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蕭太子裸奔的壯麗場景
三日后,攬月樓。
鳳如歌站在窗前,靜靜凝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和車水馬龍。
算起來,她在攬月樓住了三天。從皇宮回來的第二天,她就悄悄來到了攬月樓,與其說是住,不如說是躲。因為大哥回了王府,她便不適宜在王府中居住,以免被人發現端倪。其實說起來,還有一個更深層的原因——她是在躲容瑾城。
那天晚上容瑾城吻了她,對她表明了心意,后來把她送回了王府。不知是因為害羞還是逃避,鳳如歌一直躲著,她知道容瑾城會來王府找她,索性連風月樓也不去了,直接躲到了不常來的攬月樓。鳳如歌這次是打定了主意,在她沒有完全想明白之前,她打死也不肯再見容瑾城。
因為那天晚上,那一吻真的把她的心攪亂了。因為以前受過傷,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她承認,自己對容瑾城,或許是有一點心動,但她并不認為那是愛。她一直逃避著自己對容瑾城的感情,她把那種感情歸結為感激,對容瑾城救了自己的感激。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容瑾城看透了她的心,知道她一直在逃避,所以用一吻引導著她自己去發現,發現被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那天晚上,她的確發現了,她明白自己是愛上了容瑾城。但是同時,鳳如歌心里慌了,她怕了……她怕有一天,容瑾城會像當年的師父一樣,前一瞬還對她溫柔至極,下一瞬,卻是毫不留情地將劍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像烏龜一樣躲在自己的龜殼中,牢牢地守著自己的心門,不愿意對任何人敞開。
因為她不知道,容瑾城,會不會像當年的師父那樣,在她付出真心后,卻狠心地辜負她,傷得她遍體鱗傷……
因為曾經受過傷,她比任何人都脆弱,她承受不了再次受傷的打擊……
現在,她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證明這一點。容瑾城,真的是她的良人嗎?
站在攬月樓最高層的雅間中,鳳如歌站在窗前,陽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淡淡的光華,朦朧而唯美。鳳如歌垂眸,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在她精致的臉上落下一道唯美的倒影。
樓下,今日的北璃京城,熱鬧非凡。
因為今日,就是她和蕭奕然的三日之約。
雖然蕭奕然是在宮宴上打的賭,但是在鳳如歌的“幫助”下,短短三日,北璃京城人盡皆知——蕭太子和鳳世子打了個賭,還立下了字據。最終蕭太子輸了,愿賭服輸,他要脫光了衣服,繞著北璃京城跑上一圈。
三日之約一到,北璃京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幾乎是萬人空巷。百姓們都涌到了街道上,去看蕭太子脫光了衣服圍繞著北璃京城裸奔的壯麗情景。
人言可畏,作為南楚太子,將來的皇帝,自然不能言而無信。所以蕭奕然就算是再不愿意,他也要履行自己的承諾。
“真沒想到,蕭奕然還挺信守承諾的,今天還真的過來了。”大哥坐在房間中間的桌邊,一邊品著茶,一邊饒有興致地看著窗外街道。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若是他不來,南楚太子言而無信的事情就會傳遍各國,他這太子寶座,可坐不成了!兵P如歌收回視線,轉身走到桌前坐下,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這一次,你可是把蕭奕然整慘了。雖然他算是言而有信了,不過脫光了衣服圍著京城跑一圈,他的里子面子可全丟了。”大哥挑眉道,“試想南楚又怎么會要一個連臉面都保不住的太子呢?”
