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高地門戶
從地形上來說,整個蒼莽山地可以供人類生存聚居的地方分為三大塊。
一是蒼莽谷地。這里地勢平坦,蒼河和莽河從南至北穿過整個盆地,宜于耕種,盛產(chǎn)糧食,梁丘王國在這里設置了蒼莽行省。
二是緊靠著浮蒼峰的浮蒼高地,浮蒼北山和浮蒼南山沿著西北東南走向,成弧形環(huán)繞著整個高地。受這兩條山脈的阻擋,四季不斷從浮蒼峰上流下的雪水無法下泄,在高地上的低洼處聚集,形成了星羅旗布的湖泊和大大小小的河流。
這使得整個高地山明水秀,土質(zhì)肥沃,妖獸眾多,既適宜耕種,又可以漁獵。因此,浮蒼高地是整個蒼莽山地最富庶的地方,素有“蒼莽妖晶”的美譽。
現(xiàn)在,這枚“蒼莽妖晶”被烏拉盟所控制,而主導著烏拉盟走向的,就是薩滿教。
其它在浮蒼高地和蒼莽盆地之間的過渡地帶,可以被視為第三部分。這一帶大多是低矮山地,土質(zhì)貧瘠,雖然富有妖獸、礦藏、藥材等各種資源,但糧食不足,大大地限制了其發(fā)展。
項前等人的黑妖蜂聯(lián)盟,就處于這一地區(qū)。
在環(huán)繞著浮蒼高地的浮蒼北山與浮蒼南山之間,是一個大豁口,這里地勢突然下陷,形成了一個占地百多里方圓的湖泊,叫做浮湖。高地上的大小河流幾乎最后都是注入浮湖,再經(jīng)浮湖入浮水,匯入蒼河,最后流入南大陸。
浮水水流平緩,河面寬闊,是上下浮蒼高地的主要通道之一。但由于這里的地勢突然下陷,浮湖除了通向浮水的那一邊,其他方向均是懸崖,湖面與高地落差過百丈,從高地上,根本無法順暢地抵達湖邊。
只有眾人眼前的這條浮門谷,從谷口處起,由西向東七八里,一路地勢漸漸降低,可以較為平緩地抵達湖邊,然后乘船沿浮水向東南方向去。這也是“浮門”名稱的由來。
由浮門城東門外乘船出發(fā),出浮湖百多里,第一站就是圖勒城。辛大姑的計劃就是先至圖勒城,然后再想辦法回羅司丁小城那邊。
這樣就必須穿過圖勒城的地盤,當然有危險,但如果繞路,就至少要多走上千里,不僅浪費時間,同樣要穿過大片薩滿教控制的區(qū)域,危險就更大。
浮門城是由倫祖派控制的,但這里的主祭卻是丘長老的弟子,名叫顏菁,與辛大姑等是對頭。現(xiàn)在距眾人逃離鐵木爾峰已經(jīng)兩天一夜,辛大姑率領嫡系外逃的消息必然已經(jīng)傳到了這里,城內(nèi)必然防范甚嚴,這么一大幫子人,要想安然地穿城而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辛大姑的打算是先派兩個人潛入城去,想辦法擒住顏菁,將她挾為人質(zhì),逼迫她讓路。
仔細想想,大隊人眾要在對方已有防范的情況下安全通過,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浮門城是烏拉盟的重要門戶,薩滿教自然極為重視,原本除了四級上位的顏菁任主祭外,還有丘長老在這里親自坐鎮(zhèn)的。但丘長老前幾天因其他事被臨時調(diào)回薩滿城,又被辛大姑等拿住打散了魂力,現(xiàn)在浮門城內(nèi)只剩了一個顏菁。
因此辛大姑就決定由她自己和項前先行潛入城去,相機擒拿顏菁。顏菁雖然是四級上位魂師,但以辛大姑的六級顛峰的修為,再加上可以憑借項前的魅偵察情況,把握時機,要拿住顏菁,應該不成問題。
眾人下了山,藏在一片樹林里,項前和辛大姑一起前往浮門城。
