時光。

  因開蒙甚早,與經史子集之中漸漸視野開闊,此時就連于小翠交談,也漸覺不耐,畢竟是困居于包府之中的丫鬟,平日所言盡皆是農婦的俚語。

  江湖中的女子,或許會有所不同,包文正內心中浮現出一種期待,與親事無關,或許是對于江湖中別樣生活的一種期許。

  通過江湖,增添幾分閱歷,對于為官也能有幾分幫助吧。

  最近這兩日通過與虎賁村農戶的交談,包文正深知百姓不易之處,每日日出而作,日暮而休,一年到頭掙得糊口的糧食外,若能為妻小置辦一身過年的新衣,已經是老天垂憐的好光景。

  倘若遇到大旱之年,農田顆粒無收之時,遣子外出自行尋食,將自家閨女賣入富貴人家為了一口吃食,也是不得已之下的光景。

  一家老小抱頭痛哭,老淚縱橫地父母,撕心裂肺的子女在肝腸寸斷之后,自此少有重逢相聚之日。

  只愿來年得中舉人,替圣天子牧邊一城,治下百姓皆能有衣遮體,有糧可食,不受匪亂之害,也不枉多年苦讀。

  包文正如此作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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