“蕭奕然不是傻子,他定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敢來,應該會有所準備!兵P如歌微微一笑,轉頭看向窗外,看到外面拉起的彩綢,眸中了然。
“這些彩綢是做什么的?”大哥順著鳳如歌的目光看去,見南楚的侍衛分立街道兩邊,將彩綢展開。那漫天的彩綢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街道兩邊看熱鬧的百姓的視線,也恰到好處地將街道遮了個嚴嚴實實。
“當然是給南楚太子保存顏面了。”鳳如歌勾唇淺笑,她拿著琉璃盞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只見蕭奕然站在街道中央,似乎是感覺到了鳳如歌的視線,他抬眸,冷冷地和鳳如歌對視。那一眼中,有挑釁,有不甘,還有恨意。
接著,漫天的彩綢將街道中央的蕭奕然遮了個嚴嚴實實,有衣服從彩綢中扔出,惹得街道旁眾人的一片笑聲。接著,人們只能隱隱看出,一個身影在彩綢中央,順著街道狂奔。
“哈哈哈——”
雖然看不到南楚太子的*,但是這樣滑稽的情景已經讓百姓們捧腹大笑。這樣的事情作為茶余飯后的笑料,完全可以談論一月有余了。
“用彩綢遮了個嚴嚴實實,倒是保存了南楚太子的顏面!贝蟾缫姶饲榫安唤行┦,“他那樣咄咄逼人,我們卻這樣放過他,太不甘心了!
“說起來,還是我們算計了他?丛谒鞍ち瞬簧俚蹲拥姆萆希@次就放他一馬!兵P如歌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轉身,回到座位坐下,“希望他能夠長點記性,別再找我們的麻煩了。”
“我倒覺得不一定。”大哥挑了挑眉道,“剛剛他看過來的那一眼,里面的恨意清晰可見。我倒是覺得,經過了這一次,就算你放過了他,他也不會善罷甘休,反倒會恨上你。”
“錯!”鳳如歌悠然放下手中的杯子,狡黠地對著大哥眨眨眼睛,“大哥你這句話就說錯了。我們倆不是已經互換身份了嘛?從今往后你就是鎮南王世子,他就算是要恨,那恨的也是你呀!”
“你這鬼丫頭!可真能給我找麻煩!贝蟾缡,用手指輕點了一下鳳如歌的額頭,接著問向鳳如歌,“不過我還沒有問你呢,我們倆互換了身份,你打算去哪里?做什么?難不成你要一直住在攬月樓嗎?”
“我嘛……”鳳如歌眸光微動,“最近我先在攬月樓住著,等你和蝶兒大婚之后,我就離開北璃一段時間,我打算先回趟風月樓總部,想辦法把連城從七殺救出來!
之前她派人去七殺探聽消息,派去的人說連城被七殺宗主關在牢里打成了重傷。七殺宗主好像瘋了一般,連夫人的求情都不聽,一意孤行重罰連城。后來似乎把連城帶到了密室關押了起來,具體情況如何就不知道了。
所以她打算先回風月樓總部,召集風月樓的力量去七殺救出連城。畢竟以她一人之力若是去七殺,無疑是乖乖送死。
“那攝政王……”大哥問向鳳如歌,見她臉色微變,不由得嘆了口氣,“其實如歌,他對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再考慮考慮,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情。”鳳如歌美眸有些朦朧,她嘆了口氣后抬起頭,對著大哥微微一笑,示意他放心,“大哥,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F在連城的事情沒有解決,我還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思考這些事!
“大哥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所以大哥都聽你的!贝蟾缗呐镍P如歌的肩膀,關切道,“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畢竟是有身子的人了,做事別太操勞了,不要太苛求自己;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可以和大哥說的;還有連城的事,大哥也可以幫你……”
“大哥,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啰嗦了?”見大哥喋喋不休,鳳如歌哭笑不得道,“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娶了蝶兒,蝶兒會不會被你煩死?”
“剛剛夸完你,就和大哥貧嘴。”大哥嗔道,“不過說起來,這幾日我和公主相處下來,她并沒有你說的那么驕縱無禮。俊
“哈哈,其實蝶兒除了太執著外,別的都很好!兵P如歌掩唇而笑,“不過話說回來,要娶蝶兒的人是大哥,大哥喜歡就好呢!”