項前現(xiàn)在的形象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二羽薩滿,辛大姑則是三十來歲的四羽薩滿,二人扮作從大薩滿廟過來的信使。
二人改變相貌所使用的自然都是“幻影小妖”這種魂器。
因為“圣女”一事,辛大姑早就斷定自己這一系人眾遲早會和相祖派翻臉,在相祖派幾乎一統(tǒng)薩滿教的情況下,這也就相當于與薩滿教各教派全部翻臉,將不得不化明為暗,潛蹤匿跡。因此,辛大姑這一系的倫祖派弟子,許多人都暗中準備了“幻影小妖”。
使用“幻影小妖”簡單地改變相貌容易,但要扮作特定的人,例如辛大姑、云鳳扮作古長老、丘長老,則必定要經(jīng)過長時間地準備與練習。
項前和辛大姑出了潛伏的樹林,慢慢向浮門城的方向走,一邊聽辛大姑給他講烏拉盟現(xiàn)在的權力架構。
浮蒼高地是薩滿教的發(fā)源之地,薩滿教在這里的影響可謂是根深蒂固。
即使是當年薩滿帝國崩潰,薩滿大帝鐵木爾被殺,以至后來天魂教與梁丘王國聯(lián)手占領整個蒼莽山地時,薩滿教仍然在高地上擁有一定的實力,使得天魂教和梁丘王國不得不允許薩滿教保留這最后的一塊地盤,成立了隸屬于梁丘王國的烏拉盟。
烏拉盟在最初成立時,只是一個松散的聯(lián)盟,由數(shù)十個大小不等的自治領組成。
雖然那些大大小小的自治領都要允許薩滿教設立神廟,并且每個自治領視其規(guī)模大小,允許薩滿教擁有五十至五百人不等的神殿衛(wèi)隊,但只有天臺山鐵木爾峰下的天臺城完全掌控在薩滿教手中。
其余的二十五座大城以及眾多的小城、村堡,都擁有**的軍隊和稅收權利,全都有極強的**性。
因此,雖然由薩滿教的大祭司及各自治領領主組成長老會,并且由薩滿教的大祭司任首席長老,但長老會只具有象征意義,大家利益不統(tǒng)一,什么事也議不成,也沒有人聽眾薩滿教大祭司的命令。
后來在天魂教和梁丘王國的暗中策動下,薩滿教分裂成十多個教派,除相祖派仍然控制天臺城外,其余各教派分赴各處,各自尋找地方立派傳教,薩滿教的實力進一步衰弱。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了近兩千年,在烏拉盟的各自治領,相對于那些領主來說,薩滿教各教派雖然也擁有一定數(shù)量的護殿衛(wèi)隊,但卻始終處于從屬的地位,從不能干涉各自治領的內(nèi)部事務。
但近年來,這種情況卻迅速地發(fā)生了改變。
原因就在于始終完全掌握著烏拉盟第一大城天臺城的相祖派,逐漸拉攏整合了越來越多的教派,使薩滿教的實力越來越強,影響越來越大,逐漸地控制了一些小城、村堡一類的小自治領。
到得后來,在相祖派的操作下,已經(jīng)臣服于相祖派的各教派聯(lián)合,成立了四個規(guī)模達到十萬人的薩滿軍團,分駐于他們所控制的那些小自治領。
在這四個薩滿軍團的震懾下,不僅薩滿教內(nèi)那些以前與相祖派有些嫌隙的教派紛紛歸順,就是烏拉盟的那些自治領,也不敢再公然對抗薩滿教大祭司的指令。
這種情況又反過來助長了薩滿教實力的進一步膨脹,其中最突出的一個方面,就是薩滿教各處神廟的守護衛(wèi)隊擴充,遠遠超過了五十至五百的人數(shù)限制。
薩滿教實力的飛速增長,也使得大薩滿廟野心爆炸般膨脹,在基本上整合了所有的教派后,終于在半個月前,大薩滿廟向各自治領下達了一個極具震撼性的令諭:烏拉盟所有自治領,無論大小,一律將軍權、稅權交由大薩滿廟統(tǒng)一管理!
