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舊患新傷
陳皇的恐懼早已達(dá)到頂峰,往日那顧全大局的聰明與隱忍,終究都是一種權(quán)衡之術(shù),在生與死之間,也顯得毫無用處,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人求生的本能。
白雪漸漸飄落,卻在還未靠近云若飛之時漸漸融化,或成水,或消失不見,似乎她的周身有著一種看不見的火焰屏障。
此時,鬼修的笑聲漸漸響起,一聲高過一聲,似乎是種慶祝的瘋狂,還鄙夷挑釁的說:“害怕嗎?殺了她啊,殺了這個屠龍令的罪魁禍?zhǔn)装。 ?br />
陳皇心中氣惱,下令讓所有侍衛(wèi)群起攻之。而那些西明國的侍衛(wèi)看著云若飛現(xiàn)在也似乎猶如沉睡一樣,一動不動的趴在白銘的肩膀之上,方才鼓足了勇氣,手持利刃,一步一步的靠近了他們。
北帝喝制,卻也不曾想那些侍衛(wèi)猶如受到蠱惑,不僅對他的話置若枉然。他沖了過去,趕在他們舉起刀劍之時,一腳踢開了離他們最近的侍衛(wèi)。
但終究是一個人,北帝即使武功高強(qiáng)卻也雙拳難敵四手,眼看有幾名侍衛(wèi)的刀就要砍向云若飛他們,心驚之余,卻發(fā)現(xiàn)白鶴飛翅一展,將一群人都掃飛。
白鶴本就體型碩大,它生氣的撲展翅膀,力量之大可卷起風(fēng)雪,迷離了所有人的眼,而那一聲聲低沉卻宏亮的叫聲,甚至讓所有人都刺痛的捂住了耳朵,開始東倒西歪。
北帝自然知它神力,卻為了無辜之人,還是逆風(fēng)走了上去,不顧耳邊流出的血,手臂一伸,像個多年的兄弟一樣,一把抱住了此時極度生氣的白鶴,頂著它的頭,說:“好了,不氣了,他們不會再傷害他們了,不會了!”
白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低低的喚了幾聲,似做交代,便轉(zhuǎn)了過去,用它長長的嘴,戳了戳白銘的肩膀,咕咕的叫了幾聲。
白銘自然明白發(fā)生的一切,他溫柔一笑,摸了摸白鶴的頭,說:“謝謝你了,老朋友,可是我現(xiàn)在還不能走!”
白鶴委屈的又是咕咕一直叫,叼著白銘的衣服,就像拽走他。
云若飛不再看著地上失魂落魄的蘇逸之,因為就算如方才一樣,兩個人即使四目相對,卻早已陌生的可怕,更加是不懂彼此的心思。
倒不如一意孤行,因為至少如今白銘在這,他會懂她!
所以漸漸的,云若飛從白銘的肩上抬起了頭,拿著自己的衣袖,小心翼翼的為他擦拭臉上的淤血,用盡了自己欠下的所有溫柔,說:“白銘,對不起,這一次……只怕我是不能陪你走了!”
白銘一愣,卻心中了然,然摸著她的頭,卻笑得比那暖風(fēng)還要溫柔,說:“我……知道!”
云若飛心中一暖,含著淚,說:“白銘,你說我上輩子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好事,居然可以遇見你!如果可以,我真想去北冥山看看,看看你長大的地方。”
云若飛字里行間的訣別,讓白銘心中更加確定,畢竟他是那個普天之下唯一的先知,可縱然心中有千般的不舍與心痛,他卻比任何人都明白和了解云若飛。
他也曾問自己,為何不阻止他,可那是云若飛要選擇走的路,如果此時連自己都阻止了她,那么將來她又能夠信誰,去問誰和依賴誰。
白銘沒有選擇和白鶴走,也正是因為如此,暫時的停留,就是想給云若飛最后的保護(hù),給她最后的依靠,故而他用了云若飛最愛的笑容,說:“我會在北冥山等你,記得……這句話!”
云若飛知道他看不到,以為他只是鼓勵,雖然說著好,卻在苦笑的搖頭,手臂一伸,接住了初語,卻再一次走過了白銘的身邊。
但這一次,云若飛不是走向了蘇逸之,而是朝著地上的蕭允明走了過去。
云若飛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所有的將士見她就猶如見到鬼怪一樣,嚇得步步防備甚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讓,可陳皇卻依舊殺她心切,搶過旁人手中的短弩,朝著她的右后方發(fā)出冷箭。
不偏不倚,一聲悶哼,心如止水,可愛她的初語難過,護(hù)她的白銘卻心如刀割,但為了她還是必須去忍,只是說:“陳皇,難道你看不出,她不死不傷嗎?何苦再做無謂的掙扎!”