“臭丫頭,你還沒完沒了?又來打趣大哥?”大哥用手指輕點鳳如歌的額頭,雅間里不時地傳出兄妹倆的笑聲。
……
隔壁房間。
容瑾城坐在窗前,一邊悠然地看著樓下街道上的滑稽情景,一邊聽著攬月樓管事在一旁稟告。
“主子,鳳世子就住在隔壁,您不過去看看嗎?”攬月樓管事是容瑾城的心腹,這幾日鳳如歌的一切都是他在關照打點,所以說起來,鳳如歌的一切都在容瑾城的眼皮子底下,然而鳳如歌對此卻一無所知。
“她這幾日躲到這里,就是不想讓本王找到她。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多給她一些時間來考慮!比蓁翘崞瘌P如歌,眸中盡是溫暖柔情,“她躲到這里,那本王也在這里守著她,這幾日本王就住在這里了,不過這件事絕不能讓她知道,明白嗎?”
“屬下明白!睌堅聵枪苁曼c點頭,接著說道,“不過主子,剛剛安排在房間外的聽奴來報,鳳世子……哦,不,鳳小姐說,她打算在鳳世子大婚后回風月樓總部,這您看……”
“哦?她要離開?”容瑾城微微挑眉,“對了,本王忽然想起來,本王最近也打算出一趟門。這可真是巧了,正好和她一路。”
聞言,攬月樓管事嘴角抽了抽,不禁腹誹道,王爺,你想要跟著鳳小姐直說不就成了,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那王爺這次出去,大概需要多久?”攬月樓管事擔憂道,“最近王爺政務繁忙,攬月樓也有很多事……”
“你覺得再大的事,有比本王未來的王妃更重要的嗎?”容瑾城挑眉看向攬月樓管事,很是認真地詢問道。
“當然……沒有!睌堅聵枪苁虏铧c咬掉了自己的舌頭,他暗暗擦了一把汗道。
“那不就成了!比蓁倾紤械乜孔谝慌裕朴频溃败姍喽冀怀鋈チ耍玫氖卤就踉缇筒幌牍芰。至于攬月樓嘛,不是還有祈月嗎?他最近不是回來了嗎?”
“是的,祈月公子回來了,不過他還帶了一個客人回來,那個客人住在最里面的房間,神神秘秘的,屬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祈月公子不讓屬下插手,屬下也不好多問,也不好安排聽奴過去。”攬月樓管事小心翼翼道,“但是屬下覺得,有必要和主子說一聲……”
“哦?有這等事?”容瑾城挑眉,他想了想吩咐道,“這件事本王知道了,那你先別插手,也別安排人過去。等明日祈月見了本王再做計較!
“是!睌堅聵枪苁骂I命,接著退了下去。
……
攬月樓最里面的房間,那個身著暗紅色衣袍,臉戴金色面具的神秘男子住在里面。
男子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鬧劇,伸手拉上窗簾后,低聲笑了起來。
窗簾遮住了明媚的陽光,略顯昏暗的房間中,男子一雙漂亮的眼睛明亮地讓人咋舌,他低聲笑了起來,笑聲愉悅,卻隱隱含著得意。
“鳳如歌,你真的以為成功換了身份,就能瞞過全天下人的眼睛,就能讓我找不到你嗎?好戲,才剛剛開始……鳳如歌,容瑾城,誰是最后的贏家,還不知道呢……”
男子低聲笑著,抬眸朝著窗戶看去。透過窗簾,他的眼睛望向東方……
那里,是北璃的——皇宮。
☆☆☆☆☆☆
北璃皇宮。
東祈國滅后,東祈皇室中人都被押送回了北璃京城。按律,皇室里身份較低微些男子要被發配到邊境做苦力,皇室里身份高貴些的男子則被監禁在暗無天日的牢房里,直到老死。東祈皇室的女子無論尊卑,悉數送入了北璃皇宮做雜役,運氣好些的會被某些宮的主子看上,留在身邊伺候,日子也算過得不錯。運氣不好的則會被送入浣衣坊等地方做苦役,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洛紫嫣算是東祈皇室中運氣比較好的,因為南宮鈺和南宮辰等人的庇護,她先是被南宮蝶要去,留在綺蝶殿做宮女。后來因為她會些醫術,南宮鈺有心優待她,便讓她進了太醫院,給太醫們打雜,做了個醫女,日子過得也不錯。只可惜后來南宮鈺想要納她為妃,洛紫嫣拒絕了,雖然南宮鈺并沒有對她怎樣,但這件事傳到了赫連婉兒的耳中,從此赫連婉兒便把她看做了眼中釘肉中刺,時不時地去找她的麻煩。因為赫連婉兒的刁難,洛紫嫣的日子并沒有以前那樣舒心,但比起東祈其它的亡國之女,也算是好的了。
而東祈皇后,算是運氣不好的。她進入北璃皇宮后,直接被送入了浣衣坊做雜役,做的是最卑微最下賤的事情——給太監洗衣服。
曾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東祈皇后,淪為了北璃皇宮里最卑賤的奴,這樣的心理落差讓東祈皇后的心越發扭曲了起來。曾經,她是皇宮里高貴說一不二的皇后,可是隨著東祈國滅,一切都成為了過去,F在她在北璃皇宮最骯臟最暗無天日的地方,不僅要做永無休止的卑賤雜役,還要天天忍受宮女太監的羞辱打罵!更有甚者,那些變態的閹人找到機會就對她動手動腳,上下其手!
