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點回來
潭鎮位于晏山西側不遠,山脈地界不小,可綿延千里,可以說是沒有信號的死胡同,沒有監視器也是個大問題,開車將近兩小時才到的潭鎮,喬軼卿已經是乏累了,畢竟昨晚上是真沒睡好。
不過穆隊動作倒是利索得很,才剛下車,就大腿跨著去了事發現場,也不管她的死活了。喬軼卿也裹好外衣下了車,這才猛然發現,這小山腳潭鎮可不是一般的冷啊。
沒見著他的影子,倒是看見了正在趕來的徐晟,徐晟和她打了個招呼,才說:“軼卿,穆隊讓我先帶著你進潭鎮分局里休息會兒。”他稀奇古怪地看了喬喬一眼,接著說:“因為穆隊說你昨晚上沒睡好。”
....不知怎地,喬軼卿的臉此刻是發燙的。
“不用這么麻煩,而且我得去現場看看,不能休息。”
徐晟這邊有些不好做:“我可不敢違背穆隊的命令,軼卿你還是先去局里面吧。”
“......可以,那先給我說說情況。”
徐晟說那片晏山地帶最近在搞山路旅游建設,很多無人造訪的廢棄小屋子工廠都被拆了遷。直到施工的第二天,有兩位工人在搬運石頭的時候,發現了深約兩米的土坑里隱隱約約看到了一部分僵硬的女性殘腿。
工人們都嚇了大跳,因為以前這老山根本就沒鬧出過尸體出來,很快就報了警。
法醫斷定被害者為女性,年齡莫約26—31,死亡初步鑒定時間是一個月前,死者背部被兇器捅了共計二十六刀,下身血肉模糊,且脖間有明顯的勒痕,有人猜測這是仇殺。
由于山地氣候過于寒冷,被埋死者四肢,腦軀干變得冷硬,所以除去被挖掘機削斷的小腿部分,其他肢體保全得完好無損,警方暫時無法查明其身份,不過早已將指紋送去了鑒定科,不久會有結果。
搜查組送來的十幾張死者照片喬軼卿大致上瀏覽了遍,徐晟過來給她遞了杯熱咖啡,隨后入座:“不過剛剛倒是發現了很少見的一點。”
喬軼卿看著他反問:“很少見?”
他點頭:“沈瑤冉說死者曾經做過變性手術,原本是個男性。”
沈瑤冉是本次局里派出的法醫代表之一。
她捧著紙杯思索,良久才說:“確實少見。我剛剛看了照片,仇殺這可能性占一半。”
徐晟看著她:“說來聽聽。”
“死者背部大部分刀傷凌亂毫無章法,顯得過于猖狂,兇手應該有某種精神疾病,可放置尸體的時候卻別有用心,這山坡雖不大,卻偏偏選了個正中心的地理位置,用來埋藏尸體的坑洞測出來也有三點七米深度。
而且死者雙手交叉安胸,面容安詳,還特意給她套上了全新的白裙子,心思太過細密,
你想想,一般的兇手哪會怎么仔細處理后事的。”
徐晟認同地點頭:“我怎么想都覺得奇怪,為什么兇手要給死者套上新裙子?而且小沈說這裙子是復邇斯新推出的款式,難不成兇手和復邇斯有關系?”
“死者身上那件確實與復邇斯兩個月前新推出白裙的款式很像,但上面沒有標簽。”喬軼卿順當喝了口咖啡。
徐晟聞言:“沒有標簽?”
“剛剛我特別看了下衣服各個面照片,沒有發現標簽,而且這白裙與復邇斯那款還是有些差別的,個人針法十分細密,不像是動用縫紉機的樣子。說明這裙子,是兇手親自做的,和復邇斯沒關系。”
徐晟托著下巴思考:“但不一定是兇手親自做的吧,也可以委托裁縫師。”
軼卿卻搖搖頭:“兇手不信任何人,況且針法細膩,井井有條.....就像在裝飾完美的作品一樣。”她發神了會兒,才瞧眼外面:“我想了解了解兇手犯罪動機,現在能不能去晏山看看?”
“還是別去了吧,那小路滑。”
“這你就不懂了,案件的真相總是留在現場,我看個照片也看不出什么的。”
徐晟說:“可是穆。。。”
喬軼卿拍拍他的背笑道:“穆隊那邊我去和他說,我先走一步了,你好好休息。”
這一帶都被警隊黃條封鎖,山路十八彎也沒見個什么人跡,潭鎮距離被發現地點還有一段距離,平日里根本沒人造訪,這午間天氣陰陰的怪是森人,喬軼卿在現場周圍和其他警員盤查了番,并沒什么發現,倒是看見了山路邊上的穆以深。
她跑過去,才發現他在和這兒巡邏山區的老吳講話。
那位老吳講得一口流利的本地話,戴著個棉帽雙頰凍紅:“都兩個月前的事情了我是有些記不得,至于看見奇怪的事情。。。”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您再好好想想。”
“那時候都在下雨呢,正巧那時候輪到我值班....”那老吳癟了幾口嘴,白眉皺了起來:“還真別提了,我記得某個凌晨好像看見林子里啥人影,起初啊,我還以為是鬼呢,嚇了我一跳,然后仔細瞅著原來是個人。我記得很清楚,那人穿著身黑衣,掉頭直接跑遠了,我沒看見臉,不過看那么高的大個子,唔....一米八總是有的,估計是個男的。”
喬軼卿愣了愣,隨即問老吳:“具體時間您還記得么?”