這樣的一道令諭,說白了,就是要將烏拉盟變?yōu)橐粋烏拉王國,將薩滿教的大祭司變?yōu)橥鯂膰酰《切╊I主,將降格為只負責行政事務的政務官,其地位和權力,將連各處薩滿神廟的主祭也比不上!
按理說,這道令諭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各自治領必然會群起反對,但這種情況并沒有發(fā)生,在四個薩滿軍團及各神廟的守護衛(wèi)隊的彈壓下,局面只是稍稍亂了兩三天,就又很快地平靜了下來,各個大小領主不得不老老實實地交權,至少是表面上要老老實實。
浮門城現(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樣,當項前和辛大姑沿著通往城門的大路慢慢向前走時,來往行人舉止神態(tài)一點也不顯驚慌緊張;雖是傍晚時分,仍不時有百足馱和大型牛車組成的商人隊伍東來西去,遠遠近近全都是安然如常,沒有任何異狀。
浮門城雖然是上下高地的一個重要門戶,是一個繁華的物資集散地,但因為位于山谷之中,而且山谷內(nèi)又有不少高大的石丘。受地形限制,城內(nèi)具有正式居民身份的還不到三萬人,因此只是一座小城。
但在東門外的谷口處以及西門外浮湖邊,卻各自有一兩萬人居住。這些都是來自各地的商人、傭兵、幫工,他們雖然沒有浮門城居民身份,但卻都是將浮門城當做常年的落腳處。
因此,若論常住人口,浮門城肯定在五萬人之上,已經(jīng)達到了大城的規(guī)模,其稅收與繁華程度、富裕程度,也要超過許許多多的大城。
距谷口處高大的城墻還有二三百步,本來泥濘坎坷的土路就變成了石板鋪成的街道。
街道約有兩三丈寬,兩旁妖晶、糧食、藥劑、魂器、布匹、衣飾等各色作坊、鋪子,簡直是應有盡有。街道兩側(cè)每隔不遠就有一座丈許高的石柱,柱頂?shù)挠蜔粢呀?jīng)燃起,各個鋪子、作坊中也已經(jīng)亮起了魂燈或點亮了小型的油燈。
妖獸油脂煉制的燈油散發(fā)著淡淡的腥味,傭兵、商人、薩滿、普通居民,各色人等在燈光里來來往往,這浮門城的熱鬧程度,比羅司丁小城超過了百倍也不止。
城門處有數(shù)十名兵丁,對進城出城的人盤查甚嚴,所針對的人,估計就是準備逃出烏拉盟的辛大姑這伙人。但辛大姑對出逃的事準備已久,對此早有應對,向這些兵丁報上了假冒的身份,又出示了一個烏黑的小木牌后,就和項前一起順利地進了城。
城內(nèi)的地面果真從城門處起,越往東去就越低,有一個明顯的坡度,街道上有一輛停著的大型牛車,四個足有一人高的巨大車輪均用石塊堰著,以免順著坡度向下滑行。
沿街道沒走多遠,辛大姑就讓項前放出了他的“魅”,小心地在街道兩側(cè)屋頂上燈光照不到的地方往前飛。
辛大姑雖是六級魂師,但也沒有把握自己可以修煉到尊級,因此也不敢浪費珍貴的魂技點,沒有修煉“魅”。
但在這浮門城,無論是薩滿神廟的守護衛(wèi)隊還是城衛(wèi)隊,都比羅司丁小城正規(guī)得多,都有好幾個專門修煉了“魅”的斥候。
這時候,這些斥候中說不定就有人放出了他們的“魅”,在空中巡邏警戒,若是被他們看出了異狀,被他們盯上了,辛大姑的逃跑大計很可能就要泡湯。
