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胡說八道
狂躁的人群洪水般沿街道洶涌向前,一路之上,不斷地有新的人流從各個胡同匯入其中,又不斷地有細(xì)流從中分出,闖入路邊的店鋪中。
洪流所過之處,喊打喊殺聲、哭喊嘶叫聲亂成一團(tuán)。
洪流前方的一所大院中,突有一群人奔出,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高大武師,他一邊往外跑,一邊沖洪流最前方狂奔的幾人大喝:“跑什么!怎么這么亂?發(fā)生了什么事?”
但喝叫聲未已,他已看到了后邊瘋狂的人群,轉(zhuǎn)身和那幾個人一起,向著與人群相反的方向狂逃。
洪流則繼續(xù)狂追。
前邊的那伙人終于轉(zhuǎn)向了通往谷南小城的東西大路,向著天廟與薩滿廟的方向逃去,洶涌的人流也追在后面緊跟了過去。
天廟與薩滿廟這兩座神廟中,天魂教的天廟在東,人流前邊的那伙人自然也就首先接近了天廟。
天廟正門前左右兩側(cè),各有十名天廟武士昂然而立,負(fù)責(zé)天廟的警衛(wèi),自然早就看到了洪水般涌來的人流,全都是驚異不定。
為首的一名武士向東邊跑了幾步,迎著人流前狂奔的那伙人道:“韋經(jīng)團(tuán)長,你們……這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逃奔的那伙人中,為首的那個武士這時(shí)滿面驚慌,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他氣喘吁吁地大叫:“快,快,快請主教大人!救……命!救命!”
天廟大門中沖出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長須教士,看到外面的情景,也是滿臉的吃驚。
那武士狂叫:“主教大人,救命!救命!”一邊叫一邊奔到他身前,后邊狂躁的人群也緊跟過來。那些天廟武士急忙抬盾拔劍,擋在他的身前。
那教士顧不得再詳細(xì)地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情況,舉起雙臂迎著人流大喝:“都站住!打打殺殺的,這是要干什么?我認(rèn)得你們,不少人都是本教的信徒,平時(shí)念誦的天神教誨,難道都忘了嗎?”
人流仍然在接近,但前面的卻慢慢停了下來。
那教士繼續(xù)大聲呵斥:“平時(shí)的‘應(yīng)天守命’四個字,難道都是白念的?這里邊也有不少薩滿教的信徒,但薩滿教的倫祖,不也有‘自然順?biāo)臁乃淖终嫜詥幔坑辛耸虑椋蛻?yīng)該到天神面前去禱告,去思索自己的原因,去懺悔,像現(xiàn)在顛狂般叫嚷,又是打又是殺,都成了魔崽子了嗎?”
人群一靜,但很快就有人又叫了起來道:“主教大人,我們不是鬧事,我們只是想求一個公道,求一個活路!那韋經(jīng)一次次地派人跟我們搗亂,使我們的船行無法經(jīng)營,這分明是要把我們往死了逼啊!”
立即又有人跟著叫:“我們也是開船行的,我叔叔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很可能就是被那韋經(jīng)殺了,我們也要求一個公道!”
那主教道:“原來是這樣的紛爭,這不難解決嘛。你們?nèi)コ侵鞲桑蚁嘈懦侵鞔笕藭教幚泶耸碌模乙矔P(guān)注這事。其他無關(guān)的人都散去,都這樣聚在一起,亂哄哄的,成什么樣子!”
“停住,停住!”這次卻是喬茜叫了起來:“白胡子老頭,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剛開了船行,就有人過去搗亂,好幾批,好幾十個人,我?guī)煾刚f了,這都是韋經(jīng)指使的,我只要捉住他就行,捉住了他,我們才好安心地開船行,我不亂叫,你一定也看到了,剛才那一陣子,我和師弟都沒有說話。”
“胡說八道!”站在那主教身前不遠(yuǎn)處的韋經(jīng)立即大叫起來:“今天的事,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這小丫頭完全是無中生有!”
他旁邊又有人叫:“主教大人別聽他胡說!這小丫頭別看笑瞇瞇的,卻賊得很,也惡得很!今天的事,全是她挑起來的!”
那主教目光狠狠地盯到了小丫頭身上,冷笑道:“這谷南小城的民眾,不是天神的信眾,就是薩滿教信徒,原本一向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我說怎么會突然就亂了起來,原來果然是有人挑事!小丫頭,你小小年紀(jì),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奸惡!來人,把她拿下!今天這事,只拿她這個首惡,余者不究,都散去吧!”
