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霍羽的心思
霍羽微笑點頭道:“正是!我本來正打算想辦法與你們聯系,沒想到你們二位就突然出現在眼前!項兄弟,據我所得到的消息,你雖然不是聯盟的長老,卻對長老會頗有一些影響力,因此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那就是日后當我霍氏家族前去投奔時,還要請兄弟多多美言,以免我們整個家族近萬人無處容身!”
項前“哈哈”笑著點頭道:“霍大哥,你這么說,可就是過于妄自菲薄了!哪里還需要我來多說什么!我敢斷定,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帶領整個家族到羅司丁小城去,聯盟里無論哪一個長老,都一定會熱烈歡迎的!”
項前嘴里雖然這么說,心里卻對霍羽“前去投奔”的話并不是怎么當真。
原因就在于黑妖蜂聯盟并不比霍氏家族更強大,并沒有讓霍氏家族投奔的實力與本錢!
與以相祖派為首的強大的薩滿教相比,黑妖蜂聯盟恐怕連一只小羊羔也算不上,如果下定了決心,薩滿教伸出一根手指頭,就能把黑妖蜂聯盟給滅了!
而這個霍羽第一眼看上去,就可以知道是一個精明謹慎的人,據他自己剛才說,霍氏家族逃離浮門城躲避相祖派的事,已經籌劃了好幾年,想必諸事都已經有了比較周全的準備。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即使真的在那個什么霍家谷站不住腳,即使要投奔什么人,也決不會選擇黑妖蜂聯盟!
正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換做項前自己在霍羽的位置上,也決不會這么做!細數現在黑妖蜂聯盟內各長老所代表的勢力,丁法正也好,褚遂也罷,哪一個不是在萬般無奈地情況下,方才加入聯盟的?
其實,就連項前自己,雖然一向在洪袖、丁法正、屈突猛等人面前顯得信心十足,胸有成竹,但內心之中,對于前途也只是走一步是一步,時時刻刻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在項前看來,霍羽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拋出這條外人不知的地下河,目的不外乎兩個:
一個是擔心他和顏菁的安危,擔心辛大姑言而無信,在離開浮門城一段路后,并不遵守先前的承諾放了他和顏菁,而是在擔心行蹤泄露的情況下將他們滅口。
而有了這條地下河后,就一切不同了:憑著這條地下河,無論霍氏家族是不是加入黑妖蜂聯盟,只要黑妖蜂聯盟能與霍氏家族搞好關系,就等于在薩滿教的腹心地帶擁有了一個立足點,一座橋頭堡,在以后與薩滿教對抗時,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這樣一來,辛大姑、項前兩人對他和顏菁曲意寵絡還來不及,又豈會再傷害他們?
再一個,這條地下河,這條地下河彼端的黑妖蜂聯盟,對于霍氏家族來說同樣也是極為重要。
從常理來說,霍氏家族已經經營了四五年的那個霍家谷,必然是極為偏僻、極為隱秘、極為險要,但即使再偏僻、隱秘、險要,畢竟是在相祖派的巢穴內,四面八方全是敵人,一旦被發現,相祖派其實也無需進攻,只要四面八方封鎖起來,霍氏家族遲早會不戰自潰!
因此,這條地下河就自然而然地成了霍氏家族維系生存的生命通道,而地下河彼端的黑妖蜂聯盟,就成了霍氏家族必須結交的對象,他們沒得選擇!更不可能對黑妖蜂聯盟保持地下河的秘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霍羽這時向項、辛二人示好,著意結納,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
“這么說來,派主與項前兄弟是相信了我的話,并同意我的提議,準備取道我霍家谷和地下河了?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就動身如何?”霍羽說話間目光在項前臉上停了一會兒后,又接著轉向辛大姑。
辛大姑和項前對視一眼,先后點了點頭。
得二人同意,霍羽顯得頗為高興,又道:“派主要將總壇遷到羅司丁那邊,一定有許多師姐、師妹隨行,她們都留在了城外吧?我正準備帶著霍氏家族最后的一批人和物資,和菁妹一起離開,咱們是不是到了城外,再和那些師姐、師妹匯合?”