穆以深淡淡瞧了她眼,喬軼卿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對著他笑著:“穆隊,您繼續,繼續。”
老吳思忖了陣子,落落搖頭:“我記得那好像是21號凌晨,一點多,我這雖到了老年,可自己這腦袋瓜子對時間可敏感得很吶,確實是8月21號凌晨。”老吳咧著嘴稍稍高興地笑著,不斷地嘀咕:“是21號,我工作表上還記著呢,我可以拿給你們瞅瞅。”
穆以深點頭,用手指著西側方的小路:“您是不是走的是這條路?”
老吳點頭:“是啊是啊,就是那條小路,我和李曉其他三人輪流值夜班巡邏這邊的山區,那晚上小雨,也看不清路,就看見一堆黑影在前面晃動。我開口詢問,那人還不回答,掉頭就走。”他嘆氣地搖搖頭:“就是沒想到會鬧出個人命啊。”
“你們通常凌晨一點整開始巡邏,”穆以深翻開了本小黑本子,看了會兒接著說:“那幾天山中寒氣逼人,你關節炎復發,走得也稍微比平常慢了九分鐘。”
老吳好似聽不明白,卻是肯定地點點頭:“我確實有嚴重的關節炎,那晚上也走得慢。”
穆以深微微露著笑:“多謝配合,如果還能想起什么,記得找我。”
徐晟過來現場,自己手邊端著杯熱咖啡,窩下還夾著個文件夾,喬軼卿眼尖看見了,鉆著空擋直接將那文件夾給奪了過來看。
徐晟抱怨了幾句也沒說什么:“那些都是死者照片,哦對了,穆隊還推算出了兇手的逃跑路線,紅線都標記著呢,軼卿你看看,有啥不懂地可以問問。”
她點點頭,手指著地圖上的一個標記:“這里是樞川市?”
徐晟也湊過來看:“沒錯,這上面就是樞川,老程說這兇手雖性子警惕,可自我安慰意識過剩,即使殺了人,也不會畏罪潛逃,所以這兇手啊極大可能還在樞川他老家呢。”
“確實是這樣。”喬軼卿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么?”
她搖搖頭:“指紋鑒定結果出來了么?”
“嗯,剛剛給穆隊送去了。”徐晟稍稍望了眼喬軼卿,咳了一聲才道:“被害者原名李蕊敏,28歲,出生地就在這兒潭鎮,自幼父母離異,無人管教,最后誤入歧途,不僅染上毒癮,還欠下巨額,于七年前離開潭鎮,其實潭鎮上的人對他沒什么好印象。”
“他們怎么說的?”
“他們說李蕊敏無父無母,是野孩子不說還經常喜歡女孩子混在一起。”
“女孩子?”喬軼卿低頭瞧著資料:“難怪了,生來雖是男性,心底里卻裝的是個小女生心思。”她思忖,喃喃了會兒:“可能是熟人作案還說不準。”
徐晟點頭,繼續接著說:“最后他定居在樞川,成天混在酒吧里充當服務員,李蕊敏為了償還債務,曾偷了老板家的珍珠項鏈和百萬錢財,最后被警察逮捕,坐了幾年牢就被放了出來。
不知道哪來的錢財,出獄一個月后,他去醫院做了變性手術,正式改名高如,因為相貌出彩,這些年一直在萊利奧公司給老板做秘書,年薪幾十萬進賬,據調查,公司員工透露李蕊敏與老板的關系不一般。”
“不一般?”喬軼卿忽然打停手勢,側頭問他:“現在幾點了?”
徐晟茫然地看著她,然后低頭看著手表:“...四點二十五,不過問這個做什么?”
她笑著從包里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號碼:“得給我兒子打電話。”
兒子?
徐晟這下是真的懵逼了,喃喃自語地:“居然有兒子?”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那群老光棍刑警在屋里陰謀籌劃:如何將高冷喬姐追到手...如今看來,好像沒戲了。
電話另一邊,團子從小書包里慢騰騰地拿出兒童專用手機來,乖乖地按下了接通鍵。
“喂麻麻,陸姨姨已經來接我回家了,你不用擔心啦。”
軼卿彎著嘴角:“那團子今天在幼兒園過得怎么樣,有沒有交到新朋友?”
“當然啊。”聽起來蠻得意地:“有蛙蛙有小七子,還有個超人吶,超人經常戴著面具幫我打怪獸,我可高興了。”團子停了幾秒:“麻麻你們今天會很忙嗎?”
“嗯...團子啊,今天媽媽又遇到個大案子,估計得很晚才能回去,你在家要好好聽陸姨的話,要好好吃飯好好洗澡知道嗎?”
耳朵那旁傳來團子柔柔的聲音:“沒事啦麻麻,團子會好好吃飯的啦,你和粑粑在外面好好工作哦。”那旁抽泣了一聲:“...你們記得早點回來。”
喬軼卿眼眶一熱,心底有陣酸楚。
掛斷電話之后,徐晟說:“職責在身,難免會顧及不到家人,所以啊干這行的,還是挺憋屈的。”
喬軼卿笑道:“嗯,但我有很好的家人,就算再憋屈,還是喜歡這份工作。”
喬軼卿卻看見徐晟一副鞠躬盡瘁挺直了腰板,眼睛都快瞪出來似的盯著自己的后面。于是喬軼卿鎮靜地想了想,如今能讓徐晟如此恭敬的,也只剩下那位穆兄了。
穆以深走過來,將手邊的文件拍到徐晟胸前:“將李蕊敏身邊的同事親友都調查一遍,還有那位萊利奧公司的女老板,以及被害者相應的通話記錄,郵件記錄,消費記錄,今晚發我郵箱。”
徐晟接過文件:“明白了穆隊!”
他點點頭:“你現在就回樞川局里,這兒的工作我交給了搜查隊。”
隨即穆以深側頭看著她靜了會兒:“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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