很快地向下向南走出了七八里,就在街道左側(cè),距南邊的城墻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十多丈高的石丘。石丘占地面積不小,東西南北足有四五十丈,從半山腰處開始,依地勢建有不少房屋,高低錯落地連成一片,看上去頗為氣派。
辛大姑說,這就是浮門城的薩滿廟,他們準備要擒拿的顏菁自然就在這座廟內(nèi)。
在石丘正對著街道的這一邊,一條兩三尺寬的石階連通上下,石階的盡頭處便是薩滿廟第一進大殿的正門,大殿前三四丈處,是一座高大的牌坊,隱隱地可以看到上邊刻著“倫祖廟”三個大字。
項前操控著魅飛到石丘上方,緊貼著一座座房舍首尾相連的屋頂緩緩飛行,同時與辛大姑離開街道到了石丘前,慢慢地拾階而上。
剛剛走了兩三個臺階,就看到一男一女從大殿出來,彼此說著話,不緊不慢地沿甬道走向了神殿后邊。
借著神殿前幾盞魂燈的火光,可以看到這男女二人均是二十七八歲,那男子是普通武士打扮,那女子則是一個四羽薩滿。
辛大姑腳下稍停,明顯地猶豫了一下,才繼續(xù)往前走。
項前道:“辛阿姨,怎么,有什么不對嗎?”
辛大姑聲音有些凝重地道:“那女子就是顏菁,四羽薩滿,也就是四級魂師;那名男子則是這浮門城的城主,叫做霍羽,修為比顏菁還要強一些,是五級魂師。合你我二人之力,只怕在其他人聞聲趕到前,無法將他們制住。”
聽說要同時面對一個五級魂師和一個四級魂師,項前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已方兩人中,辛大姑只是六級魂師,休說將顏、霍兩人生擒,是不是二人的對手也大是問題。十多天前項前第一次見到她時,褚遂和智化就聯(lián)手將她打傷了,而褚遂和智化兩人,剛好是一個五級一個四級。
至于自己,項前倒是大有自知之明:他的兩種魂技之中,“風妖”昨夜才剛剛學會,只是試了那么一下,完全沒有練習過,實在是生疏得很,未必能夠派得上什么用場;“風之精靈”在鐵木耳鋒上的天洞內(nèi)用過,已經(jīng)比較熟練,但這種魂技配合短劍的吸魂能力,在混亂的場合搞偷襲、撿便宜,可謂是如魚得水,但在正兒八經(jīng)的對陣時,也未必能起多大作用。
難道,再讓老黑再用那個發(fā)光的字?
但是,“煉魂令”的秘密,雖然薩滿教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他們?yōu)榱四軌颡毜谩盁捇炅睢保氄肌盁捇炅睢钡暮锰帲烙嫴⒉粫鈧鳎瑸榱朔乐挂齺砀喔鼌柡Φ募一铮欠N發(fā)光的字,越少人見到越好,能不用還是不用。
項前心里尋思著,腳下卻不敢稍停,因為就在大殿前的牌坊下,分左右站著四名全副武裝的女薩滿,稍有異常就會被他們看出來,掉頭而去更是不成,更容易引起她們的疑心。
念頭飛轉(zhuǎn)之間,通過在一座座房舍間緩慢飛行的“魅”,項前看到顏菁和那個霍羽來到了最后邊的一個小院,啟動魂燈。
接著,霍羽來到了顏菁的背后,突然一掌拍在了顏菁的背上,將顏菁打得一下子俯靠在身前的桌子上。
項前大為詫異:怎么回事,這兩人不是看起來挺熱乎的嗎,就好像是一對情侶,怎么自己伙里突然間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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