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瑾城,你想我嗎?
“咳咳,你這姑娘,怎么一點矜持都沒有啊?”此時秦青陽尷尬無比,剛剛還想占鳳傾歌的便宜,沒想到一不小心自己差點被姑娘調戲了。
從來都是自己調戲姑娘,如今被姑娘調戲了,這可是他秦大少爺的奇恥大辱啊!
“好了青陽,別丟人了。”帝錚輕咳了一聲,示意秦青陽退下。秦青陽哼了一聲,很是不甘心地往后退了一步。
鳳傾歌看著帝錚終于開口說話了,她微微一笑,打量著帝錚,禮貌而疏離。
帝錚的眼光也同樣打量著鳳傾歌。男子是相貌控,他對于鳳傾歌的美貌很是滿意,對她頗有些好感。再看鳳傾歌處變不驚,非常沉穩,看起來雖然弱不禁風,倒給人意外的堅韌,雖然狼狽,倒不顯出驚慌之丑態,嗯,總算沒白救,他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
“你不是帝魔島的人?”帝錚率先開口問道,幾乎是肯定句。
見帝錚一語道破了自己的身份,鳳傾歌點點頭,也沒有遮掩,“是!”
對于鳳傾歌的坦率帝錚很是滿意,他臉上終于浮上了一點笑容,接著問道,“怎么稱呼?”
“小女子姓鳳!”鳳傾歌回答道。
“哦?鳳姑娘?你是要去帝魔島?”聞言帝錚眸光越發深邃,他的聲音很低,語意不明,聽不出是喜是怒,可是鳳如歌卻感覺,他這一聲鳳姑娘別有深意。鳳傾歌凝眉,他是什么人?為什么總覺得他對于她的身份知道些什么?
“正是。”鳳傾歌點點頭。
聞言帝錚瞇著眼睛,專注地打量著鳳傾歌,忽地他問道,“姓鳳?容瑾城是你什么人?”
聽到帝錚的話,鳳傾歌心中一訝,她眉梢微挑,美眸沉靜地看著帝錚,暗中琢磨著他話里的意思。
他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聽到她姓鳳,直接就問她和容瑾城的關系?他怎么會一口斷定她和容瑾城有關系?
眨眼的功夫,許多念頭在心里翩然而過,鳳傾歌設想了好幾個可能性,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是她初來乍到,對于帝魔島上的人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說實話,她除了知道帝魑是帝魔島之主,別的什么都不知道……
海風從窗戶中吹來,鳳傾歌的長發在海風的吹拂下幾欲被吹干,她的口鼻之間縈繞著一股海水的味道,她纖細的身子寧靜地坐在床邊,顯得極為沉穩。
她擰擰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帝錚的問題。
容瑾城在帝魑手中,眼前這個男子知道容瑾城,那他就一定和帝魑脫不了關系,如果他是帝魑的心腹,知道了她的身份,會不會把她再次扔回水里?又或者將她五花大綁帶到帝魑面前邀功?
可是看眼前這個男子的樣子,似乎對容瑾城有著些許敵意。如果他不是帝魑的心腹,那應該是帝魑的對頭,如果他是帝魑的對頭,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
可是眼前這個男子,究竟是誰,他和帝魑又是什么關系?
“鳳姑娘,在下勸你還是老實回答錚兄的問話,若是說謊,對你可沒好處哦!”在一旁的秦青陽羽扇輕搖,笑意融融道,頗有探究地凝視著鳳傾歌靜謐如水的臉。
好冷靜的女子,淡漠中帶著三分疏離,疏離中帶著七分沉穩,不似故作鎮定的丑態,反而透出歲月累積出來的磨練和強勢。
成熟的臉還遺留著少女的清透和純真,揉合著溫軟和剛毅的美,更難得的是,她的眼光非常靈秀和干凈,宛如純碧的大海。
“鳳姑娘,很難回答么?”帝錚見鳳傾歌遲遲不語,他微微一笑問道。
聞言鳳傾歌淺笑,知道事到如今自己也沒什么可隱瞞的,索性就說出了身份,“我是容瑾城的夫人,鳳傾歌!”
聽到鳳傾歌完全坦白自己的身份以及她和容瑾城的關系,不僅秦青陽和陳楚鈺詫異,連帝錚也錯愕,以一種很困惑的眼光看著鳳傾歌,震驚的是,她竟然如此誠實,毫無欺瞞。帝錚認為,至少她會隨便說一個身份,而不是容瑾城的夫人這么敏感。
容瑾城是帝魑的新寵,在帝魔島人人皆知。可是眼前這個女子卻敢直言說自己是容瑾城的夫人,按照帝魑的性格,他想要的東西若是有人敢和他搶,那人定然是死無葬身之地,甚至可能生不如死啊!
雖然只有一個照面,他看得出,眼前的女子聰穎通透,不會看不出他是帝魔島王室的人,竟然也敢自爆身份,有勇氣!
他欣賞這股難得的誠實和勇氣!
