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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選擇


  兩個孩子的哭喊聲驚動了附近的人家,陸續有人來到河灘,在那里議論紛紛。

  很快,鐘繼鵬也被人強拉到河邊,臉上雖然氣惱著,但心里也禁不住發虛了。當地男人打老婆算是尋常事,要說這馮玉姜,挨打也不是一回兩回,怎么著就突然發了瘋?

  “你這個活祖宗啊,怎么就不能讓我安生!這天都黑了,這女人能鉆哪兒去?她要是真死了,你叫我一把年紀,怎么替你拉拔這些個孩子長大!”鐘母忍不住埋怨鐘繼鵬。

  旁邊圍觀的女人們見不慣鐘家母子平素苛待馮玉姜,在一旁議論紛紛。這深秋季節,河面雖不像夏季汛期那么浩大,可這段河道的水被水漫橋攔住,河水還是很深的。

  “他嬸子不會真跳了河了吧?這寒冬十月的,淹不死也凍死了。大娘,不是我多嘴,金鵬兄弟脾氣暴,你平時也該護著他嬸子點兒,怎么也不能幫著金鵬虐待她吧!”

  “烏漆抹黑的,月亮也不露頭,真要跳下去了,這撈也沒法撈呀!”

  “好死不如賴活著,大妹子她千萬別想不開。”

  “要是好好的誰愿意尋死?白天大女兒才出嫁呢,大喜的日子,怎么就又挨了打?”

  …………

  趕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鐘母站在那兒嚶嚶的哭,二丫和剛子早已經哭得抽噎著說不出話了。

  “都別說了!”鐘繼鵬暴躁地喝了一聲,議論聲立刻低了下去。這鐘繼鵬平素就橫,也有橫的本錢,連生產隊長都要怵他三分,河岸上的人們不再混說,男人們把女人孩子趕回家去,開始商量著怎么找人。

  “死不了她,死了倒也好了!”鐘繼鵬心里忐忑,嘴上卻硬的很。他的話才說完,二丫從旁邊撲過來,連拍帶打地哭喊道:

  “你還我媽,還我媽,我媽給你逼死了,都是你逼的。”

  要擱在平時,二丫這種“忤逆”之舉早挨了揍了。可現在,鐘繼鵬也顧不上理會。他盯著夜幕下暗沉的河面,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剛子,你倒底看沒看見你媽?”鐘母問剛子。她也明白,馮玉姜要是真跳了河,這大晚上的還真沒法子弄。

  “沒看到。我要我媽……”剛子扯著喉嚨哭。

  “要我說,兩個孩子緊跟著追出來,也沒見河里有動靜。咱們別凈往壞了想,先做好的打算,分頭去找找。”說話的是靠河住著的張伯,他這么一說,其他人紛紛附和。張伯抬頭望望陰沉沉的天空,又說:

  “陰天了,月亮也不露亮,各家有手電筒和馬燈的,去拿來用,咱們分頭找找。”他說著嘆口氣,忍不住數落鐘繼鵬:“大侄子,不是我說你,你家里的,那是個多好的女人,你整天上班,也不用干生產隊的活,這一家子人都是她撐著呢!你就不興對她好點?”

  鐘繼鵬很想說,今晚她也打了我!可他嘴巴動了動,終究沒說出口。

  正坐在地上哭的二丫忽地站了起來,拿袖子一抹眼淚,拉起剛子就走。她急匆匆回到家,從堂屋的墻上取下一盞馬燈,擰下玻璃罩子,擦了根火柴點上,又小心把燈捻子往上挑了挑,再熟練地把玻璃罩子裝好。

  “走,剛子,咱們去找媽,指望誰也沒有用,你跟二姐去把媽找回來。”

  馬燈,又叫氣死風燈,用煤油的,燈座外面裝了一個玻璃罩子,七八十年代幾乎是農民家中必備之物。

  ******************

  天將亮時,馮玉姜沒找回來,大丫兩個眼睛紅腫得桃子一樣,由吳雙貴陪著回來了。她雙手咣當一聲推開大門,鐘母正打盹兒,嚇了一跳。

  “你這個丫頭,你怎么跑回來了?”

  “我怎么回來了?奶,是不是我媽死了我也不能回來?”大丫攥著兩個拳頭,身子發抖,眼睛一眨淚珠子就落了下來。

  鐘母又尷尬又氣惱,臉上一時有些掛不住了。這大孫女子,打小就像個面疙瘩,脾氣好,從來沒跟鐘母頂過一句嘴。鐘母不禁拉下臉來,呵斥道:

  “瞎說什么,這不是還在找嗎?你一個才過門的新媳婦,不好好呆在婆家,張口閉口死不死的,叫什么話!”

  “新媳婦?我頭腳出門子,后腳我媽就挨打受罵,她犯了啥錯了?”

  “你……”鐘母一口氣憋在胸口,恨恨地發氣。

  旁邊一直沒吱聲的吳雙貴伸手攔住大丫,安慰道:“傳秀,你先別急,媽一定會找回來的。”

  鐘傳秀,是大丫的大名。按這里農村的不成文的規矩,閨女家出了嫁,就不能再叫她的小名兒了。

  鐘傳秀怎么能不急!這新婚之夜,天還沒大亮,黑咕隆咚的呢,她朦朦朧朧聽到院子里婆婆跟嬸婆小聲在說,她媽可能跳河死了。

  鐘傳秀摸了一袖子眼淚,問:“二丫跟剛子呢?”