一桶桶骯臟且散發著酸臭的太監衣服擺在她面前,東祈皇后終于洗完了一桶,她扶著腰站起身來去打水。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曾經白嫩的手已經像樹皮一樣粗糙。東祈皇后用力搬來了一桶水,她坐下擦著汗時,卻在看到水中映出的女子容顏時,驚愕當場。
這個憔悴的老女人……是她嗎?
不再是那個保養精致的美麗容顏,水中的女子頭發如草般雜亂,里面還夾雜著許多白發。她臉色憔悴而蒼白,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眼睛下面大大的眼袋,讓人看之作嘔。
東祈皇后震驚地撫上自己的臉,她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驚得跌坐在了地上。
這就是她的結局嗎?就這樣在暗無天日的浣衣坊老死、爛死?不!她不要!她斗了半輩子,從來都沒有輸過,難道就這樣輸了嗎?她不甘心!
看著水中倒映出來的憔悴老女人,東祈皇后眼前忽然浮現出一個美麗的溫婉女子,那女子在豐神俊朗的男子懷中巧笑倩兮,她的幸福,任誰都能感受到,任誰都不由得羨慕。
顧蝶衣!賢妃!
東祈皇后想起那晚宮宴上看到的美麗女子,心里怨氣滋生。顧蝶衣這個狐媚子,這么多年過去了,容顏竟然和當年一樣,那樣美麗,根本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憑什么?顧蝶衣一直都是她手下敗將,憑什么她可以過的這么好,可以擁有高貴的身份,無盡的寵愛,美麗的容顏,而自己卻要在這暗無天日的浣衣坊洗著惡心至極的衣服,看著自己變成一個丑陋的老太婆,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她不允許!顧蝶衣曾經是她的手下敗將,永遠都只能是她的手下敗將!她絕不允許她過的比她好,決不允許!
東祈皇后跌坐在地上,緊握雙拳,她眼中閃爍著惡毒的光芒。
既然她沒有好日子過,那顧蝶衣也別想有好日子過!二十年前她可以讓她一無所有,二十年后,她一樣可以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在東祈皇后惡毒地籌謀著的時候,路過的管事宮女路過,看見她坐在地上偷懶不干活,走過來對著她的屁股就是一腳,“你!坐在地上偷什么懶?還不快去干活!你還做夢自己當皇后呢?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洗完這十桶衣服,別想吃飯,更別想睡覺!哼!”
東祁皇后進入浣衣坊為奴,一直被這群宮女使喚過來,使喚過去,受了不少打罵。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礙于管事宮女的淫威,她也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站起來。想到之前宮宴上顧蝶衣風光的模樣,跟自己如今的凄涼處境一對比,東祈皇后只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活著簡直是生不如死。
“姐姐別生氣,奴婢這就去做事。”能夠一點一點爬上皇后的位置,東祁皇后也是個心思縝密八面玲瓏的人,她識時務地靠近那管事宮女,帶著一臉諂媚的笑,從袖子里面摸出了一支簪子放在了宮女的手里,“奴婢一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姐姐不要拒絕!
