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各奔東西
聽了西門破和辛大姑所說的種種情況,以及他們有關的分析,項前對于“雙頭飛龍”四團圍攻“青猿”一事,有了一個新認識。
現在看來,薩滿教相祖派分明對羅魅墓葬就在羅司丁小城附近的事,顯然是早就知道的。
那么,結合整個事件的前后發展來看,有薩滿教在背后操縱的“雙頭飛龍”糾集其他盜賊團進攻“青猿”,其真正的目的,多半并不是搶奪短劍,而只是借此機會,將其他三團整合在“雙頭飛龍”麾下,進而占據羅司丁小城和洪家老堡,完全控制這一帶,以便日后尋找羅魅墓葬。
“青猿”盜賊團只是因為有一把短劍,一把傳言“足以讓圣級高手發瘋”的短劍,而被“雙頭飛龍”當成了吸引其他三團參與行動的工具和幌子。
只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這把短劍竟然就是“煉魂令”,真的“足以讓圣級高手發瘋”!
自從聽褚遂說了羅魅墓葬的事,項前就有些擔心薩滿教也會知道,但以前只是猜測,他并沒有十分在意。
現在的情況則表明薩滿教早就盯上了這里,并且為此已經準備了很久,斷不會因為一次失敗就輕易罷手。他們現在沒來進攻,只是因為搞不清盤山小城那三千城衛隊的情況而心存忌憚。
但是,現在距鮮于通被殺已經將近十天,很難再繼續隱瞞下去,一旦真相暴露,圖海城大兵壓境,定遠城和“雙頭飛龍”四團,又豈會再蟄伏不動?
此外還有“煉魂令”,吸引力更是大上了天去,薩滿教更不會罷手,必然會持續不斷地派高手前來。
“我聽大姑說,羅司丁北邊的定遠城,嗯,那個什么‘蒼莽之狼’,也是薩滿教的勢力,那你們就是三面受敵了!你可有應付的把握?”西門破上下打量著項前,道:“你這么點年齡,竟然就成了軍務管事,也不知那個洪袖和丁法正是怎么想的!唉,他們恐怕也比你強不到哪里去!”
“西門前輩,這誰又能有什么把握呀!”項前信心不足地道:“力量相差這么大,也只有隨機應變,死馬當活馬醫。”
“要不,你就到羅司丁小城住一陣吧。”項前突發奇想地道:“你老人家是風之城的城主,圣級高手,見多識廣,深謀遠慮,有你坐鎮,無論是‘雙頭飛龍’還是‘蒼莽之狼’,說不定連來也不敢來了,鐵木爾峰上的那些家伙來了也不用再害怕。”
如果說對定遠城和“雙頭飛龍”、圖海城的進犯還可以想些辦法,對薩滿教的大批高手來犯,項前簡直就是一點信心也沒有,即使有辛大姑所率領的這些女薩滿在,也不足以為項前提升多少信心。
這次被捉上天臺山鐵木耳峰,項前感受最深的就是薩滿教高手眾多。
以前只要見到一個中等魂師,就足以讓他震撼一陣子。但鐵木爾峰上,中等魂師簡直就可以說是如同過江之鯽,似乎扔上一塊板磚,就能砸到幾個中等魂師,甚至是高等魂師。
項前著實有些被嚇著了!
但西門破如果真的肯留下,有他這個圣級高手坐鎮,這些麻煩雖然不能消彌于無形,但總要好應付得多,至少底氣會足得多。
“小子,做夢去吧。”對項前的馬屁,西門破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三五個高手前來,其實并不可怕。只要準備充分,即使是一個圣級來搗亂,一支冷箭射過去,也可能要了他的命。倒是‘雙頭飛龍’、‘蒼莽之狼’還有圖海城如何對付,要多用你的大腦袋好好想想。”
“至于我老頭子,你是指望不上了。”西門破繼續道:“我的傷有些麻煩,必須天亮就回去,想辦法治療。”
項前一驚:“西門前輩,你天亮后就要走?傷勢真的這么嚴重嗎?”
西門破道:“說不上多么嚴重,又已被我強行壓了下去,短時間內不會發作,但要想治好卻不容易,也不能長時間拖下去,必須盡快趕回風之城想辦法。”
辛大姑關心地道:“西門,從這里到風之城,可有一段路,你身上有傷,一個人行不行?要不,還是按剛才我向你說的,我派人請去鳳師叔回來,送你一段路。”
西門破卻又挺起了胸脯,自負地道:“又哪有這么嚴重?再說,我堂堂圣級,‘清風鐵樹葉’,即使遇到什么麻煩,想逃跑,總還辦得到的吧!倒是這邊,喬老怪很狡猾的,你們可一定要小心。”
聽二人說到這里,項前終于明白過來,辛大姑顯然并不和西門破一起走,不由得心中一喜。
在與相祖派為首的薩滿教各派系對抗中,辛大姑帶來的這六七名名女薩滿將能發揮很大的作用,但如果作為她們首腦的辛大姑離開,這些人群龍無首,項前有事請她們幫忙時就會很不方便。現在辛大姑不走,自然就不會有這方面的麻煩。
但對于辛大姑竟然不隨西門破一起走,項前不可避免地萬分詫異:一對老情人足足二十年沒見面,現在偶然碰到一起,又知道有了孩子,難道就舍得話也沒有說上幾句就分離?