  “二丫跟剛子……”鐘母心虛地挪開眼,說:“那兩個小玩意,昨晚人多事亂,也不知道往哪里亂竄去了。不過你爸已經找去了。”

  “嗬,我媽找不著,二丫跟剛子也丟了,奶奶你倒是安心呆在家里。”

  “我安心?你這是怎么跟奶說話?我給你們這些個不孝的白眼狼操碎了心,倒怨上我了,我又沒叫她去尋死跳河,我操心受累少嗎?甩臉子給我看,良心渣子你們都沒有啦!你這是出了門子翅膀硬啦。好好好,我這就去死,我死了你們娘幾個有名有利……”

  鐘母拉開了架勢要大鬧一場,鐘傳秀一扭頭,跑出門去了。吳雙貴連忙跟上去,丟下鐘母沒人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聲的罵了起來。

  鐘母也急啊,馮玉姜要是真死了,雖然不會有娘家來鬧,但鐘家名聲總是不好,鐘繼鵬再想找個可心可意的,就不容易了。再說這一高二低好幾個孩子,到時候都要指望著鐘母拉扯長大,這個罪哪天到頭?

  “……這個慫女人,發的什么瘋!這是不給我活路了呀!我做了什么孽,養了這么個不省心的小爹呀……”

  ******************

  傍中午的時候,鐘繼鵬領著二丫和剛子回來了。這兩個孩子昨晚找了媽媽一晚上,哭了半夜,一大早又跑了出去,回來的時候,一身泥污,餓著肚子,鐘繼鵬不由得也心疼了。

  一同回來的還有山子,村里人找到了鎮上中學,沒找到馮玉姜,也沒瞞住正上課的山子。鐘母迎上去,看看幾個孩子,再看看灰頭土臉的鐘繼鵬,遲疑著問:

  “……找著沒?”

  鐘繼鵬甕聲甕氣地回答:“沒,誰知上哪兒去了!”

  “那河里那邊……”鐘母想問,河里撈到人了沒,可看著三個眼睛紅腫的孩子,真是問不出口。幸好鐘繼鵬都懂了。

  “沒有。幾個人都撈過了,沒有。”

  鐘母松了一口氣,剛子這時“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他一哭,山子和二丫眼淚也立刻跟著出來了。

  “哭什么喪?死不了她!”

  鐘繼鵬呵斥了一聲,然而三個孩子卻哭得更厲害了。鐘繼鵬懊惱地抹了一把臉,挫敗地走進東廂房,鞋都沒脫,直接倒在床上。

  這女人,就像家里的笤帚疙瘩,用慣了,也摔打慣了,平素只覺得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突然少了她,家里怎么就亂了營!

  死女人,發的什么瘋!鐘繼鵬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早知道這樣,就不讓謝老三家的到家里來了。謝老三家的再好,也頂替不了他自己家的笤帚疙瘩,掃的不是他家的地。

  他躺了會兒,聽著外面剛子喊餓,想著鐘母都好幾年沒進過鍋屋了,他煩躁地起身出去,掏了五毛錢給山子。

  “山子,去買幾個燒餅你們吃吧。”

  山子接過錢,還沒挪步,鐘傳秀和吳雙貴正好推開大門進來。她在外面跑了一圈,去了馮家(鐘母的妹子、馮玉姜的養母家),也沒找到馮玉姜,想著家里還有幾個弟妹,只好又回來。

  “剛子,走,姐帶你去買飯吃。”

  鐘傳秀說著,瞟了東廂房一眼,拉著剛子的手,招呼著山子和二丫一起離開了。

  鐘母看著幾個孩子離開,再看看躺回床上不動的鐘繼鵬,越看越鬧心,坐在院子里又開始哭罵。

  “慫女人,做賊養漢的,死到哪里去了,作死去吧!我看你想怎么著!”

  只要人沒死,鐘母是不怕的。馮玉姜沒有娘家,沒處投奔,家里一高二低的孩子她肯定舍不下,早晚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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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家沒等來馮玉姜,卻等來了一個意外地訪客。隔天一早,生產隊隊長領著一個騎自行車、穿著軍裝的年輕人找到鐘家。

  “繼鵬兄弟,這個解放軍同志找你的。”

  鐘家一家人連忙迎出來。鐘繼鵬拿眼一打量,這個年輕人個子挺高,一表人才,一身整齊的軍裝,大檐帽上一圈銀白色的帽邊,領章也是銀白色的。鐘繼鵬知道,普通戰士的軍裝是沒有這銀白色邊飾的,這肯定在部隊上是個干部呀!

  鐘家沒有做軍官的親戚朋友呀?

  鐘繼鵬疑惑地迎上去,年輕軍官早已經大大方方進了院子,放好自行車,掃了幾眼院子里的大人小孩,走過來向鐘繼鵬伸出手,鐘繼鵬遲鈍的愣了下,連忙伸出手來,年輕軍官握住鐘繼鵬的手,態度十分客氣,卻包含著某種疏離,臉上并沒有多少笑意。

  “你好。你就是鐘繼鵬?”

  “啊,對,對。同志,您是——”

  年輕軍官笑笑,語氣平淡地說道:“喔,既然你是鐘繼鵬,那我要叫你一聲姐夫了。”

  “姐夫?那個……”鐘繼鵬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地望著眼前年輕高大的軍官,難不成,馮玉姜找到她親生父母了?媳婦賭氣離家出走,小舅子打上門去,這樣的事情在農村是不缺的。

  年輕軍官看著鐘繼鵬忐忑的神色,故意頓了頓,才說:“我姐在家里受了什么氣?前兒五更天,我爸看到到我姐坐在河邊上哭,好說歹說把她帶回家,我媽已經認她當閨女了。”

  鐘繼鵬愣了愣,鐘母連忙說:“你看,這真是多謝恁家了,她就是……在家里吵了幾句嘴,氣得扔下一堆孩子跑了。也怪我這婆婆不好,兒子兒媳吵嘴,就該多壓制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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