“當然了,”霍羽又笑著道:“由于菁妹和派主以前有隙隔閡,為了避免再產生誤會,此去霍家谷,直至通過地下河,到達羅司丁那邊,我和菁妹會一直陪在二位身邊,以使咱們雙方之間增加互信,衷心合作。”
說實話,由于顏菁的緣故,即使有那條地下河存在,項前和辛大姑也是對二人有些不放心,因此對霍羽“陪在身邊”的提議絲毫沒有反對。
當下四人離開后院,出了倫祖廟。在征求了辛大姑和項前的意見后,并在二人的監視下,顏菁令人召來了她的衛隊。
近一段時間來,在浮蒼高地上,在相祖派的主導與支持下,薩滿教各派系在各自的地盤內,模仿相祖派所直接控制的大薩滿城的形式,強行實施政教合一,薩滿教實力大漲。
其中最直接的一個外在表現,就是在浮蒼高地的各大大小小自治領內,薩滿教所派駐的圣廟主祭成了地位最高、最具威權的人,集軍、政、財大權于一身,原本權力最大的領主,也不得不屈居其下,成了只負責行政事務的單純的政務官員。
在各個自治領內,神廟主祭不僅掌握著神廟衛隊及城衛這兩支武力,還普遍招募組建了私人性質的親兵衛隊,簡稱親衛或親兵,就相當于那些大家族的家族武士團,規模數十人至數百人不等。
顏菁的親兵有一個中隊三百多人,全都是具有魂師身份的年青女薩滿,而且全都是她的奴隸,屬于她的私人財產。
顏菁平時在城中巡視或者到城外辦事,都只是帶部分親兵,但這一次離開浮門城并不打算再回來了,自然要把所有的親兵全部帶走。
項前注意到,顏菁的這些親兵一色的鐵盔鐵甲、彎刀硬弩,而且無論防具還是兵器,都散發著隱隱的能量波動,顯然其內部都布設了魂陣,都可以說是一種魂器,無論防護力還是傷害力,都強化不少。
想到黑妖蜂聯盟衛隊的那些士兵,大約一半的人連最簡單的皮甲、刀槍都沒有,項前又對顏菁能夠擁有這樣一支親兵艷羨不已,暗中咬牙下決心:只要聯盟的財政稍為寬裕,就一定要將聯盟衛隊像顏菁的這些親兵一樣裝備起來!
在如今這樣的亂世,一支強大的、精銳的軍隊,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待親兵集結完畢,前后簇擁著四人,轉到一條橫街,匯合了霍氏家族的百多名壯漢與十幾輛四**型牛車,直奔城門。
這時夜色已深,對主祭大人與城主大人仍然連袂出城,而且帶了大批人眾,把守城門的武士明顯地甚為詫異,但卻沒有人敢來詢問是怎么回事,更沒有人敢阻攔。
顏菁和霍羽對這些武士也不理睬,帶領隊伍徑直出城。
辛大姑和項前對顏、霍二人終是有些擔心,來到倫祖派那些女薩滿藏身的小山下時,由身為六級魂師的辛大姑監視著顏、霍,擺出一副稍有不對就首先向二人下手的架勢,然后才讓項前跑到山上的樹林里,招呼眾人出來。
顏菁對二人的舉動不置一詞,不理不睬,只是冷著臉站在一旁;霍羽則頗為配合,待雙方匯合,征詢了辛大姑和項前的意見后,將所有的人分為兩隊:顏菁的親兵及霍氏族人為前隊,辛大姑帶來的這六七十名女薩滿自成一個單獨的后隊,他自己則拉著顏菁,主動地加入后隊。
到了這時,辛大姑和項前終于完全放下心來。這不僅是因為霍羽顯示了誠意,更主要的是在眼前的這種情況下,霍、顏二人確實不大可能再有異動,因為那樣的話,他們二人首先會丟了性命。
大隊人眾又摸黑向前走了一段路,轉上了一條向南的小路,隊伍中燃起了上百支火把。
隊伍沿小路曲折前行,夜色深沉,火把的光芒難發及遠,無法看到遠處的情況,一路行來,借著火光,項前發現路面越來越是崎嶇,后來竟然沒有了路,而隊伍兩邊的雜草樹木也越來越是茂密。
項前對此倒不意外。
霍羽這次拐帶了顏菁離城而逃,以相祖派為首的薩滿教是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要躲避薩滿教的搜尋,并進而抵擋其日后極有可能的進攻,他所選擇的那個霍家谷,一定是在極為偏僻險要處。
一路越澗過溝,爬坡穿林,也不知走了有多遠,天蒙蒙亮時,項前發現隊伍穿行在一條小山谷中。
這小山谷與浮門城所在的浮門谷差不多寬,兩側同樣是巉巖壁立,谷中的地面卻是沙石質的,零零星星地長些些雜草,四顧望出去,滿眼全是荒涼蕭索。
再往前走不遠,順著山谷往前轉一個彎,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城墻。
這城墻灰黑色的條石砌成,四五丈高,向左向右一直延伸到兩側的峭壁,將山谷分為兩段。城墻中間近兩丈高的城門,城門上方的城墻上,不少垛口后都有人正在探頭向外張望。
在這荒涼偏僻的地方會出現城墻,那自然就意味著這條小山谷就是霍羽所說的霍家谷,而城墻的后面,應該就是霍氏家族經營了四五年的避難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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