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唔汪汪汪
喬軼卿走過來,手里邊端著茶杯,默默地坐在了老程旁邊,方位是這樣的,老程是夾在中間的,也相當于是百萬瓦的電燈泡了。
老程就有些納悶,剛想離開板凳,喬軼卿就硬是把他摁下去了,說話還挺溜得:“走什么,繼續聊,我正閑著呢。”
程鐘汕表示很頭疼。
另邊的老穆將外套裹裹,隨即才放心地說:“嗯,繼續聊,我這酒還沒喝完呢。
就說說我怎么狠心了?”
程鐘汕毫不客氣:“對新人態度太苛刻了,以后要圓潤點知道嗎?”
喬軼卿贊同點頭,攤手聳肩:“這點我同意,前些天我被穆隊壓榨得慘不忍睹,說什么這個不讓干那個不讓出去的,是時候該好好整頓了。”
程鐘汕側頭看著喬喬:“...都給我回去,別在我面前秀,要不然我懟死你們。”
喬軼卿有些莫名其妙:“我沒秀。”
“我去,別給我裝傻。”老程被逼得直直爆了粗口:“信不信下次我在局里那播音室來個廣播說什么你倆秀恩愛還不知道秀沒秀。”
穆以深也奇怪了:“...我沒秀。”
程鐘汕典型地翻了個白眼:“得,我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么就和你倆聊天了呢,你說說要是我老婆還沒退休那該多好,天天在你們面前秀,秀死你們!”
老穆笑:“林安最近身體好么?”
程鐘汕轉回一臉甜蜜少女心:“好著呢,肚子也顯大了,就準備著取名兒建個新房子給娃娃呢。”
喬軼卿笑:“恭喜了老程,又喜當爹了,預產期還有幾個月?”
程鐘汕舒展著眉頭:“算來還有六個多月呢,這時間過過就走了,對了老穆,后面幾個月我要求請假啊,我還得照顧老婆孩子。”
“當然了。”老穆將空罐頭丟進垃圾桶里,隨后笑道:“等孩子滿月酒,我和卿卿帶著孩子一起過去幫忙。”
“那可多謝了,我家那邊還真忙不過來,正巧讓咱們三孩子見見面,互相熟絡熟絡感情。”
然后老穆手□□兜里,云淡風輕地回了句:“那回過頭再來講講,我問你,我這個隊長怎么狠心了?”
程鐘汕....都是套路。
喬軼卿無奈地瞧著這尷尬的局面。
見得老穆慢悠悠地換了個姿勢,然后擠擠他胳膊,眼睛瞥著他淡淡地說:“你怎么還不換位置?”
老程站起來,忍不住大笑:“行行行,我給您倆讓座總行了吧。嘿!剛剛還說這樣好的呢,怎地又改位兒了,簡直了。”
老程接著兌兌他胳膊問:“咱這啥時候放假?”
穆以深挪挪坐了中間去,然后手臂坦然地搭在她肩上,回答:“依照張局那老脾氣,后天才會給放。”
老程理理衣服:“后天?不正巧周五嗎,還真給我挑了個好時候放假,我也正好去接我兒子放學。”然后擺擺手:“咱要回去理報告了,你倆就好好待著啊。”
喬軼卿招手:“走路小心著點你的腿。”
程鐘汕朝后頭擺擺手,居然慢悠悠地唱起了國歌:“起來,不愿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筑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名族....”
終于摸到了空閑時間,喬軼卿腦袋蹭在他胸膛靠著,膩歪了會兒,最后很溫柔地問他:“你這反應,居然讓我想到起了當初團子打破盤子時的臉色,那樣子可委屈了。”
老穆選擇沉默是金。
喬喬揪眉,手指過去擠兌他肚子上的肉:“說吧,從實招來是一切美好的開始。
穆以深嗯了會兒:“讓我好好想想。”
“這還需要好好想想?”喬軼卿笑著站起來,在他面前蹲下去,雙手臂撐著他大腿,頭微微揚起來與他對視,依舊笑著問老穆:“說不說?聽說馬單單那小子手里有槍,你不會...”她眼睛下移,開始瞟著他衣服緊裹著的腹部。
老穆捧起她的臉,捏了又捏:“嗯...胖了很多。”
喬軼卿噗笑道:“這招早過時了老穆哥,來個新鮮點的好嘛,而且這離咱們下班還很長呢。”
老穆挑挑眉:“你想要新鮮的?”
“你有么?”
他漸漸握緊喬喬的手腕,忽而笑道:“多的是。”
“那么。”她有些累,緩緩站起來,手臂撐過他的兩支肩頭,隨即低頭近近瞧著老穆,華麗麗地彎嘴笑道:“現在你還能治得住我么?”