“鄙姓帝!”帝錚見鳳傾歌對自己坦明身份,他也不再隱瞞,直言了自己的身份。
帝?帝魔島的國姓?這個人和帝魑是什么關系?
鳳傾歌忽然想起剛剛那個男子喚他錚兄,難不成他就是帝魑的弟弟,帝錚?
鳳傾歌想到這個名字后心中震驚萬分。帝錚……她曾經聽帝魑提起過這個名字。曾經有一次帝魑酒醉,朦朧中把女扮男裝的她當成了帝錚,抱著她和她說了好多好多話,那時候她也是震驚發現,帝魑喜歡的竟然是男人,而他心中真正愛著的那人,竟然是他的親弟弟,帝錚!
只可惜就是因為帝錚是他的親弟弟,所以他們注定了不能在一起。也就是那時候,帝魑心中悲痛離開了帝魔島,獨自一人乘船遠行,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到達了新的大陸,在那個大陸上,他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鳳傾歌,那時的他是想出海散散心,忘記自己難以實現的愛情,重新開始新的感情,可沒想到她卻是女扮男裝,又一次傷害了他的心……
其實說起來,帝魑暴戾的性格,很大程度上來自于他的愛而不得。他愛的是男人,而且是自己的親弟弟,這是世俗中無法容忍的存在。所以這種畸形的愛情使得他的內心越發扭曲,手段越發極端,做事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現在她還不清楚,帝魑對容瑾城是怎樣一種感情。是真的愛上了他,還是像當年他對她一樣,只是對他產生了興趣,越是得不到越要追求。她也不知道帝魑是否還愛著帝錚,但是她感覺帝魑不會輕易放棄帝錚。因為照著帝魑的性格,越是得不到他越要費盡心思得到,輕松得到的東西反而讓他不屑一顧。
如果帝魑仍舊忘不了帝錚,那對她和容瑾城來說是一件好事。或許她可以通過帝錚救出容瑾城,又或許,如果帝錚也喜歡帝魑的話,她不介意做一次紅娘,既可以讓帝魑抱得美人歸,報答他當年對自己的幫助,又可以為民除害,為帝魔島的百姓改造一位暴君……
不過說到底,還是要看帝錚啊!
鳳傾歌打量著帝錚,見他也不像斷袖之人,心中未免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斂住了眸中之情,試探著問道,“敢問閣下是……”
“在下帝錚,是帝魔島的小王爺。”帝錚淡淡回答道。
“錚王?你莫不是帝魔島之王,帝魑的弟弟?”鳳傾歌做出一副驚訝狀問道。
聽到帝魑的名字,帝錚微微蹙眉,似乎很不愿意自己和這個人扯上關系,可是鳳傾歌說的是事實,他別扭地點了點頭,依然是很不情愿。
鳳傾歌將帝錚神情的變化盡收眼底,自然沒有漏掉帝錚在聽到帝魑名字時,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厭惡。鳳傾歌心中暗嘆了一口氣,道帝魑竟然是這般不討帝錚喜歡。心愛的人不愛自己反而厭惡自己,也難怪帝魑會那般暴戾變態。
“你竟然知道容瑾城,如今知道我和他的關系,你應該也會猜到,我到這里來的目的吧?”鳳傾歌故作不知曉帝魑帝錚之間關系一般,她微微一笑問道,“你會把我五花大綁送到你哥哥那里請功呢?還是會直接把我扔下海,讓我自生自滅以除后患呢?”
“恰恰相反,我不會那樣做。”帝錚微微一笑,“我會幫你進宮見他,甚至可以幫你把他從帝魑手中救出來。”
“哦?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幫我?”鳳傾歌聞言很是驚訝,她不解地問道,“我和你素昧平生,你是他的親弟弟,你沒有理由幫我而不幫他啊。”
“我幫你,當然是有條件。”帝錚緩緩道。
“你有什么條件?”鳳傾歌問道。
“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帝錚微微一笑道,“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你能夠聽從我的安排,并且答應我的條件嗎?”
“除了答應你,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鳳傾歌攤了攤手,故作無可奈何道。
“很好,我喜歡爽快和有膽色的女人!”帝錚打量著鳳傾歌,似贊似探道,“容公子能夠擁有鳳姑娘這樣的夫人,真是讓人羨慕。在下今日游海的最大收獲便是有幸能結交鳳姑娘!我們如今返回帝魔島還需要一段時間,鳳姑娘若是不嫌棄,可請到閣樓喝杯熱茶暖身!”帝錚邀請道。
“恭敬不如從命!”鳳傾歌也不拒絕,她淺笑著起身,在她走出屋子時,一名侍女捧著披風走出船艙,向帝錚行禮之后,幫鳳傾歌披上,以免她著涼。鳳傾歌摸著那披風暗暗吃驚,這觸覺光滑細膩,雖然很薄,卻擋住所有來自四面八方的風,一股暖意襲身,非常溫和,這件披風價值連城吧。
帝錚,是在向自己表明他的誠意嗎?