西門破當然應該有正式的妻子,但他身為風之城的城主,有一兩個小老婆應該沒有什么吧?應該是自然而然的事吧?那么那么辛大姑又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
難道西門破這老家伙竟然是氣管炎?
又或者是辛大姑驟然就跟老情人走怕人家笑話,要等這邊的這些女薩滿在羅司丁小城安頓妥當,再慢慢地擇機離開?
他心中各種念頭亂轉,臉上就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些,西門破老人精,又哪有看不出來的,喝道:“干什么小子,想趕你辛阿姨走是不是?把靈兒一個人留在羅司丁,我們可不放心!不但你辛阿姨要留下,我也會隔三差五地就過來看看,免得靈兒被你小子欺負!”
“再說了,你辛阿姨畢竟是倫祖派的一派之主,走南闖北,足跡遍布整個蒼莽山地,處理事情,比我老頭子還要全面周到細致,完全可以說是高屋建瓴,胸懷全局,留在羅司丁小城,對你們的幫助大得很!”
“西門,亂說什么呢?”辛大姑瞟了西門破風情萬種的一眼,道:“幸虧是對項前說,否則的話,讓外人聽到了,還不笑掉大牙!”
眼見西門破狂拍辛大姑馬屁,項前約略有些明白:搞不好西門破當真就是氣管炎,不方便讓辛大姑到風之城去,因此心懷歉疚,在變著花樣地討好辛大姑。
拍未來丈母娘的馬屁可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項前立即附和:“有什么可笑的,西門伯伯說的都是實情。就像丁法正族長,不就是因為見聞少了些,那樣重要的一張藥方,就被相祖派給騙去了嗎?”
因為天亮后大家就要分手,項前可不敢確信西門破這一去,究竟是不是像他說的那樣隔三差五地便到這邊來,他若是像先前對辛大姑那樣,一去就二十年不見蹤影呢?
項前于是立即就要求西門破傳授“**天妖”剩余五枚符箓的煉制方法,當然更不會忘記《清風寶典》第二種至第六重功法。
辛大姑自然也希望未來的女婿更厲害一些,囑咐了西門破幾句后,又轉到一旁和沙靈兒說話。
待西門破將“**天妖”和《清風寶典》傾囊相授,項前也將治療瘴虐、傷寒的幾個方子背給西門破聽。
做完了這一切,估計已經是后半夜了,一眾女薩滿都各自靠在石壁上休息,山洞中甚是安靜。鑒于明天還要趕路,二人也各自靠了一塊大石歇息。
項前昨天一夜沒睡,早就倦得狠了,雖然靠在石塊上很不舒服,但仍然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項前就被沙靈兒搖醒了,天剛蒙蒙亮,但本來睡在他旁邊的西門破卻已不見了蹤影。
項前問沙靈兒:“西門伯伯呢,難道已經走了?”
沙靈兒氣咻咻地道:“我不認識他!別跟我提他!”
項前知道她這是在生西門破的氣。其實也難怪她生氣。西門破和辛大姑之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但西門破在與辛大姑有了關系后一去不回,辛大姑竟然也對沙靈兒隱瞞了母女關系,使得沙靈兒二十歲了,才突然間知道父母是誰。
這無論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項前八卦之心再次涌動,但他又知道這種事情,西門破和辛大姑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沙靈兒的,也就忍住了不問,只是泛泛地安慰了沙靈兒幾句。
簡單地洗漱過吃些干糧之后,辛大姑一聲令下,大隊人眾再次上路。
毛毛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仍然陰晦,由于沒有太陽,項前也辨不出東西南北,只是跟著這些女薩滿快步疾行。
為了避免行蹤暴露,惹得相祖派追上來,辛大姑帶領眾人所走的全是荒林野嶺,一路但見妖獸出沒,半個人影也沒有。
到了傍晚,爬上一座小山后,山下不遠處的一條小山谷內,終于出現了一座城池。
那山谷約有兩三里寬,兩側山峰陡峭,谷口處有一道高大雄渾的石墻,墻后應該就是城池。
城池的左右兩側,明顯的就是以陡峭的山壁為城墻,據辛大姑說,這座城池叫浮門城,因為城就是山谷,山谷就是城,因此又被稱為浮門谷城,眾人要想逃到羅司丁那邊去,就必須穿城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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