五名天廟武士立即擁盾橫劍,向小丫頭氣勢洶洶地逼了過來。
天魂教的威風(fēng)、威勢、威嚴(yán)是深入人心的,見這主教真的下令拿人,不少人都現(xiàn)出畏懼之色。
小丫頭自然是沒有絲毫的畏懼,“嘻嘻”一笑,也不見她如何作勢,身子便突然前沖。
她的動作突然之極,又迅速之極,在她沖擊的方向,兩名衛(wèi)士下意識地將套在手臂上的盾牌往小丫頭所沖擊的方向移了一些。
“通通”兩下,小丫頭就如用來攻城時(shí)用來沖擊城門的“撞錘”,先是撞開兩面盾牌,然后又將攔在身前的兩名武士撞飛,竟然快如電閃般一直沖到了那主教跟前,在他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前,便“啪”地一掌拍在他的胸口。
但那主教并沒有被她一掌拍飛,當(dāng)小丫頭右手回收時(shí),已經(jīng)抓住那主教胸前衣服橫著提起。
那主教身材高大,但誰都看得出來,小丫頭提著他,完全就是如同空手,就像那主教沒有一點(diǎn)重量似的。
小姑娘提著那主教,“倏”地又閃了回來,顧南立即放出紫猿,攔在她的身前。
這幾兔起鶻落,如同迅雷不及掩耳,眾人尚未搞清楚怎么回事,小丫頭已是提著那主教置身在了紫猿的身后。
眾人這時(shí)才反應(yīng)了過來,幾個天廟武士失聲驚叫,作勢想要沖過來救人,卻又明顯地心存顧忌、忌憚,只稍稍作勢,便停了下來。
人群中卻有人大聲叫好:“小妹妹,好身手啊!”這自然是鐵木爾事先便已安排好的托兒。
小丫頭卻仍是“嘻嘻”地笑著,低頭看斜提在手中的主教,道:“白胡子老頭,你不是個好人哦!我聽這些大伯、大叔還有大哥哥們說了,那個韋經(jīng)派人鬧事,還殺了人,可都是你在背后護(hù)著的。現(xiàn)在又要抓我,那可不是拉偏架嗎?”
“小姑娘,快住手,不可傷了主教大人!”那主教掙扎著還未說出話來,前邊卻已有人大聲叫了起來。
叫聲起自西邊,隨著叫聲,一伙人正從鐵祖廟那邊快步地向這邊走來,領(lǐng)頭的三人就是陸疆和鐵祖廟主祭、谷南小城的城主。
項(xiàng)前當(dāng)然作為圣子的親信,緊跟在三人的后邊。
“小姑娘,不能對主教大人動手。”那主祭一邊走一邊繼續(xù)大聲道:“韋經(jīng)的事我也知道,只是因?yàn)闆]有憑據(jù),這才不能治他的罪,與主教大人無關(guān)的,你快放他下來。”說著幾人已來到近前。
“那可不成!”小丫頭認(rèn)真地道:“這個白胡子老頭子不是好人,幫著那個韋經(jīng)要抓我,我放了他,那些武士就把我抓了,韋經(jīng)仍然會跟我們搗亂,我們的船行就還是開不成,這人不能放。”
“小姑娘,你是誤會了。”那主祭說著看了看小丫頭旁邊的紫猿,一點(diǎn)也不敢大意。
能隨隨便便地就放出一頭紫猿來,又豈會是尋常人!
更主要的是天魂教的主教千萬不能出半點(diǎn)差錯。這主教雖然只是這谷南小城的主教,只是一名五級魂師,但他代表的是天魂教,若他出了事,那可就是捅了大馬蜂窩了!不,不是馬蜂窩,是龍窩!
“小姑娘,”主祭耐住性子道:“主教大人是奉天魂教之命,在這谷南小城潑撒天神的意旨和恩典,是來主持正義、公道的,斷不可能偏幫韋經(jīng),如有不妥,也只是一時(shí)被韋經(jīng)蒙蔽了。嗯,一定是這樣。船行的事,你放心,我這就先把韋經(jīng)拿起來,使他不能再跟你們搗亂便是。”
“嘻嘻嘻,你這個大個子,好狡猾哦!”小丫頭根本就不相信這薩滿教主祭的話,又道:“我聽師父說了,你們這些薩滿,現(xiàn)在都差勁得狠,都對天魂教怕的要死,根本主不敢跟他們作對的,你現(xiàn)在拿了韋經(jīng),一轉(zhuǎn)眼,就又會把她放了!我才不來信你。”
“你……”那主祭沒想到小丫頭看起來這么天真爛漫的一個人,竟然是油鹽不進(jìn),明顯地想發(fā)火,卻又強(qiáng)忍著,道:“小姑娘,這可不是說笑的事,后果極其嚴(yán)重,你太小了,不懂這個,你家大人呢?嗯,你的師父是哪個?你把你師父叫來吧,我跟他來說。”
小丫頭笑瞇瞇地道:“我?guī)煾嘎铮f出來可要嚇?biāo)滥悖∷褪恰F木爾大神!”
那主祭再也忍不住了,沉下臉道:“小姑娘,我看你年齡小,不來和你一般見識,你卻怎么一味地在這里跟我胡扯!鐵祖的名號,又豈是可以胡亂說的!”
話猶未已,在他和小丫頭之間的空地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黑煙。那黑煙雖淡,卻偏偏不透明,看不到煙里是什么。
鐵木爾分身那難聽的烏鴉腔從黑煙中傳出:“你他奶奶的才是胡扯胡說!老子的名號,老子的徒弟拿來說說,誰他奶奶的能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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