“我想,這是不可能的。”
他眉頭漸漸舒開,眼里卷著困意,呼吸很輕膩,嘴邊很快地,蕩起了一疊笑意。
她也笑:“不可能的什么?”
“你不可能治得住我。”他手掌心向上,漸漸攬住喬軼卿的腰際,把她移到了自個腿上,在喬喬嘴上吻了下。
喬軼卿氣得笑:“旁人不知道你性子,其實老穆你啊就是個狡詐的男人。”
老穆懲罰式的捏捏她腰際的肉身,嘴齒含糊地問:“在你這里,我自然是狡詐的。要不怎么治得住你?”
時至五點半,兩人在辦公室磨蹭了會兒,拾綴好檔案后回去了,老程正巧也跟著回去,滿臉不善地瞧著他倆:“喲,我還以為你倆要在這兒過夜呢。”說著說著,老程露出兩排白牙:“走吧,我又車壞了,順路載我一程唄。”
穆以深挑眉:“一個城南一個城北,你確定順路?”
老程恍若未聞,他抬眼瞧著黑天,嘁了聲:“咦你說說這天氣又都快下雨了,喬喬,載我一程唄。”
副駕駛的老穆:......
她坐在主駕駛位兒上,下拉車窗喊著:“上來吧,這天還真要下雨。”
這開車送到老程家大抵上只需要個十幾分鐘,離得警察廳確實蠻近的。前面小兩口的談話,老程覺得自個屁股有點坐不了了,他捂著眼睛后悔中,早曉得這樣,就不該蹚這趟渾水。
老穆:喝水么?
喬喬:不用。
老穆:前面在施工,開車小心點。
喬喬:知道。
老穆:一會兒要去酥餅記買些點心么?
喬喬:兒子現在不喜歡吃太甜的,不過他喜歡吃綠豆糕。
老穆:哦,我也喜歡,果真是隨了我性子的。
喬喬:對啊,連睡覺的姿勢都和你一模一樣。
老穆:這不同。
喬喬:怎么不同了。
老穆:睡姿這是隨了你的。
喬喬:.....
過會兒。
老穆:也給你買點奶油蛋糕。
喬喬:不要,晚上吃變胖的,又不能隔夜的。
老穆:變不變胖無所謂。
喬喬瞪他眼:...我有所謂。
老穆莫名地笑了。
老穆又問:再買只臨新房的烤鴨?可以回去和著面吃。
喬喬吞吞口水:同意。
這兩貨還沒吃晚飯。
后面的老程無力望天——欸,真想念自個那亂糟糟的老婆。
登時到了老程住宅家門口的時候,他下車覺得一身輕松,朝著夜露白霧深吸口氣,咧出排白牙:“果真還是大自然得好啊。”
老穆降下車窗敲了他腦袋,淡淡地打斷了他:“回去,傻呆這兒干什么,想淋雨么?”
老穆回頭想過去打他,還是老穆反應快,提早把車窗給降了上去,隔著窗戶一副淡定的臉:“明兒早些上班,別又踩點。”
程鐘汕跺著腳:“老子知道了,你倆真麻煩的,一會兒叫我小心腿兒一會兒叫我別淋雨,是不是把我當孩子使喚啊,是不是!”
老穆:“心里明白就好。”
喬喬捂嘴強忍著笑。
...
.......
那倆貨走后,程鐘汕又堵在家門口瞎嘮叨了會兒,嘀嘀咕咕地,林安在廚房間都能聽得見,于是開窗朝著門口那方向大吼了聲:“老不死的還不進來!是不是想淋雨啊!”
...老程心里苦。
進門后林安就擱在他面前,親眼看著老程換鞋子,她雙臂環胸,笑著努努嘴:“老程,怎的頭發還沒整呢,是不是要我親自整整?”
老程就走過去親昵地抱著林安:“唔,我就是要你整呢,別人整得不舒服。”
林安彎彎嘴角,拍拍他后背:“行了,多大的人了怎么還這么喜歡撒嬌呢,給你整還不行嘛。”
“小盛呢?”
“早睡了,改明兒在和他說說話吧。這幾天沒回來,他可擔心你了。”
“兒子真乖啊。”老程緊緊地抱著老婆,嗅嗅老婆體香,呢喃:“老婆你真香。”
林安笑:“得了,這些天在警局干的,聞見的是不是都是男人味兒了?”
“不出林警官所言啊。”老程舉臉對著她笑,隨后抱起林安就在原地打圈兒,結局是換來林安的一記爆栗...