“你倒是挺懂事的嘛!”管事宮女不動聲色地收起了那個簪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東祈皇后道,“說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
“聽說清寧宮的衣服洗好了,奴婢想和姐姐求個恩典,能不能把送衣服的差事交給奴婢,讓奴婢把衣服送到清寧宮。”東祈皇后看著管事宮女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多大點事!惫苁聦m女哼了一聲,算是同意了,“行吧,你先去送衣服吧,不過今天你負責洗的衣服也要洗完,一桶都不能少!”
“那是自然,多謝姐姐,多謝姐姐了。”東祈皇后忙點頭應下,她唇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心里樂開了花。
只要讓她去清寧宮,她就有辦法見到太后,等見到了太后,她就把顧蝶衣那賤人的身份告訴太后,如此一來,顧蝶衣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變成泡影,她的身份,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通通要跟著她一起死!
哈哈哈,顧蝶衣,她將會過得比她還不如,下半生,她要讓她活在痛苦中。
似乎已經看到顧蝶衣凄慘的命運,東祈皇后拿著洗好的衣服,腳步輕快地朝著清寧宮走去。
走到清寧宮外,東祈皇后把衣服交給了殿前的宮女,那宮女接過,轉身走進了清寧宮,而管事太監見她還站在門前探頭探腦地張望不離開,哼了一聲上前開始趕她離開。
“公公,能不能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看一眼太后的鳳顏!睎|祁皇后小心翼翼地問向那個管事太監,不動聲色地將一個名貴的佛珠塞到了那個管事太監的手中。
管事太監瞇起眼睛看著東祁皇后,看都沒看東祈皇后塞給他的東西,不動聲色地把東西還給了她,太監尖細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太后也是你等賤奴可以見的?趕緊回你的浣衣坊去,驚擾了太后娘娘,小心你的腦袋!”
“公公,求您了,讓奴婢見太后一面吧!奴婢有要事稟報,真的有要事!”東祁皇后見管事太監不給自己機會,她心里一橫,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
管事太監厭惡地瞥了她一眼,掃了掃自己手上拿著的浮塵,尖聲道,“一個賤奴,能有什么要事,還敢來驚擾太后?”
管事太監說著,看了眼站在兩旁的宮女,呵斥道,“還愣著干什么?還不把她趕出去!”
“公公,我不是普通的奴婢,我是東祈的罪奴,是東祈的皇后!公公,求你讓奴婢見一眼太后吧,奴婢有大事稟報,真的是大事!”東祈皇后哭著喊著,聲音格外的大。
“還不把這個賤奴拖出去?驚擾了太后午睡,誰能擔待得起?”那管事太監見東祈皇后大聲喊叫,嚇得不得了,立即指使著幾個宮女把她拖出去。
幾個宮女上來架住東祈皇后,把她往外拖。可是她掙扎得太用力,好幾個宮女都被她給弄翻在地,一時間場面極為混亂。
外面嘈雜的聲音遲遲不停,在寢殿中午睡的太后煩躁地睜開了眼睛,她輕撫額頭坐起身來,一旁侍奉的宮女趕緊上前伺候她起身,
“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這么鬧騰?”太后微皺眉頭,因為午睡被打擾,她的心情很是不悅。
宮女看著太后的臉色,小心翼翼道,“是浣衣坊的一個奴婢,想要見您,說是有要事稟報!
太后云淡風輕地瞥了那宮女一眼,微微挑眉,悠悠道,“一個賤奴能知道什么大事?一驚一乍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是呢,順公公正在趕她,驚擾了太后,有她好看。”宮女說著,走到太后身旁給她揉著頭。
太后閉上眼睛,享受著宮女的服侍,就在此時,外面東祁皇后的聲音又傳了進來,“我是東祈皇后,我要見太后,我有要事稟告!”
“東祈皇后?竟然是她?”太后聞言很是驚訝,她揮手示意身邊的宮女出去把東祈皇后帶進來,“讓她進來吧,哀家倒想聽聽,她究竟有什么要事要稟告!”
