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血淚相救
云若飛沖出小廚,卻在那曾經(jīng)與天生對弈的庭院間長椅上,看到了滿身是血的冰冷尸體。網(wǎng) 她站在那里看著,顯得多少有些呆滯,卻始終不敢靠近,因為她難以置信眼前一幕究竟是真是假,明明昨天還好好的人,今天怎么就死了。
白銘站在她的身后,云若飛明白那是真切的;沈君翰一臉的沉默,她也看出這并不是夢魘;尤其是初語的哭聲,更讓她確信,蘇天生——那個她視為親弟弟的孩子,真的死了。
她想要靠近一點,看清他的傷痕,卻現(xiàn)眼淚流了下來,而那雙腿根本沒有力氣,幾乎挪著一步步走進了那個曾經(jīng)總是與她形影不離的孩子。
她摸著他清秀的臉,九年后的他有了成熟穩(wěn)重的容顏,卻難改他在自己心中終究是個孩子的印象。再看那身上的劍痕、刀傷,即便素來不懂武功,她也能夠那些人是何等的仗勢欺人、以多欺少。
他們還來不及團聚,還來不及關(guān)心他這九年的一切,就連多說幾句話都還來不及,就已經(jīng)永不再見。
云若飛顫抖著問:“是……蕭允文吧?”
沈君翰別過臉,不忍多看,說:“是,尸體就丟在銅鏡一旁……”
“通知……蘇府的人了嗎?”云若飛想起小時候的天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希望她為他求情,只盼能夠回去蘇府,那個他認為的家。
想起那個孩子的堅毅、懂事,笑著喚她一句句云姐姐,便心痛、怨恨,這些年來,他為了當(dāng)初自己的一句話,在這玲瓏閣待了九年,也等了九年。
“罷了,如今在這節(jié)骨眼,他是不會來接他回去的,更何況……”沈君翰看著云若飛,說:“他們有意把尸體放在這,顯然……是為了讓你看到!”
心中的不安變?yōu)榇_定,云若飛感覺到了蕭允文的陰謀,似乎也察覺到了那刀劍的冰冷與寒意——他要殺了她身邊所有在乎的人和事,只為了逼她出現(xiàn)!
自責(zé)、愧疚、懊惱和莫名的壓力,讓她失去了長期以來一直克制的冷靜。
“他要這手環(huán)……拿去便是了,為什么要殺他們,為什么要殺我爹,為什么要殺沈姐姐和天生,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yōu)槭裁匆晃宜郏 北緛戆察o的云若飛,霎那間變了臉,更是情難自控,居然質(zhì)問的看著沈君翰,猶如看到了仇人一般。
沈君翰有些不明所以,更是意外。
但隨著云若飛的情緒上涌,一時之間,她周身氣焰如火,雙目赤紅如血,駭人可怕的模樣就連他這樣的人也都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白銘。
可云若飛那周身赤焰,依舊灼熱,本以為不過是個假象,卻現(xiàn)早已沒有了血色的天生,如今慘白的臉居然有著火光燒灼的通紅,心驚之下?lián)乃裏o意識之下毀了這孩子的尸體,伸手企圖阻止,卻現(xiàn)她的身體猶如巖漿,而自己也被她嚴(yán)重的灼傷。
而此時,白銘伸手用力一攬,順勢將她抱入懷中,說:“是我的錯,理應(yīng)讓你去攔住他!”
就這樣,云若飛周身的火光又退了下去,而怔了了片刻的她也終于開始嚎啕大哭,敲打著白銘的后背,哭著說:“是我的錯,都是我……如果我攔住他,如果我們不告訴他真相……如果他從沒認識過我……”
然那一拳一擊,看似毫無內(nèi)力,但對于如今的白銘而言卻是雪上加霜。
漸漸的,就連沈君翰都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因為他開始一動不動,而那后背紅血刺目,就連嘴角都已經(jīng)有了血痕。
但此時的沈君翰不敢靠近,所幸琳瑯及時趕來,見到這一幕后慌張的抓住了云若飛的手,說:“若飛,住手!”
云若飛似乎清醒了幾分,才現(xiàn)自己肩上的重量似乎加重許多,鼻尖也有了異樣的血腥味,緊張的說:“白銘……白銘……”
白銘雖然沒有應(yīng)答,但是雙手也沒有離開過她,依舊那般溫柔。
琳瑯?biāo)砷_了云若飛的手,也解開了白銘的手,和沈君翰之力,扶著他進入了臥房,獨留著她一人在那庭院。
云若飛不知所措,似乎在那一刻,她的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那是白銘倒在血泊之中的鏡像,那份恐懼竟隨著鏡像的消失油然而生,似乎聽到了一種聲音,讓她住手,讓她回去。
猛然抬頭,四處尋找,卻現(xiàn)沈君翰走了出來,看到那樣的自己擔(dān)心的說:“你去吧,天生……就交給我來處理吧,畢竟也是我玲瓏閣的半個弟子……”
然云若飛卻低低的說:“沈大哥,將他送回蘇府吧……那才是他的家!”