北冥尊客無所不知,陳皇眼看云若飛左手拔出短弩,丟棄于地上,不僅短弩如焦炭,而她身上的傷口更是在眨眼之間完好無損。
手臂上的光芒耀眼,云若飛走過的地方,都有著赤炎印記,周身有著炙熱的火光,路過南帝的身邊,用只有他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只怕是要辜負(fù)慶公公了,但秋水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南帝矗立在那,一時半會還做品不出這話的深意,直到看著云若飛將腰間的玲瓏玉哨丟給慕容秋水,方才明白她話中之意,閉上眼睛,心中苦痛。
慕容秋水有些莫名的接過玲瓏玉哨,還未明白云若飛此舉的意思,就見她開始刻意的環(huán)顧著四周,最后定眼在了鬼修的身上,眼神之中是種鄙夷與決然的恨意,說:“是你逼我至此,你想要的東西,這一輩子都別想得到!”
鬼修看到云若飛如此的狠厲也有別往日,心中不安擴(kuò)大,看著她腳邊的蕭允明,猛然扶住了胸口,駭然的說:“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若飛知他中計,笑了笑便拿出衣袖之中的火引子,說:“另一半的鑰匙,由始至終,都在他的身上,如今,我一把火燒了,我讓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得到!”
二人之間的對話,沒有幾人能懂,可卻依舊都屏氣凝神的看著云若飛,眼看她手中的火折子越燒越旺,甚至離蕭允明也越來越近,衣服就要被點燃。
鬼修多疑,試探一二,卻因為一旁的慕容秋水更加確定,那一般的鑰匙的的確確就在蕭允明的身上,可眾目睽睽之下,他無可奈何,更何況身后無情堵住了去路,前方無名戒備的手持長劍,而那黑衣女子正被數(shù)名北國將士挾持。
然慕容秋水緊張的護(hù)著蕭允明早已冰冷的尸體,質(zhì)問云若飛,說:“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若飛神情狠絕,看著無情、無心與無名,說:“只有對不住各位了!秋水,讓開!”
可慕容秋水哪里會懂,本能的抱住了蕭允明的尸體,說:“不要,我不懂什么鑰匙,不要再傷害他了,算我求求你們了!”
可云若飛置若枉然,只是意味深長的說:“這是他對我最后的要求,也是我對他的承諾!你不記得了嗎?”
說完后,她轉(zhuǎn)身看著鬼修,卻在無意間看到了他身后依舊默不作聲的無情,那眼中的理解讓云若飛心中稍有安慰,說:“我……要毀了你唯一的鑰匙!”
然而話音未落,火折子依舊在手,可那預(yù)料之中的劍也終于是來得及時,刺穿了她的右肩。
曾經(jīng)的舊患也好,如今的新傷也罷,云若飛在劍刺穿她的那一刻,耳邊回想起的卻是那一日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護(hù)她在身后,信誓旦旦的說:“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她分毫!”
那一句話何其幸福,那個誓言何其幸運(yùn),直至讓人沉淪,至死方休!
云若飛甜美的欣然一笑,左手的匕首偏離掉落,而兩只手也緊緊地掐滅了那火折子,唯恐真的傷到蕭允明,而且她還歉意的看了一眼慕容秋水,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陳皇雀躍的站了出來,歡喜的說:“做得好,做得好,不愧是絕世公子,太好了……哈哈哈!”
所有人歡喜鼓舞,可北帝卻始料未及,他記得蘇逸之是愛著云若飛的,卻不曾想方才在地上還有如木偶的人,如今居然以如此快的速度去襲擊自己的所愛,全然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更是是替云若飛感到惋惜。
蘇逸之手中顫抖,心卻猶如寒冰,絕望到猶如墮仙,心一狠,拔出了長劍。那劍心赤紅,劍尖有火,再看七星手環(huán)的巨大光芒,他痛心的質(zhì)問:“云若飛!無論他托付了你什么,我不管那一半的鑰匙和什么遺物,可誰都不可傷他和秋水分毫!”
云若飛羨慕的看著慕容秋水,她的嘴巴微微輕啟,一句托付終了,卻笑得安心。
慕容秋水看清了她蠕動的嘴唇,恍然頓悟,想要伸手扶住她,卻被她身上的熱氣所灼傷。看著自己燙傷的手,對著此時早已陷入瘋狂的蘇逸之,說:“逸之,不要……不要啊!”
然蘇逸之此時根本聽不進(jìn)去任何話,他俯視著云若飛,說:“云若飛,現(xiàn)在的結(jié)果,你滿意了!為什么你信所有人,獨獨不信我!為什么你們所有人都要瞞著我!為什么!為什么現(xiàn)在還不告訴我,還不告訴我!”
白銘的心早已痛到不能再痛,他早已無法忍受,他拼了命哪怕賠上眼睛都要去保護(hù)的女子,居然被蘇逸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傷成這樣!即便這他早知如此,卻一直以為至少蘇逸之依舊顧念他們曾經(jīng)的柔情蜜意與誓言承諾。
可是他輸了亦或者他又算對了,這就是云若飛的命數(shù),也是他白銘存在的意義,轉(zhuǎn)身的他,打開紙扇,熟練的從扇骨之中取出三只短香,對北帝說:“宏,為我點上!”
簡單的舉動,多年的兄弟,北帝詫異的回頭看了一眼別有用心的云若飛,為白銘點上清香。
(https://www.dzxsw.cc/book/50374/271579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jī)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