“是。”宮女點點頭,轉身出去。
清寧宮外,管事太監正想喊外面的侍衛把東祁皇后給拖出去杖斃,正巧殿內侍奉的宮女走了出來,她看了看潑婦一般的東祁皇后,撇了撇嘴道,“太后娘娘今天心情好,愿意見你,你進來吧!
太后的命令誰敢不聽,管事太監立即示意宮女們放開東祈皇后,接著領著宮女們退了下去。
宮女帶著東祁皇后進了清寧宮,她讓東祈皇后進了寢殿,自己則站在寢殿外守著。
寢殿內,太后斜靠在軟塌上,美眸半瞇,打量著東祁皇后狼狽的模樣,不禁掩唇輕聲笑道,“嘖嘖嘖,你瞧瞧你現在的模樣,和瘋婦有什么區別。哀家可真不敢相信,你曾經是東祈的皇后。”
太后的嘲諷如針般扎在東祈皇后的心上,縱使她有千般不愿,也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她趕緊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太后行了個大禮,“奴婢拜見太后娘娘,太后萬福金安!
“起來吧!碧篪P眸輕佻,很是嫌棄地看著東祈皇后道,“你這樣吵鬧著要見哀家,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哀家可告訴你,若不是有天大的事情,哀家要你的好看!”
聞言,東祁皇后戰戰兢兢地爬起來,她看向太后,壓低了聲音道,“太后娘娘,奴婢真的是有要事稟報!那日奴婢在宮宴上伺候,沒有想到,竟然碰到了一個故人!”
“哦?故人?”太后聞言臉色微變,她的聲音冷了幾分,“參加宮宴的客都是我們北璃有頭有臉的皇親貴胄,怎么可能有你的故人?你是在消遣哀家嗎?”
“奴婢哪兒敢!”東祈皇后趕緊解釋道,“奴婢敢拿性命擔保,絕不可能認錯人!那人真的是我們東祈人啊!”
“你說的那人是誰?”太后見東祈皇后不像是在撒謊,正了正神色問向她。
“是榮國公夫人,顧蝶衣!”東祈皇后一字一頓,惡毒地道。
“榮國公夫人?”太后聞言,微微蹙眉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榮國公夫人是你們東祈人,有何證據?”
“據奴婢所知,榮國公夫人并不是北璃人,她是榮國公外出游歷時帶回來的平民女子,因為和榮國公兩情相悅,便嫁給榮國公成為了一品夫人!睎|祁皇后說著跪了下來,“其實娘娘,大家都被他們給騙了!榮國公夫人,她并不是什么平民女子。她的真實身份,是東祈安平縣縣令的女兒,十六歲時選秀入宮,成為了東祈的賢妃!當初她寵冠一時,奴婢和貴妃見不慣,便一起陷害了她,設計把她逐出了皇宮。不想她竟然勾搭上了榮國公,到了北璃成為了榮國公夫人!說起來,奴婢和她在皇宮里相處了三年,就算是她化成灰,奴婢也是認得她的!”
“她是東祈的賢妃?”太后聞言很是震驚,但是震驚過后,她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不過說起來,她曾經是東祈的賢妃又怎樣?榮國公看上了她,愿意娶她是他的事,哀家才懶得管!
“如果她只是嫁給了榮國公也就罷了,奴婢也不會這樣唐突地來找太后娘娘!睎|祁皇后眸中陰毒的光芒一閃而過,她抬起頭看向太后,幽幽道,“但是太后娘娘有所不知,當年奴婢趕她出宮的時候,她肚子里懷了皇上的孩子,而且那時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什么?”太后聞言猛地站起了身,她一下子聯想到當初榮國公和顧蝶衣大婚時,顧蝶衣已經有了明顯的身孕。榮國公對外宣稱,顧蝶衣是為了救自己才懷孕的,所以不管她身份如何,他都要娶她為正妃。而且那時候,榮國公和顧蝶衣的愛情故事還傳成了一段佳話。
想著當年的事情,太后只覺得背后一陣冷汗冒出,她心里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如果東祈皇后說的是真的,那當年榮國公夫人肚子里懷的孩子,并不是榮國公的,而是東祈皇帝的。明知道顧蝶衣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還執意娶她,榮國公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盤……難不成,他是想利用這個東祈的血脈,達到不為人知的目的……
想想如今容瑾城在北璃身居高位,太后不敢繼續往下想了,她看向東祈皇后,聲音有些顫抖,“你確定,容瑾城……是東祁的余孽?”