說完后,她走到了天生的旁邊,跪了下來,手中的錦帕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血跡污泥,說:“天生,你放心……你可以回蘇家了!對不起,天生,姐姐什么都不能為你做……”
同樣一句話,卻道出了沈君翰如今苦澀之心,他也深感自己的無力,畢竟他也不能為沈冰做任何的事,更加不能為這百年玲瓏復(fù)仇,那種所謂為了成全大局的無奈,當(dāng)真是令人矛盾。
云若飛為天生整理好衣衫,慢慢站了起來,說:“有勞沈大哥了,我一定……會去看天生的!”
狠心轉(zhuǎn)身,不是因為她對天生之死當(dāng)真可以如此冷靜,而是因為她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人,亦或者屋里的人她根本不可以失去。
琳瑯眉頭緊鎖,小心施針,一句不言。看著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云若飛心如刀割,卻不知何時開始他居然傷得這般重。
施針結(jié)束,傷口依然滲血,琳瑯無奈的搖頭說:“這五老星的五冰之傷可謂是聞所未聞,我……用了各種方法,卻還是無用……”
“五冰之傷?”云若飛轉(zhuǎn)身看著白銘,心痛到無以復(fù)加,心疼的觸碰那些深得可以看到五臟的傷口,說:“原來……這就是離開雪牢的代價!”
話音剛落,云若飛便拿出匕,劃破了自己的手腕,度之快,連旁邊的琳瑯都來不及反應(yīng)甚至阻止。
她知道自己的特別,也明白自己與白銘之間的同命之身,故而將血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后背的傷口上,淚水也一顆顆掉落,而那血與淚的混合似乎是種靈藥,居然讓那個傷口漸漸的愈合。
琳瑯驚嘆的看著那血淚所出的微光,卻又現(xiàn)因七星手環(huán)之神力,云若飛的傷口又再次愈合,但她唯恐白銘半點損失,接二連三的割開了自己的掌心,溫柔的觸碰著他的每一個傷口。
也在此時,琳瑯才現(xiàn)原來她的手早已滿是疤痕,不忍辜負她的堅持,又為白銘再次把脈,見他脈搏漸漸加強,放心的說:“夠了若飛,可以了!”
云若飛停了下來,紅腫的眼看著琳瑯,說:“真的嗎?白銘沒事了,對嗎?”
可期待之中,琳瑯卻又漸漸皺眉,搖頭放下了白銘的手,說:“寒氣入五臟,只怕會有病根,但是命……是保住了!”
眼看云若飛又要放血,琳瑯阻止說:“這是這兩日來的傷,你治不好了!我們終究不是神靈,無法根治!”
初語難過的站在白銘的枕旁,說:“若飛,無哀有信帶來……”
“即是給白銘的信,就等他醒來再看!”云若飛摸著白銘的額頭,撥開額間的碎,說:“琳瑯……你說我是不是應(yīng)該死?”
“你胡說什么?”
“我現(xiàn)我出生到現(xiàn)在,都在累人誤人……他明明就是那個四國之外的仙人,逍遙自在……卻偏偏遇上我,如今落得這般田地!”云若飛看著白銘,說:“我爹呢,他是百世之師,卻因為有我這么個怪物的女兒,流放荒蕪慘死,就連尸都不見蹤影!我大哥……他是京城出了名的少爺公子,前程似錦,卻偏偏一輩子囚禁在公主府!沈師姐、天生還有玲瓏閣上下,都因為我……”
“你如果真的這樣想,才叫害人!”琳瑯溫柔的語調(diào),言辭少了以往的耐心,變得尖銳,說:“我不怕你固執(zhí)己見,就怕你做完后,又開始動搖不安,給人可趁之機!你可知你如今這樣的想法,正是那蕭允文喜聞樂見的,他等得就是你后悔,就是你懊惱,就是你厭煩此生!”
“可難道……我啟動神器后,他當(dāng)真還記得這里的所有事嗎?就一定會讓天下大亂嗎?”云若飛說完此話,與琳瑯不約而同的看向了那桌上的錦盒。
琳瑯本就善于察人,似乎猜到了什么,便說:“難道說……這就是以前你曾說過明王的東西?”
云若飛點了點頭,緩緩的走了過去,說:“這就是一切的開始,我本自欺欺人的以為倘若我毫不知情,會不會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和他說,我只是受人之托,我沒有騙你,更加沒有看著你親大哥死去……可是呢……”
“可是偏偏其實你什么都知道,不過是早晚罷了!”琳瑯無奈于云若飛居然這般偏執(zhí),看著白銘說:“他如此高人,居然也由著你這般稚氣,早知真相豈不是更加可以防范未然!”
“他暗示過,但那時候的我根本聽不進去……如果那時候我聽了去,或許他就不用替我積極籌謀!人算不如天算……”云若飛悄然的打開了那錦盒,卻現(xiàn)那耀日環(huán)佩居然放在其中,而封存的錦盒除了蘇均天的遺言與白靈風(fēng)的信外,居然還有一封尚且算新的信。
她想起那日天生的欲言又止,難以置信的開啟了那封信,直到見到那殘存的木槿花居然掉落在地,一句果然如此,又如何能道出如今她的猜測,唯有淚水在難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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