林安:“干啥啥玩意兒呢,都說了不是孩子了怎的還是個小孩子樣呢,滾去洗澡去,要玩也得是在咱們臥室里玩。”
于是老程就來了精神。
團子捧著哈哈,還在看動畫片,他爹媽就回來了,手里還拎了倆點心盒,團子眼里放光,哈哈眼里放肉放骨頭。
“好,吃,的!”
“汪,汪,汪!”
一人一狗狂奔向喬喬手里那袋東西。
揭開盒子,里邊是酥嫩多汁兒的全只烤鴨,還往外冒著熱氣呢,團子和哈哈看著,那對眼睛梗子都快冒了出來。
老穆問:“想吃么?”
團子點點頭,又搖搖頭問:“老爸你們還沒吃晚飯吧?”
穆以深點頭:“回來吃晚飯,但要團子陪我們。”
團子嚴肅地點頭:“我知道了老爸,我會時刻監督你們不讓你們浪費食物的!絕不會去睡覺!笨哈哈也不會!”
哈哈瞧了眼團子,“汪”了聲,尾巴直直搖著不停。
老穆摸了摸兒子小腦袋。
喬喬熬好了清湯面條,外加了點調料,味道還整得不錯,她還接著給團子盛了碗小的,端到團子面前的時候,團子還傲嬌地來了句:“媽媽我都吃飽了,不要吃了。”
喬喬笑:“真不要吃了?不吃的話只好給我們吃了哦。”
其實團子內心是拒絕的:“...我吃!”
哈哈很嫌棄地瞧了眼團子。
穆以深瞧著兒子那只胖手,正抓著筷子笨手笨腳不知所措的樣子,才開的口:“團子,老爸喂你。”
團子很堅定地搖頭,眼睛黑溜溜地:“不要啦,團子要練習抓筷子,這樣以后我在家吃飯的時候,就不用拿勺子吃飯了,陸姨姨說長大就一定要用筷子吃飯的,所以團子要練!”
老穆沉默了幾秒,才微微湊過去教團子,如何正確使用筷子夾菜,手把手的教,團子很聰明,雖然開始手指頭不怎么利落。
團子撈起根面條努力往自個嘴里塞的時候,下面的哈哈那雙狗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嗷嗚了聲,肚子就開始叫了...
喬軼卿過來把碗面條端給老穆后,就依著團子坐在了旁邊,給兒子擦嘴調整筷子,順道又夸了幾句,團子樂嗨天了。
喬軼卿捻了塊肉放進團子嘴里邊,團子嗷嗚口就吃沒了,還說:“肉肉好好吃啊媽媽。”
“好吃就再吃一塊。”
團子點點腦袋,胖身子湊前過去腦袋仰著,嘴里咿呀咿呀地喃喃,胖手指頭就是夠不著那盤肉肉,眼睛才求助于自個爹娘,嘴巴哦的形狀:“老爸老媽我要肉肉,自己要吃鴨肉肉。”
老穆就夾了小塊慢騰騰地放進兒子嘴里,不忘叮囑慢點吃,小心嗆著。
團子吃飽了喝足了離開座位后,哈哈依舊是瞪著那雙可憐巴巴的狗眼瞧著小主人喜滋滋的樣兒,嗷嗚了聲后一直跟著團子。
洗手間傳來團子氣呼呼的聲音:“笨哈哈,把牙膏還回來啊,咬啥呀,那不是吃的呀笨哈哈,唉呀拿回來。”
看著團子熟睡后,就給老穆拿了件睡衣,臨近浴室里頭的時候,才聽見放熱水的聲音,敲了敲門:“老穆,衣服給你放這兒了。”
“嗯。”有些含糊不清。
看了會兒電視節目,老穆從里面慢騰騰地走了出來,正在擦頭發,她瞧了眼,忽然笑著問他:“怎么這么磨嘰了,過來,我給你擦。”
老穆就過去了。
兩人又折騰了會兒,喬喬邊看著娛樂節目邊說:“老穆你看,這喜劇王是不是忒逗了,怎么連自個老婆都分不清的。”
“這種人,多半是有精神疾病,這種病癥分為兩種,一種是患者看不清對方的臉,另一種就是患者對普遍臉型失去明顯辨認能力,導致錯覺加深。”穆以深很認真地給她上了一課。
喬軼卿很無奈地瞧他腦袋:“笨蛋,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只是個表演節目,不需要具體分析。”
下頭“哦”了聲后就沉默下來了。
“老穆啊,怎么看你心不在焉的?”喬喬手臂慢騰騰地搭在他肩上,俯身近近地瞧著他,視線往下,隨后笑道:“你瞧瞧,果真是笨蛋,怎么連衣帶都松了。”
他笑:“這種情況,得由你來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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