東祁皇后聞言猛地磕了一個頭,“奴婢不敢撒謊,還請太后娘娘明鑒!”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扶手,只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過了許久,她煩躁地揉了揉頭,瞇起美眸地看著東祈皇后道,“你剛剛說的哀家會派人去查的。若你說的是真的哀家不會虧待你,可你若是敢欺騙哀家,哀家會讓你在宮里的日子,生不如死!”
“奴婢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欺瞞太后半句。”東祁皇后趕緊道。
“那你先下去吧!碧蠖硕ㄉ窈,對著東祈皇后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這幾日你不必回浣衣坊了,先留在清寧宮,隨時等待哀家的傳召。”
“喏!”東祈皇后趕緊答應下來,想到顧蝶衣很快就要從云端落入地獄,她心里高興極了,一步三叩首地退下。
見東祈皇后離開,侍奉的宮女走了進來,見太后以手撫額在思量著什么,她也不敢說話打擾,而是乖巧地臥在太后的腳下,給太后捶起了腿。
過了一會兒,太后抬起頭,看向那個宮女,沉聲吩咐道,“派個人去辰王府,把辰王召進宮吧!
“是!
一個時辰后,南宮辰已經隨著清寧宮的管事太監進宮,走在前往清寧宮的路上。
聽到太后無緣無故地召他進宮,而且還很急的樣子。南宮辰有些驚訝,但是他怎么也猜不出太后召他進宮是為了什么事。
“公公,你可知道母后今日匆忙召我進宮,所為何事?”南宮辰問向管事太監。
“這奴才就不知道了。”管事太監搖了搖頭道,“不過說起來,今日倒是發生了件奇怪的事。有個浣衣坊的宮女鬧著見太后,說是有要事稟報,后來她見到太后,太后把她留在了清寧宮,沒過多久,就讓奴才請王爺進宮。奴才估摸著,太后娘娘找王爺,可能和那個宮女有關吧。”
“浣衣坊的宮女……這倒是奇了!”南宮辰微微蹙眉,也想不透其中的究竟。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清寧宮,南宮辰大步走進了寢殿,看到太后之后,行了個禮,見太后眉宇間有些愁色,他試探著問道,“母后,看您臉色有些不好,今日您匆忙喚兒臣進宮,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太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盞,看著南宮辰悠悠道,“沒事就不能喊你進宮嗎?這么多天不來看看哀家,哀家想你了,想見見你不行嗎?”
“說起來,還是兒臣的不是了!甭勓,南宮辰笑了笑,他大步走到太后旁邊坐下,孝順地給太后捏著肩,“那兒臣以后每天下朝都來給母后請安,給母后捶捶背,揉揉肩,陪母后說說話!
“行了行了,說的哀家好像沒用的老婆子一樣!碧笮Τ隽寺暎p拍了一下南宮辰的手,嗔道,“其實今天哀家喊你進宮,是有要事告訴你,需要你幫忙查一查!”
“哦?母后需要兒臣幫忙查什么事?”南宮辰問道。
“今日你進宮的事情有誰知道?”太后沒有回答南宮辰的話,而是先小心翼翼地問道。
南宮辰皺起好看的眉頭想了想,“除了母后你派去的那些人,還有我府中在場的幾個侍衛,沒有其他人了。”
太后眸光微動,幽幽道,“你進宮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府中的那些侍衛可信嗎?”
“那些人都是兒臣心腹之人,母后不必擔心。”南宮辰點點頭,接著問向太后,“母后讓兒臣幫忙查的事究竟是什么,要這么小心?”
“茲事體大,不得不小心一些!”太后幽幽地嘆了口氣,她壓低了聲音道,“今天東祈皇后費盡心思跑來告訴了我一些事情,她說榮國公夫人以前是東祈的賢妃,而容瑾城,則是東祈的皇子!”
“什么?”聞言,南宮辰也是極為震驚,他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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