四人上了閣樓,閣樓上的視野更寬闊,放眼看去,整個海上碧海連天,萬里無垠,壯麗而豪邁,安靜的海面又給人一股神秘的魅力,讓人不可抑制地想要探究這層神秘的面紗。
“鳳姑娘,我還沒有給你介紹吧?”在閣樓上坐定后,等著侍女們上茶的時候,帝錚給鳳傾歌介紹道,“他叫秦青陽,是我帝魔島神醫谷谷主之嫡子!在島上的日子,你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適,盡管找他。”
鳳傾歌挑眉看向秦青陽,見那瀟灑的男子露出不算太誠懇的尷尬來,“青陽剛剛多有冒犯,鳳姑娘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計較!”
“不敢當!是誰多冒犯還說不準呢。”鳳傾歌了然一笑,對他倒挺有好感的,笑容都多了一分燦爛,“在帝魔島的這些日子,還希望秦公子多多關照。”
秦青陽明朗而笑,他手中折扇一搖,盡顯其風流之態。接著帝錚轉向陳楚鈺,給鳳傾歌介紹道,“這位是陳楚鈺,是我帝魔島國師最得意的弟子,善卜算、觀人面、風水堪輿之技。”
陳楚鈺果然是溫潤公子,人中之龍,他風度翩翩地對著鳳傾歌行了個禮,“都是些雕蟲小技,鳳姑娘若是有什么用得上在下的地方,盡可以找我。”
鳳傾歌還了一禮,對于這個溫文爾雅的陳公子,她也挺有好感,“陳公子之才實乃鳳毛麟角,若是傾歌出海時能有陳公子這等能人在身邊相助,也不會沉船落入海中了。”
現在想起來祁星,鳳傾歌還恨得牙癢癢。出門前口口聲聲說大吉,忽然間又說大兇,騙她玩呢?只是不知道,祁星他們現在怎么樣了?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應該不會有事吧。
彼此認識后,侍女也送上熱茶來,鳳傾歌連喝了三杯。茶是上等的霧里青,鳳傾歌這樣喝算得上是豪飲了,一股暖流從咽喉暖到腸子,驅除身子最后一抹冷意,頓時舒服很多。
帝錚細細地看著她,微微清茗一口,睿智的眼光看不出他內心深處一絲一毫的想法,鳳傾歌抬眸望去只看見一片深沉的海洋,平靜無波。
鳳傾歌微微一笑后,眸光自然而然地向著外面移去。看著蔚藍無際的大海,海天一色,她的目光似乎越過白茫茫的海面,看到了帝魔島上那一抹孤寂落寞的身影……鳳傾歌垂眸,她長長的睫毛落下,在絕美的面容上投下一抹弧度。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
帝魔島,她來了……
瑾城,你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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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魔島的皇宮本就是富麗堂皇,如今更是極盡奢華。
蟬翼紅綢編織的紅色燈籠在皇宮中蜿蜒鋪開,宛如盛開的紅蓮,艷麗而奢靡。夜明珠為燈,錯落地掛在燈籠之間,如天幕的星沙,耀眼卻又飄渺。
如此奢華并非節日,而是因為,五日之后就是帝魔島之王帝魑的新寵——容公子的生辰,早在數日前,帝魑就已經命人將整個皇宮裝飾一新。傳言容公子喜愛梅花,帝魑命人一夜之間將皇宮里的翠色修竹連根鏟去,換上了株株兩丈多高的紅梅樹。后來又因為容公子一句“有梅無雪不精神”,他立即命人從極寒之地運來雪鋪滿了整個皇宮,將滿園梅樹裝得火樹銀花,以博容公子一笑。
如今整個皇宮,紅與白的交疊,錯成極致絢麗的色彩,讓整個皇宮的每一處,都顯露容公子得到的極致榮寵,彰顯其享受著的舉世奢華。
瓊樓玉閣中,帝魑慵懶地側臥在長榻上,男子長發泄落似墨,越發襯得他膚色如雪,容貌如月。他一手托腮,一手執酒杯,半垂著眸子正凝神望著身前矮幾上的一盤殘棋。
“王。”侍衛從外面走進來,小心翼翼地在帝魑面前跪下,恭敬地行禮。
“人呢?不是讓你們去請孤的美人兒嗎?怎么人沒來?”帝魑眉眼輕佻,眼眸迷離地掃了一眼面前的侍衛,隨意的一瞥卻是透著幾分陰冷,讓那侍衛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毛骨悚然。
“容公子他……他……”侍衛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他身子簌簌地顫抖了起來,“容公子說他睡下了,不愿意前來。”
帝魑聞言挑眉,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揚頭將酒一飲而盡,那姿勢風流又帶著幾分別樣的嫵媚,他妖冶的鳳眸流轉在侍衛身上,聲音優雅而魅惑,卻是將眼前之人徹底打入地獄,“真是廢物啊,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孤留著你還有何用?”
帝魑話音落下,下一刻,他手中價值千金的碧玉杯彈指滾到地上,發出叮當破碎的脆響聲。
“孤身邊,向來不留無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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